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79章

“行,找个理由。”

何明德把手上余下的药膏黏糊糊的,刚搓了两下,就被池旭尧抓住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细细地揉搓着,把那黏糊糊的药膏揉搓地发热了,拇指就放轻了力道,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坏心思,按压地掌心痒痒的。何明德的眼睛一弯,就抓住了作乱的手。

端王还要倒打一耙:“不要乱动,唐大夫配的药很好,不能浪费。”

何明德的上下看着端王,最后挑好了下手的地方,道:“不会浪费的。”

*

两人几次历经生死,如今身体虽还有几分虚弱,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因此虽是旅途劳累,心情却极好,说说笑笑回到京城。

没想到各地的折子比他们还早回来好些时候,有郢州城的,也有临近州府的,有真心的,也有只为讨好上级的。无论是有没有与端王、侯爷见过的,纷纷上折子赞颂这两位为了百姓不顾自身安危的高尚之处。皇上心里头喜欢极了,赏了不少上书的。这些人看皇上的态度,也都起了讨好之意,纷纷写起诗文词曲,将端王与侯爷的事迹传的全国皆知。

因此二人刚回京城外,就见大皇子领命,带百官来接。

池旭尧与辉光亲亲热热走了这一路,几乎要把京城的烦心事忘了个干净。因此一见了他,心中就烦,却还要耐下性子与他打机锋。两人说过了场面话,池旭尧奇道:“二皇兄怎么没来?是去公干了吗?”

大皇子毫不遮掩他的幸灾乐祸,道:“太子摔断了腿,在府里养病呢。三弟可不要多心,这伤筋动骨的,养不好可就是个瘸子了,那多不好。”

池旭尧与何明德对视一眼,只好又转道去了太子府。太子一见他问起,就气得拍床板,道:“池维竹这狗东西,定然是得意极了!哼,他以为孤会就这般算了么?他现在还有什么本事和孤斗?专和他母亲学着讨好父皇,哄得父皇糊涂!”

等太子情绪平和了,两人才问出来事情。

原来他们走后,大皇子被重新加封,起先他还老实些,过不到半个月,就又开始联系旧部。众人本还动摇,但看皇上专一地宠爱他们母子,太子被皇上多次训斥,有失去圣心的嫌疑,那些人就都又死心地跟着大皇子了。

池维竹一边联系旧部,一边哄着父皇,彩衣娱亲、卧冰求鲤都算不得什么,还专一学的肉麻话,甜言蜜语,哄得父皇日日高兴。不多时提拔了好些个池维竹的人,太子几次失利,底下人也着急,来太子这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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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时寻不着这些人的过错,就和母后商议,盯紧了淑妃。后来发现淑妃带回来的婢女是个药师,顺藤摸瓜,查出淑妃回宫是自己服药,吵嚷出来。淑妃虽然极力辩驳,也与皇上重修旧好,但淑妃在皇上心里的娇弱可怜形象终究是变了。

大皇子与太子又是你来我往好几次,各有得失。正好这段时间官家出了好几处要修缮的工程:夏天避暑的鹤鸣行宫要重新修缮添置;前些日子下雨,东陵有些漏水,恰好皇上做了个梦,就决定把皇陵都好好地再修一次;这几年柳将军把边境五国打服了,年底要来朝见,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地准备,单独再给他们修一个功能丰富的驿馆,礼部再好好斟酌,务必要震慑使臣们,让他们对大晏生出敬畏之心。还余下些零碎小工程,加起来也不小。眼下大皇子和太子正在争夺这些工程,想让手底下的人接了。这些事儿看起来辛苦,但是办好了既有百万的油水可以捞,又能加官进爵,谁不喜欢?

正好徐慧光上任后,扣扣算算,给国库又加了些底,何不全部掏进自己的腰包呢?

两人处处争锋,表面还要装作友好。前些日子太子刚把大皇子的一个人送进天牢,就邀请大皇子一起去骑马射箭。大皇子本是气愤,谁知太子大意惊了马,摔断了腿。这下大皇子的郁闷一扫而空,过了这么久,想到太子的惨叫都会笑出声来。

何明德拿手遮了脸,也是忍不住一笑。

太子在皇上面前失了圣心,推荐自己的人总也不顺利。眼下他实在是气池维竹,愤愤道:“你回来的刚好,你在郢州城做了这样的大事,谁不服你?这些工程我看交给你刚好!池维竹他想都别想!他现在就靠着父皇赏他还有封地那些,手里哪有什么钱?他是皇子又怎样,没有好处,谁肯为他卖命去?”

太子这回断了腿,丢了脸,实在是顾不得了。他道:“尧儿,你若是觉得累,到时皇兄再给你人帮你,你只要把这总责的名义拿住就好,别的什么也不要做。”

池旭尧心想,我担了名,用你的人,钱却进你的府,这算什么?但他本也需要这么个机会,再把自己的人往各处安插了,就应下了。

太子欣慰道:“好,这事你也不必管,全由我来安排。”说罢,想到如今这弟弟的声名功绩实在是好,若是他能相助,自己的大业必然顺利。他便亲切地拉住了端王的手,道:“你在外这么久,都消瘦了,今日留在我府中,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你皇嫂已为我生下了个儿子,你也没见到。”

说着,后半句话又转了回去,“你这回功绩这么大,我一定要为你请功才好。”

池旭尧、何明德皆知太子已是把端王当做自己的助力,端王越是被抬得高,对他越是有好处,却不知端王正是利用他这样的心理,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进入权利中心。

果然,第二日开始,太子的人也开始为端王请命上折子,把端王的功绩夸赞地是天上有地下无。先是赏金赏银,再是加封地,把陪都大半都划给了端王,那些工程也全都落在了端王的手中,端王全都分给了自己人。太子虽有些不满,不过也只以为是那些人的实干被端王看见,欣赏罢了。

端王去见太子时,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只是闲散王爷,也帮不了皇兄太多。”

太子深以为意,几经筹谋,又有皇后助力,竟把端王送入了内阁之中参政。能留用折子,也有一部分批复折子的权利。

结果出来,太子实在是欢喜,端王也很欢喜,这省了多少的力气,就得到了想要的。实在是要感谢两位兄长的贪婪与迫切了。

太子将这个视为击败池维竹的阶段胜利,晚上与谋士们庆功。端王也将这白嫖的快乐当做今日趣事,快乐地回府去与辉光分享。

天色已晚,府内廊下竟是点起了许多精美的灯,这些灯若非节日,向来是被收在库房的。池旭尧心中纳闷,想找个人问,岂知府里竟是一个下人也不见。再看不止是廊下,连地上都点了两排莲花灯,曲曲弯弯,恰似一条小路,通向内院。

池旭尧沿着这花灯小道往里走,走了几十步,发现地上放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头却是一只如意。他纳闷地把这盒子拿着,又往里走几十步,又看见个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个药包,他也不知是什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再走,却是那个他送辉光的臂钏,他细细一想,这好似就是辉光与自己认识的经历一般,今晚的这些必然是辉光的手笔了。

他心中期待,也就加快了脚步,一路往里走。又看到了弓箭,看到了耳€€,看到了被弃置的面具,看到了那斛珍珠,厚厚的银票……到了最后,手里的东西拿不下了,只能放下。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历了这么多呀。

这莲花灯的尽头通向水榭,忙起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听他最爱的潺潺流水了。

池旭尧看到辉光正弯腰点燃了最后几盏灯,站起来锤了一下腰。池旭尧一下子愣住了,他又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辉光身上竟穿了喜服!

辉光像是早已听到他的声音,回转身,笑道:“还不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辉光又笑,温柔极了,道:“不,王爷已走了这么多步,最后这几步,还是让我陪王爷走。”

第80章 洞房

莫说是不要池旭尧走,现在何明德就算是让他走过去,他也不知该如何了。直到辉光温柔地拉住了他的手,他才如梦初醒,不敢相信:“辉光,这是……”

何明德更逼近一步,笑道:“我要做什么,王爷猜不到吗?”

池旭尧隐有所感,却不知他究竟要如何。

何明德收起嬉笑的神情,道:“今日王爷上朝后,我就在布置这里。这些东西见证了我们一路而来的经历,我今日算是又重温了一次,想到其中有百般滋味,酸甜苦辣,却并不曾有一刻后悔与王爷相识。不知王爷这一路走来,是否后悔把一颗心赔在了我身上?”

怎么会后悔?

他实在是感谢自己在难过的时候,放弃一切,接受了一场黯淡的婚姻,却没想到那是命运给自己最好的馈赠。

池旭尧想开口,却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试了好几次才说出口:“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能嫁给你,我何其有幸。”

何明德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几分哽咽,却忍住了。

“在颍州府,你两次舍命陪我的时候,我就想,我从小生活富足,所求无有不应,但上天让我来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无论未来结局如何,我都想成为唯一站在你身边的人,和你交换爱意,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实在是池旭尧未曾想过的场景!

他只觉得喉头梗塞,只能着急地连连点头,何明德并不着急,也没有笑话他失态,只是温和地替他擦擦眼睛。好一会儿,池旭尧终于开口,又哭又笑:“我还没有好好地追求你……”

何明德终于忍不住笑了,“王爷追求人的时候,那般可爱,我若是再不开口,就不知我与王爷谁更受折磨了。”

他见池旭尧点头,也是忍不住心潮澎湃,强行按捺住激动,认真道:“旭尧,我与你生活的时代不同,一个人同一个时间,只能接受一段感情,你是王爷也好,若是不幸成为平民也罢,或是将来成为一国之君,你的身边都只能有我一个人,没有纳妾、没有后妃、没有子嗣,只有我一个人。”

池旭尧也反问道:“我比你还要爱吃醋,你的身边不许有红颜知己,不许有蓝颜知己,看到我和别人走的近了,你要对我生气。在我们一起被葬入皇陵前,你要都像今天这样爱我。”

何明德回答是一个吻:“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余生我会更爱你。”

何明德从怀中取出两枚青玉做的圆环,没有什么太花哨的地方,何明德握住池旭尧的左手,把圆环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念道:“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池旭尧只觉得圆环所停留之处,仿佛被燃烧起来一般。他也学着何明德的样子,替他戴上了戒指,重复道:“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何明德终于不必压抑自己的兴奋,一把搂住池旭尧的腰,把他抱到与自己一般的高度。池旭尧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吃吃笑着,何明德就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嘴唇。两人额头靠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何明德眼神几近缠绵道:“今日天地与你我见证,何明德与池旭尧,为今生爱人,白首不离。”

池旭尧心中感动,刚要开口,却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腿弯被辉光另一只手抄住,打横抱了起来。

何明德道:“我们相识这一路,还差最后一步没有走。”

还差一步……

池旭尧稍微一想,就已想明白,脸色就绯红起来。他扯了扯何明德的衣领,何明德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却听他用极小的声音道:“我的喜服呢?”

言语神态之间,并不像是有丝毫不情愿。

何明德最后一点担心放下,道:“你的喜服在屋里。”

说罢,一步一步,把人抱进了水榭之中。€€H

他二人平日只是在水榭赏景,并不曾住过,今日进来,里面却已是变了模样。床榻之上挂上了大红喜帐,铺了鸳鸯戏水喜被。红烛灯花爆开,在这安静的房间中徒增一分暧昧。

何明德把池旭尧放在那被子上,池旭尧被他的灼灼的目光烫的几乎不敢睁眼。这幅情态,让何明德既喜欢,又忍不住生出恶劣的心思来。

他抽掉池旭尧发髻上的金簪,慢慢地戴在自己头上,又一点点地解开池旭尧腰间的细带,却不是左右拉扯,而是让带子搭在自己的指尖,往上拉扯,要让池旭尧看着自己的衣带被一点点解开。

分明是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叫他做出诸般的挑逗来。

池旭尧羞的不行,按住他的手,道:“我的喜服呢?”

何明德拨开他的手,只是道:“我替王爷更衣。”

“那你……那你别那么……”勾人?吓人?池旭尧也不知要怎么说?就算是此时被脱光了亲吻,只怕也没有辉光这动作磨人。

何明德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老老实实地替端王脱了衣服。刚脱下外袍,就从端王怀里调出来个小纸包,端王看了问道:“我忘了问,这是什么?怎么也被你放在了盒子里?”

何明德随手往枕头旁一问,没回答他,只是拉起白生生的王爷,把那红艳艳的喜服外袍给他套上。喜服外袍绣着精致的花纹,但是直接穿着却是有几分粗糙,池旭尧纳闷道:“里面的衣服呢?”

刚要找,却已被何明德吻在了脖子上,耳边听他沉沉地道:“没有那种东西,旭尧,今晚洞房,你就穿这样。”

什么?

池旭尧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羞人至极,但他看辉光的眼睛,却是黑沉沉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在颍州府的那个雨天,他一下子想到辉光的汗水落在自己胸前的样子,登时手脚都软了。

他小声抱怨道:“这也……太羞人了……”

却是声音都软了。

何明德没有回他,却是拿起那个纸包,把那其中的药粉含在了舌尖,俯身咬住了池旭尧的嘴唇。他含糊着声音道:“王爷问这是什么?你忘了我们洞房那夜,你让我吃了什么么?”

那点子药粉顺着两人接吻的动作,融化在口腔中,又被吞咽了下去。

只是想到这是什么,池旭尧浑身都要燥热起来。

辉光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般地……

何明德似乎是看出来他的心思,带着情欲的声音在他耳边笑道:“旭尧,男人在床上,都是一个样子。”

他握住了池旭尧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难道你不想亲自解开我的衣服吗?”

……

两人胡闹到了半夜,再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池旭尧方睁开眼睛,就觉得眼睛又肿又痛,干涩地很,他登时想到自己昨夜竟忍不住哭叫,暗暗恼怒,拧了还在熟睡的何明德一下。

何明德胳膊一痛,嘶一声醒了。他一见池旭尧的神情,就猜出他的心思。但是他此时心态早已不同,很有正妻的底气,也不怕端王生气,而是下巴搁在端王的肩膀上,做作委屈地道:“夫君怎么一早就要欺负我?”

自己说完,自己先笑了。池旭尧又气,又觉得他这鲜少的无赖模样甚是可爱,也忍不住笑了。

池旭尧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何明德,抱怨道:“都说了那样不行,我的腰好酸……我今日要去见父皇的,让他看出来的话,羞死我算了。”

只是他说着想起那番滋味,居高临下地看着辉光因他的动作而加重的喘息,却也是舍不得。他想了想,补充道:“以后见父皇之前,不可以那样。”

何明德推他一把,道:“王爷,可别再说了,再说了今儿一天咱们都别出门了。”

都是年轻气盛,又刚开荤,哪里经得起这样互相撩拨?

两人都不能再胡闹,忙分开洗漱,各自去忙了。

何明德昨夜点的那些灯并不是普通的莲花灯,而是送入寺庙里请高僧一一抄写了祈福经文的,他和僧人接触一番,心中有了个主意,这段时间便去落实。

池旭尧那边却是去皇上那边汇报,去鹤鸣行宫的事。

七月八月京城天气炎热,皇宫里更像是个蒸笼,皇上便爱去京城附近的鹤鸣行宫避暑。到了九月再往北一点,去皇家猎场狩猎,到十月再回皇宫。端王前些时间领命负责这件事,他想到颍州府百姓穿不暖吃不饱,这里却要花千金从外地运来几棵树,只因为这几棵树京城没有,而皇上可能想看一眼,就觉得荒谬至极。因此他处处节俭,能省则省,自然快了许多。饶是如此,几十万两也是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皇上怀里搂着蝶美人,冰鉴放在脚下,还是被这炎热的天气弄得心浮气躁。他听端王回说一切妥当,便道:“既准备妥当,那三日后便出发。京城不能无人,那就让你大哥留下,太子跟着我吧。”

蝶美人听了,心中一动。

皇上抚摸着蝶美人的小腹,想到这其中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他在这样的年龄,还能得来的孩子,顿时柔情几分,道:“你也跟我一起去,那边气候好,适合你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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