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45章

许怀秉知道卫寂没睡的,方才是故意装作进来吓他的。

卫寂只好说谎,“听到动静刚醒。”

许怀秉:“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卫寂不自在地说,“没有……也该醒了。”

许怀秉不纠结此事,问他,“还在发烧么?”

卫寂:“好一些了。”

听到这话,许怀秉自然而然地说,“那我陪你坐一会儿么?”

卫寂摇摇头,忙说,“不必了,你也操劳一日了,怎么好再打扰?”

许怀秉倒是没强求,“那你好好休息。”

卫寂‘嗯’了一声。

等许怀秉走后,卫寂爬起来又翻了一页书,低头继续看。

其实以许怀秉的家世品貌,他是最合适成婚的人,他若求娶该毫不犹豫答应。

但卫寂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他原本是想找一个性情温和,能与他互相敬重的人过一生。

如今不怎么想了,或许他这样的人不该成婚,就如许太傅那样独自一人过日子也很好。

世上除他以外,谁不愿意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找一个与他想法一样的太难了。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娶妻或者嫁给别人,不是平白耽误人家?

卫寂看着手中的书,自我开脱地想,与书为伴也很好,不会争执也不会变成怨偶。

哎。

-

卫寂迷迷糊糊又烧了起来,他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夜空缀着几颗暗淡的星子。

卫寂是被推门声惊醒的,灯烛被灌进的夜风吹得忽明忽灭,他以为是送清心汤的,还纳闷这回怎么这么早。

来人却不是那个慈祥温和的老媪,而是一袭白衣的许怀秉,一开口便将卫寂仅剩的睡意惊没了。

许怀秉沉稳道:“太子来了,要见你。”

卫寂脑子嗡的一声,面色一片空白,耳边响起嗡鸣声。

许怀秉面容隐在黑暗中,声音依旧平和,“你想不想见他?”

卫寂说不出话,脑海反复闪现那日姜檐愤怒而伤心的脸,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

他怎么会寻过来,还找到了这里?

卫寂以为姜檐都说了那样的话,肯定气恼地不想再见他。

见卫寂一直不开口,许怀秉说,“你若不想见,我会替你挡下。”

第37章

卫寂左右为难, 姜檐一直不喜许怀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雨露期来这里小住,一定会很生气的。

可依他的脾气,许怀秉拦着不让他进来, 姜檐势必不会罢休。

像是猜到卫寂此刻的纠结, 许怀秉道:“你不需顾虑太多, 遵循本心便好, 余下的事交给我。”

卫寂怎么可能不顾虑?他不想拖累许怀秉,又担心姜檐发脾气。

想了想, 卫寂低声说, “太子殿下来,身为臣下怎么能不见?”

许怀秉闻言静了几息, 然后才道了一声‘好’, 之后离开了竹舍。

卫寂撑着头晕的脑袋,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拾起整齐叠在床旁的外衣披上。

他心里发慌,手指无力, 几颗盘扣弄了半天也没有扣上。

-

太傅府的前厅,姜檐坐在主客位上, 神色肃然。

气氛并没有卫寂所想的剑拔弩张,纵然姜檐心中再怎么生气,但这里毕竟是许太傅府上, 他就是气昏了头, 也不会在自己老师府邸闹事。

在书阁太傅是老师, 姜檐是学生, 因此姜檐要向许太傅行师礼。

私下太傅是臣,而姜檐是主, 所以是他坐在主位上,太傅坐在副位。

若非姜檐来,这个时辰许太傅已经吹灯睡了,此刻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难得登门的太子殿下。

许太傅有一搭没一搭陪着姜檐说话,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学业上。

姜檐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记挂着卫寂,还要被这个满是心眼子的老头考学问,真觉得度秒如年。

过了许久,一袭白衣从夜色中走来,萧萧肃肃,如寒风中的松柏,金玉做的皮相。

见许怀秉这么晚还用玉冠束着发,衣上一处褶皱都没有,好似梳洗打扮过后才来的。

姜檐心中极为不屑,小白脸。

碍于许太傅在场,姜檐不好发作,但也没给许怀秉什么好脸色。

此刻姜檐还不知道卫寂正在雨露期,还以为卫寂真是来这里读书。

他虽以前不许卫寂跟许怀秉亲近,但卫寂真来了许府,姜檐下意识为他开脱。

这小白脸也就书读的好一点,再加上有一个好叔父,要不然卫寂肯定不会来这里。

“见过殿下。”许怀秉一一向姜檐跟许太傅行礼,“叔父。”

姜檐端着太子的架子,淡淡扫了一眼许怀秉,“孤听说卫寂在此读书,所以来看看。”

许怀秉垂首,不卑不亢道:“他染了风寒,刚服下药,如今已经睡了。”

姜檐双目一震,猛地瞪向许怀秉,面色难看。

许太傅听许怀秉说了卫寂生病一事,但没料到病得这么严重,不由得问,“怎么病得这样厉害,竹舍生了几个火炉?”

他很了解这位学生,卫寂并非娇气的人,若非真的病到起不来床,他是不会不来见姜檐的。

许怀秉回道:“生了两个,应当是昨夜吹了寒风。”

姜檐听不下去了,他担心卫寂不是生病,而是提前进入雨露期。

许怀秉也是阳乾,卫寂若真是热症,他在这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姜檐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但又怕许太傅察觉出异样,只得压抑着内心的焦灼,低声问,“人在哪里?”

许怀秉神色平淡,垂着眸说,“臣带殿下去。”

姜檐阴沉沉看着许怀秉,对方似是没察觉到他的怒意,面色变也未曾变,向许太傅作了一揖,便在前为姜檐引路。

月淡星稀,寒风飒飒。

许怀秉手中的灯笼被风吹成一线,那双眸漆黑深邃,如这夜色一般。

姜檐在他身后,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着实不算好,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等走到那片竹林,不用许怀秉带路,姜檐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他三两步越过许怀秉,朝着竹林深处越走越急,最后还用上了跑。

卫寂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窗外有疾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喉口。

没过多时,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暴力打开。

卫寂身体瞬间僵直,眼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越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姜檐长眉紧拧,双眸如一泓深潭,他低喘着深深凝视着卫寂,薄唇绷成一线,似在压抑着什么。

卫寂穿戴整齐,但因反复不断地高烧,他并没有多少体力,只能虚虚地靠在床头。

乌润的眸,红彤彤的唇,面色潮红。

姜檐呼吸一滞,快步走上前,似乎要抱他,但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卫寂衣角便又匆匆垂下来了。

他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难不难受,还能走么?”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姜檐心里发急的时候便会这样。

卫寂哑声说,“臣没事,多谢殿下关怀。”

听着卫寂客气的话语,姜檐像个没头的苍蝇,在卫寂面前踱步,极力平复心中的焦虑。

最后他停下来,还是说出自己从进门就想说的话,“跟我回去,你这样不能待在这里,许怀秉他是阳乾。”

姜檐说这话时,丝毫没想到自己也是阳乾。

怕姜檐有所误会,卫寂忙解释,“他是君子,臣发热症以来,他没有逾越之处,便是来探病也从未越过屏风。”

姜檐喉头梗了梗,像是被卫寂的话噎住了,急促地喘了两下,然后转身就走。

卫寂还以为他生气了要走,讷讷地张了张嘴。

姜檐并没有走,只是绕到屏风后面,继续来回踱步。

气不过似的,他探出屏风,只露一颗脑袋冲着卫寂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躲在屏风后面就是君子了?我在大恩寺被你抱了一夜,我也没做什么,我才是真君子。”

说完又把脑袋收了回去,在屏风后面摔摔打打。

但此处毕竟不是东宫,姜檐也只是踢了一脚案桌,又拾起桌上的纸,抓成一团朝卫寂扔了过去。

看着滚到脚边的纸团,卫寂呆了一呆,小声说,“臣没那个意思。”

像是等着卫寂说话似的,姜檐的脑袋立刻探了出来,与卫寂对峙,“那你什么意思?”

卫寂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压根没料到姜檐所在意的是君子二字。

他本意是想跟姜檐解释,他与许怀秉并没有什么,也不希望姜檐因为此事为难许怀秉,不然他一定会过意不去。

谁知道姜檐没听出话里的重点,反而对‘君子’一词计较颇深,还觉得自己说他不君子。

见卫寂支支吾吾,于是姜檐更生气了,又朝他扔了一个纸团。

瞥见案桌上的那张古琴,姜檐的脸一下拉得老长,像是终于找到发难的借口,他重重地呵了一声,讥意十足。

“他都不知雨露期的人需要多休息?拿把破琴做什么,听多了耳朵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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