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 第25章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解锁了一章!

果然在存稿箱就被锁了,改得很碎。但是真没啥啊,全是渣!

第33章 博弈

栗延臻坐在案台后面,手中握着一份探报在看,目光冷冷的。方棠坐在他一旁,披着件深青色氅衣,正埋头校着钱粮簿,手边是几张摊开的边关要塞图。

半晌,方棠见栗延臻一句话都没说,不禁抬头问道:“怎么了?”

栗延臻将探报递给他,懒懒道:“夫人自己看看吧,闻修宁让人快马送回的军报,你离京后三日,陛下就让栗安领兵在后,引作后援,以防西羌来犯。”

方棠拿起军报看了看,一愣,“也就是说,那日西羌劫我军粮草时,栗安已率兵到附近不足二十里处,却只是原地驻扎,并未来援?”

栗延臻点头,目光有些凶厉:“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方棠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背:“栗安现在又不肯回皇城,在五里外的白沙口安营扎寨,驻军不前,难道是想探听你这边的动静?”

栗延臻道:“凭他想干什么,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不过他如今连皇命都敢明着违抗了,若是我这边贸然与西羌开战,他怕是会乘虚而入,下手捞些便宜。”

方棠哼道:“战又不战,退也不退,不如我参他一本,把他赶回去好了。”

栗延臻哈哈一笑,将他搂进怀里揉了几下,说:“夫人这么快就想着替我打抱不平了?二郎真是感动。”

“我身为御史,参奏匡直那是职责所在,怎么就是为你出头了?”方棠傲然道,“你不必多情,我又不是为了你。”

“好好,我家夫人眼里直言上谏、江山社稷才是第一位的,你夫君要往后稍稍,仰头眼巴巴等着雨露。”栗延臻摇了摇头,转回去继续撰写军令,“算了,我也是没这个福分。”

方棠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有些惴惴不安地起身走过去,从身后伏在栗延臻背上,声音软软地唤他:“二郎,二郎,说好今天带我去猎獐子的,你何时忙完?”

栗延臻头也不抬:“本将有军务在身,理应先论国家社稷,再谈一己私情,御史大人还是自便吧。”

方棠气得捶他的后背:“好,那你忙,本御史现在要去写奏折了!”

他说完就翻身要走,被栗延臻一把抓进怀里,不由分说搂着亲下去:“算了,我还是舍不得,做半日的佞臣也不错。”

方棠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小兔子一样扑腾。

栗延臻处理完了手边的事,就骑马带他去幽牢关旁的山林里射猎。近日刚停了大雪,山路上全是茫茫一片的纯白,栗延臻缓慢走马看着路上的蹄印,判断着不久之前有什么样的猎物从这里经过,又去了哪里。

“这山中会有猛兽吗?”方棠问道,“若是遇到了怎么办?”

栗延臻道:“山中有些豺狼雪豹之类,不过夫人不必担心,那些猛兽轻易不会伤人,我们只是在山下打猎,只要不误入它们的地盘,也就无事。我待会儿给你打些野鸡烤了吃,再打头鹿做衣裳。”

方棠骑马追上他,跟他一同走在山路上,看边塞的什么都很有趣,比中原那些看腻了的景致要新鲜得多。

“你可去过江南吗?”方棠问他,“我中进士那年随陛下去过一次,江南的园林与山水是天下一绝,那边的人都说得一口吴侬软语,评话和弹词满大街的勾栏都在唱,坐着边喝茶就能听一天,可有意思了。”

栗延臻微笑着听他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很是享受。

“等北境安定下来,我们就去吧?”方棠道,“你去过才知道江南的好。”

栗延臻道:“好,我陪你去。”

他一甩马缰绳,纵马往前跑去,方棠紧随其后追着他跑上山路。两人一路冲上蜿蜒的大道,越过溪边,在一座山坡上勒马停下。

栗延臻指着远处茫茫雪原之中的一片山谷,问方棠道:“夫人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方棠摇头:“我不知道。”

栗延臻道:“那是缚虬谷,穿过此谷往西百余里,便是西羌丹措部的聚落,他们占据着群山之中偌大的一处绿洲,乃西羌最为水草丰美之地。”

方棠点头:“这么说,幽牢关便是西羌人入中原的第一道关口。”

栗延臻道:“不错,幽牢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利。不过丹措人也是占尽山川地利之便,若是真的集结西羌十六部之力进攻,胜败倒也难说。”

方棠远望着那处与幽牢关遥遥相对的谷口,总觉得那里阴森森的,有股寒气源源不断地朝着关塞涌来。

“西羌各部虽然年年入京岁贡,却都在暗中观望丹措王。若丹措王能破边关、入中原,则其余十五部一呼百应,都会顺势依附。”栗延臻道,“他们早就受不了蜗居荒原山野的日子了,并非没有野心,只是缺少一个带领他们横扫中原的领袖。”

方棠有些担忧道:“我看那沙瓦桑气度不凡,有虎将之风,将来怕是会为我朝大患。”

栗延臻笑了一声,语气间满是不屑:“他是勇猛无双,可我在这里,他就仅仅止步于幽牢关。西羌人马上征战,悍勇无比,在寒冬腊月作战自然也是占尽天时。可惜了,那沙瓦桑生不逢时,如今幽牢关的守将是我,他从未在我手里讨到过半点便宜。”

他这话说得不假,三年来沙瓦桑数次派兵挑衅,都被栗延臻一一击退,寸土都进不得,也难怪西羌人会不惜暗箭偷袭栗延臻。若是栗延臻死了,渠帝手下可用将才如断一臂,西羌人必定能率军破城,顷刻南下。

这也是渠帝一直以来深感无奈的心事,若是拔除栗氏,则渠国四面虎狼环绕,怕是不到半年,就要被鲜卑、西羌等部瓜分蚕食。

栗延臻与沙瓦桑博弈了三年,双方都僵持着,不进不退。那日单骑闯敌营,若是栗延臻真的出了意外,怕是胜负转眼间会被逆转。

方棠听得乐了,对栗延臻说:“少将军这么厉害?”

栗延臻骑马到他身侧,挑眉瞧着他:“御史大人觉得呢?难道我不如那沙瓦桑?”

方棠伸手捏他的脸:“自然是你厉害,于公于私,我都觉得你厉害。”

栗延臻很享受他这坦然的偏爱,抓住他的手指吻了吻,说:“好凉,我们快去打了猎物就回去吧,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午后的射猎满载而归,栗延臻真的给他猎到了獐子、野鸡和野鹿,也给下面的军士们开了开荤,众人欢呼着起灶烤肉吃。

方棠见栗延臻平日里相当宽仁待下,赏罚分明,将军中治理得井井有条,不由得满意,打算回去在渠帝面前美言几句。

方棠打猎回来,觉得有些口渴了,回营后随便找了个营帐,见里面桌上放着一碗清水,便不假思索地端起来喝了两口,抹抹嘴角,觉得这水似乎有点儿甜。

他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三年前在栗府差点被人在红枣茶里下毒害死的事情,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口渴就只想着喝水,也不管这水能不能喝。

方棠刚喝了几口放下,外面就匆匆走来一个军士,对方棠行了一礼:“少夫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方棠问。

军士答道:“先前有个兰奴说将汤药忘在这边了,说要回来拿,闻将军下令不准他们乱走,就叫属下来替他们拿。”

“什么汤药?”方棠很好奇,他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像汤药的东西。

军士指了指他身旁的那碗水:“就是这个,少夫人可没有喝吧?听说这汤药厉害得很,是昆仑兰奴养身助孕的,要是别个寻常男子喝了,那可是要和女子一般怀孕生子的!”

方棠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到桌子上:“你说什么?”

军士也是一愣,战战兢兢地问:“少夫人不会……不会喝了吧?”

“没有没有!”方棠急忙摆手,“当然没有!你快拿走!”

军士哎了一声,过去端起了药碗:“那属下走了,少夫人快些回去歇着吧。”

方棠跟被抽了魂一样,颤颤巍巍回到帐子里,坐到床上开始担忧。他摸着自己的小腹,忧心忡忡地想着那汤药只喝两口会不会有效力?

昨晚……昨晚栗延臻应该都替他清理干净了,可里面会不会还有……

再加上今早,栗延臻弄他弄得狠了些,他也不记得有没有来得及弄干净……

方棠急得团团转,在榻上翻来覆去想着,翻了半天又一下子捂住小腹,屏息僵着半晌,唯恐万一真有什么,他可不能压着肚子。

入夜等栗延臻回来,方棠已经冷静下来了,他靠在榻上看栗延臻走近,伸出双手要人抱抱。

栗延臻很是心软,过去将他抱起来,环在臂弯里耳语着:“夫人怎么了,眼眶这么红?我这几天带兵操练回来的晚些,以后夫人先睡,不必等我。”

方棠急忙蹭了蹭眼睛,摇头:“没有,外面冷,你快上来。”

栗延臻脱了战袍,换上轻便的寝衣,坐到榻上替方棠理着头发:“怎么看你有心事?要不要和我说说?”

方棠有些忍不住,犹豫片刻,与他和盘托出了。

栗延臻听完只是笑,而且笑得很开心,方棠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栗延臻笑成这样过,不禁又气又恼,打了他两下:“有什么好笑的!”

“我家小探花简直可爱得让我没办法。”栗延臻捧着他的脑袋,爱不释手地啄吻着,“夫人大可放心,兰奴男子天生脏腑便与平常男子不同,下腹有一处和女子相同的胞宫,所以才能受孕怀胎。若是没有这个东西,你就是喝再多的汤药,也不可能有孕。”

方棠松了口气,点点头:“这样啊,那、那便无事了。”

栗延臻却不依不饶道:“那夫人今晚还要吗?”

要自然是要的,方棠嘴上什么都没说,却还是被栗延臻哄着,叫他尽管放心好了。

军帐里薄汗淋漓,风月旖旎,栗延臻看着面颊染上薄红的方棠,使坏地托了托他的肚子,引得方棠低声惊叫起来,伏在他胸口不敢动了。

“这里……”栗延臻咬着他的耳尖,“我替夫人揉一揉。”

方棠发着抖,轻轻扭动了几下,没说话。

栗延臻怜爱地追逐他的嘴唇,哄道:“不哭,我逗你的。不过若是真有孕了,夫人怎么办?”

方棠趴在他耳边,被他扰得断断续续说不清话:“我不知道……嗯不要!二郎轻点……若是有了……生、生下来……嗯……”

军营中万籁俱寂,唯有滴漏默默,尽职尽责地报了五更天。

作者有话说:

希望盐能控制一下自己的 诉求€€( ̄€€ ̄"")€€

第34章 贪色

栗延臻预想得不错,距离年关还有半月不到的时候,沙瓦桑果然率领西羌军自行退出了缚虬谷。栗延臻几次派探马前去查看,确认对面大军已经尽数撤走,似乎是不准备与渠军纠缠了。

“算他识相。”栗延臻站在城墙上,远望着缚虬谷口大军后撤的阵势,丹措部的旗帜消失在谷口,尘烟动地,连幽牢关的军士都能感到那股震颤。

方棠立在他身侧,一身青色斗篷在风中猎猎而动,“我这就给朝廷上一道表章,将西羌退兵之事告知陛下。”

“辛苦夫人了。”栗延臻搂住他的腰,身后一干军士齐刷刷低头别开视线,想看又不敢看。边上闻修宁的目光像一道铁闸拦在他们面前,谁敢抬头就是不要命了。

方棠瞥了他一眼,说:“我会向陛下表你之功,非由私心,原本就是有功当赏,有过则罚,我依职行事罢了。”

“是,御史大人高义。”栗延臻笑道,“其他赏赐我倒是无所谓,朝廷嘉赏我都可以视若无物,左不过御史大人私下也是要‘赏’我的,我只想要这个。”

方棠红着脸扭头看了一眼,“你就不能等回去再说?你手下又不聋!”

栗延臻懒洋洋回头问道:“你们刚刚听到什么了?”

底下像是排练好似的齐刷刷一片:“御史大人要上表为少将军请赏!”

“还有呢?”

“没有了!”

栗延臻看向方棠:“大人可放心?”

方棠受不了了,一扯斗篷往城楼下跑去:“放心放心,你别再说了!”

两人在幽牢关一直留到过完了年,方棠年前递上去的奏表也批下来了,渠帝也拿捏着分寸,封了栗延臻一个散骑侍郎的虚衔,金银珠宝倒是多赏了些。

渠帝还另下了道旨意,褒奖方棠押送军粮助栗延臻破敌有功,加三品吏部侍郎,待年后回京入朝领事。

“恭贺方大人高迁。”栗延臻在床上抱着方棠,恭喜的话说得很敷衍,想趁机动手动脚才是真。

方棠拧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还有半月就要回京了,那些兰奴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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