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 第42章

方棠话还没脱出口,就被栗延臻从椅子上不由分说地抱了起来。对方几乎是用禁锢一般的力道制住了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搂住他的腰身,痛得方棠一皱眉,轻哼出声:“好痛。”

“夫人为什么躲着我?”腰上被紧抱着的力道稍减,他听到耳边传来栗延臻阴沉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糖快被糟心职场逼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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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疑兵

“为何躲着我?”

栗延臻的质问刺得方棠浑身一抖,他下意识要逃开,却惹得栗延臻直接将他腰身一横,整个人把他压在了书案上。身后就是一丈高的案几架,方棠后背硌在硬木板的隔栏上,痛得吸气。

“二郎,你要做什么?”方棠有些惊慌,伸手去推栗延臻,“不!”

栗延臻也憋了两三天的气,不由分说便扯开方棠的腰带,手下轻纱似的衣袍被强行解开。他雕弓般的腰向前顶去,分开了方棠的双腿,手臂将对方整个托起,压在案几架上。

方棠被栗延臻堵了嘴,眼眶通红着挣扎,双腿扑腾得兔子样的,却犹如蚍蜉撼树。他的发冠在推搡间也散落在地上,浓黑的长发顷刻散开在肩上,发丝凌乱垂在脸侧,也被栗延臻一并吻了去。

栗延臻孔武紧实的双臂死死压在隔板的横梁上,像是一把铁铸的锁,将方棠困住,无处可逃。

“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何自我回京,你便日日躲着我?!”

方棠说不出话,眼皮颤抖不已,滚下眼泪。

木架摇晃着,在偌大空荡的书阁里发出隐秘的卯榫摩擦声。

许久,声音停了下来。方棠浑身极度脱力地顺着架子滑下去,被栗延臻一把捞起抱在怀中,重新替他裹好衣衫。

方棠看着面前仿佛阔别了多年的人,委屈忽然涌上心头,先前还顽抗抵触的神情,顿时泄气般软了下去。

栗延臻见他眼底神色变幻,也不由得心软,松开方棠,在他耳鬓撩了撩:“弄痛你了吗?”

方棠不语,伸出手重重在栗延臻胸口扇了一掌。

“我不好。”栗延臻垂下眼,捉起他的手又打了一下,“该打。”

“你不要这样……”方棠啜泣道,“很疼。”

栗延臻轻柔地揉着他,哄道:“我错了,夫人。”

他也懊悔了,这是他第一次逼迫方棠,对方看上去难过得很,他的心也一并跟着痛了。

“陛下是否对你说了什么?”栗延臻问他,“别怕,可以告诉我。”

方棠一哆嗦,下意识地摇头,却有些欲盖弥彰。

栗延臻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再为难,只是抱起方棠继续哄着,抚平刚刚被惊吓得竖起来的兔子耳朵。

“若是有人为难你,无论是谁,我一样不会放过。”栗延臻吻他的耳朵,说道,“你不要怕。”

方棠眼神空洞,有些绝望地摇头。

门外,婵松和闻修宁并排站着,都有些沉默。

“你最近好吗?”闻修宁先开了口,“我……上次并没与你说上几句话。”

婵松看了他一眼,说:“我还好,只是瞧着少爷不开心。”

闻修宁抬了抬手,替她整理好头上的步摇:“歪了。”

“嗯。”

€€

栗苍拒不回朝,被朝堂议论为抗旨不遵。每日上朝,官员谏声物议沸腾,瞧着皇帝的脸色,逐渐有了一边倒的趋势。

期间不乏也有支持栗苍做法的,除去栗氏自己的人,就是朝中青俊,或是纯粹的激进主战派。

然而栗氏兵权在此,即便千夫所指,也无人敢真的轻举妄动。

栗氏一边着手清理朝中打头反对栗苍的官员,一边将京中的动静尽数汇报给西北幽牢关。栗苍远在千里之外,却全然洞悉京都皇城之内。

茶盏磕碰在茶台之上,叮当脆响。栗延臻洗净茶杯,又沏了一壶新茶,倒入青瓷的杯盏,轻轻摆在方棠手边。

方棠懒懒靠在他怀里,一手握着书卷,另一手搭在栗延臻膝盖上,整个人都不大想动弹。

“春困秋乏夏打盹。”栗延臻道,“夫人一年四季都乏得很。”

方棠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这些日子又被栗延臻喂得圆了一些,想着自己是该少吃点,多出门走走了。

栗延臻捏他肚子上的肉,手指很挑逗地滑过去。

方棠难耐地缩了缩,很小声道:“你又来。”

栗延臻低声笑笑,手探进他领口,“我立了功,丞相大人不赏我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赏赐?”方棠故意推开他,一手挑起对方的下巴,“侯爷尽管开口,只要本相给得起。”

栗延臻忍耐不住,低头吻下去:“无须其他,末将只要春宵一刻便够了。”

最近栗氏在和皇帝较劲,方棠深陷其中,实际上每日都在忧心煎熬,夜里总是多梦,醒来之后要栗延臻抱着才能安睡,精神一日多过一日地消沉下去。

栗延臻看出他满腹心事,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方棠要什么,予取予求,他都全数答应。似乎是只要方棠想要,即便是摘星摘月他也会去做。

栗苍和栗延吾仍在西北,栗延臻领兵驻京,并未交出兵权,在天子脚下声威震天。皇帝很快下旨派栗延臻去南郡整兵,栗氏手中在京的全部兵马,都被整合在南郡一处。

栗延臻刚到南郡,后脚宫中的使者就来了,秘密送来一封未盖玉玺的圣旨。栗延臻拆开看过,见通篇都是方棠的字迹,那落笔的起承转合,他再熟悉不过。

闻修宁也在一旁,见到上面的内容,有些吃惊:“少公子,这……”

“少夫人替陛下拟写的圣旨。”栗延臻道,“要我栗家交出兵权,此后只领虚衔,再不掌军。”

“少夫人怎么会写这些?”闻修宁讶然,“少公子,您再看看?”

栗延臻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那道圣旨上移开过,眼神凝重,眉头紧锁,片刻,神情忽然又松了下来。

闻修宁见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像是松了口气般的释然:“怎么?”

“落笔是颤的,写字时心神不稳,笔锋摇晃。”栗延臻道,“他不愿意。”

方棠写下这些的时候,内心是极其不情愿的。

他是被迫的。

栗延臻不知道宫里的内侍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通风报信,然而他只需要知道方棠愿不愿意,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是栗氏和皇权的博弈,火不应该烧到他的小探花身上。

天子要准备动手了。

朝廷不再向西北运粮,明晃晃是在倒逼栗苍回朝了,粮草耗尽之后他自然会回来,但同时也会迎来矛盾最激烈的一次爆发。

栗氏也在暗中有所动作,将朝中力谏天子夺下栗苍兵权的声音都压了过去,即便皇帝在上朝时旁敲侧击地说起此事,也会有一群人站出来极力反对,请求天家为边关长久安定做打算,不可就此掉以轻心。

方棠和栗延臻还是照常书信往来,信中互相问安,关切思念,倒是一切如常。

“栗家会夺权吗?”

方棠放下笔,吹了吹油墨未干的信笺,问一旁的婵松。

“我问过闻修宁一样的话。”婵松道,“他说不会。”

方棠沉默,目光被晃眼的灯烛缭乱。

“若会呢?”许久,他又问道,“栗家是否有异心,并不重要,只要陛下认定他们有,那他们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栗氏很快就没得选了,抉择近在眼前,只看栗苍回朝之后要如何。

方棠不知道皇帝手中有多少筹码与栗氏相抗,眼下看来只凭一个栗安和皇城禁军,是绝对没有抗衡之力的。

但皇帝一向工于心计,定然不会做必败之事。若皇城军士齐备、严阵以待,方棠或许还能放心一些,然而直到现在,皇帝也没有任何展露实力的举动,连皇城的风都是静悄悄的,就好似有什么在暗中蛰伏,一如当年那场惨烈的夺嫡之变。

曾经的六皇子心计城府有多深沉,方棠和栗延臻都是亲眼领教过的。

他还是时常被皇帝召进宫,但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交谈。皇帝总是坐在屏风后批阅奏折,而方棠就立在外侧,替他拟写文书。

内侍长走进暖阁,站在门口甩了甩拂尘:“陛下,东阳郡主府来人求见。”

“进来。”

方棠笔锋一顿,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是个样貌平平的家仆,穿着很齐整利落,手中捧着个木盒,进来的时候还瞥了方棠一眼,微微行礼。

“陛下,郡主和南武将军让奴婢给您送东西来。”

郡主府的家仆双手呈上木盒,皇帝招招手,命内侍长接过,然后转头对着屏风那侧说道:“丞相,来。”

方棠绕过屏风,看到烟雾缭绕之中,案几上静静躺着那方木盒。

“栗安将军和姑母曾经对朕说过,兵法中有一最无往不胜、百试百灵的奇策,即便千百年来所有人都知道它,为此创造出无数兵法,却依旧难以驾驭。”皇帝道,“丞相知道是哪一计么?”

方棠摇头:“臣不知。”

皇帝笑笑,伸手打开了木盒,同时说:“疑兵。”

方棠下意识看过去,陡然瞳孔一震,整个人都差点向后踉跄撞在屏风上。他一手抓住身侧的花盆架,拼命将自己的身形和心绪都稳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

里面居然是一支羽剑,箭身已经腐蚀折断,然而箭矢却被擦得雪白发亮,上刻一行小篆€€€€“七年 皇六子府邸 命铁器工师王三造”。

方棠脸色霎然转白,转头看向皇帝。什么都不必问,他已经全懂了。

从来都没什么栽赃陷害、祸水东引,一切都只是早有预谋的布局和谋算!

看似懦弱好欺的六皇子,其实从一开始就用这种近乎自投罗网的法子,反而率先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当年栗延臻追查刺客之事,的确也很快就跳过了六皇子府,将疑窦都集中在东宫与栗安夫妇身上。

无论是栗安看似为东宫铲除异己而陷害他人,还是如蒙易所言在东宫面前诋毁六皇子,原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六皇子和栗安夫妇就已经勾连到了一起,其实从未有过倒戈之说。

东宫被算计了,三皇子、五皇子,以至于当年参与进那场神英门宫变的所有人,从头到尾、明明白白都一直在六皇子和郡主府的盘算之下,还以为自己厮杀争斗是为夺嫡之路涤清阻碍,其实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甚至€€€€

方棠颤声开口,觉得自己大概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陛下,先帝,他……”

作者有话说:

委屈盐盐,在线发脾气

但是糖其实很喜欢粗暴一点的,娇娇小兔子内心十分的嘿嘿嘿……虽然这次的气氛不太对而已。

两个人是有体型差的,盐身高在190左右,所以小探花会受不了一点~

第57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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