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哥儿的地位,将从他这里彻底打破!
看到陈烈酒真的接下圣旨的那一刻,作为王婉婉娘家人而来的几位王爷家的哥儿,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做到了,烈酒哥,他真的做到了,能力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说实话,几位王爷家的哥儿,一开始对陈烈酒说得能力可以改变地位的说法,有点怀疑。
他们认为,陈烈酒就是运气好,在皇帝正焦头难额的时候献上了仿银炭烧制法,才让皇帝愿意封他一个乡君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但是,已经有了先例在前,不甘于屈居在家中的兄弟姊妹之间,什么都捞不到的王孙哥儿们,总想去试一试。
凭什么,家中的兄弟姊妹生下来就能有封号,凭什么他们这些哥儿却什么也没有。
不试,很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试一试,没准还能给自己谋个前程。
本以为,他们的能力至多就让他们获得一个乡君、县主就很了不起了。
没想到,陈烈酒又再一次为他们打破先河。
原来他们的能力还可以让他们受封爵位!
爵位。
只有男人能够获封的爵位,现在他们哥儿一样也能获封,他们哥儿只要有能力,也是不输于男人的,从今往后,他们哥儿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头颅抬起来,不必在男子面前卑躬屈膝,伏低做小,男子能够拥有的,他们哥儿也能够拥有。
虽然这个爵位,陈烈酒是靠着他家夫君拿着的,但这些哥儿认定,要是没有陈烈酒先前的那些能力在的话,就算昌盛帝再想给陈烈酒封爵,是绝对不可能能把这道圣旨下成功的。
所以能力真的很重要!
不提这些王爷家的哥儿如何激动,在看到陈烈酒接下代表着他爵位的圣旨的那一刻。
跪得离他们很远的穆将离不禁握紧了拳头:“他一个哥儿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封爵位,我也一样可以!”
与她一样的还有跪在段€€言身旁的盛云锦,他问段€€言:“阿言,只要我努力是不是,也能跟烈酒一样?”
盛云锦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段€€言都不知道怎么回他,这会儿他很肯定地告诉盛云锦:“可以。”
就以盛云锦悍不畏死,以身试药的胆魄来说,只要他们能够将抑制哥儿潮热的药研制成功,别说是获封爵位了,就算是载入史册,千载歌颂也是可以的。
同样激动的还有宋微澜,她现在已经帮着孟方荀写了不少荀报广告,自信心暴涨。
她觉得陈烈酒以一个哥儿身给哥儿开了先河,那么她作为女子,是不是也能给女子开辟一条先河?
哪怕只是让女子从内宅中走出来,只是写写邸报这些。
这些人当中,只有陈家三人在看见陈烈酒接过圣旨后,是真心祝福陈烈酒。
当然不排除,已经完全震惊到语无伦次的邴兴达一群人。
“男、男、男、男爵?”永兴镖局的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许相公,竟然还有能力给陈烈酒讨个男爵,我的个乖乖耶,以后我们都不能跟陈烈酒、不,海宴县男坐一桌了!”
邴兴达想起第一次带陈烈酒走镖,他还是个十岁的毛头孩子,因为长得太漂亮,他常年拿锅灰将自己磨得乌漆抹黑,身上套着一个麻布袋子,连双草鞋都没有,就那样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这么多年过去,人家已经从当初的毛头孩子转变为人上人的县男,甚至都不是官,而是爵。
这要搁以前,他们那儿敢想,没想到他们今天就有幸见识到了陈烈酒封爵的这一幕。
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忘记了。
“许相公,这是有旺夫命。”邴兴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手下们,“你们瞧自许相公入赘给陈烈酒以来,陈家就跟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现在连爵位都能给陈烈酒挣来,这是最顶级的旺夫命!”
是的,夫郎也是夫嘛,许怀谦是入赘给陈烈酒的,说许怀谦旺陈烈酒有错吗?
没有错嘛!
这边许怀谦都不知道他被邴兴达他们传言他有顶级的旺夫命在身,他见陈烈酒接了旨,忙从地上起来,很识时务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塞给给陈烈酒传旨的器宇轩昂的男子。
对陈烈酒,许怀谦可比对自己大方多了,因为这钱是他老婆挣的,他觉得老婆花多少都可以。
虽然不清楚这位器宇轩昂的男子是谁,但是他今天给他和他老婆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这个鼓囊囊的钱袋子给他不亏!
在宫里听过不少,许怀谦,许大人一毛不拔,铁公鸡性子,遇到去给他传旨,为避免他记仇,最好不要接他递过来的孝敬银子的公子哥接过许怀谦递给他的孝敬钱袋子,一捏里面装的都是银锞子,朝许怀谦笑了笑:“看来,宫里传闻许大人一毛不拔,也不尽然。”
以往的传旨公公都不会收他的孝敬银子,而且宣完旨就会离开,这位倒好,不仅把钱收下了,还饶有兴致地跟许怀谦聊了起来,许怀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是?”
问个姓名称呼应该不过分。
这位公子哥没有回答,他看着宾客如云的席间,朝许怀谦笑道:“许舍人不请孤入席喝杯喜酒么?”
孤?
只有太子才能够拥有的称呼,许怀谦手抖了一下,又忙和其他人一样一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抬了抬头,抬腿走向席间,“孤今日只是来宣旨,顺便喝杯喜酒的,诸位不必拘谨。”
不怪许怀谦不认识太子,他入朝以来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位皇子,连朝中大臣都不讨论皇子的事,这位太子更是连头都没有露过,他当然不认识了。
别说他了,朝中大部分的官员,也同样没有见过太子。
不是昌盛帝不让太子出来见人,是因为他不想在他皇权还没有坐稳的时候,就让太子等皇子出来接触朝臣。
现在嘛,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当然这些事,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而躲在角落里的庞冠宇却没有看明白。
原本他都接受了自己比许怀谦差远了的事实,结果,又看到陈烈酒被封爵的这一幕,再来太子这一出声,他直接吓软了脚:“能让太子亲临为其夫郎宣旨。”
这许怀谦这个赘婿,未免也做得太成功了。
第96章 携酒上青天40
庞冠宇的心情如何, 无人在意,太子亲临,席间的官员顷刻间全都不自在了。
主要是没接触过, 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他们缙朝的这位太子神秘得很, 因为昌盛帝不是正统太子出身, 加之先太子就是因为跟朝堂接触太多,沾染了朝堂上的文气, 一心向文不向政,昌盛帝自登基以来,就一直把太子拘在东宫由专人教导, 就算是有事, 也是单独让太子出去办, 不与朝堂接触。
先前朝堂上的人都忙着和昌盛帝较劲, 加上昌盛帝才登基没几年,谁都没有想起太子这茬,现在突然看到这位陌生的太子, 众人一脸迷茫,不知道是该上去套交情,还是不上去套交情。
不管他们套不套交情, 许怀谦和陈烈酒作为主人家,太子要留下来吃酒席, 他们就要作陪。
面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太子,许怀谦和陈烈酒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后来,许怀谦想了想, 昌盛帝看似威严, 实则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皇后也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人, 作为他们的儿子,就算没有遗传到两人的优良性格,想必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与陈烈酒小声说:“我们就以平常心待他就可以了。”
“太子请。”决定好了之后,陈烈酒也不矫情,立马就拿出了自己海晏县男的气势,邀请太子上座。
太子也是个挺有趣的人,陈烈酒一请他坐下,他立马就坐下了,还饶有兴致地对两人说:“许舍人和海晏县男也坐。”
他对许怀谦和陈烈酒两人说完,还朝其余官员说道:“你们也坐,别都盯着孤,孤就是来喝喜酒的,没别的意思,你们把孤当宾客看就行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只得依了太子殿下所言,跟着入了座。
“管乐的都唱起来,”看大家入座后,太子殿下似乎还觉得不够尽心,朝席间两旁的乐队抬了抬手,“这婚宴就要有个婚宴的感觉。”
没办法,太子殿下都开口了,原本大气都不敢喘的管乐也继续把乐鼓弹奏了起来。
一时间,管乐声、宾客声、闹将声全都跟着起来了。
太子殿下见这气氛终于回归到他来宣旨前的气氛,满意了,执起桌上的桌筷与许怀谦和陈烈酒两人道:“许舍人和陈县男也吃。”
许怀谦和陈烈酒:“……”怎么有种他是主人,他们两人是客人的感觉。
“太子殿下。”被抢了主人风头,许怀谦也不恼,端起酒杯与太子碰杯。
太子也很知趣地端起酒杯与许怀谦碰了一下,看了眼许怀谦杯中的酒水,想到宫里传闻许怀谦是个病秧子,还特别好心地问了一句:“许舍人这身体喝得了酒么?”
“一点点不碍事。”缙朝因为国力薄弱,先前百姓的粮食都不够吃,哪里还有酿酒的粮食,因此酿酒业也不是特别发达,酿的酒度数也不高,许怀谦觉得他现在身体好点了,饮一点点应该没什么事。
太子听许怀谦这么一说,将杯中一饮而尽,颔首道:“今儿你弟弟大婚,的确得小酌一杯来高兴高兴。”
“是这个理。”许怀谦点了点头,也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不过他没有太子那么豪爽,只是轻抿了一口。
就这样也算是给足了太子面子,要知道,许怀谦跟别人在一起,是从来都不会喝酒的。
“陈县男也喝。”和许怀谦碰了杯,太子也没有忘记陈烈酒,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向陈烈酒笑道,“祝贺你今日荣升男爵,喜上加喜,节节高升。”
“承太子吉言。”陈烈酒跟太子碰了碰杯后,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陈县男豪爽。”见陈烈酒跟他一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太子嵇云桦笑了笑,“陈县男是生意人,孤不会做生意,就不跟陈县男多聊了。”
他转头看着许怀谦道:“许舍人是状元郎,孤在父皇的御书房看见过许舍人的墨宝,写得真是行云流水,甚合孤心意,今日许舍人家双喜临门,不如许舍人作诗一首,留下墨宝,也为今日这喜气多添一份彩。”
许怀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亏他先前还觉得太子必然跟皇帝皇后一样随和,觉得他是个好人来着。
现在他收回刚才的话。
这分明就是一只笑面虎来着!
他要是会作诗,当年还有沈温年什么事,他直接就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缙朝开国以来独一份的祥瑞。
他就是因为不会作诗而丢了会元,没成为三元及第的状元,进了翰林院,翰林院的其他官员们都不让他作诗,朝堂上更是因为昌盛帝不喜欢诗词歌赋,没有人会让他作诗。
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太子没有继承到一点他老爹不爱诗词歌赋的优良传统,怎么跟着先帝一样爱好拉着人做起诗来着?
“怎么?”嵇云桦注意到许怀谦脸上的僵硬,“许舍人不愿意?”
“倒也不是不愿意,”许怀谦有一说一,“只是我这个状元,是时政状元,不是诗词状元,这点天下人皆知,太子殿下若是有心,去翰林院查阅臣的卷子就知道,臣不善诗词。”
许怀谦没空跟嵇云桦勾心斗角,而且他现在是太子还不是皇帝,他也不打算捧他的臭脚,什么都要依着他,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哈哈哈哈哈。”嵇云桦见许怀谦生气了,非但没有生气,转而变得开怀大笑起来,“许舍人的科举试卷孤自然是也有看过的,时政写得的确好,就是那诗词,孤一直以为,许舍人在藏拙,如今一看,许舍人倒是坦诚。”
“太子殿下理解就好。”许怀谦见嵇云桦没有生气,微笑了一下。
嵇云桦边吃边朝席间看了眼,没有看到沈温年,可惜了一声:“要是沈表哥在这儿,倒是可以让沈表哥赋诗一首,由许舍人撰写,没准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可惜了。”许怀谦跟着嵇云桦叹息了一声,其实许怀谦有给沈温年发请帖,奈何现在两人明面上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来参加陈金虎的婚宴,不合适。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没有沈温年,许怀谦即可把孟方荀拉了出来:“沈探花不在,确实可惜,不过,我与孟榜眼乃至交好友,孟榜眼的赋写得极为出色,不如请孟榜眼来作赋一首,由臣撰写?”
“哦?”嵇云桦在席间转了一圈,很快就在他身后的席座上,看到带着夫人的孟方荀,笑了笑,“那就请孟榜眼过来作赋一首吧。”
陈烈酒一听嵇云桦有需求,立马安排去了。
写惯了赋的孟方荀对此也不陌生,听陈烈酒一说,忙过来给嵇云桦见了礼:“太子殿下。”
“久闻孟编修的赋极为出色,”嵇云桦对孟方荀也是笑,“不知孟编修今日可否让孤见识一番。”
“自是可以的,微臣这就献丑了。”上次孟方荀给许怀谦写过一首新婚赋,现在再写一首,自是不陌生,略微想了想,张口朝寅了几句赋词。
词一出来,嵇云桦的眼睛便一亮:“好!喜庆!”
得到了嵇云桦的赞赏,许怀谦也不耽误,在陈烈酒给他准备的案桌上,沾墨将孟方荀刚才吟诵的那两句赋词写了下来。
“也好!”嵇云桦全程站在许怀谦身旁,看着他提笔写字,现在的许怀谦的字,相较起几年前的许怀谦的字,笔锋不知道成熟老练多少,这几笔一下去,嵇云桦又跟着赞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