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92章

但她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梳着两个揪揪头,这样一副故作大人模样的样子还挺反差萌的。

她被大人带到许怀谦面前,也没有摆郡主的架子,恭恭敬敬地给许怀谦行了礼:“许大人。”

“郡主。”许怀谦抱着两个孩子,见他给自己行礼,忙把孩子放下来,给她行了礼。

“我是小孩,许大人不必如此。”郡主拦住了许怀谦。

而阿稚小朋友却不管这些,看到长乐郡主,忙不迭地跑到她身旁,叫了一声:“姐姐!”

“阿稚!”许久没有见到阿稚的长乐也很高兴,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阿稚一叫不要紧,把糯糯也喊了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这是?”长乐还没有见过糯糯,听糯糯跟阿稚一样叫她姐姐,她向许怀谦看过去。

“这是犬子。”虽然跟一个才五岁的小姑娘说这个有些别扭,但许怀谦还是说了。

听许怀谦这样一说,长乐就明白了,这是她爹经常在家表扬的陈诺,也跟他打招呼:“你好!”

“你也好!”糯糯也跟她打招呼,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没准以后是新朋友!

“阿姐,阿姐,我们在练字,你来看。”还沉浸在练字的热潮里的阿稚小朋友并没有因为他姐姐的到来就放弃了练字,拉着他姐姐过去看她写的字。

表面上是看练字,实际上就是为了得到长乐的表扬。

不太清楚这些的长乐,被他拉过去,看到那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字的宣纸,还有一堆看不出是什么字的墨团,端了一下脸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呀!”在陈府待了一段时间,阿稚已经完全忘记了察言观色,听长乐如此一问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

但长乐却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回答而高兴,凝了凝眉,严肃道:“燕不双飞,蚕不二设,阿稚,你最近懈怠了许多,连个一字都写不好了。”

阿稚本意是想从长乐嘴里听到如许怀谦一同的夸奖,但没有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

刚刚还高涨的性质,瞬间就被打压了下去,低着头泄气。

“我的呢?”糯糯也是憨,见阿稚被批评了,还凑过去让长乐点评。

长乐看了糯糯写得字后,抿了抿唇,吐出三个词:“不知所谓,不知所云,不知所以。”

糯糯听不懂这三个字,但他见长乐面上没有高兴的表情,知道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忙摇了摇头:“听不懂!”

阿爹教的,听不懂就一律当没有骂!

看两个小孩子刚还兴致高涨的比较着练字,这会儿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全都憋了下去。

原本有点圆滚滚的肚子都不圆了,许怀谦问长乐:“郡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长乐也没有隐瞒:“阿母许久未见到阿稚,想念得紧,我来带阿稚回去见见阿母。”

许怀谦点头,算来太子那个老六已经把孩子扔给他好几个月了,他每日去户部官署办公都会把两个孩子带上,太子自然是能够天天看到孩子,这可就苦了不能随意出入朝堂的太子妃了。

“那郡主今日便把阿稚带回去吧。”许怀谦也不是那种非要把别人孩子扣着不还给人家的人,听长乐郡主如此一说,也没有拦着,只是好歹带了几个月,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因此她与长乐郡主说,“只是阿稚这孩子从小心思敏感,郡主将阿稚带回去后,切莫如刚才那般呵斥,三岁的小孩,能够写出字来,已是不易,一味的贬低,只会使他更厌恶练字,适当的鼓励,才能激发他的潜能。”

“但三岁已经不小了,阿稚作为未来储君,只一味的听信鼓励,而听不进去贬斥,往后他该怎么当好一国储君呢?”长乐看着许怀谦,不卑不亢地直接反驳了他的话。

然后又执起笔在刚刚两个小孩练字的纸上落笔,写下几个字:“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字迹工整,字透纸背。

许怀谦看得眼前一亮:“好字。”

“我三岁的时候,就能写得这般工整了。”长乐放下笔,“而阿稚作为未来储君,却连最基本几个字都不会写,是不是未免太失败了?”

“我们对他严苛,也是为了他好。”

这些话,真不像是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但指有寸长,人有思想,阿稚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当储君,想不想这般被逼着上进,或许他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可是阿稚是长子。”长乐看着许怀谦,“自古以来,帝王都是立长不立次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娘就算再生一个,未来储君的位置还是阿稚的呀。

“但是陛下不是长子不是吗?”许怀谦也很认真地回复她,“况且阿稚除了是长子以外,并非是最长的是不是?”

两句话,说得长乐大变了脸色。

“你爹已经跟商部承诺过了,未来会将商部并入朝堂。”许怀谦看着她,“郡主,我想可以你回去好好地跟你父亲和母亲说说,听听阿稚的内心究竟喜欢什么,你们一味的把所有的注都往他身上压,只会拔苗助长,适得其反,有时候合适比适合更重要。”

第133章 持酒平天下22

陈烈酒听从许怀谦的意见, 将云锦堂改造一番后,重新增加了一个“少小科”,就是儿科的意思。

两人一块去请太医院医治少小病最有名也是最不起眼的两位太医, 莘庆生, 郎君昊。

为什么说这两位太医有名却不起眼呢, 因为皇家后宫的孩子最难保住,那些高调的医治少小病的太医院, 大部分都卷到宫斗的漩涡中,沦为了帝王泄愤的刀下魂。

而这两位太医就是那种医术精湛却很喜欢明哲保身的人,所以他们空有医术却没有名望。

但好歹是安安分分地干到了致仕。

致仕那一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有种从鬼门关里踏出来了的劫后余生感。

但他们是松气了, 可他们的家人却并不理解。

明明都是去当太医的, 为何别人能在太医院混得风生水起, 还能给家里人安排个差事,而他们俩却是对家里人不闻不问,甚至家里的孩子想要进太医院还百般阻拦。

当了半辈子的太医, 家里还跟以前一样苦哈哈,一点当过太医的风光都没有。

因此他俩一致仕回家,没了俸禄后, 家里的老婆子看他们横竖不顺眼,不是这里挑刺就是那里挑刺, 就是那里挑刺的。

陈烈酒和盛云锦去到郎君昊家里时,彼时刚过午时,正值午休的时候, 郎夫人还在指使郎太医晒药材:“我说你那医书能不能不要看了, 学了半辈子除了在太医院谋了个职,够着这一家子吃饭, 还能发上什么大财不成,老都老了,眼睛也看不到几个字,我看干脆就别看了,多晒药材,给家里多添置一套房产才是正经。”

因着郎君昊的明哲保身,因此他给宫里的娘娘们把脉看病的时候,什么贿赂也没有收过。

郎家和莘家都在京城里置办不起房产,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还是租的,郎夫人此生没什么心愿,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京城里买上一个宅子,让他们一家老小有个安身之命之所。

“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嘛。”郎太医倒是看得挺开,被说了也不生气,慢吞吞地放下医书,来到院子里帮夫人晒起药材来。

还好心安慰他夫人:“夫人也不要心焦,心焦容易生病了,我现在不在太医院当值了,但我看外面各大私塾都在招募医术教习。”

“待我把这医书温习完了,去考个高级医术教习,回头去一些束€€高的私塾任教,一样可以补贴家里。”

说来此事还得感谢户部的许怀谦许大人,若不是他五六年前改革了科举,又弄出这个教习考,让天下有手艺之人,都能去私塾任职,郎君昊致仕后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总不能背起医药箱去当游医吧,游医更挣不到什么钱,而且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适合干这个了。

“在太医院都没挣到什么钱。”他夫人听了这话,到底是和蔼了,但也抱有极大的不信任,“去了私塾就能挣到钱了?”

“总得试试嘛。”郎君昊好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没有底,因为这医术教习和他平日里所学的少儿科的病症是不一样的。

少儿科的病症,他只管负责医治,孕体从怀孕到生产以及孩子从刚出生到十五岁左右大概会遇到的病症。

而医术教习却不然,是要把大部分的医术都给学习一遍,其中中草药的认识和一些急救措施是必须要学。

跨科如跨行,而且他还不是要考一个普通的医术教习而是要考一个能拿到更多束€€的高级教习,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

不过再难他也得试试啊,在太医院里窝囊了这么久,总不能出来后,就待在家里吃闲饭吧。

“不知道郎太医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的医馆坐馆。”就在郎君昊心神不稳的时候,陈烈酒和盛云锦走了进来。

陈烈酒也干脆:“方才在外头听到郎夫人所求不过一安身立命的宅院尔,若是郎太医能来云锦堂坐馆,我们愿意满足郎夫人的心愿。”

“陈爵爷。”见到陈烈酒郎太医给陈烈酒行了行礼,他没和陈烈酒接触过,不过许怀谦是他们太医院的常客,偶尔许怀谦太医院治病的时候,陈烈酒都会跟随,他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如何?”陈烈酒没管他的见礼,而是问他愿不愿意。

家里夫人想要京城的一个宅院,有人看上他的本事,能够满足他们的心愿,当然是极好的,但是……

郎太医也没有忙着拒绝,而是说道:“我愿意是愿意,但是云锦堂不是专给哥儿治病的吗?”

一般太医院的太医御医致仕后,都有两个出路,一个是去其他的医馆坐馆,一个是另起炉灶自己开医馆。

以郎家这个情况另起炉灶肯定是不太行的,坐馆,他也和好友莘庆生考察过,京城里专给少小科看病的医馆很少,而且人家都有人家指定的大夫了,他们总不能以曾经当过太医的名义压着人家,让人家没了饭碗吧。

而其他的医馆,还是那句话,跨科如跨行,两人谨慎了一辈子,不懂那行,也不敢随意去坐馆医治。

现在听陈烈酒愿意请他去坐馆,他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他先前打听这是一家专给哥儿治病的医馆,他怕自己不会给哥儿治病,反而害了人家。

听到郎君昊的顾虑,盛云锦忙讲自己的医馆又说了说:“我们已经在医馆里单独开设了一个少小科,这点还请郎太医放心。”

郎君昊听到医馆竟然又开设了个少小科,大喜过望:“如此甚好!”

没有什么比找上门的活是自己的本职更开心得事了。

忙活完自己的事,郎大夫又向陈烈酒他们举荐了一下自己的好友:“我方才听你们说这医馆的少小科是新开设的,现在想必很缺大夫吧,我还有一好友名叫莘庆生,跟我一样是太医院里少小科的大夫,可否也让他跟我一起去坐馆。”

因为是好友,两家情况都是差不多的,郎君昊自己有了门路,也不愿舍下好友。

陈烈酒和盛云锦正要去请他,听到郎君昊如此一说,两人都笑了笑:“当然可以了!”

“两位都能来我们医馆坐馆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少小科的两位坐馆大夫就此定下,陈烈酒和盛云锦也没有辜负他们的诺言,一人给他们在京城里置办了一个小院。

当然因为两人都快没钱了,也没有置办成什么大宅院,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一进院子,不大不小装下两个大夫的一大家子是足够的。

两家子都因为两人从太医院致仕了,还能给贵人的医馆坐馆,并且白得了一间院子的事很是高兴。

就连原本在家对他们横竖不顺眼的夫人,也破天荒地催促他们,一定要好好给贵人医馆的病人治病。

有了两位太医的加入,其他都好解决,云锦堂歇业没多久,就重新开张了。

一开始,人们对只有哥儿科的云锦堂突然有重新开设了少小科,十分不理解。

觉得:“一个专给哥儿看病的医馆都没有拾掇好,又开设一个给小孩子看病的科,这不是胡闹么?”

对于医馆有两位太医的加入,陈烈酒和盛云锦两人都没有大肆宣扬,做医馆和做其他生意一样,需要有名声才能走得更远。

可要是他们医馆都还没有给小孩子治过病,就肆意宣扬医馆里有很厉害的大夫,要是来求医的,是大夫也不会医治的病人呢。

因此他们决定静观其变。

好在,平日里来他们医馆看病的哥儿们,总有带孩子来的,知道医馆里又开设了一个少小科就留了一个心眼。

这日,风轻云淡,天气晴朗,是个舒坦的好日子。

一个平日里总来医馆抓药的哥儿急冲冲地抱着一个孩子冲进了医馆。

“大夫,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家孩子得了天花!”

天花两个字一出来。

霎时间,整个医馆包括医馆周围的人全都沉默了,有那害怕的,直接抱着孩子,飞快地远离医馆。

但这个哥儿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抱着孩子声泪俱下地说:“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别的医馆都不肯救治他,我只有你们了,只有你们了!”

字字句句,生生切切,那语气里透出来的绝望,听得人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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