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然是没有的。”
顾潋不说话,盯着赵赫看,把赵赫盯得浑身发毛。
他眼神游离片刻,心下不安,难不成昨天干的那些破事顾潋还记得一些?
瞧见他这副心虚的模样,顾潋心里大概有数,知道赵赫肯定趁自己醉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事能叫他心虚成这样,连装都不会装了。
“那便好。”顾潋站起来往外走,路过马厩时,看见自己跑丢的马,他转头问赵赫:“阁下既然连我的马都找了回来,那一定是找到出去的路了。”
赵赫抬手一指,“朝正东方向走,便是小东庄,由小东庄回迎山猎场有一条官路,半个时辰便到。”
“多谢,阁下也早点回去。”顾潋翻身上马,被什么东西碰了下腿弯,他低头一瞧,草编的笼子里头关着几只白兔。
他暗笑一声,一扯缰绳,马蹄踏出去两步。
“对了。”顾潋突然回头,“不管昨天发生过什么,希望阁下现在便忘了吧,毕竟有些事叫皇上知道了,是会诛九族的。”
等顾潋走远,赵赫连打三个喷嚏,他在原地愣了许久,伸手摸了摸脑袋。
总觉得头上多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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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苦恼):头上到底多了什么呢?
顾潋(苦恼):到底什么事能叫他心虚成这样?
ps:记住这个肚兜,以后还会出场
ps:emmmmm虽然但是,月白色是一种接近于淡蓝色的颜色
第31章 顾潋,你要零花钱吗?
等回了迎山猎场,顾洋差点给顾潋跪下,看见顾潋那一刻,他晃了晃身子,几乎要厥过去。
“少爷!下那么大雨您去做什么了啊!家里都快急疯了!御骑军昨日沿着那乱林跑了十圈都没找到您!”
顾潋下马,将草笼摘下来递给顾洋。
去做什么了?他也想问问赵赫,将他引过去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带他淋那一场雨?
“皇上呢?”
顾洋愣了会儿,接着摇摇头,“应该、应该一直都在帐中,我这一晚忙着找您,都没见过皇上。”
“嗯。”顾潋朝赵赫帐中走去,一掀帐帘,便见赵赫裹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身前还跪了个孟太医。
“怎么了?”顾潋问道。
孟太医缓缓摇头,长叹一声,“昨夜下了场大暴雨,山间风起得急,皇上像是着了风寒。”
似是响应孟太医的话,赵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朝顾潋伸出手,“顾潋!你昨晚去哪了?”
顾潋走上前,握住赵赫的双手,光明正大撒谎,“臣昨日去这附近见一位旧人,突然赶上暴雨,所以没来得及回来。”
这时顾洋着急道:“少爷可是淋雨了?夜里有没有发热?身子是否难受?孟太医,快给我们少爷也瞧瞧!”
“不必。”顾潋瞪一眼顾洋,半是警告道:“孟太医,先顾皇上的风寒,去给皇上煎药吧。”
“是。”
等孟太医走了,赵赫又断断续续咳嗽起来,顾潋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副模样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染了风寒。
想起昨天那场暴雨,他们两人都淋湿了衣裳,后来他泡了热水发了一身汗,可赵赫却一直穿着那湿衣裳穿了一整夜……
“皇上哪里难受?”
“头痛死了,这里痛,这里也痛。”赵赫一一指过眼睛和喉咙,声音都是哑的。
顾潋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坐下,把赵赫的脑袋搬到自己大腿上躺着,帮他揉按太阳穴。
“皇上,这样好些吗?”
“好些了。”
赵赫倒是没说慌,他昨天只忙着照料顾潋,湿衣服是硬生生穿在身上捂干的,结果顾潋没事,他却病倒了。
也幸好是他病了,不是顾潋。
“顾潋,不按了。”赵赫摆头躲开顾潋的手,双臂圈住顾潋的腰,脸往他小腹一扎。
顾潋轻声问:“为何不按了?是臣按得不舒服吗?”
赵赫摇摇头,一言不发,脸又往衣服深处埋了一下。
已经按了好一会儿,顾潋怕是会累。
他深吸一口,闻着顾潋身上的味儿,头似乎也没那么疼。
药煎好时赵赫已经睡了过去,顾潋小声将他叫醒,把药一口一口喂下去。
“顾潋,苦……”似是在撒娇,赵赫半睡半醒间推拒两下,又被顾潋掐着下巴把药喂完。
这时王德忠从外头进来,将手里的拂尘放在一旁,小心翼翼拍去身上的灰尘,朝顾潋走去,“顾丞,这里老奴来吧,孟太医在外头等您呢。”
“好。”顾潋点点头,双手托住赵赫的脑袋,挪到王德忠的双腿上。
“顾丞,请伸手。”孟太医示意顾潋伸手,把住脉门沉吟片刻,转而问道:“顾丞昨日的确淋了雨?”
“是。”瞅了眼孟太医的神情,顾潋追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但是以顾丞从前的身子,淋这场雨少说要病上几天的。”孟太医猜测:“顾丞昨夜可是吃了什么药?”
药?顾潋想了会儿,斟酌道:“没吃什么药,但却误打误撞泡了次药酒,当时似乎是出了一身汗,旁的也没什么了。”
“药酒?”孟太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将右手手背往左手手心里砸。
“对啊!药酒!我从前怎么没想到呢?”他越说越激动,摇头晃脑地,最后一句甚至拉长了声音。
“顾丞的病是明显的寒症,冬季最是严重,只要每天用药酒泡上那么一个时辰,再辅以须须生,说不准便能根治啊!”
想起昨夜泡完药酒后的反应,顾潋冷着一张脸:“能否只泡药,不泡酒?”
孟太医:“哎呦,这药酒药酒,那都是相辅相成的,顾丞若是不想泡,也可以尝试每天喝上一杯。”
顾潋:“那还是换一种法子吧。”
孟太医不解:“这是为何啊?”
为何?总不能说自己酒量不好吧?
“此事回宫后再议。”顾潋起身往外走,“孟太医先去照看皇上吧。”
赵赫喝药睡了一觉,醒来时舒服许多,况且这一觉是睡在顾潋怀里,顾潋的手现在还轻轻揽在他肩膀上。
砸吧一下嘴,鼻腔里全是苦味,他将脸埋在顾潋怀里蹭了一会儿,撒娇道:“顾潋,药怎么这么苦?顾潋,朕想吃饴糖,顾潋,朕不想下去,你喂朕吃一个。”
他一声一声叫着顾潋的名字,接着双臂收紧,却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顾潋这腰……怎么变得这么粗?
赵赫缓缓向上看去,王德忠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手里拿了块饴糖,正要往他嘴里塞。
“皇上,好在老奴早就准备好了饴糖,啊€€€€”
赵赫:“……”
他猛地往后一躲,整个人从王德忠腿上翻下去,一头栽到地上。
王德忠赶紧去扶,“哎呦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
赵赫一把挥开王德忠的胳膊,继续往门口爬,“你别碰朕!顾潋呢?顾潋!顾潋!”
顾潋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幕。
“顾潋!”赵赫动作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冲进顾潋怀里,心有余悸道:“你又去哪了?朕一觉醒来你怎么不见了?”
“臣方才去安排祭天事宜,皇上好些了吗?好些了便准备回宫吧。”说罢他转向王德忠,“王总管将皇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顾潋。”等王德忠走了,赵赫突然拉住顾潋的袖子,指了指自己耳后,“朕这里有些疼,你给朕瞧瞧怎么了。”
顾潋依言踮起脚尖凑过去,手还未触及耳垂,赵赫突然转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顾潋:“……”
他怔愣许久,抬手摸了下被赵赫亲到的地方,却摸到一手烫意。
这是……这是在哪学了些乱七八糟的?
祭天大典后,顾潋又琢磨着怎么把赵宁遣走。
“他杀了刘霈一家七十二口,只是这件事,就不该留他这么久,只不过我们没什么证据……”顾潋看向姚永昶,“姚永,你觉得呢?”
屋里所有人都坐着,就姚永昶一个人站着,荣英瞧见,问道:“姚大人,你站着做什么?”
姚永昶冷笑一声,“我喜欢站着。”
荣英满脸不解地挠了挠头,但还是决定尊重姚永昶的小爱好。
顾潋想了想道:“明日我叫小陶缝个护腰送到姚大人府上。”
“用不着!”姚永昶情绪十分激动,“我府上这么多人,要多少护腰都有,要你家的做什么?”
他说完瞪了顾潋一眼,“哼,顾丞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好好养着身子,争取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子。”
荣英瞪大了一双牛眼朝顾潋的肚子看去。
顾潋面色不虞,不欲与他闲扯,将话题拉回正轨。
“若是直接将赵宁驱逐显得皇上不顾亲情,不如这样……”顾潋看向姚永昶。
“你写个话本,就说最近昭王病重,赵宁不得不立刻赶回南疆侍孝床前,皇上知道之后,感念赵宁孝心,决定亲自为宁世子践行。”
这一番话把荣英跟姚永昶听得一愣一愣的。
前几日吕肃一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是以他们不能空口无凭说赵宁杀了刘霈一家,就这么赶走又容易落人口实,最好是有一件事能让赵宁心甘情愿又不得不自己离开。
并且这件事不能发生在京城,只能在大家都看不见摸不到的南疆。
姚永昶张目结舌,再一次感叹顾潋的蛇蝎心肠。
“昭王病重?那我写什么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