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江湖 第67章

还说:“阿辽娶表哥也成,一句话的事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咱俩谁做媳妇还不是一样的?”

还惨呼:“啊€€€€阿辽手下越来越重,想谋杀媳妇?!”

温€€还有伤,金不戮当然不舍得真打他。不过在肩膀上拍了他几下。竟然被他借机擒拿住手,压在栏杆上,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金不戮让他赶紧放手。温€€却在他红红的耳垂也亲了下,又顺势挪过来咬住他镀了蜜糖般光洁柔嫩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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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简直不会呼吸了。

温€€没下重口。但牙齿咬在肌肤上,毕竟是有触觉的。金不戮觉得脸上麻麻的,很怕扯疼了,又因为太惊悚,一时半会儿没敢动。被温€€顺势抱住。

愣了大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你,你为何咬人?!”

岂料温€€比他还愣,神色里分明是傻了,好像受害人是自己。

听他问完,舔着嘴唇反应了好久,最后爆笑出来。

“对不住……哈哈哈,表哥就是,就是看阿辽太好吃了。哈哈哈……”

又看住玉兰花旁被自己咬出的浅浅一圈小牙印,仍然笑得肩膀颤个不停。凑过去,让金不戮也亲亲自己。

在以往,金不戮定会亲亲小€€额头的。

但今天他被咬了,还没震惊完,便严词回绝:“你又没病没灾的。这么欢实,亲什么亲。走远些,碍事。”

温€€委屈了:“表哥没病没灾的?”

不戮见他眼圈要红了,耐不住地在他额角亲了亲。

本以为可以结束了,但温€€偏过另一侧面颊,示意金不戮还要再亲亲他。金不戮只好在他另一侧额角也亲了亲。

他又低下头,让金不戮在他眉心也亲亲。金不戮耐不住他磨,又亲了他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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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金不戮一把推开温€€。站直了身体。

温€€也早听见那脚步了,只是不想回头。见金不戮反抗得厉害,只好同样回过身去。

远远跑来的是苏梨,见到温€€就径直过来。说昨天不知为什么,二师兄把自己藏了,不让她出来。又说听闻院子里开了一树的花,要来看看。

温€€微笑着和她站一起看了会儿花。

若说娇艳如花,苏梨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岂不是最如花似玉的?

但温€€偏偏忍不住去瞟金不戮。看见他在一边也望着苏梨,有意悄悄藏起牙印一侧的脸。并以极其微不可见的动作快速摘掉了鬓边花,还把花小心翼翼藏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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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房,金不戮还小心护着那朵半开的玉兰。

温€€出去片刻,不多久捧了个天青色笔洗回来。盛满了清水。

金不戮将笔洗摆在房内光线正好的位置,重摆了周遭物品,为它辟了一方小小天地。

玉兰往里一放,漂着,似朵超凡脱俗的雪莲,盛开于永不改变的晴空之下。无畏雨雪风吹,无畏酷热与严寒。

第69章 68. 终究是他呀

金不戮回了趟危然客栈。是由温€€送着的。

临到客栈门前,温€€和金不戮商量,想随他一起进去。

金不戮道:“稍后我要和虎伯、阿鹰去看兰卿哥。上次大家有些误会,这次还是我先单独去看看比较好。”

温€€握着他的手:“阿辽今晚过夜,要在萧园还是爨宅?”

这是他一路上第五遍确认了。

说是问萧园还是爨宅,实际问的是金不戮回不回来。

金不戮原本是打算在外留一晚,现在却摇摇头:“我看过兰卿哥就回来,至多吃过午饭。”

说罢笑了:“那个无花果花生竹荪汤好喝,晚饭给我再煲一盅。”

听到喝汤的事,温€€才完全信了他会回来,脸上绽开个如若春风的笑。看他进了客栈,过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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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见到虎伯,茶还没喝一口,却得了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师父过问小€€的事,言辞非善。

他只觉得两眼发黑:“为何?师父没见过小€€,为何说他是坏孩子?”

虎伯道:“他是不是坏,留给沈知行去判断。少爷只需莫再见他了。”

金不戮辩解:“他若不是坏人,我自然是,自然是可以和他多聊聊。万一,万一……“

万一了半天,牵强道:“万一,他有所感化……”

虎伯打断了他:“少爷还不明白么。魔宗之下,谈何好人坏人?”

金不戮不再吭声。只捏紧了拳头,腾地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这是师父原意?”

转而又想到,若非师父原意,自己去看小€€早就被虎伯拦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才说这些。

师父与沈知行兄弟反目,虽不应祸及徒儿。但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又与沈知行的弟子交好,的确像个莫名其妙的轮回。

可小€€是小€€呀。他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别人又怎能一样呢。

但金不戮又太清楚:

小€€此次来姑苏不就是为了那半柄断剑?魔宗滥杀无辜的证据就在眼前。

小€€年纪小小便自有主意。双方拔剑相向,似乎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但他终究是小€€。

是小€€呀……

“我去找师父谈谈。”金不戮沉声说罢,坐回椅中,不再多言。似乎真是要等夜深后去见师父了。

神色里的稚气收敛,露出了倔强和毅然,如一个临阵的兵。

虎伯叹口气:“先生说了,群英灿举事在即,各方都盯得紧。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莫要再去见他€€€€就算是我和阿鹰,也不准再去了。”

“什么举事在即?”金不戮急着问。

虎伯不再如以前般和他互诉有无,说得含含糊糊:“这些日子一桩桩事,总是不能白准备的。要有个落地的时候。”

师父和虎伯觉得我不可靠了。不肯说到底会发生什么。

金不戮想到这一点,身躯轻轻一震,似乎坐都要坐不稳了。

虎伯明白他的情绪,感慨:“少爷已经十足辛苦,离开了老爷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上殚精竭虑。如今先生已到,平安治就位,少爷可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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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并未多做评价。闭了半晌眼睛,恢复平静。不再多问所谓“群英灿举事”了。

他换了个话题:“好,那我们去看看兰卿哥吧。”

虎伯笑笑:“少爷也不要去看萧二公子了。”

解释道:“先生担心少爷和萧二公子接触过多,总会被有意的旁人猜测到什么。萧二公子有先生亲自指点,不会有大事。”

不会有大事?

现在兰卿哥身上的事还小么?

金不戮有心解释一番,但觉得兹事体大,涉及萧兰卿私隐,不宜轻易多说。便咽回了话。坐了会儿,打算回群英灿去。

虎伯和阿鹰立刻起身,一前一后占住主要通路,将他拦在房内:“少爷要去哪里?”

金不戮一愣:“回客栈。”

“这里不就是少爷的客栈?”

“……什么意思。”

虎伯眼中浮起疼惜,最后终是说:“方才说过,先生不准少爷再去见温€€了。”

金不戮这才意识到严重。不可思议地望着虎伯:“这是说,即刻起?要我马上、立刻同小€€断绝关系?”

“不错。”

金不戮耐下心解释:“但小€€救过我。你们也答应过,准我照顾他到伤势痊愈的。”

阿鹰一直沉默,此时终于开口,颇为恨恨:“他伤又不重!即便没痊愈也差不多了。一直装没好是想骗谁?不就是为了骗你?”

金不戮觉得好笑:“他骗我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阿鹰似乎也没明白答案。扬起下巴强行说:“自然因为你是金家堡的小少爷!你和爨少庄主交好,他们想打听爨少庄主的事。要不然,就是他猜到了什么。反正对你不利!”

金不戮筋疲力尽,却仍没放弃争辩:“若是这样,我更不能马上消失。我与小€€说好晚上再见。若突然不出现,魔宗岂不更疑心?”

虎伯眸光深沉:“我们已想好了,送少爷去爨宅,拜托爨少庄主照顾你。若那魔宗小子来寻,便说爨少庄主留你住下了。”

金不戮胸脯起伏良久,强行冷静地问:“虎伯,这不是请莫扬哥照顾我,这是要莫扬哥来替我们当盾。他一护我,和维摩宗的关系就更僵了。对不对?”

虎伯目光森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兰卿哥呢?”金不戮再也忍不住,“你们不准我去看兰卿哥,到底还关心他不关心?你们知不知道,师父又知不知道€€€€兰卿哥,他……他武功全废了!”

虎伯猛然抬头,满眼讶异。对上金不戮恨恨而又含雾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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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卿内力全失一事,虎伯与阿鹰俱不知情。听金不戮讲到在群英灿试出了他毫无内力,十分吃惊。

金不戮只廖廖说了几句,并不多言。但二人深知他做事认真,绝对不会妄言别人私隐。只消想想周围的人和物,也不难猜到萧兰卿的内力是如何尽损的。

至于金不戮,小小年纪,想透这一层则不太容易。

他在群英灿遇见萧兰卿时,只惊讶于师父为何传了兰卿哥剑招却不教他内功心法。后来越想越不对付。终于想到了纪佳木,心下大骇也更是痛惜。

他深知萧兰卿虽然有点世家子弟的纨绔气,却是个知道分寸底线的正派人。对于这件事的原委,便猜到了个六七成。

由此一来,主仆三人对萧兰卿都同情起来。

最终,虎伯和阿鹰还是送金不戮出去,暂不再阻他行动了。

虎伯送金不戮道爨宅门口,言辞恳切:

“少爷。你来过危然,我们可以当做全然不知。先生近日忙碌,也不及对你过多照顾。但由此事足可见魔宗之邪恶,与其打交道更要万分小心。莫要一时心软,坠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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