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里人说史老三的脚被竹叶青咬伤了,最后搞了几个土方子都没好,还是苏凌开的方子治好的。
她今天在苏凌家的竹林里被蛇咬伤,定要向苏凌讨个说法,起码把她的伤治好。
“村长,我的脚被苏凌家竹林的竹叶青咬伤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要他把我脚治好,还要赔我误工费!”史青云一想到之前赔给苏凌的一亩新稻谷就心疼。
此时说话咬牙切齿的,一副自己吃亏非得找回来不可的样子。
村长刚刚被苏凌怼了一肚子火,此时脸沉得厉害,“你是说,你是被蛇咬伤的?”
“那你手肘上的血口子怎么回事?”
“慌乱下摔倒被竹桩子刺破了。”史青云还卖惨道。
村长听完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原以为史青云是被苏凌故意布置的陷阱弄伤的,现在真相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倒霉受的。
倒是比他预想的情况好解决的多,起码不是村民之间故意伤害残害同族的大事。
“都是你自己不小心伤的,你还赖苏凌干什么?”
村长正接着准备怒斥史青云的时候,当事人苏凌主动站出来了。
苏凌挽起袖子,对村长道,“村长,其他都是小事,她脚上被竹叶青咬伤,毒可耽误不得。”
这话一出,听得村长和史青云两人都怔愣了。
苏凌什么时候转性子了?果然他还是小时候那个随他爹一样善良的稚子心性啊。
史青云却想的是苏凌果然年纪轻见识少,只要把阵仗闹大,他嘴皮子再厉害也得心虚害怕。
现在还不是得乖乖听话给她治脚伤。
村长和史青云心思各异,面色却都是松了口气。
苏凌听着两人想法,面上还怪会装模作样平静得很。
他站着看了眼史青云的伤口已经毒素开始渗透,伤口淤紫了。
他深叹了口气道,“你这伤得厉害啊。”
“不仅腿废了,连脑子都被毒素搅得不清,没得救了。”
史青云面色一愣,裂目吼道,“你瞎咧咧什么!”
苏凌嘿嘿笑得能气死人,“腿没废?那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自己站起来?
脑子没毒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是你们小偷脑子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来我竹林里偷笋,被蛇咬伤了还要我给你治伤?
脑子没病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就是正常人听了都得怀疑自己听岔了,不然怎么有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
史青云手捏着腿伤,还露出两颗蛇咬的印子,指着伤口对苏凌骂咧咧道,“我是在你家竹林里伤的,你就有责任,谁知不知道是你故意捉的蛇放竹林的!”
一旁村民听见这番言论都气得不耐烦,三伯娘原本还顾忌相邻不好说得太过,但是史青云真是欺人太甚。
她直言史青云不讲理,那是不是在路上嗑破头了还得问路问村里赔钱。
三伯娘指着一旁打翻的竹篮和锄头刀具道,“你拿这些东西到人家竹林里偷挖竹笋,自己倒霉被蛇咬伤了还反咬一口,真是人越老脸皮越厚。”
村长也听得头顶直冒火,沉着脸始终一言不发,显得尤为威严。
史青云还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大声嚷嚷苏凌带着人来欺负她。
“不过是几根竹笋,土生土长又不用施什么肥料,我挖几根怎么了。”
她见一群人围着她看热闹,大喊,“苏凌真是好狠毒,我不过是挖几根竹笋,他就要放毒蛇咬我,几根秋笋子又不能长成竹子,我不挖就烂在地里了,真是抠搜狠毒的厉害!”
果真是泼妇撒泼起来简直毫无道理,众人指指点点都说是史青云不要脸。
史青云在外乡吃尽苦头,撒泼打滚无所不精通。
一般人都不是她对手,都怕纠缠麻烦最后还是她得逞了。
她如果有脸有皮怕是早就饿死了。
听着别人的议论,史青云心里反而升起了得意。
她斜睨着苏凌,一脸写着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意思。
苏凌看了眼那小腿上开始发黑紫的伤口,啧啧了声,“哎呀,这毒已经深入经脉了,再拖一会儿这腿就废了。”
“这毒厉害得很,顺着经脉往心口流,这人呼吸大了重了,毒液就往心脏流啊,到时候神仙难救。”
这话听得史青云脸色立马青了,她捂着胸口顿时觉得比脚上伤口还疼。
想破口大骂又怕毒流到心口里去,只得呜呜哎哎小**着,那脸色是狠毒无声咒骂的厉害。
苏凌轻轻快快地说道,“这伤口和人生病都一个样,不能动怒,有个词说的好€€€€怒急攻心,怒气大了,经脉里的毒液也流得更快些。”
史青云听了只觉得此时心里如蚂蚁撕咬痛痒又只能憋着。
她老脸胀得红黑,喉咙憋着话心里憋着气,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村长,快叫他们把我抬下山去,慢点我就要死了啊。”史青云害怕得小脚开始抽搐了。
周围没一个人愿意动,早知道是这个泼妇,他们就不来了。
村长见没人动,史青云也气恼想破口大骂他们见死不救。
但是想到苏凌说的不能动怒动气大声说话,她只得捂着伤口,用眼睛斜瞪着人。
老脸气得憋肿了,活像个歪头瞪人一脸褶子的猫头鹰。
村长最后只得派人把她家男人找来。
等人的过程中,苏凌问村里人偷东西是什么惩罚。
还说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整个村里规矩,她家祖上嫌弃五溪村穷,回迁也属于五溪村外来人口,能不能把人赶走。
“偷东西按照村规赔三千文,这个自是按照村规执行。”
不过赶出村子意味着什么,众人不言而喻。
在这西南一带,没有村子庇护,出去就是受欺负死路一条。
村长暂时押下了这个想法,史青云虽然泼辣不讲理,但也不至于赶出村子里。
史青云听到要把她赶出村子也不着急。
毕竟这可不是村长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得两族族**同决定。
她最近和袁得水走得近,她知道袁得水那装模作样的架势,怎么都不会作出令村民心寒的决定。
还有想要她赔钱,她是没钱可以赔的!
史青云不说话,眼睛瞪得更加老大,凶横无比。
村长处理这等事情自然游刃有余,开口就是经验丰富,“你赔不出三千文,那你家划出五亩地让苏凌家种两年。”
史青云这会儿憋不住了,没田种她还有活路吗,就是死路一条。
她大声扯脖子道,“村长你这是要逼死我!你就是偏袒苏凌!”
村长哼了声,这话他会怼。
他淡淡道,“你声音再大点,毒液流全身神仙也救不活。”
果然贪生怕死的史青云缩回脖子悻悻闭嘴,唯有一双眼睛瞪得比水牛还大。
竹林终于安静了。
不一会儿和史青云家男人史颗粒急急忙忙来了,一起的还有屠夫他爹袁得水。
袁得水看着躺在地上的史青云,再看看围着的村民,指责众人心肠冷硬,还不快及时医治要出人命。
袁得水话一出声众人都望着他,袁得水不明所以。
村长抬着烟杆指了指史颗粒,他想把自己肥胖的婆娘扶起来,扶手搭肩后压弯了苞谷杆儿似的腰身,看起来十分吃力。
村长对袁得水道,“得水,史颗粒像苞谷杆儿似的,太瘦了,你心好,你去搭把手。”
袁得水立马闭嘴没出声,倒是让一旁得人看得笑话了。
等史颗粒踉踉跄跄背着嘴皮子无声骂骂咧咧的史青云下山后,众人也散去了。
后面几天后,村长告诉苏凌袁家那边不同意把史青云赶出村子。
袁得水还出面担保给史青云不会再犯村规族约。
最后史颗粒不知道从哪里凑来三千文铜板,一个劲儿给苏凌道歉说不好意思见他怎么的。
苏凌拿过铜板,只说给钱就行,道歉他不接受。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竹林里也闹了一些时间,等人散苏凌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三伯娘把辣椒背到院子里后,还铺在了屋檐下晾着。
她还给两人说了一番经验,像刚从??树下摘下的瓜果茄子辣椒之类的,都不能堆在一堆。
得通风晾着,不然窝在一起容易发热发烂。
苏凌点头,然后从灶房取了一些烧板栗,采屋后芋头叶子包着递给三伯娘,“狗剩应该喜欢吃。”
三伯娘笑咪咪地接了。像向往常的话她是推迟的,但想着自家地里的花生也快熟了,到时候可以给苏凌一些。
狗剩虽然从山里摘来了板栗,但她只让孩子吃一点。
其余留着过年做年货,来亲戚的时候也好有个零嘴招待,看着好看些。
等三伯娘走后,苏刈开始煮饭,苏凌便按照三伯娘说的把辣椒蒂摘掉。
苏凌之前见二姑做菜都是用手拔掉的,自己亲自拔的时候才发现有些软绵绵不好拔。
使劲儿了还会把辣椒汁溅得到处都是,辣味熏人,差点就辣烫手心了。
苏凌只得进屋找把剪刀来捡辣椒蒂。
他这一进自己房间,就发现他一直放在床头的木匣子不见了。
急忙跑去灶房问苏刈,“刈哥,你进我屋了吗?我床头上的木匣子不见了。”
苏刈闻言,将手腕粗的树干咔嚓一声折得寸断,丢进了灶膛。
“我没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