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只好闭上嘴巴。
裴钧看了他嚼着鸡蛋咽下去,自己也堪堪压住了那股邪热,试探地问:“你刚唤孤什么?”
谢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偏头道:“唔,五郎?”
裴钧拿起空碗盛了些粥,又不经意问:“那,前两日去做什么了,都玩了什么,还记得吗?”
谢晏想了想,都一一答了,余的倒是都还记得,就是将捶丸会那两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也好,都是令他伤心的,不记得也就罢了。
等用完早膳,谢晏又盯着蛋看了一会,才同意宁喜用一块薄毯连着小篮子一块蒙起来,将蛋提走叫人小心照看孵化。
裴钧今日朝中无事,自然要履行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陪刚生了蛋的“爱妻”休息一天。
谢晏趴在他腿上玩九连环,身上披着条小毯,一个姿势趴得久了,腰有点酸,可他心里想着自己不知不觉就生了个蛋,总是个心事,腰一酸,他便觉肯定是生蛋的缘故。
裴钧正翻着一本闲书,隐隐感觉身侧毯子里一阵窸窣的古怪的响动,不免要低头留意一下他在做什么。
结果刚一垂眼,看见一只手从小毯子下伸出来,手上拎着一条长裤,扔了出来。他愣了一下,都还没来得及捞。那手刺溜钻回去,又探出来,这回扔出一条小裤。
软丝绸的布料,像水一样丝滑,沿着裴钧的膝盖流到床沿,又贴着床沿流到地上去了。
天渐渐热了,他在屋里本就穿的少。
裴钧吞了声口水,视线落在那毯子覆盖的形状上,又克制移开,低声问:“……你做什么?”
他揭开一点毯子边缘,裴钧就不经意瞧见了一眼,便觉热流从脊柱往上倒灌。谢晏活动得两颊浮起水粉色,咕哝道:“我还是想看看……”
裴钧吸了几口气,说话都磕巴了:“你看、看什么?你自己能看见吗!”
谢晏试了,确实看不见,他郁闷地趴了会,在裴钧弯腰帮他捡裤子的时候,突然又有了主意:“五郎拿镜子,这样一照,我不就看见了吗?”
“……”裴钧拎裤子的手都发抖,他还要端镜子照!
最后为了打消谢晏的狐疑,裴钧勉为其难帮他“看了看”,还为那处并没有伤到分毫的地方上了药,他心满意足,这才不折腾了。
但裴钧却不好了。
裴钧借口更衣离开了一会,到院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宁喜安顿好了“小郡主”,一回来,就见摄政王端着壶冷茶迎着风吨吨吨地灌。他视线从壶嘴流出的水,一直往下看到某处相当不俗的地方。表情微微一凝,继而匆匆垂下了头,面红耳赤地左右看了看,小声赞美道:“殿下果真伟岸……”
“……”裴钧扯了下衣摆,铁青着脸叫他闭嘴,转头,离开院子。
你帮人仔细看了、摸了、还上了药,结果什么都不能干,你也能如此伟岸!
宁喜一路小跑走后,裴钧又不由多想。
小叫鸭的蛋他都嫌大,那自己……
裴钧脸色一沉,又猛灌了几口茶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驱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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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被他连着折腾了两天,因谢晏对自己那处格外珍惜,觉得蛋就是从那生的,所以日日睡前都要上药。
害得裴钧有苦难言,每回上完药,都要出去吹风消解。
裴钧端是知道有的妇人生完孩子后,会莫名其妙心思敏感,焦虑不安,却不知谢晏并没有真的生这颗蛋,怎的也染上了这种毛病。这两日总是问不完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常常大半夜里想一出是一出。
昨夜就三更天突然醒了,说梦到甜甜没了,吵着要看甜甜。裴钧不得不将小篮子拎过来,让他亲眼看到蛋好端端还在,他才安心卧下。
这晚裴钧公务有些多,处理完时已经快丑时,谢晏都睡熟了。
他蹑手蹑脚,怕将人吵醒,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看,侧身躺下。
借着点月光看了会谢晏的睡颜,虽他这两日爱闹,裴钧也并不觉烦,总比之前沉沉闷闷像个木偶要好,他看着看着不由嘴角勾起,将手揽在他肩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只他才沉入睡眠没多久,谢晏就醒了,瞪着眼看头顶的幔帐。
裴钧隐隐觉得胸口发沉,像是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
他睁开眼,凭着几缕稀薄月色,看谢晏坐起来了,正两手按在自己身上:“嗯……谢晏?”
谢晏大半脸庞沉在昏暗当中,看不分明,他扯了扯裴钧的衣襟,道:“五郎,五郎,我还想要。”
裴钧明日还要早朝,这两天又被他折腾得不行,正困顿,便习惯性地想用手臂揽他至枕上,哑着嗓音问道:“要什么……”
谢晏不愿躺下,将他推了推:“不要睡了,再怀一个吧。”
裴钧被他来回晃得根本不能好好睡觉,不得不又一次掀开眼皮,被迫坐起来,拉住了被谢晏扯得几乎从肩头掉下去的亵衣,稍微拢了拢,伸手在谢晏头上揉了一把,懒洋洋道:“什么怀一个,赶紧睡吧……”
他又要躺下,谢晏拽也没有拽住,气的径直跨坐到他身上,俯身低头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嘶……”
这下子,一口就把裴钧给咬清醒了,他睁开眼,看到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影:“……谢平安!”他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好,你说,孤听着。”
谢晏咬完,用牙齿隔着衣衫磨了磨,瓮着声音道:“我想再给五郎怀一个。”
裴钧下意识满口答应:“好,行,等明日孤……”
他一顿,倏的清醒:“什么?”
谢晏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再给五郎怀一个甜甜。”
裴钧:“……”
一个甜甜前前后后都差点折磨得阖府崩溃,再来一次,这日子恐怕都不用过了。裴钧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任他满脸期待,却也只能将他这个念头打消。
他先是顺口胡诹道:“不行,你那处还没好……”
谢晏鼓起脸颊:“为什么不行?我好了,我可以了。”
裴钧偏了偏视线,换了个理由,吃力道:“其实不是你,是孤不行。”
谢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还用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哪里有伤,实在没有懂:“五郎哪里不行?上次就行,为什么这次不行?”
“……”裴钧喉结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愈加艰难地叹了口气,“孤身体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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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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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五郎:嚯,一进门这是谁的裤子绊倒了我!
裴五郎:哦,原来是燕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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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燕燕:#五郎 #我撑坏了吗 #再给五郎生一个
恢复的燕燕:……我不要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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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今天气死了吗?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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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鸭就是柯尔鸭,软敷敷雪白白胖成球的那个。
预告:甜甜从雏毛换成白羽绒的时候,燕燕就会恢复了!很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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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谢晏始终不懂什么叫“不行”, 只当他是累了或是心情不好,缠了裴钧好半天。
裴钧被他磨得又热又燥,又不能丢下他不管, 实在没有办法跟他解释清楚, 只得苍白抿了下唇:“孤这是病, 需要治……治好之前都不能叫你怀上孩子。”
他半张脸沐着银白月色, 瞧着是不好看。
谢晏听他病了,这才不骑在他腰上, 改为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他:“五郎为什么病了?什么时候病的?”
裴钧双目放空,已经开始胡说八道:“许是就前两日, 孤骑马的时候颠了一下,伤着了……”
他那匹墨马谢晏是见过的, 乌黑油亮,又很高大,垫两个板凳儿谢晏都爬不上去。骑马是很危险。谢晏着急道:“那,那林太医给五郎看了吗?好治吗?”
裴钧苦笑了下, 气若游丝道:“不太好治……没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 恐怕治不好……”
谢晏于是更加担心,手在他身上胡乱摸了摸, 眼看要一爪子抓到关键部位,被裴钧眼疾手快地给擒住了, 摁在身侧, 又是一阵悲叹:“好平安,太医说孤要好好休息, 许能好得快一些。”
“那殿下快睡觉!”
谢晏懂事地帮他盖好被子, 自己也躺下了,倒是没再提怀孩子的事, 只失落地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有些闷闷不乐,没多会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
他倒是睡着了,裴钧却是心焦意乱,一夜未睡。
第二日宁喜进来服侍他穿戴朝服,裴钧想起昨日被谢晏好一番厮磨,自己压着欲热还要装身患隐疾,差点就成了佛,不免有些心烦。
怎么刚生了蛋第三天就又要怀,那三年抱俩的都没有这么快,那农庄的驴都不敢这样上工!
谢晏是什么毛病,要孩子上瘾?!
他要是真能生,裴钧就是拼着榨干了也满足他这乐趣,生个十个八个的王府又不是养不起,可他又不能。
裴钧越想越邪性,觉得他就是这几天生完蛋太闲了,要好好磨一磨他性子,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气道:“宁喜,今日早朝你不必跟孤去了,叫四季跟着就行,你在府里看着平安侯练字。他已闲逛了好几天,不能再疯玩了。”
四季是宁喜手底下一直带着的小太监,做半个徒弟教导。
宁喜应了声是,又问他有没有指定平安侯练哪几个字。
裴钧想了几许,道:“就练‘清心宁欲’!”
宁喜:“……”
临走前,裴钧又想起那药膏被谢晏糟蹋得差不多了,又让宁喜派人去太医院再配些回来,想着反正是糊弄谢晏的,就叮嘱不必真配消肿生肌的,就用宫里娘娘们柔顺肌肤的脂膏添些药香即可。
裴钧错牙:“再少少加一点冰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