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第98章

  谢晏因久久没有得到下一颗糖,困惑地哼唧了一声:“五郎?”

  裴钧回过神来,忙又拿了一颗放进他嘴里。

  吃过面条漱过口齿,裴钧才想起来那条泡在盆子里的亵裤,于是把甜甜放在篮子里,起身去给他揉搓,一边说道:“有一事,本来想过几天再安排的,但是西狄使团还被押在宫中,魏王那厮快扛不住了。恐怕明日或者后日,就得收拾收拾启程回京,你看……”

  “行,都听你的安排。”

  或许裴钧不觉得给他洗脏裤子有什么不妥,可谢晏如今醒了,再不正经,也不带叫旁人给自己洗裤子的,还是沾了……那东西的。

  “你别、别……我还没病到连个衣服都不能洗的份上。”

  他跟着过去抢了一把,裴钧没松手,两人一东一西用力,只听“刺啦”一声。

  裴钧看着好好一条蚕丝裤被撕裂了,刚好裂在当中接缝处,他几指从那裂缝里漏了出来。谢晏自然也看见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皮底下红了一下,础一下丢开了手。

  “……这下好了,争来抢去的,你以后得穿开裆裤了。”裴钧嘀咕了两句,看到谢晏脸红了,才顿了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这话太轻浮,这手指漏出的位置太不合适,忙将布料团了团,“没、没事,再给你做一条新的。”

  “嗯,行。”谢晏觉得口干,晃晃地到了一边,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裴钧也不自然,见谢晏端着杯子坐回到了床上:“那……那你要休息了?”

  谢晏:“嗯……”

  裴钧看了看他身后的床铺,将湿手在身上抹了抹:“行,那你,那你睡罢,孤还有些公文没看……”

  才经过他身边,就被谢晏轻轻拽住了袖角:“这么晚了,什么公文非得现在看?”

  裴钧随口道:“就是一些六部也不好定夺的,还有边疆军务什么的。北境你也知道,多少年了来来回回都是那样,但是处理不好就容易生事端。还有西狄那边,我们扣了他们的使团,消息还没传出去,西狄王庭那边问起了,宁喜不知道怎么回……再有就是东边海上……”

  大晚上的,谢晏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

  谢晏将他打断:“屋里灯快烧尽了,黑。”

  裴钧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孤给你多点几盏……”

  谢晏狠狠一啧舌,从他袖角一直往上拽,顺着将两臂挂在他脖子上,低声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裴五郎,屋里灯尽了,我怕黑……我想让你留下陪我睡。”他气息喷洒在裴钧脸上,同时一只手在他背后绕着他的一缕头发,“是不是以后这种话,都要我说到这个份上,你才能听得懂?”

  裴钧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晏傻时撒娇,裴钧还能应付过来,而如今的谢晏一撒娇,裴钧就浑身酥得不像样……

  裴钧控制不住这条发软的腿,很快被他搂着滚到床里去。

  床幔一落下来,似乎是翻身的动静,吱嘎一声,惊醒了篮子里困顿的甜甜。

  小鸭猛地翘起脖子,朝里看了看。

  只瞧见残烛灯火摇曳之下,薄纱的床帐里身影浮迭,似打架一般,间或传出沉得发黏的声响,还有一人咬着牙喘息。

  “不行……太医说……”

  “怎么不行?”

  “松手……”

  “那用嘴?”

  “……”

  鸭鸭不解,它是鸭,看不懂人的那套把戏。

  -

  翌日。

  整个院子里开始忙活起来了,收拾家伙事的,搬东西的,还有改造马车的——是准备启程回京了。

  因裴钧等人追踪吐伏卢屾来时,都是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如今回京却需要马车。

  附近城镇能买到的马车都简陋,自然需要重新装葺一番,这事便交给了良言。

  谢晏听着外头哼哧哼哧的干活,自己则岁月静好地坐在案前喝着银耳莲子羹……生闷气。

  裴钧是不是不行?

  昨晚自己都作乱到那份上了,他还正人君子柳下惠,到了后来,终于按捺不住了,抽了发带将他双手扭在一起系上,谢晏正要大喜,却听他喘着粗气道:“不行就是不行,背点大悲咒罢!”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他捆住人手叫人背大悲咒,这是人干事吗?!

  谢晏一想到这,就气得牙根痒痒。

  难道是自己魅力不行?谢晏立刻上下审视自己一遍,还是裴钧喜欢那种欲拒还迎的,自己太主动了?

  正托着下巴沉思怎么个欲拒还迎法,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能来谢晏这屋的不是良言、狸奴,就是裴五郎了。眼下良言去督改马车,狸奴带着甜甜去洗澡了,他想也没想,呸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哪来的不速之客啊,我庙小,可容不下清心寡欲的大佛!”

  话音刚落,一声清朗温润的嗓音响起:“谢晏,好久不见。”

  谢晏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愣了下。

  ……这可真是不速之客了。

  竟是申紫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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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燕燕:让我看看这世上有没有生子药……

  裴五郎:我不行!……不是我不行,是太医说你不行!

  甜甜:鸭鸭不懂,到底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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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更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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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谢晏抬头望着申紫垣, 便笑了笑让他进来坐,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奇道:“申道长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竟不会老的吗?早知修道还有这种好处, 当年我就该拜你为师, 跟你一块去念经的。”

  申紫垣知道他是说笑, 坐在了他对面,看到他桌上铺着笔墨, 道:“打扰你练字了?”

  在吃银耳莲子羹前,确实闲着无聊写了几笔, 但许是多年不拿笔,痴傻时又学了不规矩的笔法, 以至于原先的笔迹也有些乱了,空有形,神和骨都消泯得差不多了。

  谢晏将几张废纸压-在碗下,提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哪里是在练字, 不过是随便画几笔罢了。”

  申紫垣道:“侯爷颖悟绝伦, 如今不过是大病初愈,手腕上缺些力道罢了, 待身体调养好了,必能龙蛇竞走, 冠绝古今。”

  谢晏听他话里有话, 不仅睨了他一眼:“道长来找我,不会是来与我讨论书法的罢?”

  申紫垣握住茶盏, 顿了顿, 直言道:“与侯爷说话,我就不绕弯子了。此番侯爷能解毒苏醒, 是有大造化的。我自知作孽深重,此次回京后,便终身潜修经史,修补古籍……但我仍有一心结,想求侯爷为我解惑。”

  谢晏用小勺舀着莲子羹,闻言抿唇笑了下:“你是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那则预言的?”

  申紫垣一怔,自愧地低下头。

  谢晏托腮道:“那晚你被先帝召见,我就在殿内。”

  申紫垣一惊:“你……”

  谢晏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知道,先皇后向来喜爱我,那晚我受皇后所托,去御书房给先帝送她亲手炖制的药膳。但我去了后,殿中无人,左等右等,就不小心在屏风后面的坐塌上睡着了。侍卫许是轮值倏忽,竟忘了我还在殿内,也就没有跟先帝提及这件事。就这样机缘巧合的……”他搅了搅碗中的甜羹,慢慢说,“等我醒来时,便听到你们已经在说话了。”

  申紫垣静了片刻,想到什么,后背一悚:“那你后来……”

  谢晏唏嘘:“我知道此事隐秘,我不该听,只能装作熟睡继续闭着眼睛。但先帝多疑,发现屏风后的我后,担心我听见,曾想过是否要将我掐死。”他抬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但那时南邺还没亡,他许是顾及两国和平,犹豫了,终究没有对我下手。只对我多次试探后,确信我没有醒,才命侍卫将我送回皇后宫中。之后又试了我几回,确信我没有听到,才对此作罢。”

  申紫垣听得惊怕,不由坐直了身子,抽气说:“这可真是凶险。我一句预言险些毁了殿下一辈子,若再害你殒命……还好,还好。那你是那时就对五殿下……”

  谢晏低声嗤笑:“怎么可能?那么小,能懂个什么。”

  “我只是发现,先帝常常无故责罚五郎,对他总比对旁人要严苛三分,后来,更是直接将对他的不喜挂在了脸上……我才恍惚意识到,你这句预言将意味着什么。”

  “我一开始是觉得,他很可怜,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爹不疼娘不爱的,其他皇子也多以欺辱他为乐,与我有何异……我自觉与他同病相怜,看不下去,才常常为他说话,帮他出手。可你也知道,他那人性子独,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从来不吃我这套,认为我是别有用心。后来……”谢晏笑了笑,“也不知怎么,跟他打打闹闹许多年下来……可能是正好情窦初开,身边又没有配得上我的,挑来拣去,就他还凑合……就看上他了。”

  申紫垣哑然:“都怪我,不然你们都能好好的。”

  谢晏望着碗里的浮沉的莲子思索了一会,笑着摇摇头,似乎是不以为然,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会,他清咳了一下,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他……”

  申紫垣淡然一笑:“每年上元节后,先帝都会叫皇子轮番到双曜宫去,给祖宗们抄经祈福,抄满七天。你不是大虞皇子,是不必去的。可每年上元节一过,你总会找尽各种理由赖在我那。旁的皇子见你在,总想着与你结交,你爱答不理的,独独五皇子来了,你就搬着小案凑过去与他一块抄。夜里天寒,你自己都怕冷,还把炭炉往他那边多推几分。”

  “我虽修道,却也不是不通人情。怎么可能再看不出来你什么心思。”

  谢晏也笑了下,自言自语:“……有那么明显?可他个呆子,却没有看出来。”

  沉默片刻,申紫垣问道:“那探花筵那晚的落水是……”

  他忽的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你——”

  “那晚怎么了?”谢晏打断他,弯了弯眼睛看着他,一脸天真无辜,伸手又推了一杯茶过去,“申道长,那晚什么都没有,无论以后谁问起你,那都只是一次普通的失足落水。”

  虽没有言明,但申紫垣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下惊骇,立刻捂住了嘴,否则他生怕自己一个失神而失言,片刻才喏喏道:“是,我明白,不管谁问起……”

  可惜晚了,他这边话音刚落,外边窗柩被人“吱呀”撞了一下。

  申紫垣本就心虚,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谁!”

  那身影转瞬消失。

  谢晏又是一阵叹气,喃喃道:“他这样偷听的,恐怕在宫斗的话本子里都活不过第二话。”他安然地端起莲子羹,“没事,申道长,老鼠罢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罢。”

  申紫垣看他疲惫了,也不好继续留下多说,讪讪地走了出去。

  谢晏喝完了莲子羹,又拿清茶压了压留在齿间的甜味,还强撑着精神写了几副字,后来甚至都趴在桌上开始乱画了……那大老鼠也没有再来惠顾。

  晚膳谢晏坐在桌边守着四五个小菜,却只等来纪疏闲,一脸难色地道:“殿下说……还有些着急的公务要忙,让您先吃。不用等他。”

  “哦。”谢晏应了一声,在纪疏闲带上门要走时,才问,“那你跟他说,屋里黑。”

  一样的伎俩,只要好用,谢晏从不怕多用几次。

  不过这晚,直等到灯花烧炸了,谢晏也没等来想要的那个人,他实在太困了,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下去找事,干脆四肢呈大字摊平,眼皮一重,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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