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德芳不经意地一个回头,刚好与他对视,冲他微微颔首笑了。
这原是一个普通的礼节性笑容,元铭已见了许多次。可此时元铭就觉得那笑容明媚,甚至可称得上耀目。
他右手捏了捏官袍衣摆,发觉手心早已发了汗。
夏日里午后总是寂静,元铭在这灼热的日光下,出神地权衡着。权衡那些隐秘的情绪,权衡赵铉给他带来的种种。
权衡着赵铉,与他虚构出来的杨子贤。
世上安得两全法?
元铭望向头顶的晴空。即便碧空如洗,贪恋这晴日时,也免不了被高悬的日头,刺得睁不开眼。
元铭轻声笑了。他低下头,缓缓阖上眼,双手摘下了头上的乌纱冠。
接着他俯身,将乌纱冠搁在了门槛外头。又开始逐一解自己盘领的扣子,最终将那件鸬鹚补子的官服褪下,叠好,放在了殿外。
赵铉望他这些举动,不由嘲道:“爱卿这是要致仕了?按礼法,朕当再三挽留才是,而后卿再三谦拒,方可致仕。”
元铭喘息不定,嘴唇动了动,缓缓抬头,对上赵铉的视线道;“不必,今日端午……暂「致」一日。”
赵铉似笑非笑:“还有这种说法?”
这才起身缓步走来。见元铭眼珠不安地来回拨动,便嘲讽道:“你现在已是老百姓了,还紧张什么?当初还没上任的时候,我瞧你很是大胆。”
元铭抬眸瞥了他一眼,一时说不出话。不由自主地往殿外看去。
李德芳还在刚才的位置,只是这时他身边,又换了两名小宦官在听他讲话。
似乎注意到了元铭的视线,李德芳朝殿门口微微侧目。
元铭深深叹出一口气,抓住这时机,偏头朝赵铉吻了下去。
两人从殿门一路纠缠到里殿,光线逐渐暗了下来,而安息香愈发浓郁。
元铭顺手摸上了赵铉的衣扣,想替他解了。赵铉忽而往后撤了撤身,冲他狡笑了一下。
元铭遂垂下眸子,眼梢微扬,慌乱地喘着气,一脸狼狈。手有些不稳地扯开自己衣带。
赵铉将人按至榻上,顺着他衣襟一路探进一只手,忽低声道:“你身上沾了他的味道。”
元铭猛睁开眼,却立即避开了赵铉的视线,低声道:“这时候了,莫提他。”
“我不舒坦。”赵铉钳住这人下颌,吻了下去,手下扒开了这人的衣襟。一截晃眼的肩头露了出来。
€€€€二十四€€€€
元铭只觉胸前一凉,继而下头又有一只手摸了上来,从他膝处一路向上游走。
元铭呼吸陡然急促,身子微挪,欲配合上。那手却绕开了他下身,摸去他腰际狠掐了一把,掐得他一颤。元铭口中立时出了一声含混的闷哼。
身上一重,赵铉隔着衣物,以下身朝他胯下抵了抵,这硬物触感清晰,直逼上元铭脑中,身子霎时活泛了起来,似是忆起了从前种种。
元铭此刻只觉心脏有些承受不来,剧烈跳动着。上身已被剥了个精光,薄纤的肌理在昏暗的里殿显得苍白,赵铉伸舌从他小腹一路往上舔舐,炙热的吐息随之喷洒在肌肤上。
至胸前那一点微抖着的殷红时,含了下去,又在口中以舌来回勾弄。
元铭不禁「嗯」了一声,尾音稍颤,仿佛要勾走身上人的神智。
似觉不足,干脆环了一只手上去,摸住他脖颈,轻轻往下催按。
赵铉松了口,一边看他,一边伸手揉上他胯间,用气音道:“仲恒,叫出来听。”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元铭不自觉稍屈腿,张口哈了气,嗓里却没声音。一双眸子湿漉漉地往上盯着。
赵铉与他对视上,同时扯下他中裤,以掌心往那半硬的事物上揉按几下,听这人还是只有气没有音,便俯身下去,张口将他那事物含住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元铭吓得直接起身,赶紧要将他推走,急促道;“万岁不可!啊……”
赵铉将他腰胯按住,压了上去,伸舌尖从柱身上滑过,这物事已不堪这种挑弄,立时坚硬,赵铉看了看,复下口将它含住,头顶即刻传来一声蚀骨的呻吟。
被暖湿的口腔骤然包裹住,元铭只觉腰际已不受掌控,全然使不上力气,便伸手欲推开赵铉。
指尖忽而触到这人发冠,一片金玉的冰冷,霎时惊得一颤,不敢再动了。只抓死了手边的锦被,强将即将迸发而出的冲动忍下。
湿软的舌滑过铃口,元铭大腿已开始抽搐,欲求彻底被勾引上来,已忍不住想要做出抽插的动作,然而胯骨却被赵铉按死,半点动不得。
那舌尖还在缓舔慢滑,没有半点加快的意思,逼得元铭软声长吟,腹下一阵抽搐。
快感疯狂上涌间,元铭眼神无助地看向床幔,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赵铉款款而退,将要从头端退出时,只听得元铭又一声软吟,带一点哽咽的尾音,萦绕在幔帐之中。顿时帐中空气都仿佛带着情欲,折磨着仅存的一点神智。
赵铉松开他,将手抄入他臀下,猛烈揉弄起来。又有意无意经过他后庭,轻缓按弄。
元铭只觉欲念渐强,不住地有迎合的冲动,却还有因着一点羞耻而忍耐。
直到赵铉朝他后庭插入两指,元铭才猛弓了身子,承受这突来的插入,轻微痛感被轻缓而动的手指逐渐消磨掉,余下的只是无边的欲望。
元铭大口喘息间,被殿里的安息香熏了个畅快,这香气似乎要刻在他脑中,要他此生无法忘怀,他曾在这香气中辗转欢愉。
赵铉在内里缓急交替的以指抽送,猛然照他甬道侧面揉按了一下。
突然袭来的强烈快感让元铭身上起了一阵战栗,肌肤随之泛出潮红。
元铭难以自禁,抬手环住了身上的人,身子火烫起来,呼吸逐渐变得浊糜,呻吟声忽而显得媚人许多。
赵铉旋即并了指,在他那处轻重不一地旋按片刻,逼得他胯下追着进出的手指,忘我地迎合起来。
“啊……”元铭倏地睁眼,眸子却涣散开,伸长了脖颈似是痛苦又似已得了解脱,霎时视物不清。
腿间不受控地松了力道。在这昏暗的殿中,放下了苦守的最后一丝羞耻。
赵铉忽然不动了,像是在单手宽衣。没有片刻又揉按插弄起来,元铭在这痛苦后徐徐到来的欢愉里,神智逐渐被本能的欲望摧毁。
甬道越发滑腻,含住了欲退出的手指。他在失神里扼住了赵铉的腕子,不想让他离开。
赵铉顺势又加一指,避开那处极乐之地,缓缓抽送,指关节撞上他囊袋,又引他发了一声销魂的长吟。
赵铉收回了手,及时将自己火烫坚硬的性器挤入他腿间,在他囊袋上轻轻顶弄,激得他发出了低低的泣音。
稍瞥一眼元铭表情,发觉他此时脸上,极是欲求不满的冶艳。
赵铉不能这么轻易让他交代了,便将人搂过来,钳住他脖颈逼视道:“如那晚一般取悦朕。”
遂坐到床榻上来,调转了两人姿势,要元铭面朝他岔开腿跪下去,又望着他道:“你想清楚些。杨子贤即朕,没有分开的道理。”
“我……”元铭视线落在对方光裸的肩上,一时浸在情欲里,十分迷蒙,短促地喘息着说道,“那晚的,我想不起了……”又窘迫地低低笑了,眼波含情,蛊人心神。
赵铉扯出个笑来,捏起他下巴调弄道:“元卿颖悟绝伦,法子多得很。”
元铭睨他一眼,稍稍侧过脸去,睫羽微颤。此刻元铭低着头,十分虔诚地看着赵铉身下硬挺的事物,遂重新缓缓跪坐下去。
元铭又偏头朝他颈侧看看,凤目微眯,痴迷一般轻吻细吮,时而伸出舌尖,勾弄一下。
赵铉长舒了一口气,握住元铭抵过来的前身,拿指腹慢慢摩挲着头端。
元铭得了这抚慰,即刻跪不稳了,软在他耳边,难耐的呻吟出声。
“这声音悦耳,你当多叫些。”复拿两指捏住头端,慢慢捻弄。
只觉身上这人已完全跪不住了,水一般瘫滑了下去。灼热的吐息撒在赵铉耳畔,吟声已变得有些嘶哑。
赵铉稍扶住他胯,将身下涨痛的性器缓缓插入。只刚进了前端,这人便哽咽一声,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起了一片片红晕。
赵铉捏住他下颌,将他脸扭过来。见他淡眉轻蹙,被情欲满溢着,此时方稍稍回神,抬眸看了他一眼。
元铭微微张着口,垂眸低声唤道:“万岁爷,我……”说着又喘息两下,试图缓解身下的胀痛。
赵铉与他对视了一下,见他慌张地把头低下,口中急促喘息着,前额两侧亦掉了不少碎发下来,随着呼吸轻颤。
见他正竭力担待着自己的事物,赵铉不由动情,在他光裸的背上摩挲着,边用气音道:“元卿要朕死。”
元铭懵懂看向他,一时无话,手指轻按上了他双唇。
赵铉捉了这手,顺势吻了一下指尖,便缓缓把他腰胯向下按去。
元铭没有拒绝,顺从地照做了。随着他人慢慢下移,目光也逐渐涣散。
元铭不由仰颈,望向头顶上满金的床幔,汗湿的脖颈猝不及防的暴露在赵铉面前。未几,元铭稍作吞咽,喉结滑动了一下。
赵铉照着那喉结咬上去,便有一声低吟入耳。他缓缓耸动起来,怕身上的人承受不住,拧着眉头生生忍下暴虐的欲望。
元铭虚力靠在他耳边道:“你,你别动……”他重新勉强跪好,伸手朝下扶了扶,才轻缓的起落开来。呼吸带颤,喷洒出来,仿佛在神智上不断骚弄。
没有几下,赵铉实在不想再忍,翻身将人压至榻上,深浅不一抽插。将这人顶弄的额发散乱出来,贴在汗湿的脸上。
没有助兴的药,起初全是痛感,元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得拼命忍了。
直到赵铉忽而放缓,开始在他体内辗转碾磨时,痛感方下去了一些,一阵快意便攀上脑中。
还未来及反应,汹涌的快感疾疾上涌。赵铉一阵急插猛冲,元铭一时呼吸都已不太畅快,在这耸动中浑身痉挛。
他彻底软了下去,全身无一处使得上力,只觉内里朝赵铉敞开来,一阵热意从小腹往上蔓延开。
赵铉抄起他膝弯,一阵缓急不一的送胯。元铭只觉被他顶的难耐,立时要丢去。
身上人动作慢了下来,寻找着带他登极的隐秘之处。元铭早已失了神,突然放浪地叫了一声,双目黯淡,遍身一阵痉挛。赵铉趁势急送,没有几下这人便浊白飞溅。
赵铉仍抓着他猛送,只见身下人将头偏向一侧,额发凌乱的散出来,只露了一截秀气的鼻梁骨,口齿不清地呢喃些什么。
赵铉正抽送,只觉内中一阵紧缩,身下人不可自制的发起了抖,吸吮着他这肉刃,一时间说不出的销魂蚀骨,赵铉正抽送,一下射在了他内中。
身下人随着一股又一股出精,打起了激灵,随后脱力的喘息着,半死不活地依旧抬起了手。
赵铉顺势压在他身上,便被他轻笼住了。不多时,环住他的手又缓缓往下,摩挲着他的侧颊,虚力低声道:“赵铉……”
赵铉吻住他,从喉中低沉「嗯」了一下。
赵铉原想叫两个小宦官打水来擦洗,岂料,进来的却是李德芳。
€€€€二十五€€€€
李德芳站在刚入里殿的屏风,平静的垂首而立,待圣驾起身。
赵铉扯了薄被来给元铭盖了,才披衣起来,凌乱地往外走:“什么事德芳?”
德芳低声道:“皇爷,世子出宫后,又有晋地的老仆,来给他送信。这旬已是第三封了。”
赵铉蹙眉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他接了信,是何反应?”
“均神色凝重。”李德芳边说着,边又稍稍垂头,欲回避圣驾衣衫不整的光景。
赵铉踱了两步,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交代道:“继续让沈千户的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