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 第3章

  但是容暮一直在叫唤着冷,可他身上的锦被已经盖了三层,而且被褥里还有热乎乎的汤婆子。

  即便这样容暮还在皱眉,脸上满是痛苦。

  不过现在楚御衡瞧过去,容暮似乎好了许多,容暮原本白皙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情,欲的颜色,手脚也热了起来。

  楚御衡看着迷迷糊糊还在皱眉的容暮,亲自取了面帕子为他拭去情后粘稠。

  看着帕子上的东西,楚御衡不免笑了笑,然后脖子贴了贴已然清醒了几分的容暮,贴着他耳边低笑道:“这么重,阿暮自己没有一个人动过手?”

  “没有……”

  要对眼前人保持坦诚的习惯已经扎入根骨,等容暮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心头陡然一梗。

  而楚御衡没有感受到容暮的身子已经变得僵直,捏了捏怀中人的筋骨,楚御衡心里高兴于容暮完全被自己掌握,但同时又有些埋怨道:“走了三个月,瘦了些。”

  被男人这么抱在怀里,如果是之前的容暮已经耳尖发烫,心里还会滚烫的像是过了几遍热水。

  但是现在的容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快活,留下的只有挥散不开的倦怠。

  男人的手臂牢牢的锁在他的腰间,褥被之下二人衣衫不整,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疲惫和下面的不适之感,容暮的眸光灰暗了几分。

  这会儿听到男人说他变瘦了,容暮不免想起去寻他时看到的那个闻栗,身段是极好的,面容也是绝佳的。

  哪里像他从北疆回来,指尖还有新得了的冻伤。

  本就不堪,现在更加望尘莫及。

  得不到回应,男人只当他是害羞,毕竟每次翻云覆雨过后,无论他在说些什么床上的昏话,容暮都是不会搭理他,他会做的就是偏开目光,耳尖发红。

  “所以北疆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道容暮只对政事感兴趣,楚御衡也不提他们这些床上的事。

  “一切安好。”容暮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听在耳朵里一点也不悦耳动听。

  所以容暮听到自己的声音后,顿挫了片刻,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说道:“那些武将们已经被安抚下来了,难民也都处理得当,这是还是陛下后面派人在过去看管着。”

  “你做的很好。”楚御衡亲了亲容暮的耳朵,又伸手揉捏着容暮的耳尖,直到泛白的耳朵起了一抹熟悉的艳红,楚御衡这才心满意足。

  “这次辛苦你了,风尘仆仆回来又染了病,你就在府上休息好好今日。”

  “臣遵旨。”

  久违的一个“臣”字打破了原本还很好的氛围。

  楚御衡握着容暮的手陡然收紧,容暮嘶了一声,心里倒是有时间想着楚御衡握着的那块儿指不定又变青了。

  “阿暮,你刚刚说什么?”

  “臣多休息几日,陛下能否准了臣与一个月的修沐?

  可楚御衡垂眸看着身旁的人,这人素来没有脾气,现在会跟着他闹了?

  楚御衡不喜欢情爱上的拖泥带水,他愿意这么多年留容暮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有能力还听话;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毕竟他是天子,有些东西他可以自己给,但底下人不可主动要。

  “朕是不是太宠你了?”

  这是在自称“臣”来闹脾气?

  容暮不想回应楚御衡的话。

  他现在身子骨很痛,痛到脑子昏昏沉沉的。

  至于受宠?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臣不该受宠。”容暮闭了眼,淡淡回道。

  刚刚温柔的氛围彻底消失殆尽,高大的男人将手从容暮的腰上移开,然后滑至他修长白皙的腕骨。

  “不该受宠?”

  男人的手摩挲在容暮的手腕处,略带粗粝感的指腹揉搓在他的手颈,力气大到就像是要把他那青紫的经脉给揉爆了一样。

  “不该受宠?你的车马一路疾驰回来,一回都城自己的府邸都没回就来朕的寝宫,难道不是来找朕承宠?”

  “臣……”

  “不会是见着朕在宫里宠幸别的人,心里头醋意太大了,就气得回来了?!”

  男人的话很恶劣。

  恶劣到双眼视线渐渐模糊的容暮身子震颤,像是放大了耳边的听觉一般,这些话化作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

  男人应当还在继续说,可容暮连听觉都已经快消失了。

  之前男人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不愿反抗,因为那是鱼水之欢后的身心愉悦;而现在男人在想对他做些事,他伸手去抵制,却还是抵制不过男人,男人依旧向他靠近。

  罢了……

  即便是这样的亲近,想来也没有几次了。

第4章 蹉跎至此

  容暮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昏暗了起来,但屋子里面的空气变得清朗,少了些之前黏腻的气味。

  他摸了摸身子的位置。

  那儿一点儿温热的温度都没有,好似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屋子里。

  身边的男人不知所踪。

  容暮刚刚清醒过来,又加上身子不爽利,他眉头紧皱,连呼吸似乎都在一顿一蹴,抽气不停;手肘撑在床上,他靠坐了起来,连带着下,体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揉了揉自己的腰,伸手探过去,他的腰很不爽利,整个身子就像被马车碾过一样,万分疼痛。

  而他刚坐起来没多久,外面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大人你醒了?”宋度一直守在外头愁容满面,这会儿见人醒了终于笑了起来:“属下现在去给大人准备些水洗漱!”

  “等等……”容暮将人拦了下来:“陛下去哪儿了?”

  “陛下已经有事回宫去了,还让属下和大人说一声,大人可以在府邸上休息半个月,等病养好了再去上朝。”

  容暮闻言连连点头。

  靠着身后的软靠,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来楚御衡是真的来过了。

  想来的确如此,他身上这些红痕印记就是楚御衡带给他的,所以那些刺耳的话,楚御衡也真真切切的在他耳边一句一句说出来……

  有些话经不起琢磨,越是琢磨越会伤透人的心。

  楚御衡很少出宫,更别说来他府上了,而这次也算是这么些年来楚御衡为数不多的主动来看他。

  那他这是把楚御衡给气走了吗?

  容暮想起他病热之中神志不清说的话,其实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至少楚御衡听了心里定会不快活。

  容暮闷声咳嗽了一声,伸手摸过床榻边的帕子想要捂住嘴,容暮却看到这面帕子皱巴巴的,上面还留有腥/膻的血的味道。

  脑子里模模糊糊回忆起之前男人用这面帕子对他做过什么,容暮握着这个帕子的指尖都在颤抖。

  宋度端着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拿着面帕子面色难以琢磨。

  等走过去一看,宋度了然:“这面帕子想必陛下已经用过了,大人换面新的吧。”

  一面说着,宋度给容暮拧了新的巾子,刚进过水的白巾递到容暮手里的时候还冒着滚滚的热气。

  “多谢。”

  对于自家大人的时常道谢,宋度已经很熟稔了,这会儿看帕子擦拭而去榻上人脸上细密的汗水,宋度伸手接过巾子进浸了水又重新清了一遍。

  “大人……大人有没有和陛下说您的伤?”

  “为何要和陛下说这些?”

  “可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大人的伤已经这么……”

  严重了。

  宋度将剩下来的几个字吞回了嗓子眼里。

  “我没事,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病,不需要陛下知道这些。”话刚说完,容暮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这段日子一直咳咳不停,咳得凶了时不时还会见血。

  宋度一看大人又咳出血来,担心的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赶紧取了面新的帕子过来。

  “大人先躺着,我现在就去唤大夫过来瞧瞧!”

  “我没事……”

  “大人!身子要紧!”

  这句话宋度以及快说厌了,这会儿宋度看着容暮咳出来的血,心里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一直不懂大人和陛下是如何相处的。

  大人虽然在政事方面聪明绝顶,但在为人处事上总做的不够圆滑,要不然大人不会近十年了,在朝中也没有几个好友。

  别的大人闲暇之余还会约着一起去吟诗作画,而自家大人从朝中回来不是去宫里,就是在府上独自一人看书描字。

  如果是之前,宋度是绝然不相信有人能够在一个人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血,还十多年都不变;尤其是大人的性子万分孤僻,和陛下性子截然不同,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相伴走过十年?

  但这么多年陪伴自家大人以后,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把别人的欣喜摆在自己前头。

  旁人都说大人傻,但大人却自觉自得其乐。

  ……

  大夫过来的时候,容暮看上去似乎已经好很多了。

  他慵懒的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面色虽平静,但等人走近一看,就能瞧出容暮眉眼间透着的汗雾。

  容暮心里和身子其实都并不舒坦。

  但他心里不舒坦又能怎么做,这幅身子越来越差劲儿了,腐朽的宛若老者。

  果然,等宋大夫诊脉,望闻问切几个步骤下来,宋大夫脸上的表情不再轻松。

  “大人的身子怎么样了?”宋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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