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呈张不了口,他这幅模样看得关鸿风怒气更甚,觉得他在故意挑衅。关鸿风扬手扇了他€€耳光,"贱人。"
这一下的力道又大又狠,打的容呈耳畔嗡嗡直响,短暂的听不见声音。关鸿风一手掐着容呈的脖子,牙齿磨得作响,"你说,你们是不是睡过了?"容呈睁开充.血的眼睛,睫毛发颤,望着关鸿风的脸怎么也看不清。关鸿风虎口用力,手背的青筋浮现而出,"朕让你说话,你聋了?"容呈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的声音又沙又紧,"你不是都看见了?"是啊,关鸿风全都看见了,所以难以忍受。
他的弟弟居然和自己的禁脔亲在一起,两人的表情既享受又亲密,好像他们才是一对。容呈从来没对他露出这种温顺的表情。
关鸿风那一刻仿佛被万箭穿心,他从来没那么难受过,犹如豢养出感情的猫儿狗儿突然被人抢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想到这里,关鸿风的表情愈发狰狞,他双手掐住容呈脖子,在最后一刻释放出来。容呈身子抖得厉害,涣散的双眼蓄满眼泪,仿佛溺水之人一般。关鸿风整了整龙袍,没再看他一眼,离开牢房。
容呈趴在冰凉地面,视线模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下一秒便昏死过去。隔日,没有狱卒带容呈出去。
容呈在稻草上蜷缩成一团,浑浑噩噩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睁开眼,和牢房外的决明四目相对。决明看见容呈浑身是血躺在稻草上的模样,眼角慢慢泛红了,沙哑地唤了声∶"龙伎。"容呈打起精神,强撑着身子甚至从地上坐起来,跌跌撞撞来到牢门前。
决明蹲在牢房外,眼睛一刻没离开过容呈,伤心地说∶"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容呈头发凌乱,沾血的衣裳贴着身子,到处是鞭痕
他瞥见地上的馒头,不知放了多久,又脏又硬,碗里的水飘着稻草和灰尘。
决明心里更难受了,他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把带来的点心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地上。容呈盯着眼前的人,忽然道∶"是你告状的,对吗?"决明动作一僵,接着身子剧烈发抖起来。
他抬眼看容呈,眼里已然有泪水打转,强忍着哭意∶"你在说什么?"容呈面无表情道∶"是你告诉皇帝,我在步柳堂。"
决明绷不住了似的,嘴唇控制不住发抖,低下头,大颗眼泪落在食盒里。容呈沉声道∶"为什么这么做?"
他把决明当成朋友,从来没疑心过他,可决明却在背后捅他的刀子。
决明紧紧抓着食盒,泪水从他愧疚的脸上滑了下来,过了很久,他痛苦地说∶"是皇上吩咐的。"容呈愣在了原地。
"皇上之所以留下我,是因为在梨园时十八王爷替你说话,皇上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纯,所以才让我盯着你们。""就连我住在承欢宫,也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容呈后背升起一股子凉意,原来关鸿风早就起疑心了。
"其实皇上不喜欢我,也从来没碰过我,"决明带着哭腔说∶"侍寝的第一晚,他就威胁我,若是不做,绝对不会放过戏班子,但若是事成,我就可以离开皇宫。"
如今€€切都清明了。
难怪关鸿风之前看见他和决明亲密大发雷霆,却还让决明住进承欢宫,原来是为了让决明当内奸。而决明之前一直说想回戏班子,也是有迹可循。唯有他被瞒在鼓里。
容呈笑了起来,气急攻心之下咳出了血,星星点点落在地上,无比刺眼。决明吓坏了,伸手递来帕子,却被容呈躲了过去。
容呈低头用沾血的袖子擦了把嘴,喘息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决明双手垂落在地,说了实话∶"从你第一次去步柳堂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容呈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他的模样好像一刹那回到了二人素不相识的时候,冷漠而绝望,决明不敢再看下去,他将食盒推到容呈面前,慌不择路地起身走了。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容呈没看一眼他带来的吃食,背靠牢门,望着面前的铁石一般的墙,失声了般不语。这一夜,关鸿风又来了,二话不说就压着容呈做。
容呈像具丢了魂魄的尸体,随着关鸿风的动作起伏,双眼失神,盯着他后头的牢门出神。关鸿风忽然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十八弟的下落么?"
提到关横玉,容呈身子颤了颤,这么多日以来,他都没有听说十八王爷的消息,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关鸿风用力扯住容呈头发,死死盯着他的脸,"说话啊!"容呈吃痛皱眉,语气却平静,"不想。"
他装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关鸿风嗤笑一声,"既然你不在意,那朕就杀了他,好不好?"容呈看着关鸿风发狂发红的眼睛,心里一跳,"他是你弟弟。"关鸿风好心地纠正,"他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生在皇室,最不屑的就是兄弟之情,否则也不会登上皇位以后便铲除对他有威胁的皇子。如今多杀一个关横玉,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不再废话,关鸿风将容呈按在墙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容呈头昏脑涨,心里想,他不会这样做。
关鸿风爱面子,若是大张旗鼓处置了关横玉,那他的颜面就保不住了。到了丑时,牢房里的喘息声终于停了。
关鸿风没给容呈好日子过,离开前,又吩咐狱卒动刑。
容呈还没歇息一盏茶的功夫,两名狱卒走了进来,将他带去黑暗的屋子里,受了一夜的水刑。过了几日,决明又来了。
决明不再身穿名贵的布料,而是换回了平民布衣,他隔着牢门看着浑身湿透躺在地上的容呈,难以启齿开口∶"龙伎,我要走了。"容呈面无表情看着他,"恭喜你得偿所愿。"
决明眼里泛起泪光,紧紧抓着衣裳,内疚地说∶"对不起。"容呈不为所动,他问∶"十八王爷怎么样了?"
决明迟疑了很久,"王爷前些生了病,皇上已经派太医给他医治了。"好歹没有牢狱之灾,容呈松了口气。他还等着关横玉替他把予安救出来。容呈问到了想问的事,冷漠地说∶"你走吧。"
决明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伸手去摸容呈,容呈却转过脸,留下带有鞭痕的侧脸。决明停在半空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慢慢收回手,看了容呈许久,终于转身离开。容呈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决明离开没多久,他就发起了高热,人事不省。
他缩在角落的稻草上,脸颊滚烫泛红,烧得浑浑噩噩,从背影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等狱卒发现异样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容呈昏昏地感觉到有人在替他擦拭,动作轻又温柔,手心是冰凉的触感。未了,那人还轻轻叹了口气。等容呈醒来,已经又过去了三天。
他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面孔在身旁守着,哑声开口∶"潘太医,是你啊。"潘太医见容呈醒了,急忙将他扶起来,放在墙上靠着,喂了点水给他喝。牢狱外的雨下得很大,伴随着雷声轰鸣作响。
大雨里隐隐夹杂着哭声,远远传来,容呈揉了揉脑袋,头疼欲裂∶"是我听错了吗?好像有人在哭。"潘太医慢慢地收回手,"你没听错,的确有宫人在哭。"容呈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潘太医。
除非宫里发生什么大事,否则断断不会出现这种声音。潘太医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他说∶"十八王爷薨了。"
第45章 你亲手杀了他
容呈浑身的血刹那冷了。
他眨了眨眼,很久才找回声音,"什么?"
潘太医斟酌着说辞,"十八王爷突然病重,太医院的太医倾尽全力救治,可还是无力回天。"容呈摇了摇头,不相信这个回答,"好端端的,十八王爷为何会突然病重?"二潘太医目光闪躲了下,说话有片刻的停顿。
容呈捕捉到这一幕,猛地抓住潘太医的袖口,"你告诉我实话。"即便关横玉身子不好,也不至于一夜间突然病重,以至于送命。
潘太医张望四周,犹豫了很久,他压低声音说∶"是皇上在十八王爷的药里下了东西。"容呈呼吸变得粗重,过了片刻,他缓缓松开手,靠回墙上。果然如他猜测一般。
因为那晚的事,皇帝起了杀心。容呈声音哑得不成调,"他何时死的?"潘太医有些不忍,"就在你发高烧那日。"
"十八王爷他...他临死前想见你,可是皇上没答应。"容呈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我知道了,你走吧。"潘太医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容呈歪过头,听着外面的雷雨声,只觉得凉意从脚底涌上了头。雨水砸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塌了天似的倾泻下来,雷雨声连成一片轰鸣。这时,身后的牢门"吱呀"打开。关鸿风走了进来。
他看见在烛火下,容呈汗涔涔靠着墙壁,面容苍白,如死人一般,失神的瞳孔望着角落。关鸿风抬手屏退了身后的狱卒,"你先下去,无朕的旨意不得进来。""是。"
牢门从外面重新锁上,关鸿风来到容呈面前,看见他隐忍的脸上透出一丝痛苦,挑了挑眉∶"你知道了?"容呈转头,血红的眼睛与他对视。
关鸿风蹲下去,用力捏住容呈下巴,"怎么,知道你的娣头死了,心疼了?""还是说,你想和他一起去死?"只见容呈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死?"
关鸿风紧紧盯着容呈双眼,打量他是否真的不在意关横玉的生死。容呈笑着一字一句道∶"是你杀死了他,就算要死,也该是你去死。"话音刚落,就被关鸿风掐住了脖子。
他的语气像是死了条猫儿狗儿,"本来朕打算留他一条命,但既然他要与朕对着干,就别怪朕取他性命。"他登基之初,是真的打算留关横玉一条性命苟且偷生,只要他安守本分,做他的病弱王爷就好。可惜他碰了不该碰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容呈被掐得涨红了脸,红晕铺满,从口中艰难吐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下作无耻。"二
关鸿风笑,有那么一刹那仿佛见到了还是太子的容呈,高高在上,让人恨不得扒了衣裳压在身下,干得他说不出话。事实上,关鸿风也这么做了。
他粗暴地揪住容呈汗湿的头发,令他抬头,"听说决明走之前来见过你,看来他把实情都与你说了吧。"容呈被撞得眼前发黑,无法呼吸,更别提开口说话。
关鸿风仰头道∶"朕是让他当奸细不假,但你以为,关横玉的死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容呈慢慢睁开了湿润的眼睛,回头看向关鸿风。
关鸿风眼里浮起恶劣笑意,"是绍南王来告诉朕,关横玉突然找他要那狗奴才,他假装答应给人,转头却把这件事告诉了朕。"容呈睁大了眼,喘息加重。
他从来没想到绍南王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关鸿风拍了拍容呈的脸,"龙伎,是你亲手杀了他。"
说着,他用力一下,容呈的头发被撞散了,掩去了脸,只留下消瘦欲断的背影。关鸿风无需看,也知道容呈此刻是何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绍南王不愿意把那狗奴才让出来么?"
关鸿风嘴角勾了勾,不疾不徐地说∶"因为予安和朕死去的十五弟长得极为相似,也就是绍南王的亲弟弟。"二容呈心跳如鼓,瞳孔剧烈收缩了下。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关鸿风没给容呈说出口的机会,叹息道∶"所以除非绍南王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救回予安。"容呈从未料到会听闻如此不堪的事实,加上发烧的缘故,一股子血气倏然上涌,口中泛起浓浓的血腥气。二随着关鸿风登至顶峰,他身子一软,便昏死在地上。
关鸿风高高在上看着毫无知觉的容呈,许久,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带离了牢狱。浑浑噩噩间,容呈梦到在赤国的日子。
那日以后,容呈开始避着关鸿风,连御花园也不再去了,整日只和予安待在自己的殿内。这天夜里,他正要歇下,窗外响起了€€€€€€€€的动静。等容呈反应过来时,关鸿风已进了他的屋子,来到床边。
他阴沉着脸正要张嘴喊人,却被关鸿风眼明手快捂住嘴,压在了床上。容呈冰冷地瞪着眼前的人。
关鸿风弯腰,在他耳边说∶"你若是叫出声,我就在这儿扒了你的衣服,将你骑在胯下,让所有人看看他们敬重的太子沦为胯下物的模样。这句话似平震慑住了容呈,他抓紧身下被褥,不甘心地点头,长又卷的睫毛在关鸿风指尖扫过,令他心底痒痒的,这幅温顺的样子让人恨不得马上压在身下。
关鸿风慢慢放开了容呈,收回了手。
可下一秒,一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脸上,仿佛用尽了力气,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混账东西!"容呈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漆漆的眼眸冷得像二月寒冰,死死瞪着关鸿风。关鸿风眉眼浮现一抹阴鸷,顶了顶被打疼的脸颊,扬起嘴角,"更混账的事我还没做出来。"容呈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传来予安疑惑的声音,"主子,你在和谁说话?"关鸿风眼里含着威胁的笑意,容呈皱了皱眉,终究没冒险,"无事,你去睡吧。"予安挠了挠头,"是。"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容呈终于推开关鸿风,低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关鸿风皮笑肉不笑,"我喜欢你。"
容呈凉凉一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想让利用我的身份为你争得皇位?"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一个即将继承皇位的当朝太子。容呈不是傻子,关鸿风嘴上说的喜欢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关鸿风说∶"只要你与我联手,一举两得。"容呈挑了挑眉,"那我的好处呢?"
关鸿风温柔抚着容呈的脸,"只要你应允,事成之后,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封你为皇后。"容呈觉得可笑,他一个堂堂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为何要沦落为别人的皇后。他拍开关鸿风的手,"我为何要冒着风险帮一个毫无胜算的皇子夺皇位?"关鸿风眼神阴寒,嘴角依旧勾着笑,"因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容呈看不上,也没那么大的野心,"不必了,你还是找别人帮这个忙吧。"关鸿风眼神阴寒,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在耳边不停回想,容呈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在养心殿。
他望着殿顶雕刻的金龙,这些日子在牢狱里的折磨仿佛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醒了?"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容呈转头望去,只见关鸿风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
容呈忽然想起他在牢里说的那些话,绍南王违背了人伦纲常,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还囚禁了样貌相似的予安做死去弟弟的替身。疯子。
关鸿风看着容呈心不在焉的模样,沉声道∶"若不是看你快死在牢狱里,朕不会放你出来。""你和关横玉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最好安守本分,别再打其他念头,否则朕也救不了你。"这些话容呈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脑子里满是关鸿风说的那句,除非绍南王死,否则他永远不会放过予安。等关鸿风上朝去了,容呈下了床,跌跌撞撞离开了养心殿。
他本想回承欢宫,可走着走着却来到了步柳堂,朱门紧闭,只剩凋寂。容呈失神地站了一会,正要离开,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温言。原来他也被放出来了。
一见到容呈,温言就想到他陷害自己那时,目光夹着浓浓的恨意,嘴角却挂着笑,"龙伎,别来无恙。"闭门思过这些日子,温言清减不少,不似以往春光满面,反见沧桑憔悴。容呈无视了他,径直往前走。
温言下意识伸手拦住他,容呈面无表情地说∶"你若再招惹我,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趁着面前的人一愣之际,容呈推开他的手走了。
回到承欢宫,久久无人打扫的宫殿生了灰,透着一股子潮湿发霉的气味。容呈顾不得脏,坐在木凳上,盯着桌上的烛台发呆。
他想到尚在王府里受折磨的予安,再想到死去的关横玉,心想,他不能再呆在这里。
第46章 找别人伺候你
天气渐热,关鸿风打算带众人去避暑山庄。
皇后自然是要去的,至于温言,他重获圣宠不久,加上有皇后在旁说好话,自然也带上了他。而容呈毫无疑问也被带上了。
避暑山庄早早已经收拾打点好了,所有人安排好住处,唯独容呈没有份。关鸿风说∶"你一个伎子身份,也不配单独住,在避暑山庄这些日子便和朕一起。"一来可以监视容呈,二来,他夜夜伺候自己睡觉,住一起也省了功夫。龙床上,关鸿风说摸着容呈的腰,皱眉道∶"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以前好歹还摸得到肉,如今像是在摸一把骨头琴。
不知想到什么,关鸿风声音忽然沉了下来,"看来你还没从关横玉的死里走出来。"
容呈不语。
自从关横玉死后,他日日好眠,从无噩梦。
关鸿风眉眼阴鸷,气不打一处来,将容呈按在身下,又是一番折磨。酣战过后,夜幕已降临。关鸿风传了晚膳。
一回头,便见容呈疲惫地蜷缩在被褥里,几缕头发散在脸上,看起来难得的乖巧温顺。关鸿风眉眼柔和几分,说出的话却霸道∶"起来,陪朕吃饭。"
容呈累极了,只想睡一觉,可关鸿风不如他的愿,粗鲁地将容呈拽了起来,"朕还没睡,你个下贱伎子也配休息?"容呈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却只能被拽下了床,跌跌撞撞跟着关鸿风走。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晚膳,香味四溢。
容呈看着这些吃食,从他进宫后便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关鸿风拽着容呈坐下,命令道∶"这些吃食,你今天全给朕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