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 第32章

  听着这笑声熟悉,季呈徵继续往上看去,就看见了窗边坐着的拓拔嘉誉,他刚想开口,就看见拓拔嘉誉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冲自己戏谑地叫道:“哎!楼下的,你把那袋子给大爷我捡上来,那袋子珍珠就赏你了。”

  季呈徵很奇怪,嘉誉在干什么?季呈徵不解地看向拓拔嘉誉,拓拔嘉誉眸光闪动,似乎在请求他。

  季呈徵弯腰捡起那袋子珍珠,往春江花月夜里面进,走到楼梯上时才发觉四周潜伏了不少暗卫,才知道拓拔嘉誉被人给监视了。

  季呈徵上完楼梯,就看见一对喝醉的男女走了过来,季呈徵悄悄扯开手中袋子口,装作若无其事地撞了上去,忙道:“对不住。”

  “哗啦”一声,珍珠撒了一地,楼上楼下楼梯,滚的到处都是,四周惨叫声一片,不少人都摔倒了,刚刚那对喝醉的男女也摔下了楼梯,拓拔嘉誉身边的侍从也摔倒了不少,拓拔嘉誉坐着不动,冲季呈徵会心一笑。

  周遭乱成了一团,人叠人的,分不清谁是谁,暗卫纷纷现身,寻找起拓拔嘉誉,而拓拔嘉誉早被季呈徵拉着到了一个角落,拓拔嘉誉笑道:“呈徵哥哥,你果然懂我。”

  季呈徵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拓拔嘉誉的头,关切道:“你怎么被监视了。”

  拓拔嘉誉沉声道:“皇上要观察我有没有异样举动。”

  季呈徵诧异:“什么意思?”

  “呈徵哥哥,我们长话短说。”拓拔嘉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我三日后离开天渊城,你随我离开吗?”

  关于拓拔嘉誉要前往北墉城,季呈徵也有所耳闻,所以说,弘道帝故意安排暗卫在拓拔嘉誉身边,就是看他是否真的不学无术,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弘道帝真是…季呈徵皱了皱眉。

  “我姐姐好不容易劝说皇帝要我离开这里,北墉城离虞国边境不远,我可以带哥哥离开。”拓拔嘉誉询问道。

  季呈徵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许娴对他粲然一笑,季呈徵犹豫道:“我…我还不能…不能走。”

  拓拔嘉誉试探着开口:“因为许姑娘?”

  “不全是。”季呈徵眉头微动,认真道:“我想把天渊城的情况摸得清楚一点,日后回到虞国好一一应付。”

  拓拔嘉誉头缓缓地点了点:“也好,只是,此次一别,不知几时再见了。”

  季呈徵微微笑了笑,拥抱住了拓拔嘉誉:“我希望,再见嘉誉时,嘉誉可以独当一面。”

  拓拔嘉誉伸手拍了拍季呈徵的背,坚定道:“嗯!我一定会!而且,我也会救出姐姐。”

  季呈徵松开手,又慎重地拍了拍拓拔嘉誉的肩膀:“趁乱我得走了。”

  “当心。”拓拔嘉誉嘱托。

  季呈徵看出了少年眼里地坚毅和隐忍,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帮手,也有可能——成为对手。

第34章 落难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总算到了济安寺,幸好方丈早就安排好了住处,温白把东西一放,就在寺里转悠起来,还是第一次来济安寺,和天渊城的寺庙相比,这里多了些清幽,天渊城里的寺庙,香火太盛,反而失去了寺庙的平静。

  温白正在欣赏美景,就觉得身后有人偷袭,猛地闪身躲开,看见了一脸笑意的常文政,温白懵了:“常将军?”

  我没惹你吧?

  “小子,看招!”常文政气沉丹田,高声一喝。

  温白敏捷地躲过,趁机出招,常文政步步紧逼,温白躲闪不及,往墙上一蹬,摸住了房檐,狡黠一笑,重现自己惯用的那招,在常文政一掌打过来时,使劲一荡,越过了常文政,跳到了他的身后,使劲拍了他一掌。

  常文政没有料到,差点和墙来了个亲密接触,幸好下盘稳,站住了脚跟,回身赞叹道:“好小子!还以为你不学无术,想不到武功还可以嘛。”

  温白拱手笑道:“将军承让。”

  常文政问:“温玄不是说你不愿学这些吗?”

  温白轻松一笑,道:“温家给我找的老师都没什么真本事,跟他们学,还不如我在外面野呢。”

  常文政想了想,也像是温索瑜那个没出息干的事。

  常文政回忆着温白的招式,思索道:“你的招式和温玄的很像。”

  “嗯,少时大哥上早课我看过几眼,记性太好,不小心记住了。”温白无赖地笑了笑。

  常文政继续道:“温玄的武功是他外公教的,我们家的武功素来磊落,我瞧你刚刚身法有些诡谲。”

  温白调侃自己道:“我从小在打架堆里混,比的就是谁跑得快,用不着多磊落。”

  常文政被温白逗了了:“那温玄知道你偷学他武功的事吗?”

  “知道吧。”温白思索道:“我都是直接过去看的。”

  常文政心想那就是温玄故意给这小子看的了,温玄看似沉稳清高有担当,实则对外人极为小气,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占有欲极强,更别说武功这种私人的东西了,不过温玄对待温白的态度,可真是让人说不清。

  常文政故意问温白道:“你觉得温玄对你怎么样?”

  “这怎么说。”温白一时语塞,抓耳挠腮了半天,道:“道是无情却有情吧。”

  “何解?”常文政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白回忆道:“我一开始到昭远公府,很多人都以为我爹千里迢迢把我接回来肯定对我很受器重,不少人过来巴结,只有温玄对我冷嘲热讽。”

  “后来,众人发觉我爹的对我不甚在意后,也都对我冷眼旁观,暗地里使绊子,后来还是温玄替我摆平的,我向他道谢,他叫我别自作多情,说他怕事情闹大,搅得府内不安生,但是,我后来生了几次大病,又是温玄派人照应。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很别扭?”

  常文政无奈笑了。

  温白又道:“不过,他也不只是这样对我,说他无情吧,自己儿子一年半载也不见一面,我那个小侄子,每次见了我,眼巴巴地过来抱着我的腿叫爹,啧啧,小可怜儿。”

  “再说他有情,这么多年对温家尽心尽力的,嫂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也不说再自己找个伴儿,唉~”

  常文政笑了笑,没有说话,温白和他一起看着天。

  许久,常文政道:“想学我们家的武功吗?”

  温白想都不想地拒绝了:“你们家的,我学干吗?”

  “晏清学的那套,是我爹独创的,我都不会,不过,我教你的这个,可是我们常家正儿八经的功夫,你学不学?”常文政诱惑道。

  温白真心实意道:“我不想学。”

  常文政苦着一张脸道:“你要不学,那可就失传了。”

  温白不上心道:“哦?你不是有儿子吗?不会教给你儿子吗?”

  常文政苦涩笑道:“他是书生,不用学这个。”

  温白奇怪道:“书生?你家要弃武从文啊?”

  常文政得意道:“小子,我也是个儒将,我爹当初给我取字文政,就是希望我走科举之路,可是…”

  常文政脸色有些暗淡道:“我却违背了他的意愿,我爹说的对,打仗太苦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步我的后尘,给人卖命,还要受人猜忌。”

  气氛沉重了会儿。

  温白脸色古怪道:“你把武功教给我,是要我从军打仗,替人卖命,受人猜忌?”

  沉重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常文政:“……”这话说的!

  “才不呢!”温白一下子就拒绝了。

  “不是,”常文政急忙解释:“你学好了武功,就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嘛。”

  温白十分有自知之明道:“我不给别人添乱就行了,我还保护别人?我又不是救世主。”

  “……”常文政:“你也可以自保不是?”

  “我会逃跑不就行了?”温白随意且理所应当道。

  常文政:“……”你们少年不都有一腔热血吗?

  温白推了推常文政,把他往外面推:“你去找温玄吧,别烦我了,我不想学什么武功,你要是会什么轻功水上漂之类的,再叫我。”

  常文政一边被推,一边试图说服温白道:“…哎,别推…什么时候你想学了就来找我啊…”

  御贤王府

  “御贤王听令——”

  “御贤王买通刺客入宫行刺,且私自豢养军队,在江南地区收买人心,为自己修建生祠。行为不轨,其心有二,现将御贤王府所有人员收归大牢,听候指示——”

  江季白看御贤王先被带上镣铐,急得想要冲出去,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江季白侧脸焦急道:“阿姐…”

  江允善沉着道:“别冲动,你现在动手,就等于坐实了罪名。”

  紧接着,两人都被带上了镣铐,江季白脑子一片空白:“爹…”

  江昀十分平静,只是口中喃喃:“太快了…”快到还没有时间安排好季白和允善。

  御贤王蓄意谋反,已被收押,御贤王府被封,这消息震惊整个天渊城。

  原本这件事本应该交给刑部,可是刑部尚书早早告假,现在不在天渊城内,只能将案子移交大理寺。

  大牢内

  江季白走来走去,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他看着闭目养神的父亲,攥紧了拳头:“爹,这是怎么回事?”

  江昀睁开眼,冲江季白无奈地笑了笑:“本想今晚送你们走,没想到下午就被抄了家。”

  “走什么走,”江季白别扭道:“您在这里,我怎么走?”

  一旁的江允善语气不善道:“爹要想谋反,用不着等这么多年。”

  江季白蹙眉问:“爹真的…有私兵?”

  “皇上对我们疑心如此之重,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江允善解释道,然后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私兵的事?”

  江季白欲言又止,在江允善审视目光下,他不自在道:“温…温白告诉我的。”

  “果然。”江允善冷哼道。

  江季白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爹乐善好施,在江南地区人人称道,有人利用这个,怂恿当地人为爹修建生祠,皇上眼里揉不得沙子,本就对爹积恨已久,再加上爹置办自己的私兵已被已被皇帝知道,这次,我们怕是翻不了身了。”

  江允善分析,她目光一紧,忿忿道:“恐怕与许文远那个老匹夫分不开关系。”

  江昀咬牙切齿道:“那个奸佞!”

  江昀愈发自责:“我若是早早准备,现在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怪我。”

  “才不是!”江允善深呼吸一口气:“根本就是皇上蓄谋已久,我们之前也没收到任何风吹草动,根本无从准备。”

  江季白安慰道:“是啊,爹,皇上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你就别自责了,有什么我们一起抗。”

  江允善冷冰冰地对江季白道:“温白只告诉你父亲有私兵,就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处境?”

  江季白眉心动了动,江允善继续道:“我们家被抄的如此突然,温玄这时候跑的远远的,说明他早就知道皇上要如何对付我们了。他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只好离开天渊城,这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温白也在刑部,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江季白心中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他没好气道:“他原本知道的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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