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倾山河 第67章

  真心喜欢?封崎细细咂摸着这句话,他对夏侯离溪变心就挺干脆的,只是因为…没有真心吗?

  封崎有片刻恍惚,他活了近四十载,只唯利是图,这才有了如今的产业,真心是什么?他从未有过。

  但他看着白温,突然就有了和一个人过下去的想法…

  “若是…呃…我给你真心呢?”封崎声如蚊蚋。

  江季白只觉得匪夷所思,他只想获取封崎的信任,至于其他的…他从未想过。

  真心…这是他刚刚信口胡诌的。

  江季白不作应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封崎干笑了几声:“开个玩笑,倒是吓到你了。”

  “我不需要。”江季白突然开口,他浑然不在意道:“我不要任何人的真心,也不会给任何人真心,封先生,我救你并非因为我对你…有何想法,只是因为知遇之恩。”

  还有血海深仇。

  封崎:“……”

  “是啊。”封崎沉吟:“唯有利息是最牢固的,你所言…不错。”

第69章 攻心

  封崎抬头,注意到江季白的下巴有些淤青,他下意识抬手:“你…”

  江季白立马后挪,躲开了封崎的手。

  封崎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碰着会疼。”江季白言简意道。

  封崎笑道:“对我防备之心还这么重?”

  “我对谁都如此。”

  封崎纵容地笑了下:“你打算何时让我看你的脸?”

  江季白慢条斯理道:“你答应给我的,还没给。”

  “能走吗?”封崎突然问。

  江季白不知封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斟酌道:“还行。”

  “跟我去一个地方。”封崎从床边站了起来,朝江季白伸出了手。

  可江季白早就自己站起来了,他仿佛没看见那只手,道:“请。”

  封崎:“……”

  人何时会觉得无力呢?

  大概是有人可以不惜性命为你做一切事,却不会给你半分真心时。

  封崎好奇,白温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喜欢的人吗?

  封崎不是没有查过,只是查不到,是白温有意隐藏?还是他太过普通?封崎深呼一口气,他不想深究了。

  封崎带江季白坐上马车,马车踏上了一条熟悉的道路,江季白看了出来:“去鬼市?”

  “嗯,去我家。”封崎道。

  江季白警惕地看着封崎,封崎失笑:“你别误会,你如今这样,我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江季白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还是那处府邸,封崎这次带江季白来了书房,他道:“除了你以外,还未曾有人进来过。”

  “荣幸之至。”江季白玩笑的口吻。

  封崎微微一笑:“知道吗?我很喜欢你这种语气,可你总是一副故作老成的样子。”

  江季白:“我也曾是少年。”

  有阿爹庇佑,有阿姐关心,可如今,一切付之东流。

  “你曾说,你家是御贤王府的远亲?”封崎问。

  “是,御贤王妃去世早,我们同这边来往少,却没想到还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江季白随口道。

  封崎沉默片刻,道:“你可知罪魁祸首?”

  “知道。”

  封崎心里咯噔一下,江季白道:“是许丞相,不都说他与御贤王不和吗?”

  封崎忙道:“是啊,是他,朝堂之上,多是尔虞我诈,我已与他断了联系。”

  江季白背对着封崎,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封崎打开一个暗匣,拿出一摞账本,对江季白道:“我近日要离开一趟,若非因为担心你,我早就启程了。这是我近些年的账本,我行程急,带着这些会有不便,我无心腹,只能将这些托付给你。”

  江季白看了下那几摞账本,问:“可以看吗?”

  “当然。”

  江季白随意翻了一遍,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去。”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封崎强调:“朝廷可能会有人突袭,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你要好生看管。”

  “嗯。”

  下午封崎便离开了。

  沐风阁

  夏侯离溪略显激动:“你说封崎把账本给你了?”

  “嗯。”江季白仰躺在太师椅里,眉头微皱,伤口处还是疼。

  “也不枉你一番心思。”夏侯离溪眼冒精光:“现在我们就把账目全都转移。”

  “假的。”江季白缓缓抽了口冷气,淡淡道:“想必是为了试我。”

  夏侯离溪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

  江季白瞥了他一眼:“我就知道,再等等。”

  “你此番为了他命都快没了,他不会如此没良心吧。”夏侯离溪蹙眉:“再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他回来了,这个机会不就白费了。”

  “夏侯,你何时这么沉不住气了?”江季白悠悠问。

  夏侯离溪微顿,他确实有些心急,“是我莽撞了。”夏侯离溪轻咳:“只是,你为何知道账本是假的?”

  江季白抬眸,“你在怀疑我?”

  “是。”夏侯离溪坦然承认:“封崎对你确实不错,我跟你也不过是利益关系,显然他能给你的更多。”

  江季白轻笑一声,舒了口气:“他确实能给我很多。”

  “但那些对我没用,我不要。”

  夏侯离溪看了他半晌,终是无奈笑了声,他偏头:“你当真没动心?”

  封崎前几日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对江季白动了真心,夏侯离溪从未见过那样的封崎。

  “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夏侯离溪笑道:“说不定,你要他的命,他都会给。”

  给?他要亲自去取。

  江季白眯上眼:“你是闲了。”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你兄弟了。”夏侯离溪加重了“兄弟”二字,他打趣:“他也是个肯把命给你的主儿吧?”

  江季白不悦:“我要他的命作甚?”

  “你呢?”夏侯离溪眸光狡黠:“若有一日,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你如何选?”

  “我不会让他和我一样置身于险境。”江季白下意识道:“你少拐弯抹角地咒人。”

  夏侯离溪了然,他意味深长地笑了,江季白的心里已经住进去一个人了。

  而封崎…从未入局。

  “你在封崎身边这么久,还没懂吗?”夏侯离溪问。

  江季白眉心微动,他看向夏侯离溪。

  夏侯离溪打开折扇,他站在窗边,迎着寒风,笑得神采飞扬:“见不得某人对旁人好。”

  “眼里只有某人。”

  “不容别人说某人一句不好。”

  “甚至在害怕…”

  夏侯离溪合上折扇,微笑道:“这样的人,我最近见到两个。”

  “你别瞎…”江季白皱眉,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夏侯离溪打断了。

  “你和封崎。”夏侯离溪压低声音:“封崎是对你。”

  “你呢?”

  江季白心里咯噔一下。

  “我说,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呀?”

  珍味楼

  温白和瘸着一条腿的许慕迎面撞上,“哎呦,不好意思。”温白后退了步。

  许慕不耐烦道:“没长眼睛啊!”

  “哦呦~吓死人了。”温白夸张地拍拍胸口,他瞥了眼许慕的腿,乐道:“你这是怎么了,单腿麻雀儿?”

  “谁谁谁!你说谁单腿麻雀儿!”许慕大呼小叫:“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温白不以为意地笑了下,看笑话般地问:“你爹出门时没带你?”

  “哼,明知故问。”许慕气哼哼道:“我告诉你,就算我爹带许娴走了,我在我爹心里仍是首位!”

  “那可不一定。”温白靠在门上,皮笑肉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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