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锦茵已经死了,要不是你报了案,只怕到最后都查不清她的身份,只能让她做了孤魂野鬼,草草葬了了事。事到如今,你对案子有什么猜测吗?”
“定是那带她走的男人做的好事!他玩腻了,就嫌锦茵碍事了,带不走便杀了她,把她丢在荒山野岭的小屋里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岚清显得非常激动,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凶手的愤恨。
萧北城绕到她身后,握住她的两手,轻抚着她手臂内侧的敏感处,动作十分轻柔,很快便让对方陷在了他的温柔里,浑身酥软的靠在他身上。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低沉的魅惑,说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本王从来都没说过是在哪里发现了锦茵的遗体……哦,对了,你一定会说是闻大人失言透露给你的消息吧?这就奇怪了,遗体是本王吩咐手下的人送去江陵府衙的,现场是由本王手下的人调查的,可说从头到尾,江陵府衙都没插过手,自然也就不知道现场在哪儿了。”
他凑到岚清耳边,轻轻呵了口气,后者一时慌张,想从他手中挣脱,却不想竟被按住后颈,猛的被人推了出去,压在桌沿动弹不得。
萧北城将她的两手拧在身后擒住,没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眼色凛然,语气也像淬了冰一样的冷。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的呢?答案很简单,毕竟最先发现遗体的人是你,而不是本王啊。”
岚清死鸭子嘴硬,被按倒在桌上,胸骨被挤压着疼得厉害,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本王不得不夸赞你易容的本事,佝偻着身子,以长裙挡住弯曲的膝盖,在蓬乱的发间抹几把和了水的白灰,看起来便苍老了许多,至于脸上的皱纹,则是出自你精湛的化妆技巧,又赶在黄昏时登门,就是本王也差点儿被你骗了去。你把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妪,欺骗了旁人的眼睛,讲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无非是要博人同情,让本王相信你家中真有将死的晚辈可以行阴婚这下作之事。”
说着,他又捏着岚清的后颈,迫她抬起头来。
果然,被揭穿了真面目的舞妓一改此前可怜兮兮的媚态,咬牙切齿看向萧北城,眼中满是不甘,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却被那人躲了开。
“我呸!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以挚友之死为噱头引我入瓮,你就干净了吗!”
“挚友?呵,欺负到缙王妃头上还不自知,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王妃?他、他明明是个……”
“男人又怎样,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了吗?他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夺人所爱,是犯法了不成?现在,一五一十交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如何对他下手,都对他做了什么,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他手下力道加重了些,岚清吃痛哭了出来,哀求道:“王爷饶命啊,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老老实实说出来的。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让我知道究竟是哪里露出马脚,才让您怀疑我的?”
实话说,这时的萧北城有些轻敌,又因为面对的是个女子,难免心软留情,便松了手,给了岚清喘息的余地,任她瘫坐在地,还给人递了杯茶。
“早在查出死者身份的时候,对你就有所怀疑了,但当时本王以为你身为死者的好友,目的无非是想引导官府找到锦茵的遗体,好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先入为主的认为事迹败露后,白婆子的阴婚作案团伙会在第一时间撤出江陵,绝不可能再次接近本王。没想到你就是利用了本王这样的心理,藏身在本王眼皮子底下,那点儿自负的阴影竟成了你的保护色。”
岚清揉着还作痛的手腕,口中感慨:“缙王果然厉害,这次对上您,是我输了。不得不说,误将您的王妃扯进这起案子,是我大意了。看来死人的生意还真是不好做啊,到底,还是遭报应了……”
“老实交代,宁元宝的死与你有何关系。”
“王爷都问到我头上了,看来已经查到了线索。没错,是我下了药让他失足跌入水中的,当天带宁家兄弟游湖的船夫也是我的人,他所提供的错误证词,不过是想将查案的人引入歧途罢了。”
“你与宁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何非要害死他家的孩子!”
岚清突然笑了出来,“哈哈……我一个舞妓,能跟人有什么仇怨呀,不过是小孩子单纯,容易下手罢了。”她不以为然的撩了把头发,说得理直气壮,“我是做死人生意的,要是没有死人就得活活饿死,可不就得使些手段,让活人变成死人,给我送来大把大把的银子嘛……”
听她这话,萧北城心中怒极,扬手便要朝她打去。
冷风吹过,那滚烫的烟杆到底还是没有落在岚清脸上,在距她仅有咫尺之处停了下来。
世间的确该有执行者维护法度的威严,可那个人……不该是他。
萧北城收了手,猛拍桌案,在外候了半天的闻楚听见动静,赶紧开门询问状况。
“还不快把这个毒妇带下去!问不出东西,你这太守也不必做了!”
闻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拉着岚清往外走。
衣衫不整的岚清却是不肯,才走出几步便挣脱他的手,又跑回到萧北城面前,火上浇油的嘲讽道:“王爷,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这儿跟你聊了这么半天,真的是因为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吧?”
听了她歇斯底里的笑声,萧北城心下一沉。
明明案子已经解决了,幕后真凶就在眼前,所要做的只剩下追回她的同伙而已,可是这种忐忑的不安,是从何而来呢……
……等等,同伙?!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猜猜下一个要遭殃的是谁了。这几天加班加得身体被掏空,虚了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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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围攻
柳管家是被一阵颠簸扰醒的。
似乎是被关进了密闭狭窄的空间,呼吸十分困难,时不时的震动会让他的头撞在坚硬的内板上,他猛然惊醒,立刻抬手去确认自己的处境。
满目漆黑,他的双手被麻绳捆了起来,身下似乎垫了层薄绸,而四壁却是硬质的木板。
等等,这该不会是……
“救命!有人吗?救命……”
他被布条勒了口,话音模糊无力,挣扎着想将困缚着他的棺盖推开,但双手难以使力,这令他更加确认自己的处境。
此刻他与阴婚案的被害人宁元宝有了相同的遭遇,被活活关进棺材,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柳管家浑身无力,索性放弃了挣扎,回忆着自己究竟是如何落得如此境地。
记得最后清醒时……他是在驿馆,在为王爷准备晚膳,做到一半时,门外忽然传来异响,他便出门瞧了瞧,然后……
就没了记忆。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脑中好死不死的响起了萧北城当日的话:“劫后余生,猛然惊醒,却被封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狭窄空间内,他奋力挣扎,哭喊着,拍打着棺椁求救,却没有一人发现他仍活着,最终耗尽空气,在惊恐中绝望的窒息……他才七岁啊,还那么小就遭遇了这种事,他难道就不可怜吗?”
“王爷,我今年三十有一了,我也很可怜啊……”
不知怎么,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柳管家咬着下唇放弃了挣扎,两手抓着胸前的衣襟,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思索着求生的方法。
……宁元宝只是个孩子,有许多事是做不到的,所以只有等死的份儿,而他不同。
他柳于情可是缙王府的谋士,在他咽气之前,一定可以等来救援!
一棺之隔外,黑衣人回头看了眼不再闹腾的棺材,扯下了遮在脸上的黑布,拉了拉身旁赶车的同伴,“大哥,他好像消停了,不会是憋死了吧?”
此人竟是被江陵府衙通缉,现在还逃亡在外,在宁元宝被害一案中作了伪证的船夫!
另一人回头瞥了一眼,甩着缰绳,赶着马匹跑的更快了些,“这才多一会儿,哪至于啊。我看这小子是想让咱们以为他死了,趁着咱们开棺确认的时候跑走。哪儿那么容易,切,真把爷当傻子了。”
船夫一脸谄媚的给喽€€拍着马屁,“大哥果然厉害啊,真是诸葛亮下凡,吴用在世啊!”
“放你的屁,你才无用呢。老板娘命咱们一路向西,把里面的人送去临沂,去赶那边的婚事。那临沂哪是一天能赶到的呀,中间免不了把他放出来喂点儿吃的,不然就真憋死了。”
“大哥说得对呀,嘿嘿……不过,小的还是不知道老板娘为啥要抢这个人啊,他不是京城那个什么王爷身边的人吗,万一惹出点儿什么事,咱们的脑袋……”
“真被抓住,咱们的脑袋早就保不住了,再者王爷身边那么多人呢,少一个也发现不了。老板娘说了,这个长得好看,等他跑了就没机会了,最后捞这一笔,哥们儿就洗手不干了。”
船夫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紧着往关人的棺材那边靠了靠,“大哥,我刚才看了,人是挺好看的,给他扒衣服的时候还摸了两把,是真不错呀嘿嘿……要不,咱们就先给他喂饱了再送去吧,不然就这么给死人用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当大哥的见惯了要被拉去配阴婚的男女,已经习以为常了,满不在意的冷哼一声,回头一看船夫居然开始解腰带了,突然发现自家老二也有点儿蠢蠢欲动,再想到里面那位的长相跟身材,终于坐不住了,高呼一声“吁”,拉着缰绳让马匹停了下来。
“大哥!”
“小弟!”
两人深情对视一眼,拿了撬棍,一左一右同时发力,便把棺盖撬了起来。
这棺材板太厚,方才柳管家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重见天日的一刻只知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待回过神了,茫然望着两眼充斥着欲-望的两人,不知所措。
此时已是深秋,柳管家被脱的只剩件内衫,寒风一吹,便瑟瑟发抖。
见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船夫难耐悸动,扯着裤子便朝柳管家扑了过来。
起初那人脑子还不大清醒,还当是对方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杀他灭口,挣扎着想将人推开,却发现两人撕扯着他身上的薄衫,分明是馋他的身子。
柳管家齿间勒着布条,喊声不大清晰,呜咽着听在旁人耳里,倒更添几分施暴的欲-望。
眼看着船夫对他动手动脚,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当大哥的也按捺不住情绪了,一把推开裤子脱了一半的小弟,扯着柳管家的领口,便把人拎到了面前,舔了舔嘴角,迫不及待亲了上来。
柳管家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抬头狠狠撞了上去,便听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额上刺痛着,很快就有温热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血色染的视线一片红,刺目的很。
对方被他的挣扎激怒,更激发了野性,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柳管家脸上,岂料那人也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狠角儿,两手虽被绑在一起,同时向上打去却是双倍的力道,将他方才被撞疼的下巴直接打得脱臼,再补一脚踏在胸口,将人狠狠踢了出去。
许久没有动手的柳管家还有些不适应,方才在混乱中,伤腿撞在棺材上,疼得他浑身都冒着冷汗。
他很怕被人发现弱点,拖着伤腿咬牙走了几步都不敢暴露,奈何他的情况想要逃离此处简直难如登天,快走几步钻入林中,便再难迈出半步。
额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血珠砸在地上,发出声声脆响。
柳管家背靠在一棵树下,屏息躲避提着裤子追来的两人。
“大哥!他好像往那边跑了!”
“快把他给老子追回来,老子要操-死这个贱-货!!”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了,柳管家才稍稍松了口气,提着衣摆看了看旧伤复发的右腿,忽觉有人靠近,抬眼时就是一个巴掌落在脸上,打得他头晕目眩。
两个寻人的喽€€才出了几步,就听身后响动,回头一看,落跑的柳管家已经被人拖了出来,狠狠推倒在地。
小喽€€看了眼施暴的人,当场软了腿,“二二二……二当家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快收拾了把人送走!”
船夫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揪着柳管家的头发便要把人往车上拖,后者吃痛闷哼一声,本能的退了一步,劈头盖脸又挨了通打。
小喽€€在二当家面前显摆着自己的能耐,对柳管家连踢带打,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死-贱-货,还想跑到哪儿去!等二当家的享用了你,你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才刚骂完,就觉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质问:“你骂谁是贱-种,想让谁去见阎王?”
不太聪明的的船夫还当是二当家发了脾气,回过头来一脸媚笑的改口,却对上一张陌生的俊脸,吓得当场嚎出声来。
萧北城没有闲心与他废话,侧身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船夫都还没来及喊出声来就被打晕了去,自然也就放手了柳管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见同伴被打,与他一道来的同伙被逼的狗急跳墙,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子,朝萧北城刺了过去。
可惜离人还有十来步远,眼前黑影一闪,突然出现一人挡在他身前,只是抬腿踢了他胸口一脚,便让他一口气滞在胸中喘不过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爷,您没事吧!”
沈祠问候一句,才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萧北城正忙着扶起腿伤复发的柳管家,让他靠在一旁的树上坐起,察看着他脸上的伤。
“是本王来迟了,于情,你受苦了。”
“我就知道王爷会来,不会让我绝望的死去……鬼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回去以后,我要放一个月的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