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有心思讨价还价,萧北城便知他无事,欣慰一笑。
可惜这口气还没喘匀,便听林中传来€€€€声响,很显然,这帮人还有同伙藏在附近。
听着声音,也许有十人,甚至更多。
临行时走得太急,萧北城只顾着追回被带走的柳管家,也只带了沈祠一人,就算他们都是绝顶的高手,恐怕也难扛人数的压制。
“沈祠!”
听他喊了自己,沈祠赶紧跟了上来,同时也意识到危险的逼近,收敛了笑意,显得有些紧张。
“你轻功最好,等下带着管家离开,不可抗命。”
“王爷!”
“听见了吗,这是命令!”
柳管家死死抓着萧北城的衣角,不肯独自逃命,而后者却是沉默着拉下他的手,把人交在沈祠怀里。
“别着急,一个都跑不了,很快你们就能相伴下黄泉了,到时候本大爷开恩,说不定会把你们埋在一块呢。”
被称作二当家的领头人大笑着放出暗号,藏身在林中各处的黑衣同伙便现了身,足有二十余人,将三人团团围住,是要将他们困死其中的架势。
“胆敢谋害亲王,这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
萧北城扯着沈祠到柳管家身边扶住那人,自己则是缓步走到为首之人身前,与之平静对视。
对方闻言大笑,“全家上下就老子一个,杀个亲王不亏!”
听他这话,萧北城心中不爽,出手便用烟杆攻向此人,烫得对方脸上瞬间冒出了水泡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喊了起来,怪叫着命人动手。
三两黑衣人一拥而上,是想围攻躲闪不及的萧北城,却不想那人运起掌风攻向其中一人的胸口,硬是将人打晕过去,接下来抬起一脚,踢得另一人重心不稳,压着他那点背的同伙便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哼唧着,站不起来了。
见此情形,其他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相互交换着眼神,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没有爹妈教养,就让本王教你做人。”
“嚯,好大的口气,你现在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是残废,要如何跟我斗?”
萧北城还未开口,便听身后有人多嘴说了句:“你说错了!是五个!”
这人一路小跑着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端着个香炉,根本不是来打架的样儿。
再一细看,这不是姜大夫吗?
“你来这里添什么乱,还嫌麻烦少吗!”
姜炎青脱着外衫,一脸理直气壮,话还没说出口,众人便听林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弦音。
随即,人群外围的黑衣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实名心疼一波被王爷和子游秀了一脸,受了刺激还没缓过来又被人打晕抗走差点被那啥啥的管家。虽然三十多了,但还是貌美贤惠的□□受,生起气来会自己憋着,等你需要的时候又会冷着张臭脸嫌弃的帮忙,其实心里根本放不下在乎的人,我爱了,但求一睡柳管家。
顺便提一嘴,姜大夫突然便骚我怀疑是跟管家有关,突如其来的表现欲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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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苏醒
随着弦音渐近,意识到情况不妙的黑衣人纷纷退让,闪出一条路来令不速之客走到人群正中。
此时光线昏暗,他的长相还看不真切,可是这身形,这体态,分明是萧北城再熟悉不过的人。
“子游?你不是……”
前来助阵的人的确是君子游不假,长发还没束起,衣袍凌乱,薄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都快露出了半个膀子。看起来好似是从梦中惊醒,听说缙王落难便不管不顾的跑来了,连鞋也忘了穿,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随时都可能跌下来,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比起帮忙,倒更像是来拖后腿的。
见他这副德行,萧北城只觉无奈,“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转身就把姜炎青扯了过来,指着那人质问:“你把他带来做什么!他要是出岔子,你也别想好活!”
姜炎青唯唯诺诺的,只捧着香炉,把已经烧了半截儿的香送到萧北城面前,给他看了看。
这意思大概指的便是,君子游还清醒的时间只剩下这点儿了,再不抓紧时间,他又要一觉睡过去了。
萧北城还想着跟人动手之前,要不要先把这个添乱的家伙解决了,就听背后闹了起来。
这群不知死活的黑衣人竟朝着看起来最好对付的君子游一窝蜂的冲了过去,举刀的举刀,拔剑的拔剑,刀兵的寒光映明了黑夜,着实让人心惊。
“子游!”
他本能的想去救人,才刚转身就被姜炎青拉了回来,后者一反常态,正色着摇摇头。
须臾间的停步,便给了君子游出手的机会,只见他怀中抱着张长弓,右手勾起弦来,绷紧后拨出的弦音刺耳又尖锐,是会穿透耳膜,扰乱人心神的极等噪音。
萧北城运气欲攻,听了这恐怖的弦音只觉经脉逆转,血气逆流,一时难以调整内息,竟被逼出内伤,猛的呕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脚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姜炎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一手还捂着耳朵,语气颇觉惋惜,“所以说,先生伤人的手段是以一敌百,敌我不分,您上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还会伤着自己,得不偿失啊。”
“你、你早就知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倒不如让您亲自试试了。”
“……”
……这双活宝,就是为气死他才来的吧!
姜炎青见萧北城并无大碍,索性放了手,脱下外衫去到柳管家面前,盖起了那人微微颤抖的身子,温热的手抚着他额上的伤,轻声道:“你受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他的话让柳管家心中一暖,却又难免疑惑,身在他的立场,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说出这话呢?
姜大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形势并没有给他们深思的余地,虽有魔音扰人心神,可这毕竟不是能真刀真枪跟人搏斗的本事,况且对方人数众多,君子游稍不注意就会被人钻了空子。
为了自保,他强忍着目眩头晕,从固定在马鞍上的箭筒里抽出几支长箭,扣到弦上时还晃了晃脑袋,明显是看不清箭羽的位置,能否卡在正位全凭触感跟缘分,这不免让人跟着他提心吊胆。
不过他表面虽是病恹恹的一副衰相,将弓弦拉满时的力道却不小,随着一声紧绷的脆响,三支箭同时离弦射向了最先朝他跑来的几人,紧接着便是声声惨叫与重物落地的闷响,竟真让他这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吃了个大瘪,二当家心中不满,朝手下怒吼:“连个活死人都打不过,你们这群废物!!”
眼看着又有人怒吼着朝他扑来,君子游赖赖唧唧的假哭一声,前仰后合的躲避着旁人的攻势,自知无路可逃,只得躲到萧北城身旁。
“短短数日,你就给了本王这么多惊喜,君子游,你好生厉害。”
“咱……彼,此。”
“还不会说话,你是要急死本王啊。”
本来君子游的舌头就不怎么好使,一着急更是说不明白话,才搭了半句,就见狗急跳墙的黑衣人提刀跃起朝他们砍来了。
君子游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无暇多想,飞起一脚就把萧北城踹开了,自己也扑到一旁,这才免去被断成两截儿的危险。
想起那人方才的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知怎么竟然脱口而出:“别勉强人了行不行,小爷我也很想说话啊!被憋了个把月,何止说话,连喘口气都费劲,你知道小爷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王爷啊,要是还有良心就赶紧救救我们两个的小命吧,再不动手真的要没命了,你看你看!那个要来剁我了!救命啊€€€€”
听得出来,他这可真是给憋坏了,被刚才那一下吓软了去,瘫坐在地上就不动了。
萧北城叹了口气,手执烟杆,照着那朝他扑去的黑衣人头上就是一下,清脆响亮的一声,直接把人敲昏了去。
他捞起死狗一样的君子游,心中怒气直冲七窍,然而就在那人贴上他的耳畔时,他听到了声音极轻的一句:“清绝……废话虽多,但我最想说的,还是我想你了……”
瞬间就让他僵在当场,再迈不动半步。
这群黑衣人眼看单枪匹马的难攻,便想着一拥而上总能捡漏,相互对过眼神后,为给彼此壮胆,同时喊起了“杀!”。
事实上这样的确是有了唬人的气势,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苦于没有趁手的兵器,萧北城只得拽着半死不活的君子游,勉强躲过对方一次又一次围攻。
几次下来,体力消耗不少,到头来还是打不过的。
看着香火快要燃尽,姜炎青打着哈欠,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才对已经吓白了脸的君子游道:“快点抽出来啊,把它抽出来啊!”
被他提醒,君子游猛然想起还有一件制胜的法宝,赶紧拉住萧北城的手,令那人停下了逃命的脚步。
后者回过头来,便看到他那双被弓弦勒的遍布细痕的手,一时无言。
君子游咽了口唾沫,转过头来与人对视,眼中满是深情。
他说:“王爷,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说罢两手同时伸向腰间,解起了裤带。
萧北城一时愣怔,姜炎青见状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跺着脚大喊:“不是让你抽这个!是那个,那个!!”
君子游愣愣的,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朝脸色发青的萧北城抱歉的笑笑。
“这……习惯了,见了王爷就想脱裤子,是我鲁莽了。”
不等对方发怒,他捡起慌乱间遗落在地的长弓,轻触弓身下缘,机关被扣动后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随即从弓头一侧弹出一把剑柄。
萧北城见之愕然,在他愣怔时,姜炎青用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倒数着:“三……二……”
“一”字出口时,君子游便似触电般瞪大了眼,随后僵硬着身子,直挺挺倒在了萧北城怀里。
那人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握着剑柄,猛将剑身抽出弓身。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欲从身后偷袭他的黑衣人便毫无防备的跪了下去,僵持须臾才歪倒在地,再未起身。
萧北城握着短剑,缓缓指向那群见了血腥便吓得走不动路的鼠辈们。
这时失踪了大半天的沈祠也赶了回来,肩上还扛着个被他打的鼻子出血,门卡掉了一颗,已经人事不省的喽€€,细看之下正是先前与萧北城对峙的那个船夫,一见情况不妙,就兔子似的溜了,没想到还是被逮了回来。
有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助阵,明摆着不是对手,搭上小命还算轻的,万一缙王真有个三长两短,指不定亲眷也要受牵连。
求生欲强的几个黑衣人便乖乖束手就擒了,还有几个要落跑的也被揪了回来,一个个绑在了树上,等着王府的亲卫把他们带回江陵处置。
援兵赶到的时候,晨鼓已经敲了三声。
姜炎青帮柳管家包扎好了伤口才来看君子游的状况,还以为他方才活蹦乱跳的,肯定没什么大碍,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左腿膝盖以下都被血浸透了,连萧北城都挂了彩,左臂一道刀伤还渗着血都不顾了,只忙着撕下布条,给那人腿上的伤口止血。
“王爷,交给我吧。”
萧北城两手都沾着血,滑腻腻的,使不上力,分明已经包扎到最后,只差打个结就能结束这一场损失惨重的战斗,可他茫然间试了几次,都绑不好那余下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