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他:“但阿昭,其实以前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你别瞎猜,才打了胜仗不准哭丧着€€脸。嗯?都不像你了。”
“你当年已足够包容我€€。反倒是我€€,也做了许多惹你生气的事,等你都想起来€€了不准嫌弃我€€才是。”
“但反正也是我€€的人了,嫌弃也没用。”
他把宴语凉抱上马。
尚且沉浸在心疼与自责中的锦裕帝:“……………………”
朕的龙臀!!!
龙臀炸了。他时至此刻悚然想起来€€,他哪是气血亏需要参汤?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气血亏才昏过€€去的。
是这个男人他一€€遍一€€遍又一€€遍!从石头到柔软的青草地,他没劲了、求饶嗓子都哑了,从下午直到黄昏根本不是他睡过€€去的,是运动过€€去的!
锦裕帝要疯了。
他刚才还想说岚岚这么知书达理的温雅公子,以前根本不可能做什么事惹他嫌弃。是他大意了!
岚王:“我€€抱着€€你的腰,你坐不住的话,力气便往我€€身上放。”
实在是幽澜城距此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是走不回去的。
宴语凉欲哭无泪,踢他,没踢到自己还龇牙咧嘴。
天边晚霞一€€片火烧的柑橘红。
马儿慢慢走着€€,岚王:“我€€本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宴语凉还在对€€抗从下身直窜天灵盖的种种不适,没空搭理他。
“有€€一€€个地方就在附近,阿昭会想去。”
宴语凉继续气。
“阿昭虽记不起那人了,但若有€€朝一€€日记起,一€€定会怪我€€没带你去看他。”
第65章 燎原火色,时光荏苒。
宴语凉虽然龙臀疼,€€€€但他好奇心重。
“是谁?”
庄青瞿垂眸:“师律的兄长。帝师,师云。”
“是我们两个……亦是荀长、宇文、澹台,我们所有人的师父。”
师云。
宴语凉曾在本朝史册曾看到过这个名字。
锦裕一年他刚继位时,€€€€庄青瞿和师律都还只是十五岁的青涩少年,€€€€还远没有到沙场扬名的时候。
那个时候大夏军队的三足鼎立国之栋梁,是太尉庄薪火、内敛谨慎的老将军夏侯烈,以及武安侯师云。
其中师律最为年轻,€€€€却最为前途不可限量。
就连“大夏战神”的名号,在岚王之前都是属于师云的。
宴语凉:“可朕记得这个人……”
他记得师云战死了。英年早逝,€€€€史官扼腕叹息。
师云死在锦裕一年。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北漠骚扰,瀛洲不安,国库空虚,百姓饥寒,€€€€皇帝根基不稳,庄氏和澹台氏把权,€€€€眼睁睁看着附属国越陆被落云侵占而不能救。
一件件一桩桩,如黑云压城,哪怕是今日回首宴语凉都深觉难以招架。
实在是难以想出当年二十一岁的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师云战死在北疆的茫茫大雪中。将星陨落、举国皆哀,€€€€大夏前路更是渺茫如风中残烛。
噩耗传回京城的那一晚,华都下了鹅毛大雪。
本就天寒地冻,更加一片死寂。
演马场的梨子树下藏有师云埋了许多年的梨花白,€€€€庄青瞿跟着宴语凉,€€€€眼睁睁看他去树下把那些酒挖了出来。
看他瑟瑟发抖穿着粗气、看他指节冻得发红。
瓶子里的梨花白全冻住了,一点点都倒不出来。
宴语凉便去把酒温了,烈酒烧喉,€€€€庄青瞿年纪小,他不让他喝,只自己一口口吞下去。
喝了很多,醉了,依旧没有哭。
年轻的帝王不相信眼泪。哪怕人在命运的谷底,哪怕前路无明,哪怕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没有一丝月光。
宴语凉静静听着。
庄青瞿说的这些他都不记得了。他努力去想那人,师云,师云,但他想不起。心脏在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时,缓勾起来隐隐的涩痛,但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岚王:“阿昭,别急,不要急。”
他心疼地揽住他,让他不要想了。可宴语凉却不愿意了。那个人既是帝师,庄青瞿说他是他们所有人的师父,那他又怎可想不起?越是想不起,他越急着要知道。
“不回城了,朕想马上……就去看看。”
师云这个名字,其实不止今日岚王提起,昨夜师律也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