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松了松自己的衣襟。
他记仇的很,眼下一边享受这份安逸,一边盘算着怎么弄死唐子宁。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办法,脾气又暴躁起来,因睡了一日,重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苦熬了一夜,一大早第一个冲到饭堂等着吃饭。
感觉又像十多年在平阳山那样,必须要时刻见到一个人才会心安。
那时候是无论如何都要跟在玉清身边,惹得玉清满面冷色,到了晚上啪嗒一声把他关在门外,道:“如果明早看见你在门口蹲着,就给我滚回梁府。”
徐小平那时听得胆怯,回到自己屋里,半夜又遛到玉清门外,躲在花木从里,就是被蚊虫咬得一身包也要躲在那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又好了。
可能是后来徐家的人找上门,他知道逃不掉。
也可能是梁荥开始在晚上变得温柔,让他不再那么害怕。
当时让他恨之入骨,怕到皮肉生颤的人变成了现在时时刻刻不想离开的人。
徐小平坐在椅子上看着地面,下人上了一道道小菜,始终不见梁荥进来。
待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徐小平抬头去看。
梁觅秋走在前面,梁荥在后,身侧跟着一女子。
是昨日来他房里的那个。
梁荥上前坐到徐小平身边道:“来的这么早,昨晚没吃饭?”
徐小平视线从那女子身上移开,看向梁荥道:“吃了€€€€这是谁?”
梁荥对林淼道:“坐下吧。”
林淼替梁荥道:“小女名林淼,一月前被歹人所害,我跟着家仆逃难遇到山匪,是梁山主救我,收留我在府中住下。”
徐小平道:“正好我缺人伺候,你日后跟着我。”
林淼的脸一僵。
“她不是下人”梁荥给徐小平舀了一碗粥道:“你想叫人伺候,我就让小七搬到你旁边照顾你。”
徐小平看着那碗粥,忽而觉得恶心,冲出饭堂干呕。
梁荥跟着他出来,皱眉道:“你怎么了?”
徐小平猛地拽住他的手,弯腰看了一眼饭堂内站起来的林淼道:“赶她出去。”
梁荥覆上他的手背:“为什么。”
“她不对劲”徐小平道:“你没看到她是怎么看你的?她不能留在这里。”
梁荥静默片刻,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多想了。”
徐小平站起身:“你为什么收留她?你从未在府中收留过女人。”
梁荥道:“我带你去找信流,你脸色不好。”
徐小平拉着他,一字一顿道:“赶走她。”
梁荥看着他灰白的脸色,道:“你最近不对劲,唐子宁给你的药还让你难受么?”
徐小平摇头,慢慢蹲下,捂着胸口流泪道:“我不知道。”
梁荥将他扶起,道:“我带你去找信流把脉。”
徐小平浑噩地跟着梁荥走了。
饭堂里林淼欲追上去。
梁觅秋拦住她道:“他……生病了,林姐姐我们吃饭吧,不必管我爹他们。”
林淼坐下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粥,犹疑道:“梁山主很照顾徐公子。”
梁觅秋撇了一下嘴,道:“他就像我爹第二个儿子,被我爹惯宠的性子极恶,我自幼忍让他,如今已不想与他说话了。”
林淼若有所思地搅着汤匙。
在具信流屋内,梁荥站在徐小平身旁。
具信流收回手道:“与唐门迷药无关。”
梁荥道:“那是怎么回事?”
“受过惊吓,魔怔罢了。”
梁荥为他整理鬓角的碎发,看见他眼下的黑青,道:“昨夜没睡?”
徐小平摇头。
梁荥欲说什么。
具信流突然道:“我再配一副安神药,白日不要睡觉,晚上若还不能入睡,可来找我寻其他药。”
徐小平低头不语。
具信流看了梁荥一眼,走出门外。
梁荥跟着出去,阖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