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真要扮戏子唱戏,黄芩呆了呆,道:“你不会真想在我面前,咿咿呀呀地学女子唱戏吧?”
韩若壁不耐烦地催促道:“不是文戏,是武戏。保管精彩得紧!”
黄芩见他神神鬼鬼,越发不安,道:“昨夜的事还没同你计较,今日又发的什么癫?”
听他提起昨夜,韩若壁这才想起查探的结果还未得知。
紧张兮兮的忽然用力推了黄芩一把,韩若壁将对方逼退一步,紧跟着纵前一步,挤进屋内,反手迅速关上了房门。
他小声道:“昨夜你可探到什么?”
没防备,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黄芩正欲发作,听他如此一问,只得答道:“时间紧迫,我只能稍加试探。当时触手的三个箱子中,有两个奇重无比,另一个倒是寻常得紧。那两个奇重无比的箱子里有茶香飘出。我猜那个商人定是藏了黑茶在里面。”
话到此处,黄芩又皱眉道:“可令人想不通的是,若加装的只是黑茶,不至于那么重......”
韩若壁哈哈一笑,道:“别想了,说不定今日就有人替我们把这迷题给解了。”
说着,他拉了黄芩就要出门。
黄芩挣脱了,反身携了背囊和腰袋,道:“真不知你急什么。”
韩若壁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回头甩了个飞眼给他,揶揄道:“急着和你双宿双飞,成不成?”
没等黄芩反唇相击,二人就见门口立着个冯承钦。
冯承钦本来正好打这房门口经过,无意瞥见他两个竟然从一个单间里出来,又听到韩若壁那句‘双宿双飞’,顿时呆在原地。
韩若壁拍了拍他的肩膀,嘻笑道:“晋商老爷,一大早的,你在我们门口装的什么门神?”
冯承钦象避瘟神一样,缩后一步,手指他二人,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道:“你两个......两个大男人,竟然有断袖之瘾?”
韩若壁轻蔑一笑道:“怕得什么,纵是我瘾再大,对你也无一丝兴趣。”
黄芩则不闻不问,象是与他无关一般,一侧身让过二人,走向前堂。
韩若壁赶忙也跟了上去。
留下的冯承钦在原地恨恨道:“这契兄、契弟的,也不知羞耻。明明是睡一间屋的,偏生又夺我们的单间,真正恼人!”
待黄、韩二人结清帐目,来到院中时,姬连城和姚兰芝夫妇已站在院内,指挥打手们各伺其职去了。
韩若壁一阵风般自姚兰芝面前掠过,到马槽边牵起白马,回头冲她邪里邪气的一笑。
姚兰芝微觉有异,低头一瞧,顿时面色凝结。
只见,她衣裳的袖口处,不知何时已被粘了
枚折叠成蝴蝶状的纸笺。
姚兰芝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将纸笺拆开,只见上面笔迹洒脱地写了四个字:
‘前 路 有警!’
她不禁怀疑地瞧向韩若壁。
韩若壁双手一摊,点了点头。
姚兰芝料定这只纸蝴蝶就是那小子的杰作。
稍后,她迅速来到姬连城身边,俯耳道:“与我们同客栈的两个小子不一般。”
姬连城疑道:“怎的?”
姚兰芝将纸笺递给他,道:“刚才,他们其中一人从我身前晃过,然后,不知为何就多了这个。我怀疑是他们放的。”
姬连城未及先看纸上内容,而是沉吟了一瞬,道:“你当时竟没能察觉?”
姚兰芝微有愧色地摇了摇头。
姬连城揣想道:“这样看来,他们绝非一般路人,必有古怪。”
接着,他低头看了眼纸笺上的内容,顿时目光警觉道:“什么意思?”
姚兰芝道:“看字面的意思,应该是提醒我们,这趟货已被人盯上了,就要在前路下手。”
姬连城摇头道:“我是想问,他们为何要向我们示警?”
姚兰芝道:“我想不出。”
姬连城凝重道:“管不了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且留在这里,提醒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我把这个拿去给孙爷瞧瞧。”
姚兰芝点头应下。
那面,姬连城和孙有度嘀嘀咕咕地商讨着什么,这面,行里的打手们已整装待发。
姚兰芝叫过元幸,道:“你替我整鞍备马,我有件东西忘在屋里了,要去取一下。”
元幸依言照做,姚兰芝则携带随身包裹,反身穿过前堂,来到后院,往夜宿的单间而去。
进到屋内,她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立刻将房门反锁,转身行至桌边,放下随身的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皮护腰,摊于桌面。
这件皮护腰很宽,足有四寸多,上面插着三大三小,共六把飞刀。
飞刀虽小,可刀光慑人,精芒闪动。
姚兰芝解开最外面穿着的宽大皮袄,翻手脱下,把皮护腰沿着腰线仔细围了一圈,牢牢系在腰间。接下来,她整了整护腰的位置,使得自己无论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都可以最方便、最自然地抽出其中任何一把飞刀。之后,她分别以左、右手逐一尝试着从护腰上,把每一把飞刀拔出,再插回,再拔出,再插回,如此反复了几次。在她手里,那些飞刀的拔出和插回,不但快的几乎难以目视,而且都象抹了油一般,顺滑异常,悄无声息。
这样的动作,她之前必定苦练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