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郎笑着,很是无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坦诚一点啊。”
说着,浔郎就不顾星汐如何拳打脚踢,如何叫嚣怒骂,直接把人扛在肩上,朝着人群道了句见笑,转身向着一条没有阳光照过的小巷走去,再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留下目瞪口呆的年却升:“……我们也就小半年没见过他吧……”
这半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对于星汐来说,也当真是个多事之秋。
白月光的事一结,浔郎就开始以各种方式哄骗星汐和他一起到他出世的那座山上去住,星汐想着那座山好看,赏了个脸也就随他去了。其实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有一晚夜里星汐听见一阵蚊子嗡嗡,烦的不行,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正抱着浔郎。
是他自己主动抱的,双手都好好地在浔郎腰上环着呢。他一睁眼,浔郎这边也跟着醒了,星汐见他对于这种场景一脸司空见惯的波澜不惊,瞬间升起了一阵被欺骗的恼羞成怒,念了个决就气哼哼地回天上去了。
浔郎十分无奈,因为星汐干脆连觉也不睡了。
星汐在天上躲了几天,别人倒没说什么,阮阮却死缠烂打地求星汐带它回人间找年却升和姜冬沉。不会说话的东西最不好对付,星汐连跟他吵都不能,被烦的没办法了,跟璇月说了一声就带它下凡来,想着顺便回去听浔郎给自己道个歉,大家都下个台阶。谁都不计较得了。星汐在天上无聊了几天,这会儿正想找个人互不相让地大吵一架,便作消遣。
谁知从那小树林里瞬移出来,边迈了步子便回头看了那小树林一眼,不留神装在一个人身上。
星汐转过头刚想问是谁不长眼,看见那人顿时惊了:“操,我才下来一柱香有没有,你怎么找到我的。”
浔郎手里拿着一个亮晶晶的法令,一边把玩一边道:“你上仙令没拿。”
星汐没话说了。
但星汐心想不应该这样啊,该服软的不应该是他?
于是星汐抬起头来:“关你屁事。”
谁知那浔郎没像以往那样纵容他,连回骂都省了,只看似落寞地回了一句:“你就不怕我伤心吗。”
星汐一怔,又没话说了。
然后浔郎把上仙令扔给他,转过身道:“走吧。”
星汐没听懂这个走吧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回天上还是跟他走,但见他脚步不像是要等自己,下意识地一慌,叫了一声:“浔郎。”
浔郎听见这一声偷摸着笑都要笑死了,低下头无声地笑了许久,然后一脸冷漠地回过头:“什么。”
星汐心想这他妈的让我怎么回——你带不带我走?可这问题也太恶心了吧。然后就只好一脸纠结地傻站在那,没讲出话。
星汐心中暗骂一句,我人间仙子今天算是颜面扫地了。
然后星汐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大晚上让人间仙子一个人在街上晃悠是人干的事吗?”
浔郎憋笑憋的辛苦,愣是一脸平淡语气变也不变地淡然道:“不是。”
星汐道:“那你还……操!”
我他妈的,他本来就不是人啊。
星汐心想,我还和他废话什么。
于是星汐当即走上前去,强买强卖地拉着浔郎瞬移回了那座山。
再转眼已经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浔郎啧了一声:“人间仙子,你长进了。”
星汐不打算再进行这个他争不过的理亏话题,床上一坐随口扯道:“你这山有名字吗。”
浔郎道:“没有,但我今天打算给它取一个。”
星汐道:“你能想出什么狗屁名字?”
浔郎啊了一声:“刚打算给它取名叫星汐。”
星汐想踹他一脚,又生生忍回去了,一句话到嘴边没骂出来,到最后变成一声闷闷不乐的:“去死吧你。”
浔郎笑道:“我死了,然后让上仙大人大晚上一个人在街上孤单单地晃悠吗。”
星汐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想打架?”问完又道,“你觉得你打的过我吗?”
浔郎上前去星汐腰间理所当然地摸走他的上仙令:“我不想打架,但你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所以我觉得这上仙令还是交由我来保管,免得你哪天又离家出走,我找不到人。”
星汐道:“我去你妈的离家出走。”
浔郎叹了口气,伸手拍拍炸毛小朋友的头,无奈道:“可以去睡觉了吗,这些天你可是一刻都没有合过眼的。”
浔郎这个拍拍是带了法力的,星汐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只觉得困。
待他睡着,浔郎才拿着他的上仙令出了屋门,把这上仙令的令主,联立到自己心魄上。
算是一个同生共死的强买强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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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汐在山上住的那几天没有一天不想走,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真的对那晚浔郎的一句“伤心”而内疚了?总之在他每次想要离开的时候,都生生把那冲动按回去了。
他想走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在家窝着很无聊和吵架超不过浔郎很郁闷。
所以他就坐不住了,向浔郎抗议道:“年却升和姜冬沉都出去跑着玩了,你整天在这儿坐着不怕生蘑菇吗?”
浔郎像在问家里的小朋友,手里的书一扔:“你也想出去玩吗。”
星汐对这个语气很是不满,但他又怕再跟他吵架就出不去了,只好咬着牙道:“想……吧……”
浔郎笑了:“那走吧。”
星汐心想他这么爽快,还以为有诈,倒迟疑了。可浔郎真的是有心和他出去玩,拢了拢头发就陪他下山了。行至山脚,星汐在不经意中余光一瞥,望见了一块巨石。
巨石上面有稀疏的枝叶掩映,石上刻有三字,辨得分明,应是才刻上去不久,工工整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