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料......停在他体内的某样灼热的东西还没有抽出,一个扭身的动作,两人皆是一记吃痛。
“啊!”
“呃!”
安戈陡然烧红了脸,全身上下染了一片粉,“那,那个,你退出去吧。”
“嗯。”
方羿皱着眉动作,少顷,二人皆解脱了。
“你方才想说什么?”
一番折腾之后,安戈半个身子都软了,哪还敢讨吻?
于是安分乖巧地转身望着他,把打算在讨吻之后的话提了前,“猴哥,跟你说个秘密。”
“嗯?”方羿饶有兴致地挑眉,“说罢。”
安戈啃了啃指甲,“我其实......是未国的九公子。”还没待方羿说什么,又补充道,“但这身份我是一直不承认的。”
他的身世,方羿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早在出征伐蛮,安胄借兵时说了一嘴“王室不见了一个孩子”,还说“这孩子与如意长得很像”,那时他便确定了安戈的身份。
只是......这样尊贵的位分,他为何不想承认?
安戈接着之前的话,道出这番心态的缘由:
“因为当初我还在襁褓时跟他走散,根本不是意外。”
眼神顿了顿,似闪过凛凛寒光,又道,“是他扔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安戈不是小夜叉,是小甜心
第106章 封若书的底线
“因为当初我还在襁褓时跟他走散, 根本不是意外。”
眼神顿了顿, 似闪过凛凛寒光, 又道,“是他扔了我。”
他,指的是未王安胄。
方羿一愕, 静静听着他往下说,只是拥着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安戈接着说道:“当时有人追杀我们,那些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他为了活命,就把我交了出去。我娘不忍心,半路把我救了出来,带着我一路逃命。”
“按理来说, 我当时就是个婴儿, 是不会有这些记忆的,但我就是知道。自从我十七岁被接进未王宫,就时不时地梦到这些。起初我就以为是很简单梦,但是后来,这些画面竟然全都可以拼起来,而且我装作无意跟他提起, 他脸上那种表情, 我就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他接我回去, 只是想要弥补,想让自己亏欠的良心得到慰藉, 让自己安心。但是这样近乎施舍的补偿,我是不会要的。”
“凭什么呢?当时扔我的时候那样无情,现在又要揣着一副有情有义的面孔,想让我原谅么?不可能的。”
“我这辈子只认一个爹,就是把我从雪山沟里捡回去,宁愿自己光脚也要给我买鞋的老爹。不是锦衣玉食融化显贵,却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扔下我的安胄。”
“所以我一直想从未王宫里跑出来,安如意找我帮忙的时候,我很快就答应了。”
方羿心中一疼,他万万想不到小夜叉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后面掩藏了这么多辛酸。经历了这么多,竟还是这样一幅乐观爱笑的样子,真是难得。
“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我府上的青铜盏。”
他笑着调侃。
安戈的表情立马严肃,“那当然了!”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两者不冲突的好吧!值钱宝贝在我心里向来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方羿怒了,手在他腰上一按,十分危险,“什么?”
安戈立马怂了下去,讨好地笑,“当然了,你这个宝贝是在所有宝贝里的第一,第一中的第一。”
方羿这才不计较了,扯回方才的话题:
“话说回来,传言未王先后,也就是你的娘亲,听说未王找到她时并没有看到你。你们是何时走散的?”
安戈眉头微皱,“我也不知道,记忆到我娘带我逃跑那里就断了,后来还发生了好多事,我隐约觉着是很重要的事,但是都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
方羿见他想得苦恼,于是揉着他柔软的头发,道:“莫去想了。往后我在你身旁,我护你卫你,保你周全。”
安戈听后,心里很是甜蜜,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美滋滋道:“我就知道猴哥最好了!”
方羿畅快一笑,鲜少地露出了牙齿,咬了一记他的鼻尖,“知道就好。”
安戈盯着他,看他堆了满面的愁绪陡然之间消失了,很是疑惑,“人家都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自己心里会好受些。那怎么我说了,你反而还落了一块石头的样子呢?”
方羿若有所思:“因为你说服我了。”
安戈还是不解:“我一直都在说自己的事,怎么就说服你了?说服你什么了?”
他一面在方羿怀里拱一面问,这弄得刚把邪火压下去的人尤其燥热。
呼吸粗重了几下,“乖,别动了。”
安戈眼尾挑了挑,笑得蔫坏,“你不说清楚我就动。”
“你再动下去,就得负责。”手臂一紧,二人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安戈明确感觉到推荐贴上来一块热铁,欢脱的身子霎时一僵,“你自己控制不住,我负什么责?”
“那怎么办?”方羿似笑非笑地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嗓子道,“大起来了。”
安戈顿时慌了,“大大大......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可以大?”
方羿慢慢抬起身子,虚压在他身上,“还不是怪你引诱我?”
安戈欲哭无泪,“谁,谁引诱你了!已经做了两次了,不,不行了......”
“那咱们打个商量,一次,一次行不行?”
“唔嗯!那,那两次。”
“哈嗯€€€€不可以,再往上加就要死了......”
“喂喂喂,轻点轻点......”
“啊!叫你轻点你聋啦!”
“嗯呀~好舒服吖~”
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剩了一团凝固的白蜡在桌上,值夜的下人怕搅扰二人,也没进来换灯。
左右今晚月色好,隔着层层红帐,有灯无灯,都差不了多少。
安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湮没在口申口今和如雨点的吻中,嗡嗡的,逐渐听不见了。
他尚且不知道方羿发生了何事,只气这人,明明有天大的心事,却还是一门心思想着翻云覆雨,弄得他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傻子,你是他这世上唯一的救赎,解开重重心锁的钥匙。在你面前,他自然无忧无愁。
往小了说,如今卫临寰的种种只是想要弥补。方羿不是圣人,何以要慰藉他这忐忑了二十几年的心?当初痛下杀手的是他,如今吃悔的也是他。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便用江山来换,也掩盖不了他杀人夺嫡,害他无家可归的事实。
往大了说,容国百姓都认可卫临寰这大王,这江山,便不应该易主。何况,他方羿只有臣心,并无君意。即便这是卫临寰欠他父子的债,他也不必讨回,因为他心不在此。他父亲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想让他卷进新一场的风波。不是要原谅,只是想着算了。上一辈的恩怨,早就在青龙门一战得以解决,卫临寰手上沾了血,他父亲同样沾了,谁也高尚不到哪里去。若他真较真着不放,冤冤相报,这仇这怨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漫无边际的沉痛忽然就跟云雾见了朝阳一般,轻飘飘的散了。
不得不说,小夜叉,真的很厉害。
次日,方羿身心舒畅地陪着安戈练字,时不时在旁边纠正几笔。
朝阳,树影,清风,岁月静好。
“看我做什么?看纸。”方羿提醒某个心不在焉的人。
安戈瞅着他的侧颜春心荡漾,“纸上又没东西。”
方羿侧头过来,“那我脸上有东西么?”
安戈趁他不被偷香了一口,道:“有张嘴,我帮你亲一下。”
然后兀自添了添嘴皮,心满意足地继续练字了。
方羿宠溺地摇摇头,任由他胡作非为了。他今日写了一本奏折上报,向卫临寰表明没有称王的心意。
本以为这事便这么过去,却没想到被一个不速之客打乱。而这不速之客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封若书。
安戈从宣纸中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很识相地退了出去。自然,他是不会扭头走掉的......甚至还会帖在院角偷听。只是院角离二人有些距离,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只偶尔能抓住两个字眼。
“国师有要事?”
方羿见他脸色凝重,便开门见山直接问了,没有打官腔。
封若书眼中尽是血丝,显然一夜没有合眼,他直勾勾盯着方羿,不像看同僚,反而像在看敌人。
往日温和的眸子冷冽如刀,他堪堪道:“昨日你跟大王的对话,我听到了。”
方羿脑中轰的一声,顿了顿,问:“你听到了哪些?”
原来昨日李公公瞧见的那个人影,居然是封若书么?
封若书偏了偏头,道:“开头没听,最后怕被发现,也没听。只隐约听到中间几句。”他走近了一步,企图从方羿眼中洞悉两分人性,“你的父亲,是先王长公子,而他,杀死了我父亲,屠了封家满门,想必你也听过。”
方羿眼中一沉,果然,封若书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
“还有么?”
“还有......”封若书冷笑,“你说,这江山哪日你看上了,会亲手来取。”
封若书恰巧经过,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他如何会那时候出现在那里?方羿想不到,卫临寰更是想不到,但这轰动天下的消息偏偏入了他的耳朵。
还不偏不倚,没有听到始末,只得了中间那几句片面之词。
方羿倒不是怕封若书泄露消息,他身为国师,一心为容国着想,自然知道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得知昔日并肩作战之人是杀父仇人之子,恐怕没人能善罢甘休。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封若书本就充血的眼睛当即泛了杀气,他死死瞪着眼前之人,咬牙道:“方羿,我警告你,这江山,是封家人用血换来的,你若要篡位谋反,我定不放过你!”
他从前温柔敦厚,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即便方羿横刀夺爱,洞房花烛时,他也自己将苦楚咽下,不去报复,不去寻仇,只兀自恨命。
方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先父和容国,一直是封若书的底线,他的眸色加深,问:“你觉得我有不臣之心?”
“最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