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别看他是个山贼,这类江湖人最讲面子了,甚至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哪怕死也要横着死。如果这种事情都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以后他就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
慕流云点点头:“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去看看白灵吧,我始终还是有些在意她为什么要毒害上清宫的人。你主意这么多,或许会有办法让她开口。”
“好,我试试。”张驰当然不会回绝,跟慕流云向关着白灵的监牢走去。
还未靠近,他们就看到那监牢已经房门大开,一个黑影咻的一下窜了出来。
慕流云脸色一变,喝了一声:“哪里走!”足尖点地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那个黑影穿着夜行衣,在黑夜之中很难分辨,又似乎对这附近的环境十分熟悉,在各种山石和树木之间绕来绕去,好几次都从慕流云的视线中消失了,好在慕流云内力深厚,非常善于听声辨位,才没有被他蒙混过去。
这一追一逃进行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双方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那个黑影却逃进了一个让慕流云感到很眼熟的小村子。
不知不觉间,黑衣人竟然把他引到了雾谷寨。
慕流云远远地看见对方钻进了一间屋子,等他提气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却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人影。
慕流云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再一次收敛心神,屏息静气,试图用听力找出对方的位置。
屋子里一点活人的动静都没有。
至于再远一点的地方,就热闹纷呈了,这会儿已经是子夜时分,寨子里家家户户都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下了,各种打呼的、说梦话的、磨牙的、起夜的,还有狗叫声、猪哼声、笼子里的鸡发出的咕咕声,已经完全分辨不出那个黑衣人的踪迹了。
慕流云挫败地叹了口气,眼下也只好先动身回黑龙寨再说。
***
张驰的轻功并不怎么好,也就没有跟慕流云一起追逐那个黑衣人,而是留下来查看现场。
当慕流云赶回来时,黑龙寨里已经灯火通明,一些没有在之前的打斗中受伤的年轻人正簇拥在马广义身边,打着十几支火把,围在先前关押白灵的那个监牢门口。
张驰本来正蹲在地上查看着两具尸身,见慕流云独自回来了,就站起来问:“没追上?”
“嗯,我追着那个黑衣人到了雾谷寨,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慕流云问,“白灵怎么样了?”
“被杀了。”张驰给出了一个并不让他感到意外的答案,又蹲下继续查看尸体上的伤口。
慕流云也凑过去围观,黑龙寨的人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个非常宽裕的位置,谁也不敢挨着他站。
地上死的两个人是黑龙寨的山贼,先前张驰让他们两个在监牢门口看守着白灵,免得有报仇心切的山寨中人,在他们问出必要的消息之前就偷偷地把白灵弄死了。张驰还吓唬他们说,要是白灵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就要他们全寨的人好看,没想到这两人都因此遇害。
“这两个人被杀的时候是站在一起的,相距超过了三步,却在连求救都来不及发出的情况下,就被一刀割喉,行凶者不是武功极好就是十分擅长伏击和暗杀。”张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判断分析给在场的人听,“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果他真的武功好,就不会一听到慕兄的声音就急忙逃走了。而且这也说明,此人知道慕兄的厉害,慕兄此前不是极少出来行走江湖吗,也就是说此人不是早就认识慕兄,就是在之前见过慕兄出手,自知不是慕兄的对手,所以才慌忙逃走。”
第18章 一战成名(六)
“我看那个黑衣人似乎对这附近的地形很熟悉,逃跑的时候几次利用地形把自己藏起来,又见过我出手,难道会是雾谷寨的人吗?还是说,他故意逃向雾谷寨其实也是个阴谋?”慕流云现在总觉得随处都充满了阴谋。
“难说,也许是为了让你误以为他是雾谷寨的人,也许只是被你追得慌不择路,便逃向他最熟悉的地方,以便藏身。”张驰倒是没有妄下结论,“你追那个黑衣人的时候,有看出对方的什么特征吗?”
“只知道是个男的,中等身材,别的我倒是看不出来。”
说话间慕流云跟着张驰来到了监牢内,白灵还被五花大绑着,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表情凝固在一个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致命伤也是被割喉,血流了一地,胸口的衣服还被人扒开了。
许是觉得有碍观瞻,有人在尸体上盖上了一件旧外袍,外袍中间的一块已经被血浸透。
“这绝对是杀人灭口。”张驰说,“先前我还不敢确定,白灵毒杀上清宫的人究竟是出于她自己的私人恩怨,还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那天的凶案必然是受人指使,如今杀人的就是她的同党。”
“你怎么会知道杀人的一定是她的同党,而不是她的敌人?”马广义还是不太相信张驰的判断力。
“如果那个黑衣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杀人,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地拿掉堵在她嘴里的布团,那人先拿掉了她嘴里塞着的东西以便问话,白灵以为对方是来救她的,所以很配合地没有叫喊,没想到对方问完话以后就痛下杀手割开了她的喉咙,而且在她还没咽气之前,就残忍地从她胸口挖掉了一块皮肉。”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慕流云实在不能理解同伙之间怎么会如此凶残,不仅不趁机救人,还要如此虐杀一个已经失去反抗之力的女人。
“为了掩盖她的身份。”张驰对慕流云解释说,“因为我们来得凑巧,他没来得及做完这件事就匆忙逃走了,才给我们留下了这至关重要的线索,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白灵的胸口被挖下来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刺青,正是红莲教的标志。”
马广义瞪圆了眼睛:“你是说,那个像火苗一样的刺青是红莲教的标志?”
“错不了,在红莲教中有一定身份的人,就会被刺上那样的图案,这种朱红色的刺青必须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才能刺得出来,目前也只有红莲教会做这种药水,别人不可能仿冒,所以白灵肯定是红莲教的人,而杀她灭口的人想必是不希望我们知道这一点。”
马广义恨恨地说:“原来是邪教妖孽,怪不得这女人如此阴险狠毒,我二弟的死,红莲教也有一份。”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张驰叹了口气,“现在白灵已死,从这尸体上也找不出别的线索了,倒是我们先前忙着追捕白灵,还没有仔细搜索过她的住处,趁着也许还没被人动过手脚之前,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慕流云点点头,马广义就说:“那我就不送二位了。红莲教的妖孽害死我二弟,又杀死我寨中的弟兄,这梁子是结定了,日后二位若是需要对付红莲教时,但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出力的地方,请务必知会一声。”
“一定一定。”张驰对他拱了拱手算作道别,接了一个山贼递过来的火把,在马广义的目送下,跟慕流云二人离开了黑龙寨。
***
再次来到雾谷寨时,天色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慕流云看到张驰边走路边发呆,差点儿撞到树上去,有些担忧地说:“你一夜没睡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啊?不,不用,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张驰连连摇手,“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连续两三天不睡都是常事,我不要紧的。”
慕流云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张驰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不过对方既然如此坚持,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先去了慕流云昨天晚上失去黑衣人踪迹的那间屋子。
慕流云其实不太会记路,之所以还能找到这里,是因为昨晚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虽然天色漆黑,他还是认出了这是谷婆婆的住所。
等到张驰再次带着他找到这里,屋里已经人去楼空多时了,谷婆婆早已不知去向,张驰点着火把仔细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谷婆婆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有早起的村民看到了他们,很快阿达穆就听到消息过来了,一见面就问:“你们昨天不是去追白灵了吗,有没有抓到她?”
“抓到了,但是我们一个不留神,她就被人灭了口。”张驰说,“阿达穆首领知道她是红莲教的人么?”
“是吗,居然连她也信红莲教?”阿达穆吃惊地说,“平时倒没有见她有什么表现。”
“她可不是一般的信众,而是红莲教的灵女,在她的胸口有红莲教的刺青。”张驰怀疑地看着对方,“阿达穆首领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早把她轰出寨子了。”阿达穆愤愤地说,“实话不怕告诉你,我们寨子现在这么贫穷破败,十家里倒有三四家人去楼空,都是被那红莲教给害的,好多人都跑去信那个圣火大神,活也不干,家也不回,着了魔一般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去献给了红莲教,还把亲朋好友都拉去入了教。我之前就怀疑,我们寨子里是不是混进了红莲教的密使,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说红莲教不是好东西,我还立下规矩不许寨中人信那个邪教,可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红莲教迷了去。”
张驰说:“看来阿达穆首领很不喜欢红莲教啊。”
“我都老骨头一把了,各种事情见得多了,我们苗人有信蚩尤的,有信女娲大神的,有信火神祝融的,也有学汉人信佛信道的,究竟信什么好信什么不好我也说不来,只知道教人向善让人好好过日子的就是好的,弄得人走火入魔家破人亡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人要真的被迷进去了,你就是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张驰看他神情也不似作伪,便对他说:“那你可得留点神了,我看雾谷寨里很可能还藏着一个红莲教的人,昨天杀白灵灭口的黑衣人就是在这里失去了踪迹。”
“怎么回事?”阿达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张驰把昨天的情况大致地跟阿达穆说了一遍,又问:“昨天慕兄追到这里时,谷婆婆人就已经不在这儿了,阿达穆首领知道她的下落吗?”
阿达穆摇摇头:“谷婆婆平时很少出门的,等会我让村里人找找看,不过看这情况,估计是找不着了。”
张驰点点头,又问:“白灵逃脱以后,她的屋子有人进去过吗?”
“那时候屋子里被毒粉撒得到处都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中毒,我就拿链子把门锁了,后来大家都在忙着打毒蜂,就没有留意过有没有人进去。”
三人来到白灵的住处,阿达穆一边开锁一边说:“这种毒粉倒是不怎么厉害,小心些不要沾到手,不要入眼,不要吸入过多,就不会有事。”
打开门后,张驰才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有人来过了。”
地上均匀地铺着一层淡黄色的纤细粉末,那是炸开的毒粉飘落到地上形成的落灰,粉末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床角堆着几件烧毁的衣服和烧掉了一个角的被子。
“看来昨天那个黑衣人在杀了白灵后,或者去杀白灵之前,来过这间屋子。看脚尖的朝向,人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他应该是从屋里拿走了一些关键的证据,还试图一把火烧了这个房子,可惜火放得不够专业,人又走得太急,这火烧到一半就自己灭了——真是天助我也。”张驰撕了片衣服包在手上,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查起了屋里的物件。
慕流云就在一旁不解地看着:“既然知道人家已经拿走了证据,你还找到什么呢?”
张驰笑笑说:“说不定那人做事不仔细,还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也就没必要放这把火了。”
阿达穆也深表赞同,跟着张驰一起查找着可疑的物件,可是除了一些在苗疆随处可见的毒物以外,白灵的屋子里也没有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阿达穆已经放弃了,张驰却说:“劳驾搭把手,帮忙把这个柜子移开一下。”
“这柜子有什么问题?”阿达穆不解地问。
“你看,别的家具底下都是经年不扫的积灰,唯独这个柜子下面却很干净,这多不寻常。”
“真亏你连这样的地方都能注意到。”阿达穆都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了。
他跟张驰一人抬一边把柜子挪开,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暗门,张驰点了个蜡烛,带头走了下去。
第19章 惊鸿照影(一)
地下室的空间并不大,倒更像是一个秘密的更衣室,藏着一些衣服首饰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而且显然已经被人粗暴地翻找过,现场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凌乱,箱子柜子全部大开着,各种东西散落了一地。
“她一个独居的女人,藏这么多衣服干什么?”阿达穆抖开一件明显是男装的衣服检视着。
“……这是易容用的东西。”张驰发现了一盒胶泥,又在旁边找到一个花白的假发套,“我认得这个头饰,那天对逸尘子道长他们下毒的老太婆,戴的就是这个蝴蝶头钗,我当时就觉得一个老太婆戴这个未免有点太花哨了,跟那身土气的衣服一点都不搭,还多留意了一眼。现在看来,那个老太婆八成就是白灵装扮成的。”
慕流云有些好奇:“我听说易容术能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真有这么神奇么?”
“让一个妙龄女子一眼看去像个老太婆,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无法真正做到以假乱真,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分辨出易容的痕迹,只是我当时也没有仔细留意这么个路人,才没有识破她的伪装。”张驰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问的是那种‘人`皮`面`具’之类的江湖传说,那是假的,易容术只能隐藏自己本来的面貌,装扮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如果要把自己伪装成特定的某个人是不可能的,身形动作还有说话的声音语气什么的根本模仿不来,认识的人一眼就能够看穿。不然会易容术的人要是个个都把自己伪装成侯爷皇帝什么的到处去发号施令或蒙骗钱财,岂不是乱套了。”
“说的也是。”慕流云也觉得这话听起来有道理。
阿达穆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银锁:“这是虎娃的长命锁,怎么会在白灵这里,难道虎娃不见了也跟她有关?”
“怎么回事?”张驰问。
“这半年多来,我们寨子里经常有小孩子失踪,而且个个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弄得寨子里人心惶惶。有传言说孩子是被一些汉人拍花子的拐走了,我们已经很久不让外人进寨,尤其是汉人,可还是没有用,大概十天前,虎娃也不见了。”
“这种传言也会有人信?拍花子的一般只会在人多的城里活动,而且主要盯着没人管的流浪儿下手,得笨成什么样才会跑到一个大家都互相熟识、而且汉人走到哪里都很惹眼的苗家山寨来呢,要是被发现了,还不得让苗人活活打死?”张驰说,“那天我看白灵装扮成的老太婆身边就带着一个神情痴傻的小孩,会不会就是虎娃?”
“一定是她给虎娃下了药,把那孩子带走了。”阿达穆愁苦地说,“难道说……我们寨子里过去丢失的孩子,都是红莲教做的孽?”
张驰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地说:“这也有可能,谁知道红莲教又在背后搞什么鬼呢。”
***
从白灵的住处出来后,张驰和慕流云回到了先前暂住的吊脚楼,张驰看慕流云面无表情,一路沉默不语,就问了声:“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慕流云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毒害我同门的白灵已经伏诛,却仍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背后指使她的又是何人,为了什么目的,所以这事还不能算完。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做,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确实是个难题啊。”张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说,“现在就算知道白灵的同伙有可能藏身在雾谷寨中,我们也不能把全寨上下百来号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遍,来个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就算真的这么做了,也难保这个幕后黑手会不会根本就不在其中。”
慕流云看着张驰:“我看你当着那个山贼的面时,一度对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觉得杀白灵灭口的黑衣人有可能是黑龙寨的人吗?”
张驰想不到慕流云的观察力竟也如此敏锐,这让他莫名地有点心慌,赶紧摇摇头把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赶出了脑海,神情严肃地说:“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那个黑衣人一早就藏身在黑龙寨中,他惧怕你的武功和熟悉周围环境,以及把你引向雾谷寨这几点都能说得过去,我们暂且将这也当做一个猜想放在一边。其实我当时有话没说,是因为觉得黑龙寨人多嘴杂,怕传出什么对上清宫和惊鸿山庄的关系不利的流言来,才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另外的线索。”
“此事和惊鸿山庄又有什么关系?”慕流云就是对江湖再怎么缺乏了解,也至少听说过武林世家惊鸿山庄的名头,那是一个论名声和实力都和上清宫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江湖势力。
“很有关系,你先看看这个。”张驰从怀里拿出一个头部是莲花形的金属圆筒来,“这是当时白灵发射毒针所用的暗器,一般来说像这么精巧的暗器大都是四川唐门所出,但是这几年来,惊鸿山庄也开始打造暗器高价出售,并且为了和唐门的暗器有所区别,惊鸿山庄所造的暗器上面都会留有一个标记。”
他指给慕流云看圆筒底部的一个带着四方形边框“鸿”字:“就是这个。”
“所以这个暗器是惊鸿山庄卖给白灵的?”慕流云不解,“可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们只是做了暗器拿出来卖而已,而且谁又知道这东西卖出去以后已经倒过几手?”
“问题是,这种精巧又致命的暗器在黑市上至少能够卖出上千两的高价,反正以白灵的财力肯定是买不起的,如果说是红莲教给她的,这就很奇怪了,像这么贵重的东西,必然是由教中极为重要的人带着防身,不是随便一个灵女都可以拿出来玩的。而这还只是可疑的东西之一,我在黑龙寨的人过来之前,还从白灵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张驰又拿出一张质地良好的信笺,上面写着“事情办成后,可凭此笺到惊鸿山庄领取纹银伍佰两”,落款处题着惊鸿山庄庄主的大名“秦无期”,还盖了一方私印。
“所以你怀疑,惊鸿山庄也跟这件事情有关?”慕流云拿过信笺仔细查看,“可我记得你在把白灵绑起来之前,就已经搜过她的身了,为何却是‘在尸体上’找到这个?”
“没错,这正是事情的有趣之处,我很肯定我之前搜身的时候,她身上可没有这张信笺。”张驰托着下巴说,“这也说明一个问题,杀人灭口的黑衣人应该不是黑龙寨的人,至少不会是大厅里我们见过的那一批,他们是看着我搜身的,总不至于犯这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