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要! 第10章

父皇的筷子伸了过来,敲了敲我的筷子,这种失礼的事情他做的倒是很自然。

“东张西望什么,吃饭!”做完这事后还对身后的记录起居注的小太监甩了一记眼刀!我分明见到小太监准备记录的笔顿时愣了愣便放下来了。

……威胁啊……

我早膳用的很少,父皇有些不满意,但是着实是见我实在吃不下去了,也并不勉强。用过膳食之后,父皇并没有去批改奏章,而是坐在了窗前,喝茶下棋。我也着实无聊,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直径坐在了父皇的对面,拿起了白子。父皇持黑子,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嘴角翘起来微微一笑,笑的我看窗外梅花的心思都没了。

父皇的嘴角隐隐的有些青茬儿,惹得我一直都盯着看。

“看什么?”父皇的语气很软,轻轻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我没收回眼睛,在早就想好的地方落下棋子,却还是在看着父皇的人中。“父皇为何不留须?”父皇看着棋盘,并不瞧我,道:“留须?留什么样的?”

我顿时脑海里想起了关公关二爷的美须……再瞧了瞧父皇严谨俊美的脸……,摇了摇头。又想起了曹操的八字胡,再看了看父皇细长有些上挑的眼睛……红着脸低下头,摇了摇。随后又想起了军中军师的那两撇小胡子,再细细瞅了瞅父皇那双颊饱满的脸,红着脸看着天花板,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两撇小胡子能够配合父皇的那张脸啊。

父皇突然双肩颤抖,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捂着脸隐隐的偷笑。我顿时恼羞红了脸,看他笑得那么爽快心中也是羞恼的可以,顿时就想要还击,可是见父皇那样又无处下手,只能憋着。父皇最后还是嫌弃憋笑,笑得不过瘾,索性就放声大笑。

他这一笑倒是爽快了,我的心里却更加的堵得慌,这种笑容他五年前从未对我展现过。心中的沉痛仿佛旧疾发作,一遍一遍的席卷全身。

此时李冬来斗胆还是打断了父皇的笑声,说是准备完毕,只需万岁爷的一句话便可以启程了。我此时也站起身来,恳求父皇允许我独自骑马。李冬来有点吃惊的看着我,父皇的笑容则是在脸上全部退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板着张脸挥了挥手和李冬来出去了。

父皇一路都走在我的前面,没和我说话直接由李冬来扶着上了那辆舒服之极的马车,可是在他近马车后,冷不丁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看着父皇上了马车,便自己走到了已经为我准备好的马前,跨坐上去,用手掌安抚了一下这匹对我陌生的战马,便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大雪纷飞。队伍在雪里看着前面旗头就是雪花中的一个黑点,我这才注意看了那打出来的旗子是面将军的虎旗,并不是父皇的龙旗。随后在这条大约100来人的队伍里寻找着认识的人,却发现除了主车里的父皇,和后面马车上得三位公公,还有队伍前头的白斛,我便不再认识其他人。

天地之间,仿佛又只剩我一人。一时惆怅,卸下了腰间的酒葫芦,猛地灌了一口,抢得我一阵泪流。我总和我自己过不去。

无所事事,又灌了一口。

这一天下来,我没吃任何东西,只是坐在马上灌酒,可惜酒只够我灌一半的路程,剩下的一半路程,我只能在马上晕晕乎乎的坐着。心中的一种莫名的烦躁总是在勾引我,下马然后冲到父皇的马车里去。

我想我是醉了,他是皇帝我这么做肯定会被骂死。才和他在一起几天,我就已经被他施展出来的一点点温柔和关心打败了么?我的自尊在哪里?我的尊严在哪里?我这五年里拼死拼活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不要。

不要再靠近我了。

一天里,我们一共就只休息了一次,直到夜里我们搭了帐篷才休息下来。父皇一天都没有露面,而去这了一天想到最多的就是父皇在上马车前转头看我的那一瞬间,傍晚的时候,我托了李冬来向父皇禀告,我今晚参与值夜,已经很靠近边疆了,马匪草寇很多,他们个个都是睁眼瞎,只要看到队伍都上来抢的。

李冬来的回复是父皇同意了。我心里自嘲着,骗谁呢,不想和父皇睡了直说就是。今早起来时,父皇还喃喃的说今晚一定要我睡在外侧的。

……

我扛着枪,坐在篝火前,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白斛到是来和我搭了一会话,说是明天就到了那个约定好的地方。原本以为雪路难走恐怕要三天,好在这路还算行,估计明天就回到,已经派人联系好了阿纳当明晚在约定地方见。

我反反复复嚼着这句话,一个人傻兮兮的坐在那里,看着篝火,守着长枪,一夜天明。

第二天,我也是保持了第一天的状态,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坐在马上一整天。自己明明知道心里头厌恶父皇对自己的惺惺作态,对自己虚伪的好,更加害怕着父皇一直到现在都隐藏着的瞒着自己的事情,但是自己就仿佛是少了点什么似的不对劲。直到晌午的时候,父皇宣我进车商谈,我的魂才算是回来。

一进马车,就看见了父皇和他身边的暖炉,顿时觉得一阵阵暖流迎面扑来。父皇见我,只是轻轻抬眼,便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信了。直等他看完,他才开口:“阿纳当让我们只能带5个人,他们也只带5个人。”

我心头一跳,5人赴约?有点牵强啊。

父皇缓缓道:“朕必须去,要让阿纳当吃个定心丸,这样他才能放了心的为朕去反了他的蛮夷。”父皇将信纸重重的拍在书几上,道:“白斛带着人马准备接应,也防止不时之需,老三你带着其他三个人,跟着朕赴约。”说完父皇端起书几上温着的酒一口饮下,喝的豪气万丈,也喝的异常坚决。

我默不出声,但是心里头明白,这是一场硬仗,我得做好准备。

身陷险境,百钢绕

晚上准备赴约。

父皇的身上已经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金胄软甲,然而那把秋刀,父皇却看都没看。我知道,此时多带一份武器都算得上是一种保险,但是父皇贵为九五之尊,他若是佩戴了武器,难免要被阿纳当瞧不起。父皇自视甚高,傲气异常,定然不愿。我虽知,但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在着赴约地点上苦下功夫,尽量保证这次会谈能够安然脱身。

此次赴约的地点是边疆小镇,一个叫着马来的地方。地图上得这个小镇子并不大,也就千户人家,而且还有守兵百人,也算是一道屏障。但是出发前,我还是偷偷的叫来了白斛和李冬来,千叮万嘱,如过这马来镇一旦被围,仅凭着白斛的这百来人根本成不了事,所以一定要去离马来还有段距离的飞龙关,将白斛或者是李冬来宫中的腰牌递交给他,就说是万岁爷在此,让他火速来救驾!

倘若真的有情况发生,就算是拼了我的这条命,也要保住父皇撑到援兵来的那一刻!

当晚,我一马当先,做了开头将军,父皇坐在马车上,除了驾车的一个侍从,车后还跟着两个。一行五人进了马来镇,刚入城门一个龟公便跑上前来。我长枪以横,立刻将他挡在了一丈之外。

“军爷,可是轩将军?”龟公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刚刚长枪横在他面前的时候,小样吓得腿都软了。我横眉瞪他:“何事?”龟公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一个蛮夷说是你大哥,在栏里等你好几天了。”

去他妹的大哥!这个蛮夷基本也不做他人想,肯定是阿纳当这个龟儿子!他妈的混蛋,居然把地点定在了勾栏院,先前还指明要我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一肚子的邪火,命那龟公带路直奔过去!

闹市之中,还未曾到就已闻这灯火明亮之地里莺莺燕燕的调笑之声,听得我脸皮子一紧,全身都不自在。军中定了军法,凡是留宿勾栏院者,杀无赦!我自然是不会执法犯法,这种风流之地只是远远看过根本就没进去过。

我们一行在龟公的带领下到了这里,我一身戎装,又有高头大马,再加上父皇的奢华马车,这些门口拉客的莺莺燕燕很快就盯上了我们,迅速的围了上来。身边一股呛人的脂粉味,各种绫罗手帕在我面前飞来飞去,那些个娇滴滴的做作声不断地往我身上招呼,火的我一阵阵发怒,闷声不吭的只想从这个包围圈中逃出去。

龟公领了我的马去了马棚,父皇也在那三个随从的保护下下了马车,一抬头便见我被这群庸脂俗粉围得水榭不通,脸上定然不悦。我自从父皇下了马车便一直关注那边,此时只想过去,刚迈动步伐立刻便吓得顿时一跳!

他妈的!死娘们掐我屁股!!!刚想发火就听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叽叽的笑道:“哎呦~是个上好的雌儿,肉崩的忒弹性!”

父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一把甩开这些女人直径奔了过去,这才让父皇的脸色好了点,我们并没有多话直径进了大堂。

堂坐里还有不少舞女,衣着甚少的在上面跳着些勾人的舞蹈,下面坐着各色人等,三教九流都有。隐隐的我追上了父皇的脚步,手中依旧握着自己的长枪,警惕的看着周围。父皇却一脸淡然,直径走到一龟公面前,身后的侍从立刻掏出一定黄金道:“一个蛮夷的客人,在那间?”

龟公看到黄金,眼睛都直了,直接利索道:“天字一号花魁房!”说完伸手就要抢那锭金子,夺下后立刻奔到没人的地方狠狠的对着那锭金子咬了一口。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父皇直接上了楼,顿时感觉——父皇很老道啊,他经常来这种地方么?!想归想,还是直接跟着上了楼。

父皇到了最高的一间房前,轻轻淡淡的看了看这房门上书的‘天字一号花魁房’,二话没说。他身边的两个侍从直径一大脚踹开了大门,立刻惊起无数尖锐的尖叫声。

阿纳当赫然在主座上,这王八蛋搂着三个,靠着一个,亲者一个,手里还摸着一个,身边女人多的让人眼花缭乱!他梳着非常多的小辫子,摆明就是让人揪的!一身厚实的蛮夷皮衣,浓眉虎眼的。不过我每次看到他,都是在战场上,现在在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味!看到我们冲进来了这厮倒好,看到了父皇估摸着早就猜出来是皇帝了,却一点招呼也没有,看到了我立刻甩掉身上的女人直接奔了过来!

“啊哈哈哈!!轩庭!我的小心肝!”一边大笑着,一边张大双手直接向我抱了过来。

我怒意大涨,直接一拳头迎了上去!阿纳当的身手也算了得,半途立刻改到一手推开我的拳头,另一只手已经挡在头上,防着我可能甩在他头上的长枪!我阴狠的猛然抬脚直接踹裆,却被他赶忙用手挡住了。这王八蛋居然还靠在我身上,摸着我的肩甲道:“哎呦,半年不见还这么狠,我就说过我喜欢你这个味。”

“滚你娘的蛋!”我一个转身肘击直奔他的脸!我分明看见了父皇那平静淡漠的脸,便觉得这次我是要载了。

“老三,先说正事。”父皇悠哉悠哉的走到了窗子前,那三个侍从自然也是跟着他,屋里的那些女人早在我和阿纳当动手的时候早就跑的没影了。我听到父皇的吩咐,只得收回了差点打在阿纳当脸上胳膊肘,狠狠地将他踹开。

阿纳当“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腰,乖乖的爬开了。等他坐在了父皇对面的位置的上的时候,这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则是持枪站在了父皇身后,耳不闻,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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