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4章

詹肆月看到勺子上面那一大坨粘稠稠,热滚滚还冒著白气的米粥,本能得後退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一口粥而满嘴生泡。

戎易扬却以为他是故意在跟自己闹别扭,因为昨晚的事,於是火冒三丈,恶狠狠地将勺子硬塞到了人家嘴巴上,那样子不像喂粥,倒像是喂毒药似的。

“唔!”詹肆月拒绝张嘴,嘴皮却给烫得生疼,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撇开了脑袋。

“哎呀呀,你是笨蛋呐!”

戎夫人啪的打在了戎易扬後脑瓜,嚷嚷起来:“粥要吹凉了才喂,你这臭孩子,是想烫死肆月啊!”

戎易扬翻翻眼皮,把勺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

“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子,谁还敢喝你的粥,就不能温柔一点?”

戎易扬又将声音压低,“柔声”地对詹肆月说:“喝粥吧。”

戎夫人看不到那张咬牙切齿的一张脸,对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於是笑道了一句“这还差不多,继续努力吧”,便领著铛儿和荻花回去了。

而戎夫人一走,戎易扬的本性就爆发了,双目喷火地瞪著詹肆月,一把将那粥碗蹲在小凳上,然後噌地站起来,响亮地“哼”了一声,就蹬蹬蹬地出去了。

詹肆月在那里唏嘘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拿那粥碗,粥碗却啪的一声从正中间干干净净地裂成了两半,粥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哎……又糟蹋了一碗,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啊!”

拿起裂开的两片碗,看了看,还是将里面剩下的粥吃干净了。

“今後还是学会逆来顺受吧。”

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也得跟这粥碗似的,被活劈成两半!

旺夫命 05

新婚三日过後,戎易扬又恢复了每日赶早朝的生活。

快五更的时候起床,等婢女端著水盆和简单的早饭进来,他就起来梳头,穿衣服,再随便吃几口东西,贴身小厮荣定帮他打点好东西,就往宫里去。这是惯例了,即便他成了婚也不会有什麽改变。

然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情况忽然有了些不同。

端来水盆和早点的婢女鱼贯而入,又匆匆离开,戎易扬起来洗完脸,小厮戎定却还在屏风後面磨蹭著不进来。

“戎定?”他喊了一声。

然而屏风後的人没有半点儿回应,戎易扬觉出不对劲,便大喝一声:“到底是谁?不想走就给我进来,别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这回那人影终於有动静了,慢慢从屏风一侧挪了进来,手里还捧了个托盘。

“怎麽是你?戎定呢?”

戎易扬皱起眉头,他婚宴第二天就把詹肆月安排到别的房间去住了,这几天一直也没见到这人,都给忘了。

“谁是荣定?不认识啊。”詹肆月摇摇头,捧起手里的东西,“娘让我把这个送来。”

戎易扬抬眼看看,原来是件新朝服。

“哦,放那儿吧。”

詹肆月把官服放在桌子上。

“嗯,行了。”戎易扬说。他的意思是“没事你就走吧”,可是詹肆月却站著不动。

“娘让我伺、伺、伺候你……穿上呢。”不知道为啥,说这话的时候,詹肆月直想咬舌头,跟几天前那伶牙俐齿的样子差得太多了。

戎易扬看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就你?别没事给我找事就行,伺候就免了。”

这种瞧不起人的说法真叫人生气,詹肆月撅起嘴巴,可很快就记起了娘是怎麽嘱咐他的,作为一个能在丈夫面前抬得起头的好媳妇,就一定“要能忍,要乖巧,要勤快,还要懂得讨人欢心……”

“那、那我给你倒茶,伺候你吃早点?”詹肆月上前一步,端起茶壶,道。

“我不用你倒茶,也不用你伺候吃早点。”

戎易扬说,詹肆月只好又把茶壶放回原处。

“没别的事就回去吧,告诉我娘,早晨不用你过来。”戎易扬摆摆手。

詹肆月正从袖口中掏出一把梳子,就又给藏了回去。

哎,算了,不要自找没趣了,这戎易扬就是茅坑里的一颗石头,又臭又硬,你还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真是自找苦吃呀!

“那我走了。”

暗自将面前的人腹诽了一通,詹肆月悻悻地说了一句,见戎易扬没有吭气,便径直转身离开。

“等等。”可这时,那颗茅坑的臭石却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詹肆月左右看看,确实没别人在场呀,於是回过身来,问询地指了指自己。

叫我?

“废话。”戎易扬说,嗑地一声将茶杯放下,詹肆月跟著抖了抖,生怕那杯子会立刻自行裂开。

“咳,来吧。”戎易扬转开视线。

“来、来什麽?”詹肆月完全糊涂了。

“你说呢!”戎易扬一拍桌子,“戎定不在,谁给我梳头?!”

“啊……”詹肆月愣了愣,然後忽然明白了:原来戎易扬不会梳头!

“你瞪什麽眼睛!我不是不会梳,不过是梳不好罢了!”戎易扬有些恼羞成怒,猛在那里给自己找台阶下,“给别人梳我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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