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被我打得——看起来那么惨,聂老头不会坐视不管的。”
“……”聂尘光沉静片晌,似是懂了聂珵的意思,目光几番闪烁,却终是开口,淡淡道,“胡言乱语。”
聂珵瞄他一眼:“你装啥呐?这又没外人。”
“你这个人,哭的时候惨兮兮,暴力起来也是真暴力,你要是不让他拱,谁能拱得了你?拱完你还能活吗?”
“……”
聂尘光神色晃了晃,仿佛也是才意识到,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隔了半晌,聂珵闭着眼,果然听到带着明显鼻音的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酸。”
秦匪风,大傻*。
*******
于是,三日约战期限一到,聂珵带着浩浩汤汤一行人,按时前往斩月坡。
秦匪风立在晏宁身后,远远便看见被众派拥簇在中间,一身扎眼红衣,土皇帝般坐在轿撵上牛逼轰轰的身影。
离近了,才见聂珵原是只着一件大红的外袍,领口几乎开到肚脐,腰带松松垮垮半系着,还故意翘起二郎腿,露出嫩白一片,随着细风吹过,外袍下的大腿根若隐若现。
秦匪风的脸就刹那黑了下去。
第87章 亲手拿回来的家暴武器
众人一个个神色复杂,目不斜视,一见到晏宁与秦匪风便纷纷亮出武器。好似在强调——我们不是送亲队伍,我们也不知道抬了个什么妖孽,但我们确实,是来打你的。
这妖孽,就是打你的主力。
而聂珵自然不在意众人怎么看他,他就栽歪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撑住下巴,目光流盼,将这十二年前自己惨死之地仔细打量了个遍。
他恢复记忆也才没多久,所以抛开留在他脑内的十年无心台生活,以及几乎没什么意识的两年躺尸静养,斩月坡这一役,其实就像是发生在昨日。
他即使懒得恨,但痛还是在的。
略一失神间,聂珵只觉肩上一沉,转头发现是身后贺江隐将手搭在上面,虚虚地按了按。
贺江隐只与他短暂对视,眼底匆匆掠过几丝眷注。
聂珵就盯着他的手,嘴唇嚅动,险些要脱口说出——你可别瘠薄碰我。
你这时候碰我,我还以为你又要抠我眼珠子。
“……”贺江隐应是看懂聂珵警觉的目光,停顿片刻,终是又放下了。
二人这细微的互动并未引起斗志昂扬的众派注意,却一丝不漏地落入对面两位眼里。
于是,一只锅底,变成了两只锅底。
聂珵为避免与贺江隐之间莫名陷入尴尬的气氛,就忽地腾空而起,极具气势地立于轿撵顶,两腿一岔,扯着嗓门冲两只锅底喊话道。
“贺云裳!你这矮冬瓜如今没了鬼眼!竟还敢为非作歹!谁给你的胆量!你身边的傻大个吗?”
晏宁听到聂珵那句意有所指的“矮冬瓜”就气得一个大步上前,正欲开口,迎面一阵风刮来,他急忙摸上左眼眼罩,显然担心吹掉了可他妈就穿了帮了——
“小心!他的鬼眼可能还在!”
不想,一声惊呼自人群中响起,一柄长剑自后方几乎贴着聂珵的身子就朝晏宁飞了过去。
原是不知哪派的一个小弟子误以为晏宁这是要拿掉眼罩开大挂,慌乱中出手,没捅着晏宁不说,好悬没把聂珵那随风翻飞的唯一一件外袍给戳烂了。
众人一头冷汗看过去,入眼是聂珵高高在上的……袍底,面红耳赤又垂下狗头。
“他鬼眼在那走狗身上,现已不足为惧,你瞎紧张什么!”只听小弟子的师父训斥道。
秦匪风却再也忍不下去。
猝然一股劲风夹杂疾速的冷光袭来,聂珵眼皮一跳,下意识以掌阻隔,却没料到来者只虚晃一下,紧接着忽地失去踪影。而就在聂珵迟疑搜寻之时,另一道冷光骤然又从脚下横扫而来,给他吓得以为什么东西要割自己鸡儿了,旋身便要飞离,结果仿佛预料到他一举一动,脚腕方一抬起,便冰凉凉地挨了一下,虽没感觉有多疼,但也将他霎时从轿撵顶扫落。
聂珵天旋地转仰躺在地上,心内隐隐鼓动,目光紧随那两道快得看不清的冷光,直至它们速度减缓,稳稳回到一双有力的掌心,现出那十分眼熟的方形四棱。
果然是——惊澜。
秦匪风纵是失去紫微心,但他既然恢复记忆,这一手双锏使得到底还是让人惊叹。
聂珵眼见秦匪风就一脸阴沉地俯视自己,开口道:“秦匪风,请赐教。”
“……”
聂珵愣住。
他妈的……秦匪风你脑子呐?哪有一上来就约架主力的!让老子先送你几个人头不好吗?
不好。
秦匪风脸上明显写着这两个字。
“小道长!”而此时后头某派长老以为聂珵是因先前与秦匪风交好而犹豫,急迫喊道,“他眼下回到贺云裳身边,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小道长莫要心软!”
很快又有人接茬:“他之前疯疯癫癫,口中全是花言巧语,不能作数的!”
“小道长!”差点一剑给聂珵外袍戳飞了的小弟子竟也跟着又开了口,结结巴巴道,“小道长莫伤心,待除了这对江湖败类,日后……日后若不嫌弃,我也可与你结为道侣!”
“……”
那小弟子说完场上一阵沉默,随即传来几声惨叫,应是又被师父教训了。
聂珵就笑吟吟地看向秦匪风,正一脸新鲜地想说你看,原本要杀我的人现在都爱上我了,我可不是又老又丑。
就见秦匪风双掌乍动,聂珵眼前一花,来不及思索,赶紧先一步就地一滚。
却仍是只躲过第一道锏影,聂珵才拱着身子想要起来,屁股一热,就挨了第二道锏影一下子。
那四方的锏身虽是无刃,却也沉甸甸的,给他“啪”地就拍趴下了。
气得他回身,随手捡了方才那小弟子的剑便朝秦匪风抡过去,“铛”地一声,却又被秦匪风手中双锏隔住,秦匪风稍一用力,那剑便如纸片一般被绷成了两截。
聂珵还未从双锏威力中缓过神,腰上忽地一勒,松松垮垮的腰带便已被重新扎紧。
低头间,大敞的领口也已然收回去,平平整整地贴在身前。
“……”
聂珵看到秦匪风才稍微缓和的面色,心念一动,猛地翻身,宛如一条泥鳅从秦匪风禁锢的臂中滑了出去。
聂珵就几乎不再出手,而是刻意招招以腿脚相逼。
自秦匪风的角度便只见艳红的袍子呼呼啦啦拂来拂去,两条白兮兮的大腿颀长敏捷,几次挨到他的鼻尖,飘过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
尤其,聂珵眼看他越来越闷燥的神情,不时轻笑几声,细细密密地被风吹进秦匪风的耳中。
他双锏都要拿不住了。
再这么下去戏都没法演了。
于是就在聂珵身子一跃,又一腿横扫在秦匪风身前,秦匪风终是掌间几番旋控,锏尖猝然一点,点得聂珵膝盖忽软,正欲收腿,后腰却又被另一锏柄顶向前。
惯性驱使他一头撞过去,不料秦匪风闪身,他就撅了个狗吃屎。
屁股上便又挨了一下。
而秦匪风明显被他逼得心绪不稳,这回力度没控制好,一锏下去,给他打得之前被马背磨破的地方又火辣辣一片。
聂珵就委屈了。
老子怕伤到你都一直没有动用真气!
可你——你——
咋还家暴呐???
亏我费心费力给你拿回那俩破棍子,就是为了让你揍我的吗!!!
第88章 掉了少女皮的小藏獒
聂珵趴在地上不动了,他太伤心,他得缓缓。
秦匪风攥着锏柄的双手微动,脸色发僵地看着那耍赖般的一团,显然也是有些后悔,可又碍于他们这戏还没演完,一时无所适从地傻杵在原地。
一众人都惊呆了。
惊呆的是——贺江隐授了聂珵将近三月的武功,到底都教了些什么玩意?
他可是主力输出,他怎么能这样尥蹶子!
贺江隐就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反而出奇的平静。
他看得出来,聂珵其实很努力——努力让这曾让他痛苦万分的地方,不那么彻骨彻髓。
他虽嫉妒,却心知他无法参与其中,聂珵心里再不可能有他的位置,即便有,也只剩视他为虎狼的戒备。
所以面对众派的质疑,贺江隐罕见地没有发表任何态度。
而一阵僵持过后,到底秦匪风率先动作。
只见他略一沉吟,眼底相对方才已多了几分深邃,抬手以锏尖轻轻一戳,正好戳在聂珵肋间。
给聂珵戳得立刻翻了个身,笑出一声猪叫。
笑完了他顺势一扯,劲瘦的腰身旋即闪过,眼花缭乱间,便给秦匪风的双锏一起卸了去。
秦匪风虽确实有意放水,但按聂珵如今的身手,这情形倒也合乎情理。
因而在众派看来,聂珵之前的举动更像是故意在引秦匪风放松警惕,眼下一举扳回局势,终是又纷纷露出欣慰之意。
“你……可服输?”
此刻秦匪风已被聂珵花里胡哨的几番操作逼退至坡顶一颗树前,聂珵就背对众人,一腿蹬在树干上,左手一锏凶狠狠抵住秦匪风喉咙,几乎将秦匪风密不透风地挡住。
也便没人能看到,他右手那一锏,正暗戳戳地,杠在他****。
“我这锏,可拿不稳。”聂珵右手在秦匪风眼皮底夸张地哆嗦两下,锏身直往上面蹭,又重复道,“你到底服不服呐?”
“……”
秦匪风眉头微微蹙起,应是没想到他竟这样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