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巡逻士兵一早就抓到几个同伙,通过他们得知贼首就躲在古城遗址内,本想叫他们带路,可惜重伤很快死了。
官爷想要抓住这贼首,但没人知道该怎么去往盐城,于是就这么一寸一寸、拉网式地往沙海里翻找,这才闹到四处戒严。
说也奇了,在这些连绵沙丘、荒山、低丘之间,左不过三、四条古道,每条道若再算上岔路,不太好走的小径,也就是二十来条路。有这么多人在,三日之内就能把每条路的情况都给摸排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没人上报说:“找着古城了!”,甚至连点可疑之处都挖不着。
炎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特使官舍休养了两日后,就又领着士兵组成的探险队,开始寻找盐城遗址。
既然岔路都寻遍了,那就另辟蹊径,找不可能走的路。
炎发现在南边岔道旁是一处悬崖,悬崖下方是一处干涸的河谷,乱石丛生。到开春时,会有一条河流经此处。
官爷已经让人寻遍河床,除去死鱼尸骨,枯草外没有别的东西,炎不死心,腰里悬着一条粗麻绳,就从陡峭的悬崖边纵身而下,官爷看得大惊失色,连声叫着:“王后!您小心啊!”
绳索的另一端就套在一块岩石上,见那绳索一圈圈地往下飞去,忽地“€€!”一声巨响,绳索绷得笔直,还弹起一层浮灰,把官爷的腿都吓软了。
“王后不见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官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什么?!”
他也顾不得恐高,半个身子都探出崖边,眼神慌乱地顺着绳索往下找,神女在上啊!绳索末端没有王后!且绳索似乎缠绕在崖壁半空,那棵横生出来的老胡杨上。
这棵胡杨树上千岁了,树干扭曲,树根嵌生在崖壁上,就像是一棵长歪的门牙。
“快!准备下去救人!”官爷哆哆嗦嗦地爬起身,脸色煞白,“再、再找个人去通知君上……”
“大人!绳子在动!”有人惊喜大喊。
官爷立刻扑过去看,是王后没错!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手拉着绳索跟一支箭似的,“嗖!”一下就窜上来,稳稳立在官爷的面前。
“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古墓葬!”炎兴奋不已,都没注意到众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那胡杨树横长在墓室前,刚好挡住我们的视线。”
“什么?!”众人回神过来,不敢置信地道,“这是真的吗?悬崖里竟然有墓葬。”
“麻烦官爷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下去探探路,里面大约有半亩地那么大,我一个人可看不过来。”炎高兴地笑着,一抽便解下腰里的绳索,那系的竟然是一个活结!
官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盯着那绳子瞧。
炎只得一笑道:“即便没绳子也是不打紧的,我能来去自如。”他系着绳索是怕乌斯曼事后知道,会€€嗦个不停。
自打知道他怀孕之后,乌斯曼就成了老妈子,冰水太凉喝不得,火锅太热吃不得,最好马不骑,腰不弯,这€€嗦劲都快比上菲拉斯了。
第129章 突发状况(有修改)
“请问王后, 这下面真有这么大的古墓葬?”莫阿罗城的金石学者是一位八十三岁的老翁, 名叫阿乌罗, 他腿脚不便,由侍从搀扶着才能慢慢走路。
炎本不想他来的,可是他听说找到盐城, 怎么都要来瞧瞧,还说他们家族世世代代寻找盐城古迹, 却只是搜寻到只字片语, 如今帝王帝后亲自来寻,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是,就在下面!”老翁耳朵也不灵了, 炎大声说道,“好大的一座墓葬呢,里面的木棺都像小艇,而且棺盖上画着红眼乌鸦……”
“那、那乌鸦眼可是用红石所嵌?!”老翁一个激动, 拽着炎的手问。
“对!红色的石头,我也是头一回瞧见。”炎笑道,“起初还以为是红玛瑙,凑近瞧了才发现是石头, 像是朱砂染过的, 打磨得很圆润。”
“那是红砂石!”老翁激动得眉飞色舞,连脸色都红润起来, “女神在上!那是盐城人的墓葬!快!快带老夫下去看看!”
“您老人家别急,他们自会带您下去。”
“他走都走不动, 要怎么带下去?”官爷犯难了。
“我们不是有许多用来搬运砂石的大篮筐吗?”炎说道,“它原本就承载重物,所以十分结实,这绳索也粗,就让老学者坐里面,把他慢慢放到崖壁的古墓葬口并不难。当然,还得先让人下去接应着。”
“对!下官怎么没想到呢。”
“好!好!”老翁看着炎,这眼里都闪出泪花儿,“没想到在老夫快要入土的时候,能遇上王后,还这么快发现先辈们的古墓葬,真是得女神庇佑呀!王后,您有所不知,这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认为根本就没有盐城,这是数典忘祖啊!有眼下的铁证,我看谁还敢妄言说盐城人只是一个传说!”
炎安慰般地拍了拍老翁的肩头:“老学者,您要保重身子,您之后要见证的事情还多着呢。”
老翁连连点头,再也忍不住的拭起眼角的泪。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啊,别说那些年轻人了,连我都有些怀疑到底有没有盐城呢。”
“从小就听说,我们这原本有一座大城,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消失了……还说,见了盐城会倒大霉……”
“什么倒大霉,那是因为那里面埋着许多宝藏,是为了防止贼人挖盗才那么说的。”有人立刻反驳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若真倒大霉,还能是黄金之城吗?我阿奶曾和我说,我们莫阿罗城人就是盐城人的子孙后代,可是阿奶的阿奶都从未亲眼瞧过,也难怪有人质疑它是否真实存在,真没想到我还能亲眼看一看传说中的盐城祖先……”有一年轻士兵满怀期待道。
“都想看,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准备起来。”官爷满脸堆笑道,“我就和老学者一样,坐筐子下去吧。”
“行。”炎点头,并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准备大篮筐还有绳索,记得要检查仔细了,这事可不能马虎。”
“我亲自去盯着。”官爷立刻道,这关乎他的性命呢。
“好,其他人都先休息会儿吧,我们过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众人散开,有喝水的,有坐下歇气的,更多的人在悬崖边好奇张望。
炎打算回去帐篷去,出来大半日了,该回去看看乌斯曼了。
原本他是不想让乌斯曼跟出来的,这天太热了,不论走在岩石还是沙子地上,都感觉置身于一口大蒸笼中,这热气从地面一直蒸腾上去,随时都能把人给炊熟了。
炎用水时不时拍打脸面、浇灌四肢,不断地给自己降温,这才勉强熬住了。
炎经过一条通往帐篷的小道时,几个驮夫没瞧见他,凑在一架篷车底下聊天,一人拉长着脸,满腹牢骚:“哎!这鬼天气真是一年难捱过一年,都已经是秋日了,怎么连点凉快的风都没有,全他娘的是热浪。”
“要我说白日还能躲躲这毒日,夜里才叫难熬,冻得我这口牙打架打得都快碎了。”
“是啊,这裘皮褥子完全不起作用,寒气跟针尖似的往指头里扎,这冻疮都长了好几个,真是不懂这鬼天气,怎么越发折磨人了,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哎,以前夜里也冷,只不过现在更冷。老天爷存心不让我们好过。”
炎没有怪他们怨声载道,因为说的都是实情,他晚上还能抱着乌斯曼取暖,这些人只能团在炭火前过夜,便寻思着再给底下的人发些厚棉被御寒。
这西凉的天极热又极寒,一日之中十分悬殊,没在这里生活过,还真不知在大燕生活的日子有多么舒坦。
不过,炎没想过和乌斯曼一起去大燕生活,乌斯曼是西凉的王,他既然嫁到这里,自然也要守在这里过日子,与其想着大燕眼下迷人的秋景,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帮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
这些西凉人都是一代代熬下来的,炎觉得自己也可以,即便他不出生在这,但他的孩子将来会出生在这。
炎伸手轻轻抚了一把肚子,微微一笑后去找乌斯曼了。
“炎,你回来啦!”伊利亚守在帐篷口的遮阳伞下,正在吃冰镇的果子,见到炎回来了,立刻跑过来迎接。
“你怎么也不带一个侍从,自己就回来了。”伊利亚道。
“这里的大路小路我都摸透了,哪还要人陪着。”炎笑着说,“辛苦你了,乌斯曼没溜出来吧?”
“没有,君上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呢。”伊利亚小声道,“半个时辰前,我偷瞧过。”
“这就好。”炎放心地点头,会把乌斯曼“软禁”起来,实属无奈。
就在四日前,炎起夜时发现乌斯曼没有睡觉,而是坐在书案前发呆,问他怎么了?乌斯曼只是微笑着说,白天不累所以晚上睡不着。
但白天怎么可能不累呢?乌斯曼一直跟着他在古道里兜兜转转,寻找通往盐城的道路,根本没个空闲的时候。
后来,炎便留神着乌斯曼,发现每天晚上他都会哄着自己睡,而每天早上,又是他轻唤自己醒来,中间的这段时间,乌斯曼有没有睡觉?炎是不清楚的。
但炎清楚的是最近几日乌斯曼的脸色不好,有种熬夜似的疲累感,尽管他刻意掩饰,面带笑颜,炎还是能察觉到。
所以炎才让伊利亚守着帐篷,不让乌斯曼再跟着自己去查探古城了。
“乌斯曼,告诉你一个……”炎喜笑颜开地掀开帐帘,却看到乌斯曼横卧在地上,手边掉着一本散开的古卷轴。
“乌斯曼?!”炎的头脑里霎时一片空白,唯有身体飞快反应,他猛扑过去,跪在地上查看乌斯曼的状况。
乌斯曼昏迷着,不省人事。
“这、这!君上?!”跟着进来的伊利亚吓得话都说不出,只是站在那儿浑身直打哆嗦。
“去叫大夫!快!”炎厉声喝道,接着扶抱起乌斯曼,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俯身渡一口真气过去。
“什么?”乌斯曼的身体不接纳炎的真气。炎错愕不已,乌斯曼的内功和底蕴他是清楚的,强壮且温和,就像盛春的清泉汩汩流动,生生不息。
可此时,炎在“清泉”之下察觉到一股黏着之力,它就像是流沙,将送进去的缕缕真气都给缠住了,让它无处可逃,再完全吞噬掉。
换而言之,炎的真气被乌斯曼体内深处的力量给绞杀了,片甲不留。
“大、大夫来了!”伊利亚慌慌张张地撞入进来,身后跟着好些人。
“老、老夫……看看……”是巴拉莫,他已经知道炎的身份,还以为是王后抱恙,进来才看到是君上。
“你快过来!”炎托抱起乌斯曼,把他送到床榻上,巴拉莫回神过来,赶紧过去瞧君上。
巴拉莫坐在床边替乌斯曼把脉,炎的脸色看起来比乌斯曼还要糟糕,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巴拉莫眨巴了好几下眼,看向炎道,“禀告王后,君上这是……”
“他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炎快发火了。
“就是啊,你快点说不行么!”伊利亚在边上嚷嚷道,“怎么每次看诊都结结巴巴的。”
“禀告王后,君上是睡着了。”
“什么?”炎愣了愣,“睡着了?”
“对,君上睡得很沉就是了。”巴拉莫认真道,“君上的脉象不浮不沉,流利有力,是常人之状。再观君上的颜面,色润,呼吸气顺,无咬紧牙关,而君上四肢亦无厥冷,这不是昏迷,只是在熟睡。”
“可、可怎么会有人睡得这样沉?”炎无法置信。
“在下见君上的眼底有浅茶色瘀滞之血,既俗称的黑眼圈,可见君上是有阵子没好好入眠了。这疲乏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使躯体进入深度沉眠,类似那冬眠的蛇一样,不易被惊醒,这在人身上虽是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说他冬眠了?”炎腾一下站起来,“这……”
“唔……”乌斯曼眉头皱了皱,似乎要醒。
==============================
小剧场:
主持:恭迎西凉君上和王后。
这是个恋爱节目,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采访二位。
一、说说对方在您心中的印象。
乌斯曼(笑):帅。太帅。帅极了。特别适合娶回家当媳妇。
淳于炎(瞅了一眼):他……还行吧。
乌斯曼(委屈):就还行?
淳于炎(再看一眼):说多了怕你骄傲。
乌斯曼(笑眯眯):哦。
二、觉得对方的性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