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辰沐浴完后披着宽大的浴袍出来,有宫婢立刻上前去为他更衣。即墨辰只会宿在夕颜殿这是众所周知的,外面的御辇早已备好等待君王的驾临。
在宸宫的寝殿里除了主子睡的床以外还会在旁边的隔间里放一张榻,专门为值夜的奴才提供。床和榻离得很近以便于主子有需要时召唤。
伺候即墨辰就寝后,我立刻去榻上躺好,紧紧地裹着被子,依旧能听到未央湖上呼啸而过的风声。应该是要变天了,毕竟已经进入深秋。
我睡的朦朦胧胧,突然感觉有一阵冷风,打了个寒战我便惊醒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即墨辰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和□着的健壮身躯。他的硬物已经抵着我的□蓄势待发了,我有些着急,头也昏昏沉沉的。
“陛下,修离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适宜伺候您。”
即墨辰停下自己的动作,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朕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呵!停不下来,那刚才在甄妃那里又是怎么停下来的。难道在他眼里只有甄妃是金贵的我就该受这些折磨么?在她那里发泄不完的欲望就该在我这里发泄吗?即墨辰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人,当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的心也会痛。我曾经也有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却不敢再奢求,我只希望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你却一次次将我推向地狱。
看着在我身上驰骋而面无表情的男人,我的心仿佛被掏了一个大口子。头痛欲裂,□宛如刀割却依旧弥补不了心中的空洞。我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像长信宫的那些男人一样柔弱,如此的话就不用生生受着这折磨而不能解脱了。
或许死了我还能回到原来那个世界,把这里的经历当作是一场梦。
即墨辰看着身下那人宛如死灰的褐色眸子,心里一阵轻颤。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可是他却不能克制心中涌起的欲望。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迷恋这具既不漂亮又不柔软的身子。忍住几日不碰他却让思念越演越烈,即使在怀里抱着对自己很重要的女人也会想起那张平凡的脸。
这难道是爱情吗?哼!即墨辰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即使是甄洁儿也不可以!
仿佛是要印证心中的想法,即墨辰更是加快加深了对身下人的凌虐。
上次过后我大病了好几日,然后我知道了男宠身体受伤只要是即墨辰要求就算是抬也会被抬到那张罪恶的床上去的,但是如果是伤风感冒这种有传染性的病就可以不用去伺候了,毕竟龙体娇贵不是?
我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我还是赖在床上继续装病,如果可以不用再见那个变态我瘫痪都愿意,而且还能享受子言的贴心照顾,我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就算我瘫痪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啊……超级无敌大变态!
“你又在发什么疯呢?”
子言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捶胸顿足的样子。
“病人都是有点神经质的。”
“好,好,神经质的病人是不是该喝药了呢?”
我无限哀怨地看着子言,装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我已经无数次强调我是在装病,再说也没我这样精气神十足的病人吧,可是子言非要拿前些日我被抬回来的惨象说事,说我当时是怎么脸色苍白不省人事云云,还说我这身体不将养个把月是好不起来的,我彻底被他打败,只能乖乖喝药。不过本大爷是不会自己喝的,当然是要子言喂了,嘿嘿。
子言将碗里的药汁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两下,又轻抿一口试着不烫了才喂我喝。我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忍不住打趣。
“子言对修离如此贴心不如就嫁给修离当媳妇好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敢情是病糊涂了。”
子言别过头去,羞了个大红脸。
“我哪里胡说了,反正我们在这个鬼地方也别指望能出去娶妻生子了。倒是我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整日朝夕相对。若能相伴,以后的日子也能互相慰藉不是?”
“你……我……”
子言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起身夺门而出。
看着碗里摇晃的药汁,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一直渴求的自由,他一直不想承认的男宠身份,我刚才不正说着他心中的痛吗?我已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在装病,起身就追了出去。我必须马上找到子言向他道歉。
宸宫虽大,子言能去的地方也没有几个,兜兜转转却始终不见其踪影。我有些急了,突然想到上次的那个湖边。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正好远远望见站在湖边衣袂翻飞的子言,可是也同时看到了另一张讨厌的脸。
杜思凰站在子言的旁边在说些什么,他的身后还站着其他几个长信宫的男人,不时有一阵哄笑声传来。
虽然隔得很远,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杜思凰一定在说着什么不堪的话来侮辱子言,我急忙飞奔过去。
可是我刚一过去就看到杜思凰将子言推进了湖中!!!
“你对子言做什么!?”
我气愤地朝杜思凰大吼。
“我能对他做什么?”
杜思凰好整以暇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推子言下去了。”
“是吗?你不是眼花吧,我什么时候推他了,你们有看到吗?”
杜思凰回头假意问身后的人。
“没有,没有。”
“你们……”
“别你了,你再不下去他就要淹死了,陆子言可是不会游泳的,哈哈……”
我回头一看子言果然胡乱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顾不得和他们再理论,我“扑通”一声便跳进水里,已经快要入冬了,湖水冰凉刺骨。
我奋力朝子言游去,可是等我游过去的时候子言已经沉入水底了。深吸一口气,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顾水中睁眼的刺痛,瞪大眼睛寻找着子言的方向。
大概在水下三四米的地方,我看到了子言的身影。他仰面朝下沉着,衣袂飘荡。散乱的青丝在水中招摇,眼紧紧地闭着,阳光透过湖面折射到他的脸上,这画面宛如童话里熟睡的王子。我加快划动的速度,伸出手臂将子言拉进怀里,然后奋力朝上游去。
等我拖着子言上岸的时候已经不见杜思凰一群人的踪影,我将子言平放在湖边的草地上。
“子言,子言,你醒醒……”
我轻轻摇晃子言的身体,可是他依然面色青紫不见醒来的迹象。我吓坏了,在这个人迹较少的地方要想找人帮忙是不太可能的,而在现代的我对于急救是一窍不通。
“子言,求你快醒过来,不要吓我了。子言,子言……”
我胡乱地挤压着他的腹部,又掰开他的嘴朝里面吹气。我是真的慌了,那种就要失去很重要东西的无助感侵袭着我,我才明白子言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的情愫。
“咳,咳……”
“啊,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子言轻扯起嘴角,手缓缓伸向我的脸颊,轻轻摩挲。
“不用担心……我……没事。”
诉情思
一回到听雨轩我就赶紧去打来热水给子言洗澡,自己也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担心子言会感冒,我又去杜蘅那里煮了碗姜汤给他喝,可是晚上的时候子言还是发起低热来。
虽然还没有立冬,京都的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冷了,其他宫殿的冬用物资早已经发下来了,只是长信宫的却迟迟未见下来,现在我们还盖着夏秋季节用的凉被,薄薄的一层。
我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拿过来给子言盖上,子言诧异地看着我。
“不要看了,我还没那么伟大,今晚我们就挤一块儿睡吧,这样也温暖一些。”
“可是……”
“别可是了,都是男人怕什么,别跟姑娘似地扭捏。”
子言垂下头去不再反驳,脸上飞满了红霞。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怪怪的,为自己下午不能解释的情绪。我将窗子开了一条缝,记得在现代时曾听人说过发低烧大多是病毒性感冒,应注意室内通风。
我掀起被子的一角在离子言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躺下。我们两个都小心翼翼,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害怕碰到。在经历下午坠湖之事以后,我们之间仿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在他面前变得拘谨起来。
虽然盖了两床被子,可我依然能感受到子言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我犹豫着伸出手,却在要碰到他脊背时又缩了回来。子言的背僵直了一下,他该是感觉到了吧?我再次伸出手去,勾住他纤细的腰,将他搂进我怀里。
虽然子言和我差不多高,但却比我瘦上一些,搂着他倒也不觉得奇怪。我能感觉到那个僵硬冰冷的身子在慢慢变得柔和温暖,我浅浅地笑了,将头埋进那个人的颈窝里。
我朦朦胧胧地睡着,突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庞,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抚摸,由脸颊到胸膛再到小腹。我的欲望在那双手的牵引下一点一点膨胀,接着便有一个柔软湿濡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口腔里,笨拙地啃咬舔舐。
我是在作春梦么?难道是太久没碰女人我竟欲求不满起来了?只是那个在我的昂扬上来回磨蹭的硬物是什么?我猛地睁开眼,便看到子言那张熟悉的脸。
“唔……你……做什么?”
子言抬头看着我,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我……对不起……”
声音里带着嘶哑,子言将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像鸵鸟一样逃避着我追问的眼神。
“你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呃,恶心吗?我不知道。
“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为什么我会对同样身为男人的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曾经我最唾弃这种不伦关系,曾经我最憎恨的男宠身份,曾经的我以为我不需要怜悯只要孤独的像玩偶一样的活着就好。
可是为什么你要出现,非要在这潭死水里搅起涟漪。我在冰冷的世界呆的太久我以为我已经忘记温暖是什么感觉,可是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这样渴求。明明知道不能这样,不该这样,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它一遍一遍叫嚣着要靠近那个人,要碰触那个人,做到了却又在渴求更多。”
子言低低地诉说着,声音空洞带着化不开的悲伤,硬物仍然抵着我的身体慢慢磨蹭。
我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感受,只是静静地不说话,也没有将子言推开。他趴伏在我身上的感觉并不像即墨辰那样带着强烈的压迫和侵略感,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不是同性恋,更讨厌被压在下面,因为即使是像即墨辰那样美的男人也让我感到恶心。
可是对于子言的行为我并没有太大的抵触,甚至,甚至不讨厌。那样一个纤尘不染的男子,是我一直珍藏在心中,想要好好保护的人。
“你现在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吧,再也不会借书给子言看;再也不会带食物给子言;再也不会用墨莲为子言绾发。可是怎么办呢,会被你讨厌我还是想说,这就是陆子言可笑的爱情;不能自已的爱情;被人唾弃的爱情……你不会要的爱情。修离,修离……只要默念着这两个字,我的心就会像刀割一样痛,可是我却像吸毒一样喜欢这种折磨……”
子言的话像一双无形的手将我的喉咙扼住,越是挣扎越是扼得紧,强烈的窒息感向我袭来。悲伤沿着我们身体接触的地方蔓延,蔓延……
我缓缓抬起手,犹豫着将子言的身体抱住。子言的身体因为我的动作而停顿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探究地,仿佛要透过眼睛将我的心看穿。我也睁大眼迎视着他的目光,眼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子言突然低低地笑了,眼里却全是泪光。
蓦地,子言加快了身体扭动的速度,下身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贴着我的昂扬,又挪了挪位置,仿佛在寻找着自身的敏感点,我能感觉到子言那物事在随着摩擦一点一点膨胀,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偶尔会泄出几声难耐的呻吟,而我只能闷哼几声,因为确实被他不得章法的磨蹭弄得很难受……
子言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性感而放肆地叫着我的名字,仿佛这样做更能给他带来快感。叫声越来越大,带着低沉的沙哑,子言的额上积了一层薄汗。他的身体痉挛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我能感觉到腹部上的温热湿濡。
有冰凉的液体滴到我脸上,顺着鼻梁流进我的嘴里,咸咸的带着苦涩的味道。子言从我身上下来,侧身躺着,他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胸腹一路下滑,最后伸进我的裤子里,在我刚刚被压得红肿的昂扬上轻轻挑逗抚摸。
“修,抱我吧。”
子言低垂着眼睑,脸上有羞怯的红晕。
我沉默了一阵子,将子言的手抽出来。他抬起头看我,眼里全是悲伤。我将他拥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轻轻闭上眼睛。
“第一次听你吹奏《莲殇》的时候,我就在想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何会有如此悲伤的神情,像一株插在花瓶中任人亵玩的白莲,毫不挣扎,静静等死。那时的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这个男人,虽然我给不了他想要的自由和快意的生活,可我可以陪着他过每一天,至少这样会不寂寞。修离会一直和子言在一起,一直,一直……”
子言用力回抱住我,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融进骨血一般,冷风顺着窗子缝钻进来。
即墨辰躲过暗卫,几个飞身便来到长信宫外,对于自己的行为,即墨辰颇有些不能理解。已经有七天没有见过那人了,听晴雯说他病倒在床上的时候,即墨辰的心里一阵焦躁不安。那天明知道他有病在身,自己还那样对他,他对自己的恨意又更深了吧。即墨辰一直知道在那双看似恭敬温顺的眼里藏着对他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他总是喜欢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发呆,或者在年代久远的书架间穿行,寻找着古代才人们的诗集,可是只要那个人在身边,即使他不和自己说一句话,冷清肃杀的夕颜殿也会变得温暖起来。即墨辰沉溺在这种温暖里无可自拔。
可是作为一个君王最不该有的品质就是被别人左右情绪,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名男宠。即墨辰一直隐忍着,不去见那个男人,可是当晴雯说他今日为救人而坠湖时,自己再也按捺不住。飞身翻过院墙,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吗,即墨辰环视着周围,小院里有一颗木槿,枝叶已经开始凋零。
突然,即墨辰的目光停留在正面屋檐下的一处窗子上,透过略开的窗缝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死生契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