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来自远方 第192章

这话是真的,他从小就不服管教。

游阙语罢从药箱里换了一瓶防水药膏,继续给桑亚上药,免得对方晚上洗澡的时候又把伤口泡感染了:“我昨天走的时候你就该和我说,早点处理不容易感染。”

谁料他的这句话反倒让桑亚捉住了把柄,掀起眼皮问道:“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桑亚是知道游阙家里情况的,没有雌父也没有雄父,每天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昨天听保洁员说游阙天擦黑的时候就急匆匆离开了,十分可疑。

桑亚微微勾唇:“难道私会相好的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笑,却难掩危险,整个酒吧都知道桑亚对游阙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盯了这么久还没想好怎么下手,如果被外面的野猫子叼了去,那可真是……有意思。

游阙一看就知道桑亚在瞎想,淡淡否认:“没有,接了个亲戚回家。”

桑亚:“什么亲戚?”

游阙:“一个糟老头子。”

桑亚闻言终于不再追问,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后背上。游阙上药已经很谨慎了,但因为那些伤口恰好在肩胛骨附近,总是给桑亚一种剜肉般刺痛的错觉,不知不觉间冷汗涔涔,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游阙只觉得自己怀里好像抱了一只很可怜的动物,每次触碰到伤口附近,对方都会疼得颤抖,然后努力蜷缩起身形。他将药瓶放到一旁,鬼使神差抱紧了桑亚:“有那么疼?”

那颗冷冰冰的石头心竟也多了几分不忍。

桑亚把脸埋在游阙颈间,闭着眼没有说话。他当初被摘下翅翼的时候,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台上,后背的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没有谁抱着他安慰,也没有谁给他治伤,除了疼还是疼,再就是无尽的屈辱绝望。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那些虫凭什么摘掉他的翅翼?军事法庭凭什么将他关进监狱?桑亚午夜梦回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又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桑亚抱紧游阙,苍白的嘴唇蠕动半天,最后低不可闻吐出了一个字:“疼。”

游阙不会安慰人,只能扯过旁边的衣服替桑亚轻轻披上,揉了一把对方的后脑:“药已经上完了,明天结痂就不疼了。”

桑亚从游阙怀里抬起头,睫毛被冷汗浸得湿漉漉,脸色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苍白:“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游阙闻言顿了顿,到嘴的话又改了口风:“不走,陪你坐一会儿。”

桑亚的脸色终于松缓了几分,他把脸重新埋进游阙怀里,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低声问道:“游阙,你以后如果娶了雌君,是不是就不能这么抱着我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茶里茶气的。

但游阙没听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还是个黑户,压根没资格娶雌君,去了星政局连证件都办不下来,模模糊糊道:“应该吧。”

“你怎么知道雌君不会是你呢?”

这句话反而被游阙咽进了肚子里。

桑亚闻言眼神一暗,咬碎了牙齿:“那你打算娶一个什么样的雌君?”

游阙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哪怕他心中对桑亚生了情愫,也不确定自己将来是否真的能娶到对方,毕竟身份是个大问题:“……”

桑亚见他不答,垂眸自嘲道:“总之肯定不是我这样的,身体又丑,也没什么家世。”

游阙的鉴茶能力不是很高,他闻言看了眼桑亚的后背,想象不出这只雌虫经历过什么,指尖缓缓拂过对方后背的陈年旧伤,一片凹凸不平的触感,出声安慰道:

“不丑。”

桑亚自然不信:“那你夸我两句,说我漂亮。”

游阙说不出这么违心的话,闻言偏头移开了视线:“不夸。”

桑亚强行将游阙的脸掰了过来,轻轻抵住他的额头,说话时余息灼热,差一点就能亲上了:“说,漂亮。”

游阙不语。

桑亚皱了皱眉:“说。”

游阙还是不说,哪儿有虫逼着别人夸他漂亮的。

桑亚却仿佛很在意游阙的看法,他紧紧握住雄虫的指尖,反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处,牵引着对方抚摸那些伤疤,力道大得指尖都泛起了青色:“一次也不行吗?就一次。”

桑亚神情偏执:“游阙,这些伤不难看,对不对?”

他的眼睛红了,声音沙哑颤抖:“我也不想……”

不想要这些丑陋的伤。

“漂亮。”

游阙冷不丁出声,打断了桑亚钻牛角尖的状态。他睨着雌虫猩红的眼睛,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对方冰凉的后背,认真吐出了一句话:“这些伤不难看,你很漂亮。”

桑亚的身形就此顿住。

游阙正欲再说些什么,下一秒唇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被桑亚毫无预兆吻住了。雌虫的吻生涩而又暴力,坚硬的牙齿磕碰着唇舌,带出一片腥甜的滋味。

游阙一怔,惊讶想要躲开,却反被雌虫搂得更紧,对方湿软的舌尖轻而易举撬开牙关,游阙恍惚间尝到了什么咸涩的液体,还有对方脸上冰凉的泪痕。

就那么一个晃神的功夫,桑亚已经将游阙压在了床上,他脱掉肩上披着的衬衫,清瘦漂亮的身形在灯光下白得晃眼,后背一片斑驳的伤痕显得格外可怖。

桑亚在一步步试探游阙的底线。

他悄无声息解开自己的腰带,将长裤褪到一旁,漂亮的身躯一览无余。桑亚仿佛是为了给雄虫一些奖励,浓密的睫毛微垂,盯着他问道:“漂亮吗?”

声音暧昧嘶哑,像藏了一把钩子。

“……”

游阙虽然之前和桑亚暧昧过,但从没想过占对方的便宜。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将桑亚推到一旁,却听对方痛苦闷哼了一声,原来是磕到了后背的伤口。

游阙见状面色微变:“怎么了?是不是磕到了伤口?”

桑亚低头没应,但后背的伤口果不其然磕出血了。他也不生游阙的气,只是重新抱住对方,像小动物找窝一样,但这次要的不止是拥抱了,

更多,也更放肆。

桑亚伏在游阙怀里,毒蛇般扎根盘绕,带着不自知的妖冶。他闭目忍着疼痛,在对方耳畔悄声吐息:“游阙,亲一亲那些伤。”

亲一亲,他刚才夸过漂亮的那些伤。

如此桑亚才能确定,

对方是否真的不嫌弃……

第180章 你的秘密

桑亚三番四次撩拨,游阙如果还无动于衷未免也太不是男人。他将雌虫翻了个面压在身下,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怒火,却不知是气对方的勾引,还是气对方的不自爱。

桑亚趴在床沿,被空气中忽然浓郁起来的信息素味道刺激得眼眶发红,耳畔却响起了游阙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隐忍:

“说,谁教你这样的?”

桑亚只是摇头,难耐地动了动身躯:“没……没有谁……”

他只对游阙一个人这样过。

灯光下,雌虫后背狰狞的伤疤愈发清晰,或新或旧,或深或浅,有一种残忍至极的美感。

游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竟真的缓缓俯身吻住了桑亚后背肩胛骨的旧伤,唇瓣与皮肤相触的那一瞬,桑亚剧烈颤抖一瞬,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声音略显慌张:“别€€€€”

他挣扎着想要避开,却反被游阙牢牢攥住了腰身。刚才脱衣勾引的是桑亚,让游阙亲吻的也是桑亚,现在想逃,自然由不得他了。

游阙避开那些涂了药的新伤,顺着肩胛骨的痕迹一路向下吻去,湿濡的舌尖带来一阵惊人的痒意,或吻或舔,或咬或亲,桑亚呼吸急促,身躯因为隐忍而战栗不止,喉间也泄出了哭腔:“游阙……”

桑亚终于控制不住转过了身,他伸手搂住游阙的脖颈,用力吻住对方泛红的嘴角,牙齿磕碰,又疼又痛,仿佛要这样吻到窒息。

游阙也失了理智,他扣住桑亚的后脑,指尖灵活一挑就解开了对方的辫子。游阙修长漂亮的指尖在桑亚银灰色的发丝间缓缓穿梭,然后悄无声息收紧力道,虽然不疼,却有一种被牢牢掌控的感觉。

桑亚被迫仰头回应,那双银色的眼眸蓄了水光,就像破碎的光影。他以为雄虫会要了自己,可对方只是将他抵在床沿发泄似的亲了一遍,最后就慢慢停住了动作。

游阙埋首在桑亚颈间喘息,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没想到今天就失控捅破了窗户纸。他亲了桑亚,也碰了桑亚,按照萨利兰法的规矩,下一步就该结婚了。

这个国家生育率低下,往往没有太多的恋爱前奏,更像原始社会的繁衍制度,只要双方满意就可以带回去交配了。

但游阙需要顾虑的问题实在太多,光身份这一条就迈不过去。他在最后关头险险打住,额头因为隐忍而浮起了青筋,肉眼可见的难受。

桑亚也从刚才的窒息中回过了神,他见游阙埋在自己身上不动,眼眸微暗,伸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怎么不标记我?”

游阙如果想,桑亚今天给了他也无妨。

这种生活有今天没明日的,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及时行乐才是正经道理。

游阙认真看了他一眼:“又没结婚,怎么标记?”

桑亚:“……”

没看出来,游阙还是个老古板。

但如果牵扯结婚的事,桑亚心中也有顾虑,他是打算在这个镇子普普通通过完后半辈子的,找一只喜欢的雄虫,然后生一只虫崽,靠着这个酒吧也能安稳度日,但那抹灭不掉他肮脏的过去。

他身上有血案,当过星盗,坐过牢,这些总不能瞒着游阙,可如果真的说出来,又担心把对方吓跑了。

游阙见桑亚不说话,指尖摩挲着他后背的伤疤,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当过军雌?”

在萨利兰法,只有上过战场的军雌身上才会有这么多伤,游阙联想到刚才来酒吧探望桑亚的那名少校,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桑亚闻言身形一顿,掀起眼皮反问道:“你看我像军雌吗?”

桑亚行事全凭喜恶,并没有部队里的规矩教条感,就算有,在黑石监狱里的那几年也差不多磨平了,现在只剩一股邪性的锋利。

游阙见桑亚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干脆起身整理衣服,看样子是打算离开。桑亚见状面色微变,皱眉问道:“游阙,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爽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走?”

游阙很想纠正桑亚的用词,自己压根没爽到,而且憋得很难受。他垂眸整理了一下袖扣,心想可怜之虫必有可恨之处,桑亚刚刚还因为伤口喊疼,现在一眨眼又变成了刺猬:“我不走做什么,难道留下来陪你睡觉?”

桑亚不指望游阙做什么,但起码不是现在这样摸完了就走。他扯过床头的白衬衫套上,起身走到游阙面前,冰凉的脚踩在地板上,寒气透过皮肤一点点袭到了心底。

“我以前是当过军雌,不过现在不是了。”

桑亚忽然发现游阙不喜欢隐瞒,静默一瞬,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就像刀子掉在地上一样让人心底发颤。

“以后也不会是了……”

游阙皱眉看向他:“那些伤是战场上留下来的?”

桑亚:“不是。”

游阙:“怎么来的?”

桑亚这次没回答了,他抬眼注视着游阙,轻声吐出了一句话:“秘密,你如果想听的话,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游阙来了兴趣:“例如?”

桑亚抬手攥住游阙的衣领,然后微微用力,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一字一句道:“娶我。”

“游阙,你如果肯娶我,我就告诉你。”

否则这只雄虫如果被惊跑了,他岂不是血本无归?

游阙没想到桑亚的条件是这个,顿了顿才道:“那就先留着这个问题,等以后我想知道了,你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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