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愤怒,难道师尊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说,师尊应该怎么做,你才会高兴?才能不用这种看待仇人的眼神,看着师尊。”
白秋意的神色也变得哀怨了许多,那只作恶的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在林时桑身上随意摸索,时不时低头,含着林时桑圆润可爱的耳垂,轻轻啃咬,拉出长长的银丝。
“小桑果,师尊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总是这样,床上床下两个人,师尊也会觉得很难过。”
林时桑:“……”
脸呢?这老男人的脸呢?
居然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恕他直言,他真是半点没看出来白秋意难过在哪里。
而且,林时桑很不理解,白秋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会比他还难过。
不知道的,只怕要误以为林时桑才是那个忘恩负义,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
“小桑果,你不要每次遇见一点点事,就冷着师尊,好不好?”
“有什么话,你直接过来问师尊,不行么?”
林时桑更加无语凝噎。
他昨夜倒是去问了呢,还提前喝酒壮胆了。
结果怎么着,好家伙!
吵着吵着,就又吵到床上去了。
反正林时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白秋意是对是错,也不管是什么事,反正到了最后都是床上解决。
既然如此,林时桑也懒得多费口舌,话说多了,他也挺累的。
还有就是,什么叫作一点点小事?
可能对于白秋意来说,人命如草芥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小书生的命对白秋意来说,更是无足轻重。
可能白秋意会觉得,他没有杀小书生,就是慈悲,就是法外开恩了。
但对林时桑来说,生命是最难能可贵的珍宝,小书生的生命在他看来,同苍生同等重要,不应该被白秋意肆意践踏,玩弄,摧残。
“别生气了,师尊一早出去给你买蜜饯了,你尝尝,甜不甜?”
白秋意就跟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蜜饯,塞进了林时桑嘴里,兴致勃勃地等着他的反应。
哪知林时桑毫不领情,竟然“噗嗤”一声,直接将蜜饯吐了出来。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还顺势滚了几圈,粘了不少灰尘,肯定是不能吃了。
白秋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他的目光迟迟未能从地上那颗脏了的蜜饯上撇开,有一瞬间,他恍惚觉得,那地上的蜜饯就是他掉落的心脏。
他满怀喜悦地双手献了出去,却惨遭林时桑的无情对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师尊一笑,生死难料
真是好冷的心肠!
不管他怎么捂,就是捂不热,林时桑的心就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硌得白秋意心窝生疼。
有时候都恨不得将林时桑的心脏,直接生挖出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草纸吗?
怎么就不懂师尊待他的好?
白秋意一阵郁闷,盯着地上那颗沾满了灰尘的蜜饯,片刻之后,他捏着林时桑的脸,迫他与自己对视,冷声道:“为何又要平白无故糟践师尊的心意?”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时桑难得像今日这般硬气,满眼愤怒,不卑不亢地一字一顿道,“师尊知道这是为什么!”
白秋意摇头,用更加森寒冰冷的语气,缓缓道:“师尊不知道,师尊想让小桑果解释,师尊想听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那一个区区的,微不足道的,根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么?
既然林时桑这般在意小书生的生死,又怎么会迟钝到,连谁才是真正的小书生,都区分不出来?
在林时桑眼中,他就丧心病狂到,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下如此毒手€€€€虽然,白秋意确实行得出这种事情来,并且杀起人来,毫无任何心理负担。
但无论如何,白秋意不会丧心病狂到,用这种低劣手段,来逼林时桑就范。
根本也用不着使用这种低劣手段。
只要白秋意想,他就可以彻底占有林时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白秋意心里很气,明明知道林时桑只是误会了,却偏偏无法开口解释。
这事他从头到尾就没占过理,难道要他亲口告诉林时桑,那个小五并不是真正的小书生。
真正救过你的小书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确定他这么告诉林时桑,不会把林时桑气得提剑跟他互砍?
但凡让林时桑知道了这事,只怕往后白秋意再不能借用小书生,从而牵制林时桑了。
更加不能借用小书生的身份,跟林时桑友好地玩耍了。
该死的,白秋意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居然会遇见一个假的“小书生”。
更加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大徒弟从半道上捡了回来,还因为重伤失忆。
只怕现在林时桑的心里,满是对“小书生”的愧疚和怜悯,越是愧疚和怜悯,对白秋意的误会也就越深,厌恶也就越浓烈。
从前只有白秋意设计别人,让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份,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更令他有苦难言,愤懑不平的是,他居然还是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果不其然,林时桑眼里的厌恶之色更加浓烈,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缓缓道:“白秋意,是我看错你了!”
“我从前受你欺辱,只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又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现如今才算是真的看透你了。”
“什么清冷仙尊,什么高高在上的仙师,都只不过是你在人前苦心孤诣维持的假象而已。”
“实际上,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自私虚伪,丧心病狂,阴险狡诈,手段残忍!”
“你根本枉修正道,枉为人师!”
他一口气,骂出了好些难听话,如此还不足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林时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毫不畏惧地抬头,迎上了白秋意深邃的眼眸。
他的脸还被白秋意用手掐着,因为最近吃喝不愁,被白秋意喂得白白胖胖的,小脸都被掐出了肉窝窝,还微微泛起明艳的霞色。
看起来不仅不显得狼狈,反而还有些像是气鼓鼓的河豚,还是那种肉乎乎,粉嫩嫩的小河豚。
说不出来的可爱。
也不知道林时桑是跟谁学的,竟还会用眼神来威胁人了,但再凌厉森然的眼神,在这种可爱又可怜的小表情的衬托之下,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而同样分崩离析的,还有白秋意的火气。
他的火气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倏忽一下窜上云霄,又啪叽一声,跌落谷底。
明明方才还怒火中烧,此刻看见林时桑可爱的小模样,那火气竟渐渐消散了。
白秋意轻咳一声,故作深沉,原是想疾言厉色地斥责一二,灭一灭林时桑的威风。
可是下一刻,好不容易才绷紧的神情,立马又轰然消散,忍不住唇角一牵,微微一笑。
他这么冷不丁地一笑,让林时桑后背上的冷汗簌簌冒了出来,脑子轰隆一声,闪现出八个大字:师尊一笑,生死难料。
紧接着双腿又开始不停哆嗦起来,还很没有出息地隐隐作痛。
“怎么不骂了?继续骂啊。”
白秋意的另一只手,已经游走到了危险地段,肆意揉捏着少年人敏感又脆弱的皮肤,微眯着眼睛,低声笑道:“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你没骂腻,师尊都听腻了。再想几个新词骂一骂,让师尊听个新鲜。”
林时桑浑身一个颤栗,后背上的冷汗又冒出了一层,很快就把衣衫打湿了。
总觉得师尊这神情,这语气,实在太诡异了,就好像下一刻,会把他的脑袋直接拧下来当球踢。
牙齿都开始咯咯打颤,连舌头都好像打结了一般,半个字都骂不出口了。
“骂啊,不让你骂的时候,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非得顶撞师尊,惹师尊不悦,现在师尊成全你,允许你骂了,你却又一声不吭……怎么,舌头打结了?”
白秋意松开了捏他脸的手,转而抚上了林时桑的喉结,修长冰冷的大手,所过之处,都能清晰感受到,少年的颤栗,以及对未知惩罚的惶恐不安。
他又笑,指尖停留在少年的喉结周围,来回打着圈圈。
状若无辜地轻声询问:“怎么了?阿时?你好像在发抖……你很害怕吗?”
林时桑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加厉害了。
天地良心,他也不想抖,他也不想颤,可这具身体早就被白秋意折磨透了,条件反射一般,只要白秋意稍微一触碰,就会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既好像是惶恐不安,又好像是对即将到来的某种事物,感到无比兴奋。
但林时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体,居然淫乱到会感到兴奋,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舌尖很快就尝到了浓郁的甜腥味。
“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何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白秋意面露不悦,竟直接低头,毫不避讳,也毫不嫌弃地将那染血的唇瓣,含在口中,细细吮吸。
他吮吸得很认真,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眼神中没有任何亵玩的意味,甚至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行起这种淫乱之事,竟也高雅得好像在焚香弹琴。
林时桑吃痛得闷哼一声,试图扭过头躲闪,却又迎来了更加猛烈的啃咬,直到他抑制不住地剧烈喘息,白秋意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
原本血色寡淡的唇,此刻艳丽无比,还泛起晶莹的水光。
“阿时人生得美,就连血液也是甜的。”
白秋意好似意犹未尽,还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角,望着林时桑的目光晦涩难懂,很久之后,又重复询问,“你真的很害怕师尊么?”
林时桑大口大口地喘气,听见此话,还下意识往角落里爬了爬,可这床榻就这么大一点,无论他躲到哪里,都逃不出白秋意的魔爪。
听见此话,他狠狠咬了咬牙,嘴硬地说自己根本不害怕。
可他的动作,他的神情,以及他每次被白秋意触碰时,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是欺骗不了人的。
更加骗不了白秋意。
“你不要害怕师尊,好不好?”白秋意伸手,轻而易举就抚摸到了少年羞红的俊脸,轻声道,“师尊不会伤害你的,师尊喜欢你,真的。”
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