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68章

云祈待两人彻底走后,擦了擦嘴角,脑中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方才目睹的画面,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又来了,他连忙长叹一口气,心里默念起了清心经来,把那不堪入目的场景尽数驱逐。

钟珂小心服侍着云祈整理好了仪容,颇有些无奈,哪怕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仍是不懂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偏偏做一些没什么用处还能恶心自己的事来,叫人又恼又心疼。

云祈犹如蒲扇的长睫微微垂下,遮盖住了眼底的复杂,起身从扶椅上站起,淡淡道:“回去吧。”

“是。”钟珂神色有些黯然,拿起云祈最喜爱的佩剑和一沓春宫图,跟在身后往屋外走去。

云祈余光瞥见钟珂手中的春宫图,俊脸上又渡上了一层冰霜。

经过在沧溟客栈的这一通测试,云祈能肯定自己并非断袖,对男子半分兴趣也无,哪怕只是坐在那看他们行那鱼水之欢都觉得令人作呕。

他如今已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还顾忌着陆知杭在知晓他非女儿身后,还能否情投意合罢了。

在云祈端坐在那看大戏时,陆知杭这头还在和女主套话,只不过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就是了。

剧情经过自己在长淮县的一通搅和,如今早就和原著天差地别。

张楚裳自是蛰伏在暗处等待重回相府的机会,可失去了符元明这一支线,她一时也没法子,就跟着张怀仁经商。该说不说,她在这一道上还是有些天赋的。

至于她的人生大敌陆知杭,如今已是秀才功名,人都不在长淮县,不知去了哪座县城求学去了,就更顾及不到了。

张楚裳知晓符元明就在凤濮城,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见到就是一回事了。

她曾去符府拜见,可没有信物请柬,她一个商贾家的小姐如何能得见符元明呢?刚一敲门就被小厮拒之门外了,想在外头偶遇也是一次都没碰见过,属实点背。

“公子,你既然要行侠仗义,我这有一把剑,是在行商时偶然得到的,就赠予你了。”张楚裳柳叶眉弯弯,上扬的嘴角显得有几分可爱,未免陆知杭拒绝,她还补了一句,“这是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闻言,陆知杭不收都不好了,毕竟女主嘴里一直叨叨这件事,他几乎可以预见张楚裳对这事的执着。

陆知杭并不想要什么利剑,只想问问女主,能不能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上,别找自个的麻烦了?

不过这想法只能在自己的脑子里想想,别看张楚裳这会柔情蜜意的,当真知道了自己的仇人和恩人是同一个人,拿着这把剑手刃了他都有可能。

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天青色的剑鞘雕工精美,想来价值不菲。

“多谢姑娘。”陆知杭温声道,态度并不过分亲近。

张楚裳的相貌清丽脱俗,略施粉黛就已是让人眼前一亮,她明亮的杏眼笑意盈盈,娇笑道:“不过,这只是利息,本姑娘的命还是挺值钱的,待我日后发财了,必有厚礼相谢。”

陆知杭一听这话,顿时汗颜,女主这意思是日后还有和他的马甲有接触。

不过那就要看她找不找得到自己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便是掘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出来。

“姑娘,我还有要事得先行一步。”陆知杭站起身来,轻声道。

陆知杭本就身穿一袭素净的白衣,待人又温柔随和,放缓了声线时让人倍感亲切,举止得体不失君子之风。

张楚裳看得有一瞬间的出神,得知对方就要离去,一时有些舍不得,苦等了一年才等来的人,还未聊个尽兴就要又要分别。

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勉强,两人已经在这坐了一个多时辰,不好继续挽留,故而只能直截了当道:“公子,我还尚不知你的名讳和住处。”

“有缘江湖见。”陆知杭一本正经胡编乱造,偏生他说得又那般认真。

张楚裳哪里不明白对方这是明晃晃的拒绝,咬了咬下唇,闷闷道:“我名唤张楚裳,你要是到了长淮县一打听我舅舅张怀仁就知道了。”

张怀仁虽是张家村人,却是在长淮县发迹的,是这个本就贫瘠的县城中为数不多的商贾,资产之大不输一些富庶之地的商人,就连长淮县的县令当年都是途径长淮县时,被张楚裳的爷爷资助后才考上的同进士,这才对张家多有照料。

“嗯。”陆知杭沉默了会,颔首道。

“我送你一程?”张楚裳琼鼻微皱,鼓起勇气道。

“……就送到客栈门口吧。”陆知杭权衡了一下,想着送到门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故而如此道。

对方愿意让自己相送就已经不错了,张楚裳不挑,她这一年来帮着舅舅张怀仁行商,张家的产业比之往日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就连张怀仁就惊叹于她的才华,名头早已响彻整个洮靖城。

张楚裳欢欢喜喜地起身就要出去,刚打开木栓让陆知杭先行一步,另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呢,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浑厚男音。

“张兄,不如再多留几日吧?实在是相见恨晚啊!”憨厚的中年人道。

张怀仁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道:“我也想和贤弟多聚几日,奈何家中的生意耽搁不得。”

面前的中年人是张怀仁来到江南后才相识的,谈天说地了几日十分投机。

听到张怀仁的声音就在长廊内回荡,张楚裳呆了呆,而那脚步声该死的还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等会舅舅看见一个男人在这边,跑去询问了店小二,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待了一个多时辰,她后几个月不得锁死在张府。

张楚裳发现了张怀仁过来,陆知杭同样也看见了,他瞥了一眼从木梯上来的两个富态的中年人,颇为体贴地道:“要不就在此别过吧?张姑娘还是在屋里休息会好些。”

“那……那就抱歉了。”张楚裳欲哭无泪,一方面舍不得陆知杭,另一方面又怕被张怀仁发现,只得快刀斩乱麻,把木门关紧。

这头的张怀仁刚上长廊就瞧见自家侄女的房门前站了一位戴着斗笠,身形颀长的男子,不由面露警惕。

陆知杭轻咳一声,一时有些尴尬,正准备快些离去,免得真被张怀仁当做图谋不轨的贼人,身后就传来了开门声。

“公子,这些图册要如何处置?”钟珂一手抓紧佩剑,怀里还揣着好几沓春宫图,压低了声音问道。

毕竟这玩意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自个暗地里研究就算了,大声囔囔就不对了。

不过钟珂也没想到,一出客房,平日寂静无声的长廊此时赫然站着三个男子,一时有些庆幸自己方才轻声细语,应该没听到才是,不然殿下的一世英名就该毁于自己手中了。

“随你处置。”云祈神色一冷,顿了顿,随口道,到底没把这些画册焚毁。

“……”春宫图?

陆知杭隐藏于斗笠之下的剑眉一挑,面上不动声色。

谁让他耳聪目明,听力比常人要好上不少,两间房又是挨着的,站在门口时难免听到了关键词。

说来,他穿越到晏国一年多,还没见过春宫图呢。

陆知杭百无聊赖地想着,把张楚裳赠予的那把剑背过身后,他不确定张怀仁认不认得出来,万事小心为上,不然真被误以为心怀不轨就不好走了。

张怀仁探究的视线在陆知杭身上扫过,在瞥见其身后的云祈,不由一愣。

难不成是他误解了不成?

这位公子虽然着装打扮怪异,但实际上是在等身后的二人?

不怪张怀仁这般想,谁让他们两个一黑一白都戴着斗笠,出现在相邻的两间客房,不想歪都奇怪。

陆知杭注意到张怀义流连在自己和身后那人的古怪目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顺着他的视线也一同望了过去。

他适才站在倒数第二间的客房门口,除了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并没有回头一探究竟,这会察觉到张怀义不同寻常的神色,想不回头看都难。

在陆知杭准备回首之际,那从最后一间客房出来的一男一女正好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只来得及用余光瞥见落后男子一步的少女,瞥见对方的五官时,顿时一怔。

第63章

起初他会认为对方是少女单纯的因为声线, 这一看才发现所谓的少女此时正穿着简便的男装,哪怕身材颇为高挑,阴柔的面孔和耳垂上的耳痕都能让人察觉到她的真实性别。

可让陆知杭愣神的不是因为女扮男装, 而是因为那张脸赫然正是时常跟着云祈一同来符府的钟珂啊!

对方的五官和身高在一众婢女中实在出众, 想忘记都难,哪怕后面云祈再没有带过钟珂到他面前过, 时隔一些时日, 他仍旧清清楚楚地记着对方的神貌特征。

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云祈的贴身婢女后,陆知杭心头莫名一跳, 下意识的认为走在前头的那位极有可能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可他明明记得方才出声的是一位声音低沉清冷的男音啊。

在两人在长廊上相遇时,云祈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敏锐地察觉到那站定在此处的男子僵直的身躯, 眸色一深。

陆知杭让了点道出来, 心头疑云渐生,视线死死地粘在了钟珂的身上,趁着身着玄色长袍的云祈还没走到木梯处,连忙走到栏杆处, 错位之下才看到被钟珂挡住的人。

那人头戴着黑色的斗笠遮面, 一袭绣着金丝的黑袍矜持贵气, 非常人能消受,远远一看身形颀长, 竟和他记忆中的云祈极为吻合!

陆知杭瞳孔在霎时间紧缩, 喉间一阵发紧,心里一团乱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沉默了片刻, 他方才状若镇定地跟在了钟珂的身后, 始终和他们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目送着一主一仆下了木梯,踱步往沧溟客栈外走去。

陆知杭眼神闪烁几下,心下实在难掩好奇,既想探究钟珂为何在此,又想弄明白这人的身形缘何能与云祈那般相似,权衡了利弊后还是选择继续跟着。

为了防止被发现,陆知杭走在他们后头的步履轻松随意,放缓了速度待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客栈内才继续信步走出,他抓紧手中的剑鞘,刚一走出沧溟客栈就发觉那两人早就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陆知杭不动声色地左右环顾,在最后一刻,余光瞥到了巷口的入口中出现的一抹玄色衣角,上面绣着精致华贵的丝线,以及身后揣着春宫图和佩剑的钟珂。

陆知杭抿紧了唇瓣,极尽所能的放轻动作地跟上去,心中念头丛生。

钟珂既然是盛家的人,那此时跟着她一起,明显地位极高的男子又是谁呢?

要不是对方出声了,陆知杭只以为是云祈女扮男装,否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不仅有着统一为贴身侍女,就连身形都如此像。

陆知杭顺着钟珂走过的路,拐进了巷口,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小巷,哪里还有方才进来的人影!

他心中咯噔一声,踟蹰在原地不动,皱紧眉头思索了起来,等了半响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才屏息继续往前走,直到临近尽头处他才发现原来这巷子还有个拐口能进。

这巷子偏僻至极,明明是位于繁闹的街市中却人烟罕至,从始至终除了他们三人就只剩下天际途径的飞鸟了。

陆知杭停在原地盯着那静谧无声的拐口看了会,眼皮骤然一跳,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沉吟了会,谨慎的往前走了几步,没瞧见有何异常,有些迟疑该不该继续跟下去。

可在脑海中转悠了一圈,想到云祈,耐不住心中好奇,他隐隐有所预感自己此行若是上前,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实陆知杭心里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曾经出现在梦境的场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放,可他又不想承认,只能拼命把它排除。

毕竟,真如他所想,自己岂不是一个笑话?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迈开步子往方才两人消失的拐角处走去,渐渐加快脚步,深怕慢了,对方的身影就消失了。

陆知杭抓着剑鞘的手悄然握紧,右手握着剑柄,颇为警惕,以便在突发事件来临时能第一时间抽出锋刃的武器护佑。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对的,在陆知杭刚踏进那拐角的小巷口时,原本寂静到近乎诡异的巷子中一道凌冽锐利的剑气迎面袭来,充满了肃杀之意。

看着冷铁寒光电光火石间冲来,陆知杭赶忙拔出剑柄,将其横在身前。

叮€€€€

铁器碰撞的争鸣声在巷子内回荡,陆知杭只觉得那用剑之人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了,可这一退丢的就是性命,因此哪怕手臂逐渐无力都不敢放松,踉跄几步后死死地握紧剑柄往前使力。

“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们。”云祈薄唇轻抿,好似在打量猎物一般,眼睛微眯,审视起了穿着严严实实的陆知杭。

打从在沧溟客栈时,他就发觉了这人的怪异之处,这才故意绕了一段路。

没想到他今日出行已经如此小心了,还能被人跟踪。

可惜了,既然发现了,今日也只能命丧于此,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陆知杭在见到钟珂时,实在太过震惊,哪怕极力掩饰自己的异动,在路过彼此的一瞬间仍旧被发觉了不对劲。

云祈衣物轻便,手上还拿着把寒芒闪烁的利剑,那暗红色镀金的剑鞘分外熟悉,陆知杭来不及细思,在判定自己不是两人的对手后,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之时,右手猛地发力,把压在自己剑身的那把利剑挥开,转过身就头也不回地跑路。

云祈怔了怔,冷冷地嗤笑一声,看着妄想从自己手中逃跑的瓮中之鳖,借力一跃,剑身疾速往他那处刺去,狠绝的剑身生风,带着森寒的剑气破空而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时,陆知杭脊背发紧,连忙背手挡住。

乒€€€€

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又一次响起,相互碰撞之处火花四溅,陆知杭额间冷汗直流,此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身手是如此的飘逸灵巧,丝毫不敢松懈,在察觉到格挡着的剑身力道松了松,才转过身来望向云祈。

“不跑了?”云祈黑眸微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他这次和阮城的会面极为隐蔽,按理说不该有外人能注意到,可对方在见到钟珂时明显身体线条紧绷住了,想是通过自己的贴身侍女认出的,但见过钟珂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会是哪家派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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