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70章

“难不成我就要丧命于此了?”陆知杭呼吸一滞,额间冒出点点细汗。

不行,他不可以死,他的承修还在等着他。

两年前他就答应过了,无论如何定会去寻他的,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曾经许下的诺言在心中回荡,陆知杭咬紧牙关,直接把手横在身前,脚下蓄力。

大不了手不要了,缺一条胳膊罢了,总比命丢在这里好。

他没闲暇时间去思考是谁要置他于死地,陆知杭此时此刻只想见云祈,握紧手心已经做足了忍住剧痛快些跑路的准备。

只是,陆知杭睁着双眼,没等来刀刃砍下手臂的血腥画面,反倒等来了男人被另一道高大身影踹倒在地上的沉闷声。

刀光剑影片刻就消停了,那男人手中的弯刀被打落,满脸惊恐地看着居流,尽是不可置信,犹自沉浸在被三两下打倒的震惊中。

陆知杭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站起,踉跄几下看向救下他的男子,而后惊异道:“居流?”

真要论的话,陆知杭比那杀手差的就是实战经验,加之手中没有武器又被偷袭,不然还说不准鹿死谁手。

居流把手中雪白的长剑抵在男人的喉咙中,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暗手后才点点头:“是我。”

“你怎会在这,莫非……”陆知杭死里逃生,喘着粗气猜疑,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是承修让你来护着我的?”

“不是。”居流干脆利落地打破了陆知杭的幻想,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仍是面无表情。

“……”陆知杭嘴角抽了抽,顿时无语凝噎。

“不是现在的殿下,是两年前的殿下让我来保护你。”居流仔细想了想,纠正自己的说法。

“两年前?”陆知杭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不解道,“那你怎么今日才出现。”

“你没让我出现啊。”居流不假思索地回答。

“……算了,还是问问这歹人是谁派来的吧。”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陆知杭突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他都不知晓云祈派了人保护他的安危,怎么让人出现。

居流没有再拘泥于这个话题中,剑刃直接在男子的脖颈那比划两下,摄人的剑意刺得人生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那男子抖索着嘴唇,底气不足道。

“那就杀了吧。”居流顺势接了下去,又转过头看向陆知杭,“可以吗?”

那男子没想到居流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边问话,手里的长剑边刺破了自己脖子上的肌肤,顿时剧痛袭来,疼得他面目狰狞,温热的液体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第154章

殷红色映入眼底, 鼻尖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陆知杭皱了皱眉头,看着直面死亡恐惧的男子仍是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只好出声道:“能否把他交给承修拷问?”

这种抵死不从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培养出来的,陆知杭自问他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 不惜杀死当朝驸马的东西, 说不定是冲着云祈来的也不一定。

非要说一个人,除了张楚裳他想不出谁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他了。

但是对方还未在相府站稳脚跟,从今日去赴宴时, 张景焕对自己惋惜的态度来看,应是未曾从女主口中听到那些控诉的, 而自己的身份也与原著的陆止大不相同,张丞相不一定愿意冒这个风险下手。

“可以。”居流点了点头,没有犹豫,末了又道,“得过了今晚, 殿下现在不在府上。”

“你知晓他去了哪里吗?”陆知杭听他提起这茬,顺口问了句,并不指望居流会知道。

听陆知杭问起, 居流停顿了几秒, 最后才在犹疑中坚定他现在的主子是眼前俊逸温和的男子, 便如实回答:“在醉春楼。”

“咳……醉春楼?”这明显在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陆知杭脚下一个踉跄, 他沉默了半响, 正色道, “是我想的那间醉春楼?”

“晏都有别的醉春楼吗?”居流茫然道。

得了确切的答案, 陆知杭嘴角一抽, 也不管地上支零破碎的自行车,以及那昏死过去的男人,沉声道,“你在这收拾一下,我先去醉春楼瞧瞧。”

他倒要看看,他的承修好端端的装病去青楼,是怎么逍遥快活的。

“你的伤?”居流歪了歪头,示意他最好上了药再去妥帖些。

“皮外伤,无碍。”陆知杭摇了摇头,轻声道。

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是有些难受,但他身体健朗,至多淤青破皮伤不到骨子里,陆知杭站都站得稳,走路不仔细瞧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比起这些小伤,还是云祈重要些。

晏都是个纸迷金醉的销金窟,最不缺的就是花钱享受的地方,与鼎新主打美食美酒不同,醉春楼以美色歌姬闻名,乃是晏都名流闲暇时,最爱消遣的地方,正巧离他这条巷子不远。

理智告诉他,云祈到那儿去应是有什么要事,但一想到他的媳妇一再拒绝他,又失了忆,还处在喜欢姑娘家的状态,单单想到被旁人碰着了,他就开始酸了。

“就去看看……”陆知杭拍了拍染上灰尘的衣衫,整理妥当了后才轻声说着,一步一步往巷子外走去,尽头是一片灯火辉煌。

繁华闹市中人山人海,陆知杭的视线从两侧高楼移开,注意力始终停留在前方的醉春楼上。

浓妆艳抹的女子在大门前吆喝声不断,热情得吓人,看得陆知杭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了。

“好在没人认得我。”在心里安慰一番,陆知杭顺手在街边小摊买了副古怪的面具戴上,毕竟他的样貌称得人惹眼,保不齐之前游街、娶亲时被旁人记住,隔天驸马爷不满公主殿下,私自寻花问柳的八卦就要传遍晏都了。

将手中花纹繁复的面具戴在脸上,系好绳子后他才信步往前走去目标直指醉春楼。

这醉春楼不是非得招妓,行那风花雪月之事,单单煮酒烹茶,听曲吟诗的雅士也有,但像陆知杭这等打扮怪异,还婉拒歌姬,给了不少赏钱的客人确实不多。

“这位公子当真不用姑娘们弹琴唱曲?”领路的女子见他身姿颀长,气度不凡外还出手大方,锲而不舍道。

“不用,烦请姑娘带我到三楼的雅间即可。”陆知杭声音温雅如暖玉,听着好说话,可语气里分明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那姑娘嗫了嗫嘴唇,见怎么劝都没有用就没再继续说话,省得惹恼了贵人。

这醉春楼三楼的雅间,可不是一般人能去得了的,都是身价不菲的豪绅亦或者京中权贵,万万不是她这卖身的姑娘家得罪起的。

陆知杭进了醉春楼后,首先就在最次的大堂环视了一圈,不出所料没看到云祈的身影,打听一番才知贵人多在三楼的雅间。

跟着那女子到了雅间内,陆知杭嗅着屋内浓郁的香味,忍着不适点了一些酒菜,总算把人都打发走了。

“可惜这醉春楼不会贸然透露客人的信息,不然还能问问。”陆知杭从木椅上起身,惋惜道。

他来这儿可不是来享福的,因此等饭菜都上好,确认没有人再来后,陆知杭便一刻也坐不住,谨慎地将雅间内的房门关紧,看着隐约透着点声响的长廊,状若闲逛般,往前踱步。

能在醉春楼上等的雅间消遣,不用想都知非富即贵,陆知杭心里多少明白云祈来此恐怕是有什么事要谈,但再怎么密谋都成,都谋到青楼去了,他哪里淡定得下来。

随便寻个隐秘的地方说就是了,也不知是什么爱好,要到醉春楼来谈。

可惜他的承修什么也想不起来,要不然他何须这般担心,对方一心向当皇帝,自古当权者妃嫔众多实属正常。

陆知杭一步步踏在平整的木板上,耳畔是婉转多情的小曲,丝竹声缭绕不绝,偶尔还有粗狂的笑声传来,他只听了一会就确定云祈应是不在这屋内。

走走停停不少时间,身上都染了不少胭脂水粉的香味,陆知杭正了正脸上的面具,排除这一边的都不太可能后,继续往拐角处走去。

“说来,这醉春楼的规模倒是不小。”陆知杭低声说了一句,抬眸间瞥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因光线问题,从他这个方向看显得有些昏暗,但在双眼看过去的瞬间,他就忆起了什么。

只见灯火的死角处,一袭暗红色水袖纱裙的女子脸上蒙着轻纱,瑟缩在朱红色柱子边,身侧站着一位穿着还算得体的高大男子,对方蓄着络腮胡,肤色偏黑,正比划着手脚,因着外貌的缘故,显得异常凶悍。

“是那日在鼎新酒楼遇见的人……”陆知杭眉头一皱,沉声道。

从对方的衣着打扮来看,显然不可能是醉春楼的姑娘,必然非富即贵,而今缩在红柱子边上的模样,在男子的衬托下,远远瞧着还有几分可怜。

他看着那男子说得有些激动,而红衣女子一言不发,眉头蹙得愈发紧,转身就想走,又被男子堵住去路,顿时‘明白’了什么情况。

怕是被醉酒的客人拦住了。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而那女子因为有几分熟悉感的缘故,陆知杭记得对方哪怕蒙着面都好看得紧,此时四下无人,自己要是不上去解围,少不得要被污了名誉。

陆知杭算不上什么大善人,但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帮他还是会尽量帮的,怎么说也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想罢,他就大步向前走去,耳边猛然传来高大男子难掩激动的声音。

“别走!”说着就要伸手去拦。

陆知杭挑了挑眉头,不假思索地快步上前,迅速挡在女子身前,轻声笑道:“云娘怎地与我走散了,害我寻了好久。”

那熟稔自然的语气,听得高大男子脸色古怪,一时忘了正事,直瞧着他发愣,恍如梦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般。

云岫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男子哀求的神情,张口就要呵斥,谁知话还没说出口,一道清尘绝艳的身影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茶白色的长衫清隽脱俗,谈吐文雅,就连那温玉般的声音都压过丝竹声一筹。

“云祈的那位小驸马?”云岫脸上的冷意收敛,嘴角翘了翘。

上回是他编排着玩,这回却是真来寻花问柳了。

“你是何人?”高大男子半响才回过神来,迟疑地在云岫与陆知杭之间来回,并不敢轻举妄动。

陆知杭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对着男子故作不解地说道:“自然是云娘的好友,倒是不知兄台因何在此与她拉拉扯扯,说出去怕是有些不妥。”

“……”高大男子越听越是迷糊,但他不敢擅作主张,便打算先按兵不动,向云岫投去询问的眼神。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云岫听着陆知杭一本正经的胡诌,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敢情这小驸马是误解了什么。

云岫的余光瞥见陆知杭侧过来的脸庞,瞧着那张芝兰玉树的俊脸,有瞬间的恍惚。

怪不得两年前在江南一见,云祈就被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会,云岫忙将袖口掩面,另一手则是用衣袖盖住稍大一号的手掌,小心地扯着陆知杭的衣袖,露出的双眼泛着点点泪花:“我与这位公子说了好久,我不是这儿的姑娘,他非是不信,偏要纠缠我。”

“如今说清楚了,还望这位公子莫要再无礼。”陆知杭听完云岫的说辞,与自己想的一般无二,便朝高大男子微微一笑,说道。

不过,他再次回首看向那长相有些凶狠的男子时,双眼在他明显不太自然的表情上顿了顿,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

或者说,比起一位流连花丛,见色起意的豪绅,眼前的人看向云岫时,是一点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也无,莫说是淫|邪,就连一丝丝的钦慕也无,反倒是透着股惧意。

陆知杭不知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地,可这念头一旦起了,就有些忘不掉了,自己说起随口编的话时,对方好像也是第一时间看向那位‘女子’。

第155章

哀戚的丝竹乐流转, 参杂着女子的娇笑声,入眼尽是一片奢靡之风,此时三楼长廊的角落处,两男一‘女’立于其中, 看似轻松惬意的氛围莫名透着股凝重。

不论是高大男子的古怪, 亦或者是身后女子给他的熟悉感, 都让陆知杭心中泛起种种疑虑, 他心中暗暗思量着, 面上却是不显, 嘴角仍是噙着温和有礼的淡笑。

高大男子双眼隐晦地瞥了眼云岫, 收到指令后匆匆收回, 状若醒悟般敲了敲自个的脑袋, 歉疚道:“是在下唐突了,给姑娘赔罪, 这就先行告辞。”

说罢微微抬头, 目光与云岫撞了个正着,而后攥紧了拳头甩袖离去, 迈开的步子都有几分迟疑。

陆知杭明净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男子的举动, 见他这般轻易就要离去, 下意识朝云岫看去, 却见那身量高挑的女子拍着胸脯,似是因不用被人纠缠而松了口气,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

“就这么让他走了?”陆知杭低声询问,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在对方的手顿了顿,一个念头骤然冒了出来。

说来, 对方身上穿的乃是轻纱裙, 可骨架却明显不是正常女子该有的, 云祈除了身量高挑,其他地方倒也还好,但眼前的女子显然没有长时间的进行伪装过,一些举动难免透着几分不自然。

时下的晏国女子皆穿了耳痕,以便穿戴耳坠,可眼前的女子年岁不小,耳垂却还是完好无损的。

“左右就是嘴上说了几句,追究下来于我名声有碍,便算了。”云岫蹙着长眉,意识到陆知杭的视线在他手上停顿,立马用长袖掩住,怅然道,“今日多谢公子相助,我本是听闻夫君在外寻花问柳,欲来把我那不成器的夫君带回去,没成想被人误解成了风尘女子。”

“举手之劳罢了,夫人在外还是小心些为妙,尤其是来这风月场所,难免遇到醉糊涂了的人。”陆知杭听着对方顺势说出来的解释,不置可否。

不过是个可能有异装癖的陌路人罢了,目前而言与他并无干系,陆知杭无意管那么多,与其在此多说,不如早早去寻他的云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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