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知道你最厉害了。”
叶庄倒吸一口凉气。
啧。
半边耳朵酥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短小。
高fx封控了,这两天在做准备。
第73章
叶庄开始有些后悔。
如果说苏长音是一把火, 那他就是负责将那把火点到自己身上的罪魁祸首。
温热的气息残留在耳旁,灼得他神识一荡,耳骨都仿佛战栗起来, 视线瞥见案牍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突然哀叹一声,恨恨道:“今日就不该让我见着你!”
温香软玉在怀,谁还乐意去碰枯燥乏味的公务。
苏长音眨了眨眼, 作势要起身离开, “那我现在就走?”
“别。”叶庄忙拉住他, 面色阴晴不定,最后伸出长腿脚尖勾起一旁的小板凳拖到身边, 扯着苏长音往凳子上一怼, 悻悻道, “罢了, 你就在这里好好坐着好了!”
他忍不住嘀咕一句:“别人家是红袖添香, 干劲倍增,偏生叫我遇上你这勾人的, 差点把我的精神都勾走了……”
“声色犬马消人心志, 纸醉金迷损人意气。”苏长音闷笑一声, “叶庄叶大人,考验您心志的时候到了。”
叶庄:“……”
他噎了一下, 神情竟有些憋屈。
苏长音忍不住轻笑,见叶庄略显郁闷地横了他一眼,见好就收,笑道:“我虽非红袖, 但既然叶大人如此神往, 我配合配合也未尝不可。你若是今日下值前能把这些都批完, 我就……”
未尽的话语含在舌尖里,他再次靠近叶庄耳边,吐息暧.昧地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叶庄耳朵尖一动,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满含期待惊喜,“当真?”
苏长音耳尖染红,矜持地点点头。
叶庄勾起唇角,直勾勾看着他,也凑到他耳边,同样小声回应:“……那你到时可别嫌弃为夫弄得狠了。”
“……”苏长音一把将他的脸拍开,“……色大的叶大人,快忙自己的事罢!”
*
皇帝被投毒一事非同小可,然而不知是否消息被压住,朝堂之上没有半点风声,好像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
与外面的风平浪静不同,整个大理寺开始严阵以待起来。
苏长音每日出入都能感受到越发凝重的气氛,上至官员下至小吏无一不面色严肃,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公冶慕都不苟言笑,每次苏长音开始都会警惕地往他身后一望。
“如今形式紧张,苏小太医出入时一定要小心,可别被盯上了。”
“……这倒是不会。”
苏长音心道他身边还有个暗卫在盯着呢,就算有可疑的人物也近身不了他十米之内。
叶庄果然如他所言开始忙碌。
这种忙碌不止于案牍劳形,变成整日泡在刑狱里……尽管他每日出来都沐浴过,但苏长音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粘稠腥气。
苏长音闲暇读书,偶尔隐隐听到虚空中的惨叫声,受惊地抬头望去,除了那面堆满书的梨花木书架墙面,再也看不到什么。
如是过了十几日,苏长音都忍不住问道:“刑堂是不是抓了很多人?”
……那叫声,怪€€人的。
跟大白天闹鬼似的。
“几个探子罢了,不必害怕,已经审问完了。”叶庄拉起他的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冷不冷,我前几日得了御赐的冬雪茶,泡一杯予你暖暖身子。”
苏长音并没有被带跑,反而在这欲盖弥彰的掩饰中嗅到了几分凝重的味道。
对方好似正在和一条上钩的凶狠恶鱼搏斗,互相发力使劲浑身解数,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互相拉扯。
恶鱼即将精疲力尽,而叶庄胜券在握。
果不其然。
之后连着好几日那惨叫声都没停止。
苏长音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奈,身为医者不喜血腥伤亡,但是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只有成王败寇,他没能力改变什么,只能暗自期盼这阵风波过去,这样才能减少些伤亡。
与此同时,他开始担心叶琅。
诚如叶庄所说,之前叶€€废了腿就敢投毒,如今叶琅成为太子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他怕叶琅会成为炮灰,不过很快这个顾虑就消失了。
这天叶琅照例应该来大理寺听叶庄讲课€€€€接受叶庄的洗脑€€€€然而来的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许内监,不见叶琅。
许内监笑呵呵的,“咱家是奉皇命,来向如歌王告知一声,今日陛下将小皇子留在朝华殿学习朝务,就不过来了。”
苏长音:“?”
许内监见他一脸疑惑,笑着解释,“小太子如今跟随陛下学习处理政务,已入住宣辉殿中,聆听陛下圣训,日后或许极少往此地走动了。”
宣辉殿?!
那可是皇帝寝殿,叶琅竟住到哪儿去了?!
许内监走后,苏长音忙跑去找叶庄求证,叶庄,后者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淡淡道:
“这说起来,还要多亏你。陛下如今算是将他看在眼里了,宝贝得很,整日里当眼珠子似的疼。”
因为苏长音的话,兼之叶庄举荐叶琅为太子,皇帝好奇之下竟真的去将叶琅寻来,结果一接触下来,发现叶琅既不似叶琚自大狂妄、又不似叶琉那般吊儿郎当,反而进退有度,谦逊有利,自然越看越喜欢。
皇帝年纪大了,越发渴望膝下子嗣环绕、得享天伦,而叶琅这辈子头一遭抓住高高在上的父皇,自然舍不得再次疏远,使劲儿讨巧卖乖,把皇帝逗得龙心大悦,竟大手一挥以学习政务为由直接命叶琅住到宣辉殿,同吃同住。
这年龄差几乎可以当爷孙的父子俩如今恩爱得和什么似的,堪称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苏长音没留意到那句“还要多亏你”,听到这里不由真心感到欢喜,感慨道:“真好,琅儿该高兴极了!”
他终究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替代不了真正的双亲,如果叶琅可以得到真正亲人的爱,最好不过。
“自然是好的,好的不得了。”叶庄轻哼一声,“如今连我去禀报事务,陛下都嫌我扰他快活。”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挥手赶了出去。
咕哝似的调子透出几分酸意。
苏长音忍不住莞尔,“怎么还吃起醋来?”
“我醋什么!”叶庄鼻端溢出一声不屑的嗤声,“平日里总叫那小儿气我,如今跑远了才好,好叫我一人独占你。”
*
叶琅一走,叶庄整日忙得不见踪影,这偌大的隔间就剩下苏长音一人。
苏长音闲来无事,干脆撰写起了医书,一边回忆自己在后世学的医学知识,一边将这个朝代学术上的漏洞进行筛选修整,闲暇时喝茶看书,倒也怡然惬意。
这日午时,他如往常挨着炭火,拢着薄被躺在榻上小憩,睡得正昏沉间,朦朦胧胧间忽听外头出传来一阵吵闹声,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犹如隔雾看花般听得不真切。
其中一道嚣张粗犷的声音十分熟悉€€€€
“放我进去,我有事找你家主子!”
苏长音没有被吵醒,眉尖微蹙,不耐地翻了个身。
零三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音量压在喉咙底,“主子在刑堂,阁下稍后再来。”
“那我进去等他……你拦我做什么?!”声音十分不爽。
“主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这隔间何时如此神秘,竟然连小王进去都不得?”那人声音一冷,“给小王闪开!”
最后一字携带怒意,凌厉破空声乍然响起。
外头似乎打了起来,一阵令人齿寒的皮肉骨用力撞击的沉闷声响,势如雷霆迅猛,一声急促过一声,竟是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年纪不大,身手倒利落!把面具摘下,我倒要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子!”那人似乎被激起了血性,语调狠辣,出手更猛烈了,然而几秒过后,那打斗声骤然停住,那嚣张的声音变成十分错愕,失声喊道:“……姑娘!何苦故作男声!”
静默,空气瞬间凝固……
三秒之后€€€€
零三怒道:“把、面、具、还、我!!”
“小王凭本事抢的面具,凭什么还你!”那人顿了一下,纵声大笑,“有本事自己来拿!”
笑声渐远,竟是跑了。
“站住!”
零三拔腿追了上去。
终于安静了。
苏长音眉间一松,被扰得不安的意识又沉入睡梦中。
不过今日大概是老天爷和他作对似的,没过多久门外又有了动静。
“如歌王可在?”
一道掐着嗓子的沙哑矫揉声在门口响起,是内宫阉人,见没人回应,脚步声踱了进来,随后在榻前停住,“哎哟哟!这里头竟还躺着一个!”
苏长音皱了皱眉,虚无睡梦中感觉到上方有诡异的探究视线在脸上徘徊,令人心生反感。
“……模样但倒是十分面生。”
那人自言自语。
“出来!你是哪个宫的内侍!”叱责声响起,“竟敢擅闯朝廷重地!”
探究似的眼神立刻收了回去,那人几步跑出去,谄笑道:“咱家是奉命来给如歌王捎个口信的……无意冒犯,这点银子给大哥喝酒……”
声音渐远。
如鸦长睫微微一颤,苏长音这下终于被闹醒了,缓缓睁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洞开的窗外呼呼灌着冷风,他呆坐在床上,面容惺忪,一半神魂还坠在梦中。
“哟!我还当叶庄做什么那么神秘!”外头有人大步迈了进来,一见苏长音眉梢一扬,“原来是金屋藏娇。”
来人是耶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