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窦大将军将你软禁了?!”曹瞒窃窃私语。
刘宏望了望外头,忙对曹瞒悄悄道:“窦武要杀死所有的宦官,曹节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被抓,很有可能会立刻人头落地。”说着,刘宏抖了抖,面露恐惧之色:“我该怎么办,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都万份痛恨自己的弱小,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反手余地。”
“曹常侍现在不一定有事,”曹瞒回忆起王甫此前留下的信息,对刘宏说道:“我听王甫说他现在正在长乐宫。”
“长乐宫!”难道曹节已经全都布置妥当了?!
刘宏惊呼一声,吓得忙捂住了嘴,屋外的守卫推开门查看,只看到了仿佛在哭泣的小皇帝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殿中,周围并无其他人。
守卫左右看了看,又将门给关上,锁把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看来,他们为了防止刘宏逃脱,将殿门都给锁了起来。
刘宏大气都不敢出,抬头看房梁上的曹瞒,见他一脸淡定地又一次落在地上,脸上挂上了看到神奇事物的目光:“平时见你天天用石锁练武,没觉得有多厉害,现在才发现阿瞒是个高手啊!”
“快别夸我了,王甫既然说要我去长乐宫与曹节汇合,显然他控制住了太后宫殿,下一步,他们可能就会率领人来与承徳殿开战。”曹瞒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他学来的一身本事竟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处,心中庆幸万分。
“窦武不会放我出去的,现在我在窦武手里,曹节就算有太后的印绶,也敌不过窦武挟天子下达的命令啊!”刘宏都快急哭了。
若是曹节死了,太后败了,以后他可就真的要被死死捏在窦武的手心里了。
曹瞒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别急,我想办法将你偷出去,曹节没有办法从窦武手中救出你,我们自己逃过去就是了。”
刘宏张大双目,悄声问道:“逃过去?怎么逃?宫本落锁了,就算阿瞒有能力带我从屋顶走,外头那么多禁军看守,我一旦出现在外就会引人注目,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曹瞒深吸一口气,拍住了刘宏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乔装改扮一下,你的寝宫之中,可有宫女的服饰?”
刘宏一头雾水:“我的承徳殿从来不留宫女过夜,宫女的服饰,只有承德殿后面的宫殿有。”
曹瞒点点头,说了一句“等我”,风风火火地溜了出去,带了两身小巧的宫女衣裳来,催促刘宏道:“来,快换上,换上了我就能带着你蒙混过去了。”
刘宏呆呆地接过了宫女的衣裳,大脑一片空白:“啊?我穿?”
“肯定啊!这件事是我的,咱们一起换!”曹瞒义正严辞道:“大丈夫不拘小节,现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还管丢脸不丢脸吗?”
他翻开覆去看了看宫女的衣裳,很快就摸索出了穿戴的法子,毫无顾及地把自己扒拉干净,套上宫女的衣裳,穿上绣花鞋,将自己头上的绑带松开,给自己梳了个年少的小宫女发型。
刘宏拿着烫手的女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换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睁睁看着曹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还拿来胭脂水粉一阵胡乱快速地涂抹,抹上红润的口脂,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佳人就这样诞生了。
“你……你……你……”
刘宏颤抖着手,震惊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好了,该你了,”曹瞒穿女装毫无负罪感,女装只要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早就练成了厚脸皮。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事不宜迟,你快把这身龙袍脱了,”曹瞒又催促了两句,给刘宏做心理建设:“我们都还小,小孩子哪里管男装女装,生命安危在前,应当不拘小节才是,今日我们也是一起穿女装的交情了,以后记得互相保密!曹节要是敢将我们两的糗事到处宣扬,你就收拾他,让他也穿女装。”
刘宏不会穿女装,曹瞒帮着他一起系带子,给他盘发,化妆容,那双化朽木为神奇的手,可是在梦境中随女修先生不断磨砺出来的真本事!
刘宏全程懵着脸,大脑一片空白。
不久,曹瞒为了涂抹好了口脂:“好了。”
刘宏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摸索自己的头发和衣裳,满脑子都是“我穿女装了!”
这究竟是怎样神奇的经历啊!
变故之时,曹瞒临危不乱的处理事情带动着刘宏也一起冷静下来,他放下手,耳边听到外头禁卫军集结的声音,忙问曹瞒:“我们现在就走?”
“走!”曹瞒带着刘宏这累赘,一路往殿宇上爬去,通过房梁,以内力震开,扒开瓦片。
他们偷偷摸摸从殿上猫着腰,认准了长乐宫的方向,先找安全的角落落地,一路躲避着人群。
并不长远的路,愣是让他们走出了惊心动魄的感觉。
“那边鬼鬼祟祟的两个人,你们是哪个宫的?!”
曹瞒与刘宏一僵,转头看到竟是个穿着官袍的,忙低下头,心虚不已。
曹瞒挪了过去,以鼻音小声答道:“奴婢,奴婢是膳房的。”
“哦?膳房的宫女?”那人狐疑问起,命令道:“抬起头来。”
曹瞒抬起楚楚可怜的妆容,吓得两眼含泪,不是他吹,他这妆容,是照着病弱西施来画的,非常好看!是个人都不会怀疑他不是女孩子。
那人果真眼睛一亮,挑起曹瞒的下巴:“长得倒是挺标致,你随我走吧,还做什么膳房宫女,我是窦家人。你跟我回去,做我的通房,待我以后成亲,就扶你做姨娘。”
刘宏愤怒一抬眸,那人更加挪不开眼了:“世间竟有这样风情的小美人!”
那人对两人说道:“我是窦茂,窦武窦大将军是我的父亲,窦大将军你们知道吧?连皇帝都要听他的话,你们跟了我,有的是好日子过。”
刘宏听此,脸色更加难看。
窦茂说着,对身边三位随从使了个眼色,竟是半强迫性质地要将两人拉离此处。
刘宏斥骂:“光天化日竟敢在宫内强抢宫女!”
那清脆的声音,分明是个少年人的声音,哪里是个姑娘?
窦茂惊讶了一瞬间,曹瞒的软剑见势立即出鞘!
刘宏只看见眼前光辉闪过,那窦茂就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指着他们干瞪眼,又窒息地扭曲了脸庞,徒然跌倒在地上。
三位随从怒喝一声,纷纷拔刀。
这是曹瞒自练武以来第一次实战,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内力之于普通人来说,究竟是多么逆天的存在。
三位带刀侍卫,全都是成年人的体格,在他的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三人联手也不过兹伤了他的肩,而曹瞒的软剑飘若惊鸿,力道之大,切割锋利,割下了他们三人的脖子!
刘宏那一句“小心肩膀!”刚惊呼出口,三人已经轰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