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两人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开始,就连午饭都点的外卖。完成完两幅合作作品,便一起去往演奏会。
七点,抵达市郊的艺术中心时,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一路上挂满了柳愫芩的海报,场地内摆满了各界人士送的花环。
祁瑾秋护着纪€€眠往里走,到了二楼才空旷起来,又上到三楼隔厢,人流量已经非常稀少了,因为三楼一票难求,售价极高。
除了两人外,柳怡薇和秦芝蓓也到了另一隔厢,瞧见纪€€眠时,秦芝蓓打完照顾外,还别具意味地朝祁瑾秋眨了眨眼睛。
艺术中心楼呈环状,隔厢之间是隔开的,但为了保证最好的视觉盛宴,环形设计的对角隔厢间,是能相互看到内里情况的。
厢内放置了一桌两椅,桌面摆放着举办方精心准备的糕点茶水,角落里还燃着香味适宜的香薰。祁瑾秋坐在左边的位置,小兔子跟着纪€€眠坐在右座。
两人间隔着紫木桌,距离适当。祁瑾秋主动给纪€€眠倒了上品红茶,又将那盘精致的点心放到她手边:“演奏会结束,柳姨叫我们去后台等她一起去吃夜宵,你去吗?”
纪€€眠有些犹豫,从她的成长经历来看,她好像并不是很讨长辈的喜欢,她奶奶就说过让她不要多话。可她又想跟祁瑾秋多呆一会,反复纠结间,她问:“我可以去吗?”
“当然,柳姨知道我带了朋友来,让我邀请你一起。薇薇也让我叫你一起过去。”
纪€€眠这才主动迈出一步:“那、我也去。”
闻言,祁瑾秋露出了一个很惹眼的笑,桃花眼微微上扬,眼角弧度如花。朦胧影绰光线中,纪€€眠心动不已。她跟怀里的小兔子同步撇开脸,眼睫因为羞赧的心思而不断扑动。
为了不再继续害羞下去,趁着这点时间缝隙,她开始在脑海里默背这两天做的游泳笔记。
很快,演奏会就开始了,相较于各类典礼上的主持人,演奏会的主持人显然简洁的多,帘幕坠下又拢开,再转眼主持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世界闻名的演奏队。
“穿白色礼服的就是柳姨。”祁瑾秋给她解释道,“柳姨入行很晚,但不到一年就闻名于乐界,她很有才华,在音乐上的造诣被誉为当代努毕修斯。你喜欢听演奏会,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纪€€眠面不改色地点头:“知道。”
“嗯。”束束光线集中于精心装点的舞台,祁瑾秋放轻了声音,“演奏开始了。”
起初,纪€€眠抱着十分认真的态度听演奏,可她越听越觉得困。
是有点好听,但远远比不上她们的兔兔歌,她想。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都在脑海里默背着游泳技巧点。
中场休息时,柳怡薇两人过来了。她笑吟吟地邀请她们一起去后台,手里还捧着一束显然精心准备的淡粉色玫瑰花。祁瑾秋也买了一束,不过已经提前让人送到了后台。
“要不要去后台看看?”她问。
纪€€眠没有拒绝。
四人一起欣然前往后台,临近一楼时,纪€€眠细看才发现海报上的女人生的极美,她跟着三人朝着通道的方向走,期间时不时望望祁瑾秋。
察觉到她的目光,祁瑾秋不禁问:“怎么了?”
“周末什么时候去游泳馆?”她状似平静地问,实则正屏息地等待着答案。
祁瑾秋扬起唇角:“按照我们这个速度,肯定能提前完成三十副作品。周末早上休息,下午两点去,可以吗?”
纪€€眠藏在袖子下的手骤然收紧。
“还是说你想早点去?”
“没、没有。”即使恶补了也一知半解的纪€€眠小声道,“就两点。”
“嗯,那我去接你,你记得带泳衣。”
泳衣两个字让纪€€眠又羞红了脸。
通道尽头的那€€€€x€€扇门后便是艺术中心的后台,柳怡薇跟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三人进了后台。
室内宽敞,两道花团锦簇,馥郁花香莫名熏人。
纪€€眠跟在祁瑾秋身边,随着走近,再瞧清花帘后,坐在皮质沙发上、眉眼动人的女人时,纪€€眠眼底闪过惊讶和错愕,霎时间无数复杂情绪交织。
€€€€她嗅到了同族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油桐花花语:情窦初开。
没想到叭!!眠眠是姐姐奥。或许大家想要听听兔兔歌嘛(€€€€€€*)
ps:掉马估计在下周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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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演奏团的成员在外道休息, 只有柳愫芩一个人坐在后道的小休息间里。
原本寂静的氛围,因为四人的到来而打破,秦芝蓓像个喋喋不休的小话痨, 在柳愫芩面前话比柳怡薇还多。
“柳姨,您刚刚的曲子弹的也太好听了吧, 我听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柳姨,您这身礼服真适合您,您在舞台上真的太好看了。”
...
“柳姨, 下次你能教教我那个C键变调怎么处理吗?”
她就像个横冲直撞的小炮仗, 一股脑说了许多话,直到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柳愫芩的目光在五人身上辗转流连,瞧见跟在祁瑾秋身边潋如春光的纪€€眠, 目光稍顿, 随后又自然而然地错开, 嫣然红唇弯了弯:“好,都可以。”
她先是应了秦芝蓓的问题, 然后才接过女儿送来的花,声音温柔似水:“谢谢宝贝。”
柳怡薇也露出了笑容,她笑起来时,嘴角两侧的笑窝很明显, 衬得她愈加明媚动人。
比起两人, 祁瑾秋更稳重些, 她怀里的小兔子直勾勾地望着沙发上的人, 像是好奇地打量。她带着纪€€眠上前一步, 目光含笑地跟长辈打招呼:“柳姨, 好久不见了。”
“瑾秋,好久不见。”说完,柳愫芩的目光又落到纪€€眠身上,“不介绍一下吗?”
“柳姨,这是眠眠,她跟瑾秋都是这次‘美艺杯’的冠军。”秦芝蓓更快一步回答问题,“之前您在尼泊画廊看到的那副《晚秋》就是她画的。”
闻言,柳愫芩眸中笑意更深,她径直望向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眼波婉转:“阿姨能跟蓓蓓她们一起叫你眠眠吗?”
纪€€眠显然有些意外,下意识就去看场内与她最熟悉的祁瑾秋。
柳愫芩比柳怡薇还要温柔,就连说话语气都让人如沐春风。反应过来自己潜意识的依赖,纪€€眠又红着耳根撇开了脸,声音很轻:“好。”
“好孩子,乖。”
这是纪€€眠第一次跟这么温善的长辈说话,听到柳愫芩的回答,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好在秦芝蓓很快就把话题绕了过去:“柳姨,我们今晚去哪吃夜宵啊?”
“小迩订的餐厅,在西街那边。”柳愫芩将花束捧到另一边,“她还在忙,可能晚点才过来。”
“又要开始了,我们待会结束再来找您。”祁瑾秋道。
“好,先回去吧。”
柳怡薇上前抱住柳愫芩,亲昵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像在撒娇:“妈妈加油。”
“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母女两还在后边,亲昵的交谈传入纪€€眠的耳中,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艳羡,转瞬即逝。
.
中场休息结束,演奏会拉幕继续。
三楼隔厢内,祁瑾秋望着身旁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人,不露声色地问:“困了吗?”
“没、没有。”被抓包的纪€€眠立即专心地盯着舞台上的演奏团,“不困。”
“还有一个小时结束,等会结束我们先过去,薇薇她们跟柳姨坐一辆车走。”
“嗯。”纪€€眠不想显得自己那么三心二意,认真地点头答复,“好的、那我们先走。”
祁瑾秋:“嗯,如果困了就跟我说,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困,特别好听。”发现柳愫芩是她的同族后,现在再听她俨然觉得确实很动听,但距离兔兔歌,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见她真的没有犯困,祁瑾秋才撇过脑袋:“嗯。”
悠扬婉转的奏乐响彻整个艺术中心,纪€€眠望着为首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塌落的心房缓缓铸起。
没关系的哦,纪€€眠。
现在就很好,一个人、也很好。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
她很认真地安慰自己,因为她早已习惯如此。
当人聚焦于一件事情,时间总是流逝的分外快,一个小时迅速飞逝,为时两小时的演奏会在最后一首尼贝尔莫拉斯的《留恋》中结束。台上人神情娴静,台下听众如梦初醒。
祁瑾秋撇过脸再看身旁人,发觉她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等人流量少一点了再走?”
“嗯。”纪€€眠从脑海里的游泳知识中抽离而出,“好。”
“小兔子一个晚上都没找我。”祁瑾秋戏谑道,“看来我在它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纪€€眠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纪€€眠。”祁瑾秋叫住她。
“嗯?”
她揣测不出纪€€眠的心思,又很担心她遇上了什么事,于是只能试探性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今晚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你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去处理,我跟她们说一声,然后陪你一起去。”
望着身旁人担心的神情,纪€€眠心底泛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安慰完自己,她又忍不住想得更多,比如横在两人间的距离。
她是一只形影相吊的小兔子,没有接受过人类社会的教育,连一份像样的文凭都没有。仅有的存款,很多都被她投入了慈善基金会里。
祁瑾秋...和她很不一样。
她家世煊赫,通文达理,毕业于国内最顶尖的美术学府,就连长相都是alpha里的翘楚。
如果没有意外踏入这一行,她可能一辈子都舍不得买今晚的三楼门票。跟她们相比,她没有那么高雅的欣赏品格,她性格沉闷无趣,爱好寥寥无几,还喜欢冷着一张脸,真的很不讨喜。
无论怎么看,她都如泥泞,祁瑾秋却..贵如云霓。
她们好像...好像并不是那么合适。
这个答案让她在满脑子乱糟糟的,就算她强行转移注意力去背游泳知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也越发扣紧袖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