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191章

  两人风尘仆仆入殿,都是年轻朝臣中的佼佼者,遇事沉静,见到皇帝后,先行礼。

  蔺觅为长,先道:“臣等与沐郎将方计算好暗杀的日子,未曾来得及潜进将军府,就听到楼船将军暴毙的消息,也不敢逗留,出了城来,在外细细打听,沐郎将曾潜入将军府,道府内丧事平常,没有出现恐慌,只是奇怪在于,无人哭灵。”

  “无人哭灵?难不成他恶事做的太多,妻室幼小也巴不得他早早归去?”卫长宁觉得奇怪。

  一旁没有说话的容湛回道:“回陛下,就算他作恶多端,突然去世,府内权势不保,下人也该出现恐慌,哭上一句两句,太过平静反显得不当,因臣相貌熟悉,就不敢入内,臣可确定此事必然不简单。”

  事情发展与皇帝料想一致,她沉默了片刻,殿外阳光射进来,光束时暗时明,她将这几日商议的章程与两人说了。

  蔺觅没有说话,看向容湛,示意他回答,容湛也不推辞,道:“陛下这是要逼反渤海?”

  “他们若乖乖分散,此事就罢了,若是不肯,幕后凶手必会忍不住。”皇帝平静下来,事情如她猜想,没有发生更为麻烦的事。

  起先,她不知晓渤海之事,最近沐国公才道渤海军政弊处太多,他虽不管渤海,也知晓那里境况,先帝对于那里,态度平淡,觉得渤海不会出大错,也无关紧要,一年拖一年,到了皇帝现在,弊处爆发了,不过是为前朝所连带。

  容湛看过拟定的章程后,没有再说话,默认了。皇帝打发两人回府。

  ****

  顾笙今日入宫了,前些时日的七夕佳节,问皇后为何没有出宫去玩,让她苦等良久。

  雪狐在君琂脚下打转,见陌生人在,就不敢往她膝上爬,静静地守在一旁,小国送来讨好鸿胪寺卿的东西,必不会太呆,隐隐通透人意。

  顾笙瞧着雪狐乖巧,通体皮毛都是白色,这样的的毛色,在长安城内也看不见,关键它好似很温顺,她走过去抱起雪狐,摸摸它的脑袋,叹道:“是不是在殿下跟前,人乖巧不说,养的小东西也懂事。”

  君琂在人前,大多不会去抱雪狐,尤其是在卫长宁面前,任雪狐在她脚下蹭,也不伸手,见顾笙欢喜,就道:“她不是在我面前乖巧,是被陛下训多了,铁笼子都备好了。”

  皇帝有个毛病,谁人与皇后亲近,都被她多瞪两眼,顾笙也是知晓,怪道:“殿下若不介意,我带回府养上几日,我那里也有只小东西,陛下必然喜欢。”

  君琂不懂她的意思,不过皇帝不待见雪狐,就道:“你若喜欢,便抱回府。”

  “不要,我玩几日就好,再者殿下心头好,怎能夺,不过我那只小东西是要赠于殿下。”顾笙笑了笑。

  笑意不明,让君琂觉得奇怪,不过顾笙性子单纯,她也就释然了。

  顾笙离开后,将雪狐也带走了,她与卫长宁性子有些相同,走时拿铁笼子装的,怕它半路跑了,找不回来。

  午时,皇帝回长秋宫用午膳。

  殿内清凉,卫长宁身上热,衣袍都湿了大半,君琂命人去取舒适清凉的衣袍,一面拿布巾替她擦去身上汗水。

  卫长宁在殿内望了一周,没有见到雪狐,每日过来它都在,她一入殿,雪狐就遽然跑出去,都不用她提醒,甚是自觉。

  今日没有跑出来,当还是留在殿内,她俯身在殿内找了找,君琂接过婢女手中的衣袍,提醒她:“顾笙入宫后,见到雪狐极为欢喜,忍不住求我,要带回府养上几日,到时再送回来。”

  “她喜欢雪狐?”卫长宁不解,觉得哪里不对,又道:“她喜欢刀剑,雪狐那样的小东西烦人得很,她怎会喜欢。”

  “雪狐哪里烦人,甚是乖巧,她爱玩也就几日时间,会还你的,大气些。”君琂笑着回应她,眸色皆是浓浓笑意,以前嫌弃雪狐碍事,现在顾笙将雪狐带走,她又不舍。

  真是心口不一。

  今年的长安城格外热,皇帝一身衣袍换下来都是湿透的,君琂怪道:“你在清凉殿内待着就好,入夜再过来。”

  “先生不去看我,我来看先生也不成?”卫长宁回一句,自己系好衣袍,就在案后坐下,翻起案上名录,许多都已被红笔勾勒过,她不明白,道:“这是什么?”

  屏风后的君琂吩咐宫人,将皇帝换下的衣袍拿出去,听到她问话,又走过去,看过一眼:“废帝旧时心腹。”

  卫长宁挨个看一遍,最后目光落在蔺锡堂的名字上,道:“怎地还有蔺锡堂?”

  君琂在她身旁坐下,回答:“不止他,后面还有许多人在朝,因当时人员太多,将近党剪除后,这些人就显得无关紧要,再者蔺锡堂不受废帝看中,也不算是心腹,只是当初查的时候,但凡有一丝勾连都会被记录在册,若非我脱离朝堂,不然也会有我。”

  听她说完,再往后翻,还有许多朝臣的名姓,都是重臣,她合上后,道:“先生这么漫无目的去查,怎地也查不完,不如放下,他生是他的造化,若是被人刨坟鞭尸,我们也始料不及。”

  这么多人,也谈论不上是谁的心腹,一人一人查下去,头发也给愁白了,卫长宁舍不得先生这般操劳,让林璇将名录送去太极殿,她来接手去查。

  蔺锡堂是旧人,皇后也是旧人,她去查,御史知晓,又会使幺蛾子,不如皇帝自己去查,横竖吩咐臣僚去问,自己翻翻名录。

  她将差事揽了去,君琂无奈,她又道:“午后先生陪我去批阅奏疏,还有些许琐事,我看得头疼,先生去忙。”

  君琂就不与她计较了,午后随她去清凉殿。

  殿内清爽,又有冰,避暑的好去处,君琂翻阅奏疏,发现确实都是些琐事,皇帝知晓就好,下面人知如何行事。

  她批阅奏疏,卫长宁躲在冰旁偷懒,手中捧着凉茶,若有所思,分散水师的奏疏,已发下去,唯有等候渤海那里的微.信公.众.号百.合小.说.社.整.理反应。

  君琂在一旁提醒她:“少饮些凉茶。”

  卫长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翻过身,背对着君琂。君琂放下奏疏,自己走过去,从她手里将凉茶拿去,吩咐宫人今日不许再上。

  宫人知晓皇帝敬爱皇后,忙应声将凉茶撤下去。倚靠下榻的卫长宁回过神来,忙去搂着君琂的腰,讨好一笑。

  君琂坐案后继续去批阅奏疏,卫长宁拉着她不让走,在她淡淡的目光下,不觉问道:“顾笙何时将雪狐还来?”

  “她说是明日,还说有礼物赠你。”君琂起身离开,走到案后,榻上的卫长宁十分黏她,也跟着起来,坐于一旁,给她研磨,做个红袖添香之人。

  “她有何礼物赠我?七夕那夜,我将韩元留于宫内,她没有生气?”

  君琂蘸了些许墨水,闻言,掀起眼帘,瞧她一眼:“你也知她会生气,既然这样,你以为她会送你什么礼物?”

  卫长宁猜道“我哪知,依照她的性子,多半是刀枪棍棒。”

  两人都熟知对方的性子,拿捏七寸,恰好适宜。

  顾笙言而有信,将雪狐第二日就送了回来,亲自抱着送去长秋宫,身后还跟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

  只是她来得不巧,林璇从太极殿过来,神色匆匆,道:“渤海反了。”

  声音不大,顾笙也听到了,大吃一惊,“渤海为何会反?”

  皇帝旨意方出长安城,许是还未到渤海,看来不是她逼的,是渤海本就有反心。君琂想了想,命林璇去送顾笙出宫,自己去太极殿。

  发生这么大的,重臣都被留在太极殿,商议此事。

  武将以沐国公为首,拟定一套作战方案,于军事而言,皇帝也有些经验,当初先帝带兵攻入长安城,便是她部署,那时内有韩元,怎么打都不会输。

  这次不同,她对渤海很陌生,只能听从臣僚的建议。

  商议后,沐国公的方案被驳回,韩元指出几点不足,武将纷纷附议,商议陷入僵局,眼看着宫门快要下钥,皇帝让人先回去,明日早朝再议。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始料不及,殿外的君琂见朝臣走出后,才进殿,皇帝坐于御座上,对于舆图发怔。

  她近前,道:“陛下,时辰不早了。”

  卫长宁也有些累,对上君琂浓浓关切的眸子,觉得舒心,站起身随她离开。

  君琂也未曾去问渤海形势,方才见沐国公阴沉的神色,就知事态不好,但渤海疆域都是水师,与陆军作战,也不见得会有优势。

  两人默默无言地回长秋宫,入殿后,林璇吩咐人去摆晚膳,卫长宁捧起一盏茶,耳畔响起异样的声音:“渤海反了、渤海反了……”

  君琂回过身子,去看着角落里站得笔直的鸟儿,卫长宁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神色怪异,指着它:“顾笙送我的礼物?”

  “白日里送来的。”

  卫长宁就知晓不是什么好礼物,下意识后退几步,今日疲惫,不与它计较。后退的时候,雪狐冲进来,向鸟扑过去,惊得它飞起来,停在屋梁上,“陛下、陛下、陛下……”

  “闭嘴。”卫长宁恶狠狠地喊了一句,顾笙肯定没教它说好话。

  果然,鸟儿下一句喊道:“妻奴、妻奴、妻奴。”

  卫长宁眸中闪过厉色,“炖了,明日将汤给顾笙送过去。”

  话音方落,那鸟儿扑腾着翅膀,回到方才的角落里,继续喊:“陛下、陛下、陛下。”

  顿了许久,才接着喊:“妻奴、妻奴。”

  作者有话要说:  顾笙:它喊的不是陛下,中间停顿好久才喊的妻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风中凌乱oO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拾贰 1个;

第157章 一百五十七

  幸好殿内无人, 君琂觉得有趣, 站于一旁不动声色, 顾笙这只鸟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 机灵,学的话也惟妙惟肖, 林璇白日就说了一句渤海反了, 它就记住了。

  那厢的卫长宁恨不得将那只多嘴的鸟炖了, 让人去找鸟笼子, 炖了太便宜她。

  宫人被挡在殿外,不知内情, 听闻陛下吩咐, 忙不迭地去办事。

  殿内的雪狐还追着鸟儿满殿跑,鸟儿怕雪狐, 不敢落在矮处, 时而落在衣柜上,时而绕着屋梁飞,还是喊着陛下、妻奴。

  君琂软下眉眼, 由着一鸟一狐满殿跑, 卫长宁抱着雪狐,初次觉得它最好,鸟飞累了, 停在屋梁上,“累了、累了、累了。”

  卫长宁抱着雪狐,眯眼望着鸟儿, 让人找些谷物来,放在笼子里,自己站在一旁。那只鸟许是被喂养惯了,没有警惕性,斜线冲了下来,钻进笼子里吃谷物。

  一旁等它很久的卫长宁,咔嚓一声关了笼子,鸟回过神来,骂她:“骗子、骗子、骗子。”

  “拿块黑布来。”卫长宁吩咐一声,任由它喊着骗子,等宫人拿过黑布后,直接将笼子罩起来,里头立即没了声音。

  陛下、妻奴、骗子都不喊了……

  卫长宁心满意足地将铁笼子放在雪狐面前,拍拍它的脑袋,唆使道:“咬它。”

  雪狐看不见黑布里面,只揪着黑布,爪子拍打着笼子,里面传来鸟儿扑腾的声音,雪狐两只爪子攀上去,整只笼子都跟着摇晃。

  君琂看着雪狐在折腾鸟,想将它抱走,未走近,里面又喊道:“殿下、殿下、殿下。”

  她停下来,好奇顾笙教它说了什么话,半晌后,听到喊:“救命、救命。”

  惹恼皇帝,喊皇后救命,卫长宁觉得就该将这只鸟的羽毛一根根拔了,君琂笑着将雪狐抱走,交给林璇,欲将黑布除了,卫长宁阻止她:“它喊救命,你就应?”

  君琂好笑,道:“难道不应?”

  “明日将她炸了,给顾笙补身子。”卫长宁咬牙切齿,顾笙胆子愈发大了,不过七夕那日将韩元留在太极殿罢了,拿这么个可恨的小东西来戏弄她。

  不可忍。

  她将铁笼子挂在廊下,拉着君琂去安置。

  次日的时候,朝臣商议的依旧是渤海一事,沐柯请求出战,皇帝未应,渤海之行,极为凶险,沐柯虽说常随父出入战场,经验足,但他是沐国公府的子嗣,她有些不忍。

  她欲拒绝,沐国公却道:“男儿当从战场中走出来,躲在繁华富贵之地久了,容易失了骨气,身体里多了懒惰,且沐氏男儿,当为陛下分忧。”

  一番话臊得群臣脸色发红,皇帝见他坚持,就准了。

  大军出发后,长安城内陷入低沉,皇帝在彻查废帝逆党一事,人心惶惶,就连卧病在榻的蔺锡堂也听到风声,招呼孙儿到榻前问话。

  朝堂上除去年轻的新臣,多是废帝时期的旧臣,他们不知皇帝为何彻查此事,一个个夹紧尾巴做人,不敢在皇帝面前露面。

  无人去找皇帝后,她也乐得清闲,白日里就腻在长秋宫,廊下那只鸟日日喊着殿下救命,起初君琂还会让人去送些谷物,待她陛下、妻奴唤多了之后,也随着卫长宁那般不去管了。

  卫长宁路过廊下的时候,将鸟笼拎进殿,敲敲铁质的栅栏,鸟又喊着殿下救命。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