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192章

  君琂见她又在逗鸟,就将书册放在一旁,趋步走过去。卫长宁伸手将黑布除去,一面道:“阿琂,你觉得这样大张旗鼓地查,他若活着会露面吗?”

  话音方落,里面的鸟见到阳光,扑腾着翅膀:“阿琂、阿琂、阿琂。”

  卫长宁如玉的面容沉了下来,君琂被它唤得怔愣了下,旋即弯唇浅笑,听卫长宁阴狠的声音:“你信不信再饿上三天。”

  “殿下、殿下、救命。”

  卫长宁又拿黑布给它蒙起来,拉着君琂在一旁坐下,与她认真说起李乾之事。

  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满长安城都是,人心惶惶,可到底皇帝没有动一人,也并没有因空穴来风而对某位朝臣生疑,怕归怕,皇帝压根就没有拿人的心思。

  君琂心思淡了,李乾若想躲着,一辈子隐于暗处,也无不可,只是皇帝好,她不愿去大动干戈。

  皇帝并没有多在意李乾,不过潜在的威胁,总不是好事,逼一逼,若再查不出来,她也不会去纠结这件事。她摇了摇鸟笼,逗得鸟不安生。

  她讨厌别人唤先生阿琂,普天之下也无人敢这么唤,皇后尊贵,闺名也不是他们可以唤的,小东西不听话,罚在太阳下暴晒,也不能给水喝。

  几日下来,小东西蔫巴巴的,又饿又渴,再也喊不出陛下妻奴的话了,偶尔蹦一句殿下救命。

  陛下、妻奴的话,听说一句两句觉得有趣,多了,君琂也觉得不悦,想着要不要将它送回将军府,偏偏卫长宁不允,日日晒着它,不时将雪狐抱出来逗它玩。

  长秋宫里的皇帝与一只会说话的鸟杠上了,宫外的王瑜成亲嫁给元安,皇帝也不小气,在永安巷内赐了府宅,次日,王瑜入宫去谢恩。

  君琂是皇后也是师长,她去谢恩也显得极有礼数,君琂本当不应,想起外间百姓朝臣的态度,就让王瑜入宫。

  除去渤海战事后,皇帝轻松下来,抱着雪狐去逗鸟,廊下望着她们的君琂眼中漫上暖暖的笑意,长秋宫的宫人退入暗处,帝后相处时,不喜有人去打扰。

  王瑜过来时就看到姿态温婉的君先生,静静坐在廊下,看着皇帝在逗鸟,那只鸟不时唤一句殿下救命。

  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她蓦地踏入,就像是一个生人,无端搅和人家恬静平淡的生活。

  皇帝将鸟笼悬在上空,也不高,恰好是雪狐扑起的高度,它一跃而上,攀住鸟笼,里面就会响起殿下饶命的声音,再也不敢说陛下妻奴。

  王瑜目光晦涩,不敢向廊下看去,先向皇帝行礼,恭谨地站于一旁,皇帝将雪狐递于宫人,拿起湿热的帕子擦擦手,随口问她:“元安待你可好?”

  她向皇后处觑了一眼,君琂坐于廊下,绿意盎然,和煦的光线落于身侧,并不显得炙热,这个时候阳光不算热,再过上半个时辰就待不住了。

  她坐于阳光下,捧着书册,不见那份独属于她的清冷,蔼蔼日光,化去那些冰冷,其实真正融化的还是皇帝。

  王瑜看过一眼,就不敢再看,回答皇帝的话:“他待臣甚好。”

  “那就好,外头热了,去殿内说话。”皇帝将帕子还给宫人,回头看了一眼鸟,继续晒太阳。

  皇帝走到廊下,接过皇后手中的书册,扶她起身,一道往殿内走去,王瑜静静跟着。

  入殿后,皇帝端起一盏茶,本想先饮,想了想,递到君琂手中,自己端起剩下的,饮了一口,示意王瑜坐下说话。

  来长秋宫是王瑜希望的,可来了之后,她如坐针毡,皇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令她太过失望。

  君琂饮过茶,才看着王瑜,神色淡淡,恢复常色,与她道:“前几日杜大先生举荐几名女学生,想入国子监,我看过她们的文章,也算好,今日正好与你说一声,你去安排,勿要显得太过亲厚。”

  她开口就是旁的事,也不问她成亲的事情如何,王瑜心里的失望又加一重,眸色晦涩,道:“臣明白。”

  皇帝没有说话,捧着茶盏,犹在深思,她一沉默,殿内就安静下来,充斥着诡异的氛围。

  君琂本不是善谈之人,说了几句家常话,让林璇送王瑜出宫,照旧送了些赏赐。

  王瑜走前大胆地望着君琂,可惜君琂并未察觉,她目光落在皇帝那里,思她所思,想她所想。王瑜看过就离去,树下那只鸟还在晒太阳,无精打采。

  她觉得奇怪,问着林璇。

  林璇笑道:“这是一只会说话的鸟,专捡陛下不爱听的说,陛下就罚它在这里晒太阳,不给送水喝。”

  王瑜觉得有趣,好奇它说了什么话让陛下不爱听,她向那只鸟走去,毫无意外地听到它喊:“陛下、妻奴。”

  王瑜:“……”

  ****

  皇帝这些时日在等着渤海的消息,她愈心急,那里就愈安静,以至于她下了朝就往长秋宫跑,君琂替她批阅奏疏,她就在一旁逗鸟,教它说些好听的。

  君琂在案后,不时分神望她一眼,见她拿着瓜子递至鸟嘴边,哄道:“你唤一句陛下金安,我就给你吃瓜子。”

  鸟不理她,背对着。卫长宁继续去哄,轻声细语,温软极了。

  君琂失笑,想起渤海战事,敛去笑意,卫长宁黑漆漆的眼眸里映着傲娇的鸟,带着担忧,忧在何处,君琂也懂。

  她放下奏疏,也抓起一把瓜子去逗鸟,与卫长宁不同的是,她先喂过一颗瓜子,等它吃下,她开口:“陛下金安。”

  鸟在笼子里扑腾两下,“陛下金安、陛下金安。”

  学得很快,君琂赏它一颗,目光柔和,又重复唤一句:“陛下金安。”

  鸟又照旧唤了一句,卫长宁眼睛发亮,后知后觉道:“原来先给它尝尝甜头。”

  她学着君琂,诱哄鸟唤顾笙泼妇。

  君琂被逗笑了,顿时觉得皇帝坏到心坎里了,鸟磕着瓜子,乐呵呵学话:“顾笙、泼妇。”

  声音大,廊下宫人听后,笑得肩膀发颤,她们陛下真会玩。

  笑过一阵,卫长宁就与君琂谈起正经事,指着舆图上的渤海,道:“先生,我觉得不如让沐柯诈败,退出一城,到时敌军势必快速入城,我们再退城,他们再进时,主力部队就会在城内安顿下来,到时四面包围,主力军被伏击,后面的就容易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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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一百五十八

  这是她方才从先生那里得来的。

  君琂道:“你先给些甜头不假, 可曾想过若是无法包围, 又当如何?”

  出师未捷就已败, 百姓惶恐, 朝臣不安,皇帝身上的责任更加重了, 且她登基不过一年有余, 战败了, 百姓如何看待这个帝王。

  世人只会记住这个帝王的无能之处, 十次成功抵不上一次失败。

  卫长宁想了想,回道:“这几日我观过地形, 也与沐国公商议过, 他认为渤海一地近海,地势复杂, 且他们经营多时, 领域之阔,难以短时间内驱散。”

  君琂见她将期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 回道:“你在担忧国库供应不上军饷?那渤海呢, 它不过一地,隶属于大唐,仅凭他们的后勤, 可能与大唐相抵抗?”

  她之意,一步不能让,甜头更不能给。

  卫长宁沉默下来, 静静凝视舆图,指腹滑过渤海之地,道:“那个楼船将军死的古怪,按理是群龙无首,下面校尉都不服,何以这么短的时间聚集在一起反了?”

  “你之意,背后有人唆使才发生这一切?”君琂反问。其实她也有感觉,渤海之势太过迅疾,幸她们提前有防备,才不至于措手不及,饶是如此,面对渤海突然反了,总觉不在情理之中。

  卫长宁道:“我随意猜想罢了。”

  渤海反了,是谁在领兵,她都不知,心中隐隐有团迷雾,拨不开,挥不去,令人为之发狂。

  朝堂上议论最多的便是渤海的事,战事一起,朝会上都显得愁云惨淡,皇帝情绪依旧,往日如何,还是如何,只让蒋怀盯着户部,这个时候军粮物资要跟上。

  蒋怀领了旨意,皇帝看着蔺觅,顺口问他祖父身子如何。

  皇帝吩咐退朝,留了沐国公与几名武将下来,渤海之事,死寂沉沉,令人心不安,半个时辰后,他们退下,张绍华入殿,他们几人相视一眼,齐齐退出去。

  皇帝愈发狡猾,揪着废帝不放,朝臣惶恐,他们不敢多看多想,她虽说是女子之身,手段智谋不在先帝之下,且身后有聪慧的皇后,他们还敢做什么?

  武将走后,皇帝问及坟墓之事,张绍华将所查的都说了出来,最后定论道:“埋葬的时候,棺木便是空的。”

  安葬之事归大理寺,只是上任大理寺卿早就被调离出长安城,将人调回来,也需要时日。皇帝想了想,道:“师兄查到今日,可觉得哪里不妥?”

  张绍华着手此事后,日以继夜,也因牵扯过大,不敢不尽心,他看开口:“臣觉得废帝或许未死,那里是荒山野岭,是无人知晓之处,不会有人去挖坟鞭尸,棺木是空的,多半人还是活的,且皇后说过,她并未见到废帝咽气,种种情况,臣才有此大胆推测。”

  皇帝已游离天外,得到这样的推测,亦是惊天秘闻,她沉吟许久,吩咐张绍华出宫,继续去找寻李乾的踪迹,又命人将前任大理寺卿秘密调回。

  她满腹心事,入夜后,照旧回长秋宫。

  君琂不在,去看小郡王了,雪狐也不在,廊下就那只厌人的鸟儿,见到她,扑腾一下,讨好她:“陛下金安、陛下金安。”

  卫长宁不理它,径自往殿内走去,鸟儿从廊下飞到殿内,落在卫长宁的面前,轻啄她的肩膀,“陛下金安。”

  鸟围着卫长宁饶了两圈,见她不理,就在案上站好。卫长宁回过身来,将黑色的锦盒打开,里面有瓜子,喂它吃了两颗。

  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人觉得有趣,卫长宁托腮看着她,将瓜子握在手心里,教她:“殿下万安。”

  “殿下、饶命。”鸟儿不听话,蹦出原来的话。卫长宁不喂它吃了,捏住它的嘴,“饿你三天。”

  她心情不好,教了一句,就无甚耐心,觉得它吵,塞进笼子里后,就让人带下去。

  直到君琂回来时,那双黝黑的眸子才变得明亮,口中怪道:“怎地回来这么晚?”

  “哄他去睡了,陛下今日过来得早些。”君琂走进殿,见她一人枯坐案前,就知发生不好的事了,在她身旁坐下,问道:“出了何事?”

  卫长宁道:“师兄推测他还活着。”

  她声音有些暗沉,事到如今,那些侥幸都没有了。君琂笑意温雅,感受到她身上一股颓然,望着她:“他是废帝,不会威胁到你。”

  “我知晓,当初拉他下来,我就不曾后悔,现在亦是,渤海那里领军者身份难以估测,我心中有了怀疑,或许渤海之事,便是他搅和的。”

  “是他又如何,渤海不成气候,我从未担心过,丞相也是,你心中有压力,就会想得多,亦或者你觉得身陷其中,不知如何抉择。”君琂徐徐道,她早就暗暗生疑,李乾隐居渤海,不想容湛献策,打破他的计策,又有人潜入渤海,他当是误会皇帝知晓他还活着,故而杀楼船将军,迫不及待地带着水师反了。

  现在看来,他已是穷途末路,或许再晚上数载,他在渤海加以经营,必成大势,到时候,当真与大唐相抗衡。

  容湛毁了他所有的谋划,君琂眼前一亮,道:“让容湛注意自己安全。”

  “先生之意是?”卫长宁反望着她,旋即就明白过来,点头:“我知晓了。”

  朝中经过先帝在朝一番清洗,君琂回朝后,加以摘选,留下的朝臣都是可用的,人都有自己私心,无碍大局,都不会去计较细枝末节。

  渤海与沐柯一番胶着后,谁都没有讨到好处,他与在京时吊儿郎当的性子不同,行军平稳,不急不躁,深得沐国公的传承。

  朝中安定下来,蓬勃而长。皇帝让金吾卫去护着容湛安危,也未曾出大事,正定心时,内侍匆匆来报:“张大人在归府途中遇刺,伤得不轻,送回府去。”

  卫长宁倒吸一口冷气,命太医去救治,让大理寺去彻查这件事。

  现下已动手,或许就有迹可循。

  朝臣知晓后,纷纷遣人去送补品慰问,皇帝有意栽培张绍华,他们也上赶着去巴结,就连皇帝也赐些补品,流水般地涌向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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