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28章

结果扶容说想看丧礼,他就把两个藩王喊过来问一问。

养居殿里,三皇子和六皇子俯身行礼:“陛下万岁。”

秦骛架着脚,坐在主位上,随口问:“先帝的丧礼预备得如何?”

六皇子回道:“禀陛下,丧礼上还有些东西……”

三皇子连忙按住他的脑袋,让他闭嘴,自己来答:“禀陛下,丧礼一切妥当,陛下政务繁忙,将此事交托给臣,臣自当尽心竭力,请陛下放心。”

秦骛淡淡道:“事情办得好些,缺什么东西报上来。”

三皇子颔首:“是,臣遵旨。”

“出殡之前,腾出一刻钟,朕进去看看。”

“是。”

秦骛转头看看坐在旁边的扶容,毫不忌讳地问他:“一刻钟够看吗?”

扶容回过神,看向他。

这阵子,扶容一直都在担心自己的身后事。

他到现在还只是个掖庭的小奴婢,是皇帝的男宠。他问过章老太医了,男宠的丧礼,除非是备受宠爱的男宠,否则一般是没有的。

他想他应该也不会有的。

他之前就偷偷去看过先帝的丧礼,结果也没怎么看清楚,就被秦骛按着弄了很久。这回他想再去看看,这样在临死前,也好给自己准备一些东西。

自己给自己筹办丧礼。

听起来很古怪,但他考虑了很久,这是最好的办法。

扶容点点头:“够看了。”

秦骛转回头,看向两个藩王:“就一刻钟,记得清场。”

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应道:“是。”

两个人从养居殿走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摸不着头脑。

六皇子疑惑地问:“方才陛下是说,他和扶公子要进去看看丧礼?”

三皇子点了点头:“是。”

他们都不明白,先帝的丧礼有什么好看的?

陛下压根就没见过先帝几面,更别提扶容了,他连见都没见过先帝,他们两个进去看什么?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六皇子摆了摆手:“这回还是托了那位扶公子的福。上回就托了他的福,陛下找人给二哥做法事,这回托他的福,父皇的丧礼也能顺利办完,还是得多谢他。”

六皇子低下头,叹了口气,轻声道:“倘若大哥还在……”

他话还没说完,三皇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喝止:“别说了,你不要命了?”

*

先皇出殡这天。

天色蒙蒙亮,两个藩王领着宫人,垂手侍立在封乾殿外,等候陛下驾临。

不多时,秦骛带着扶容过来了。

众人垂首:“陛下万岁。”

三皇子识时务,回禀道:“一切妥当,陛下自便,臣等告退。”

秦骛颔首,应了一声,便带着扶容走进殿中。

扶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殿前。挂在殿门前的白布被风吹动,差点扑在他的脸上。

扶容被秦骛拽了一把,拉到前面去。

殿内正中,摆着先帝的棺椁,四周点着长明宫灯,烛光摇曳,照在灵幡白布上,阴森诡异。

秦骛牵着扶容的手,想起扶容怕鬼,回头去看他。

可是扶容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他仍旧抬着头,大胆地环顾四周,像是要将丧礼上的一切都记住。

扶容脸色苍白,双眼漆黑,认真地看着周围的景物,甚至还朝一个盛着金锭的青铜器皿伸出了手。

秦骛立即握紧了他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扶容。”

扶容回过头看他,用目光询问他,怎么了?

“别碰,晦气。”秦骛紧紧攥着他的手,“走了。”

“是。”

连一刻钟也没到,秦骛就带着扶容出来了。

扶容也没有反对,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两个藩王在外面等着,俯身恭送。

秦骛理也没理,牵着扶容,大步走在宫道上。

他真是疯魔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扶容,带他来这种地方。

方才扶容站在里面的时候,他的感觉很不好。

他原本是不想带扶容过来的,可是想想,扶容的要求本来也不多,不好总是叫他失望。

秦骛大步向前,扶容被他拽着,跟不上他,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忽然,秦骛停下脚步,回过身。

扶容差点撞上他。

秦骛正色道:“以后别去那里。”

扶容想了想:“上次就去过……”

就是上次,秦骛按着他在后殿。

秦骛面色一沉,扶容不敢再提,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秦骛抬起手,按了按他的脑袋:“要是我不在,你自己别去。”

扶容点点头:“嗯。”

清晨时分,先帝的送葬队伍准时出发。

秦骛要给自己立个好名声,对先帝的丧礼不会太苛刻,但是他也下了命令,丧礼肃穆,全程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准吵到他。

两个藩王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紧跟着是先帝的仪仗,秦骛也派了士兵跟着,以防不测。

阴云压城,秦骛站在宫墙城楼上,扶容站在旁边,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人经过。

秦骛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扶容竟然看得津津有味的。

秦骛不大高兴,捏了一下他的后颈。

扶容回过神:“陛下?”

秦骛随口道:“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别人死了也爱看。”

扶容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早已经习惯了,秦骛就是这样说话的。

秦骛又道:“等过几日,带你去看我的登基大典。”

扶容点了点头:“嗯。”

秦骛顺势抱住他,搂着他走下城楼:“不看了,回去了。”

“好。”

扶容垂下眼睛,认真地回想着方才在丧礼上看到的东西,想想自己能给自己准备些什么。

秦骛瞧着他的侧脸,却停下了脚步,搂着他走回去,无奈道:“看看看,等他们全走了我们再走。”

扶容被重新带到城楼边,继续参观下面的出殡队伍。

秦骛抱着手,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瞧着扶容。

扶容趴在城楼边,看得认真。

东边日出,温暖的阳光照在扶容的侧脸上,映得他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不一会儿,城楼下的人都走光了。

秦骛把扶容搂在怀里:“这下可以走了?”

扶容点点头:“嗯。”

*

两人回到养居殿,正好这时,尚服局的宫人们把秦骛登基大典上要穿的冠冕送过来了,请陛下先试一试。

扶容识趣地走上前,捧起衣裳,给秦骛更衣。

帝王冠冕比朝服还要复杂,又有点重,扶容抱着几件衣裳,左看看,右看看。

秦骛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瞧着他:“笨得要命。你要做什么,我全都答应,我就穿件衣裳,你也弄不好。”

扶容愈发低了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衣裳里。

又看了一会儿,扶容轻轻地呼了口气,抬起头:“陛下,奴愚钝,还是请尚服局的宫人们伺候陛下更衣吧。”

这是他头一回顺着秦骛的话,就这样承认自己笨。

扶容抬起头,对侍立一边的宫人们招了招手:“你们来……”

下一刻,秦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就说你两句,又闹脾气?”

扶容摇摇头:“没有啊。”

他明明是顺着秦骛的话说的。

“没有最好。”秦骛回头,看向宫人们,“愣着干什么?过来教他。”

秦骛收回目光,看看扶容:“好好学着,往后要你穿的时候还多着。”

扶容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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