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58章

室内一片通红。

江舒愣在原地,入眼都是火红的纱帐和被褥,榻边还放着一双红色的靴子。

朗山摸了摸后脑勺:“我不知你何时来的,但自从得知张全要成亲你便有些不对劲,我便猜想着你大概是在我上山打猎的时候来的,只有这几日买喜庆东西才不会让你知晓,便一直瞒着了,你可喜欢?”

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呢?

不知是不是这些颜色太亮眼,竟烧灼的江舒眼底一片猩红,他转身踮脚堵上了汉子的唇。

真正意义上的,芙蓉帐暖度春宵。

日上三竿。

江舒披着红袍从床榻上起身,衣襟滑落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遭受过的痕迹,他轻啧一声忍着酸疼换了衣服下了地。

张全的亲事过后就再没有其他的事情,江舒和朗山回到镇上后便一直歇着,他闲来无事就制作了一些刨冰放到店里卖,虽说已经八月底日子却还是有些热,何况这东西冬日里也不是吃不得。

“你这吃食当真不错,我酒楼里那些日日都能卖光。”孙晟霖捧着精致的瓷碗吃着刨冰,里面的西瓜肉块香甜,中和的柠檬的酸气,很是解暑。

江舒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搅着并,他笑道:“天气还热着,吃的人自然多,回头将方子卖给你,我走时你可记得给你爹写信就成。”

“总提他作甚?虽说已经达成共识之后不再逼我娶亲,但我与……终究是不敢说的,若是被我大哥知道,怕是要气的打死我。”孙晟霖想起这些总觉得糟心,可他心中是已经容不下其他人的。

“让你写信,又没让你提蒋慕连。”江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做什么三句不离对方,“你若是下定决心,那就将生意做到京中去,伯父到时更管不到你。”

孙晟霖倒是想,但他心中也存着忐忑,毕竟这事总不能他撂挑子一头热,若对方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岂不是上赶着了,那多丢人。

江舒懒得理会他想乱七八糟的,许多事外人说来总归是不好的。

“正君!出事了!”

红袖匆忙跑来,平日里清秀娇俏的面容此刻带着惊慌和无措,说这话时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朗山。

江舒蹙眉:“别急,慢慢说。”

“李雪兰方才突然晕倒我叫了大夫来瞧大夫说她有了身孕不足一月!”红袖快速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盯着江舒和朗山的表情,虽说她并不相信朗山会做出这样的事,可家中男子只有他朗山……

江舒见她表情古怪,便知她是误会朗山了,他解释道:“不是你家郎君做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红袖有些尴尬红了脸。

江舒倒是没想到李雪兰还有这档子事等着他,怪不得这人一点都不怕将她发卖,怕是这孩子就是指使她的人的,只是能把一个姐儿送来给他当奴婢,那男子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他想着约莫是朗山那日那一脚踹的严重了些,李雪兰知道自己有孕却不知道朗山会那般不留情面,所以才快速离开想去找大夫瞧瞧。

只是这孩子倒是个坚强的。

也幸好,没真的出事。

江舒看向孙晟霖:“我们得回去一趟,你自便。”

“我也去瞧瞧,万一这人讹你们怎么办?”孙晟霖怎么能错过这种好戏,当下就要求要跟着去看。

几人匆匆回去,就看见两位嬷嬷和绿竹都站在院子里踱步,估计是怕这孩子真是朗山的,再加上江舒一直没有身孕,连她们都怕江舒会吃亏。

一见朗山立刻用那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江舒忍笑:“好了,不要多想,孩子不是二郎的,我去瞧瞧她。”

李雪兰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得逞,最大的底牌就这般暴露了出来,她怕江舒一气之下会把她的孩子打掉,因此看见他进来格外紧张。

江舒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面色真是苍白无力,可见卖身葬父那时候是装的,也由此可知,早就有人盯上他们了,才想了这么恶心的计划。

若是他不是穿书来的,换作原主恐怕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帽子扣到朗山头上,还会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给强制性的打掉……

江舒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事情会怎么发生,但他也大概知道,如果不是他估计也不会有这些事。

“正君我虽不得您喜欢,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您就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跟着郎君吧!”李雪兰试着就从被子里出来,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江舒表情变了变,他嗤笑:“你是不是觉得旁人都是傻子?我家二郎有没有做这些我最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你别胡说!就是郎君的!你休要套我话,无非就是我要先你一步生下朗家的孩子,所以你才要迫不及待的要给我泼脏水!”李雪兰像是参透了什么真相一般,反倒是她自己像个受害者。

江舒走上前盯着她的肚子,嗤笑道:“那不如就剖腹取子做个滴血验亲,若真是二郎的孩子,我必待他如亲子,而你则是花不完的黄纸如何?”

“你敢!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哥儿!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李雪兰对上江舒的眼神,只觉得可怖,她不觉得对方在吓唬她。

正经人家妾室就同等于奴婢,奴婢随便找个由头都能被打死发卖,如果江舒真在这里杀了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像是发了疯一般开始张牙舞爪,生怕江舒动手把她往后的人生全都毁掉。

江舒嫌恶的蹙了蹙眉,没有手下留情,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看着冷静下来的人,他歪头笑了笑:“我可从未说过自己不打女人,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心中有数,若你还想留下,就告诉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倘若你执意要说是朗山的,那我便行使做正君的权利,帮你去掉这个孩子。”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求求你,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过我想过的日子了!”

那人曾经叮嘱过她,若此事做成,定会念着她腹中的孩子娶她做妾室,以那人的家世,即便是妾室,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况且她如今还怀有一儿半女,余生便是无忧了。

可若她不说,江舒随时都可能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我说!”

江舒面容舒缓的从屋子里出来,尽管里面闹的厉害,外面的人也只是听见了李雪兰的大喊大叫,其他的都未听到。

他只告诉红袖和绿竹盯着她,不许她出宅子便没有交代其他的了。

回到主厅,江舒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若不是朗山了解他,恐怕就连他都要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的了……

他家夫郎,凶起来是真的凶。

“如何?她怎么说?”孙晟霖比江舒都着急,“好端端的进了你家门就怀孕,这要是传出去山哥不纳也得纳。”

“曹家。”江舒抿了抿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孙晟霖眼睛都瞪大了,他面色一苦:“这曹家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他家宫中有妃子,如今是如鱼得水,谁能知道那位原先不受宠,居然能荣登大宝!”

江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曹家可有身材肥硕的少爷?”

“有,那胖子叫曹金,好美色心眼坏,从前我们就不爱同他玩,我之前眼睁睁瞧见他把一个姐儿折磨的跪地求死,我听说他家有密室,专门为他收集美女的皮!”孙晟霖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他每每想到之前看到那场景都觉得恶心。

江舒拧眉,八成是个变态,那天瞧着只能看出他好美色像是给宠坏的少爷,竟不知里面还有这么一层。

若是那李雪兰知晓,倒是不知道对方还愿不愿意过她所谓的安稳人生了。

“若真是被他盯上可要小心了。”孙晟霖提醒道,“我家老头说过,曹金他老爹曹泯一生都在求仙问道,家里琐事都是曹金和他兄长在打理,这两人蛇鼠一窝,保不齐就会做出什么恶心事。”

朗山走到江舒身边将他的掌心解救出来,上面印着深深的掐痕,他安抚道:“无事,如今知道是曹家,防着些便是,他们并未同我们交好,若是真出事他们也逃不了怀疑。”

江舒倒不是怕对方打压酒楼,他就是怕了孙晟霖说的那事,那些被剥皮的女子,该有多绝望……

“我知道了,只是如此一来李雪兰就不能轻易送回去了,怕是要打草惊蛇。”对方能让李雪兰这样的货色来引诱朗山,无非就是见着江舒是个哥儿,或许好拿捏些。

只是对方虽阴狠却也着实不聪明,若真有本事,就该坦诚布公的来和他商量方子买不买,而不是让一个怀有身孕的人出来偷方子,这法子不管怎么看都实在低级了一些,如同宅斗里的女子一般。

只是和曹家的梁子到底是要结下了。

镇上这边再无其他事宜,江舒怕曹家再有什么动作,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不放心,干脆就提前回府城了,免得对方出些阴损的法子让杨守他们措手不及。

再回到府城,李雪兰就被单独看管了起来,两个小厮成日里守着除了出恭便不许她出门。

只是江舒也得想法子把李雪兰送走,免得回头府城的人都怀疑她肚子里的真是他家二郎的,可若真要送,就得送到曹府才行。

赶考回来的学子已经在府城歇脚,江舒特意让人给夏翰远留了房间,否则怕是又要没有房间了。

多样楼成了镇上最火热的酒楼之一,江舒每每看到这些蜂拥而至的客人总会想到曹金,他估计盯着多样楼的一举一动呢吧。

待夏翰远歇息三天后,对方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找到江舒,面容虽还有些颓废,但精神很好。

他笑道:“多谢夫郎款待。”

“无碍,你刚考完,府城如今风光正好,多外出走走瞧瞧也是可以的,不用成日里在酒楼闷着。”江舒没好意思问对方考的如何,毕竟他从前考试时也不喜欢别人多问。

夏翰远却并未想这些,他拱了拱手直白道:“正要准备明年的春闱了。”

夏翰远一直谦卑,能从他口中听到这般不客气的话,可见自己是真的有十足十的把握,江舒便笑着恭喜他:“以你才学自是没有问题。”

多样楼住的多是学子,大多数休息过后便开始到处游玩闲逛,都是不容易才出来一次,自然是要好好瞧瞧的。

韩文本就家在府城,考前是没有心思外出,如今考后不论如何也是松了口气,便来多样楼找夏翰远了。

韩文许久不见江舒,虽说知道对方在府城开了酒楼却也是第一次前来,瞧着那张脸总觉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他笑道:“许久不见两位东家了。”

江舒也笑:“确实好久未见,韩秀才可要多吃些好的。”

“你家酒楼里的吃食自然都不会差,我来找翰远兄游湖,还有花船瞧呢!”韩文笑得一脸风流倜傥,可怜旁边的夏翰远连“花船”是什么都不知晓。

江舒听到花船也是狠狠瞪了朗山一眼,这大熊瞎子还挺能勾人的。

二人打过招呼打包了些吃食便离开了,没多久就又碰见了几个书生郎,江舒一眼就瞧见那个面容憔悴没有精神的是陈胜。

这人倒是好人缘,哪都有人和他同玩。

陈胜本也不想来多样楼,毕竟这酒楼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和镇上的多样馆脱不了关系,他科考前就是知道江舒他们也来了府城,所以才一直躲着没敢住这里的房间,没想到友人们却是拽着他来了。

陈胜一抬眼就瞧见了江舒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而他旁边的朗山则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只是一想到朗多宝死了,他心里就跟着慌张。

越是慌张就越想证明自己,他说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陈兄此话当真?这炸鸡可比在镇上时贵了许多!”

“烧烤和灌饼咱们从前也吃过的,陈兄若要请客,怕是要破费了。”

陈胜佯装不在意的催促着:“快些,不是说了要去游湖?还看不看花船了?如今刚考完,诸位都有中举的可能,若是……”

若是再能与美人风流一夜,岂不是更妙哉?

当下几人也顾不得其他,忙挑了自己想要的吃食给陈胜让他结账去了,给银子时陈胜的肉都在疼,府城的东西本就比镇上贵,若他能中举定要娶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朗山见江舒一直盯着陈胜看,不由得气闷起来,他双手捧住江舒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太高兴道:“夫郎,我并未觉得他能同我比,他那般体格实在羸弱,不如我€€€€”

“好好好,我知晓他不如你,我只是随便瞧瞧,不许白日里说晚上的荤话!”江舒无奈,他家二郎脑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也不怕被人听见。

朗山当即闭上嘴巴,若是他夫郎不高兴,晚上又该让他睡小偏屋了,两人刚上了楼,多样楼就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曹金四处张望着,没有瞧见想见的人,他问管事的杨守:“你东家可在?”

杨守之前从未见过他,便问了江舒交待他的问题:“这位公子可预约?就是可有提前和我们东家约好?”

“并未,你同他说我是曹家的,之前和你家夫郎在菜市口见过。”曹金笑道,“他还从我手上买走了个美人。”

杨守瞬间想起来了,恐怕就是那个李雪兰。

他没敢耽搁便直接上楼找江舒了,得到明确的回到后请曹金上去。

曹金边走边打量着多样楼里的装潢摆设,风格不同于其他酒楼,只是从空间布局上就会让人觉得舒服。

他嘴角扬起笑,这东家当真是个妙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把他的妙人给如何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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