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不一样,小鱼上完茅厕出来下意识回头,当真让他瞧见点东西,他以为是脏东西,吓的立刻吹灭了蜡烛瑟缩在角落里,见那东西从他面前经过还带着喘.息,小鱼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是鬼?!
但他不敢上前打草惊蛇,对方能在夜里来自然是要做一次不能见光的事,小鱼干脆就小心翼翼跟着他,看他要去哪里。
只是这人也不知是不是不识路的缘故,竟直直走进了后厨里,那里位置很大专门放一些其他摊贩放不下的食材,他趴在门口认真看着,下一秒,那个人居然翻出一张纸!
离得太远,他也不认识什么字,只知道上面写着东西,瞬间就想起之前东家给虎子他们的方子就长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这贼人居然是来偷秘方的!
他也顾不得了,立刻冲了进去。
大林还在庆幸他方才并没有跟着小鱼去茅厕,否则刚刚那位口渴的客人怕是要喝不上茶水,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竟迟迟没有动静,他担心便去找了。
走到后院就听见了动静,他心中暗叫一声坏了。
“放开我!小畜生!”
“不放!你偷我们东家的方子!我要抓你去见官,你这个贼人!”
小鱼死死拽着男人的腿,回应他的是对方的拳打脚踢和骂骂咧咧。
听到这些,大林瞬间不淡定了,立刻拿着蜡烛冲了上去,大喊:“我已经报官了,你赶快放开他!”
男人蒙着脸低骂一声,他也顾不得什么方子不方子,狠踹了小鱼一脚就要匆匆离开,大林在他路过时猛的举起蜡烛朝他眼前晃了一下,趁着对方惊慌失措时拽掉了他脸上的布,男人下意识捂住脸快速离开了。
那张脸大林并不认识,他根本没有见过扶起被揍过的小鱼,他将人扶到了屋子里。
翌日。
大林守着小鱼一夜未睡,天擦亮时赶紧去医馆叫了大夫来,看过后只说是皮肉伤并未伤及肺腑众人才松了口气。
江舒轻轻弹了一下小鱼的脑门,有些心疼道:“且不说那并不是方子,就算真的是也不能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危,方子哪有人命重要,你们东家会做的吃食多着呢。”
“多谢东家,我当时就瞧见上面有字,我不识字……”小鱼有些尴尬。
“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你们认得的字不多,以后若有不认得的字便去问杨管事,他可是秀才呢!”也该给杨守多找些事情做,省的他日日转悠觉得无趣。
只是偷方子这事也算是给江舒提了个醒,他一早得知消息后就报了官,郡守得知是他的多样楼遭了贼起先还有些不相信,但是转念一想府城鱼龙混杂,便立刻派人去了。
即便问了些问题也无计可施,大林虽说看到了盗贼的脸,可他之前从未见过此人,城中人成千上万,总不能让他一个个的去指认。
官差见江舒脸色不好,想到大人的嘱托便低声告知对方:“大人说了,会帮你多留意些,只是多样楼这般火热,此事实在无可避免。”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我们也会多加小心的。”江舒知道这事他是吃定这个哑巴亏了,但也别觉得他就是好欺负的。
多样楼的生意照旧,并没有闹到明面上,至少百姓们是不知晓的,否则怕是也要当做茶余饭资,但江舒并不介意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嫉妒他酒楼生意火热,便来偷方子。
他让杨守随便画了一副肖像,而后便和朗山一起带着大林拿着给会员们的赠品开始逐一探查。
虽说他和曹家有梁子,但此事没有证据,他不能就这般扣到曹家头上。
收到东西的会员府上多是笑意盈盈要请他们进去浅坐,江舒自然不会拒绝,他们说着话,大林便不惊动人的四处瞧着来往的下人,就这么一个府一个府的坐了过去。
最后便是曹家。
虽说江舒没有证据,但许是直觉作祟,他总觉得就是曹家了。
只是府上管家一见到他们就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跟着他的目光就瞧见两人抬着担架上面还盖着白布,脚步匆匆的往后门走。
江舒瞬间就想到了之前孙晟霖跟他说过的事情,那个曹金是个喜欢折磨女子的变态。
管家下意识挡了一下,笑道:“几位随我进来吧,可是有什么要事,我这就去通报少爷。”
“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方才我们去了会员府上送礼品,发现只有咱们曹府还不是,正好还剩了一些礼品,便直接带过来了,希望府上少爷不要嫌弃才是。”
江舒说的诚恳,曹府的管家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他伸手接过手提盒笑道:“我马上去请少爷出来。”
曹金出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位男子,他形迹样貌猥琐,一直讨好的和曹金说话,简直像一只粘人的苍蝇唯有大林看见他那张脸时楞了一瞬,随后便低下了头。
起初听说是多样楼来人,曹金还以为他们昨晚的事露出了马脚,在看到那些礼品时便知道是想岔了,只有他们曹府不是会员,多样楼肯定要顾及着一些。
他笑道:“倒是我失礼了,该早些请两位东家来府上做客。”
“曹少爷客气了,此番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并送上一些礼品,那日黄老爷府上请我去做客,见了诸多老爷,唯独没有见到曹府去人,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您。”江舒笑的满脸真诚,说罢,又像是提醒什么一般说道,“曹少爷家也是开酒楼的,日后晚上可要小心一些,省的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偷盗去了秘方可不得了。”
曹金干笑两声,还不忘瞪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他说道:“江东家放心,无人敢偷到我曹府。”
“那便好。”
同人虚与委蛇是江舒最厌恶的事,但此时却不得不撑着和曹金你来我往的说话,朗山心中不快,便拉下脸提醒江舒该回去了。
江舒状似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便也只能跟着朗山往外走。
等他们走出府,曹金回想到江舒方才说的那些话警惕了起来,他瞪向身边的男子,怒道:“你确定昨晚没有被人看到脸?”
“当然确定,如果真看到方才他们怎么会这么淡定?”男子壮着胆子拍胸脯保证,并不敢把昨晚他蒙面布被人揭掉的事说出来,再加上他昨晚过于慌张,也根本没有看清看到他脸的是谁。
曹金见状便没有再多问,想着江舒估计只是随口一说,说不定他和其他府上也说了同样的话。
回到多样楼,大林跟着进了厢房整个人都气愤起来:“就是曹府!曹少爷旁边那个人!我昨晚看的真真切切!”
“我知晓了,你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曹家这般恶心他,总得让对方吃点苦头才行。
没几日,曹家残暴不仁,杀害民女的事就被人给传了起来。
原来是一位老头在城外的乱葬岗附近住着,平日里帮忙处理尸体偶尔拿到点赏银,只是他没想到有人大清早就送来了一具女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但看对方的发髻还是未嫁人的模样,当下就赶紧报了官。
于是几经调查就得知,那日只有曹府往外送了尸体。
城中的流言越传越烈,那女子的爹认尸后便整日坐在曹府门口等一个说法,看的围观的人都十分不忍,便日日辱骂曹家。
曹金在府上大发雷霆:“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之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这次就被发现了?”
“三弟,既然知道此事你处理不好,何必还要害那么多姑娘,这几年死去的姑娘没有上千也成百了吧?”曹老大很是嘲弄的看着他,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
“大哥,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曹家的,若因此事曹府被斥责,你也没好果子吃!”曹金凶狠的看着他。
他一直都忘了,知道他这些癖好的人府上比比皆是,加上最近李雪兰怀孕他有了后代,老大老二肯定早就按耐不住要找机会害他了。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们做的!
曹金这般想着便眯了眯眼,哼笑道:“大哥别忘了自己的把柄也在我手上,一个大男人竟能雌伏委身给男人……怪不得大嫂十年无所出!”
“老三!”曹老大怒吼,“给我管好你的嘴巴!”
没多久曹老二也来了,三人唇枪舌战一番,谁也没占到便宜,只能甩袖分道。
李雪兰近日听到府上下人说的事魂都要吓没了,她还特意拽着几个婢子问了问,见她们都是一副惊恐的模样,才知道江舒当初提醒的事是真的!
可如今她已经跳进了曹府的火坑里,想跑是没得跑了,但也得给自己寻条出路才是。
曹府的生意一落千丈,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事情闹的有些大,郡守虽顾及着京中的那位,却还是得把曹金传唤到府上询问一番,尽管他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而那位在乱葬岗旁边住着的老头早就不见了,死去那名少女的父亲曹家又不敢动,生怕被人知道他杀人灭口。
于是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吃了。
因着曹府的事是隔了许久才发生的,因此并没有人怀疑到多样楼,且多样楼日日都在研究新的吃食怎么会有时间去做什么事?
没了曹府整日里在眼前晃悠,江舒心情好了很多,成日里就是在多样楼里吃吃喝喝,困了就睡,人倒是一点没胖。
九月中旬时,传来了放榜的消息,学子们日日都翘首以盼,盼着自己能考上,因此府城各处酒楼眼瞧着人又多了许多。
夏翰远在韩文的挽留下一直未回乡下,但他盘缠有限且也不能白住江舒的酒楼便被韩文拽到了韩府去,两人成日里就是在酒楼里吃喝,偶尔瞧见陈胜也是懒得理会。
放榜日。
许多府上有哥儿千金的都出来瞧了,榜下捉婿很是有名,如若真的捉到一个举人老爷,那才是真的不得了。
榜下人头攒动,江舒和朗山则是在酒楼里坐着,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最近总被朗山折腾的厉害日日都睡不饱,害的他都没什么精神。
朗山十分狗腿子的给他捏肩捶腿,放后世都是难得的好男人,江舒很是受用便一直听着外面的热闹昏昏欲睡。
人群中有哭喊有欢呼也有猝不及防的诧异喊声,江舒慵懒一笑,就是不知哪位秀才老爷被捉了婿。
“二郎,稍稍用力一些。”江舒最近腰腹处酸疼的厉害,每天都得按按才行,要不然乏的很。
“不若请大夫瞧瞧,我晚间已经十分体谅你,你却总觉得我用力。”朗山觉得夫郎这样很不益于夫夫房事,这样的体质什么时候才能有身孕?
江舒蹙眉,抬手拍在他手上::“你何时体谅过我?我看你竟然是愈发用力了,我感觉内脏都要受损了,肚子疼的厉害。”
“那你怎的不同我说,我这就去喊大夫。”朗山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江舒一把拽住,他脸蛋红红的,被人知道是因为房事才这样,岂不是羞都要羞死。
他咬牙:“不许去,给我捏肩膀!”
朗山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想着等回头江舒再睡着,便偷偷请了大夫给他把把脉,左右就是多补补的事。
酒楼里突然传出欢笑和热闹声,江舒知道八成是住在楼上的学子有考中的,他便示意伙计给考中的学子们送些吃食过去。
没一会夏翰远就找到了厢房里,他进门就立刻给江舒行了一礼,他激动道:“多谢夫郎照拂,有幸考中第四名,若夫郎不嫌弃,家中土地尽可挂到我名下,分文不取!”
夏翰远是实打实的想感谢江舒,他从未见过这般好心又纯善的人,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江舒不想拂他好意,便笑道:“既如此,多谢举人老爷好意,往后你也可好过一些了。”
听着江舒这话,夏翰远没忍住掉了眼泪,下一秒赶快擦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从未有人同我说过这些。”
他阿娘虽也体谅他,但更多的是希望他快些出人头地,如此也算不负阿娘期许了。
“这有什么,往后同你说好话的多了去了,去和同窗好友聊吧,我让人开了套房请你们去玩,莫要客气。”
夏翰远也不再同江舒客气,如今他成了举人,以后有的是报答的机会,应过一声之后就欢天喜地的去了。
江舒打了个哈欠,眼里攒了些泪花,他疲乏道:“莫约是我老了,身体素质已经赶不上年轻人了,可我才十九岁,还是虚岁……”
他靠着椅背昏昏沉沉的说着,朗山听了几句没太懂,但也知晓他这是觉得自己老了,才十九岁的人,都不是娃娃阿姆,如何能老?
且就算江舒老了,那也是最漂亮的老哥儿。
这话若是江舒听到,怕是又要揪他耳朵。
见人睡着了,朗山这才出门离了酒楼,走过拐角就进了医馆,先是把江舒最近的情况说了说,后又隐晦的说了几句晚上的事。
哪知道,老大夫脸色瞬间一变:“快带我去瞧瞧。”
江舒睡的昏沉,全然不知朗山偷偷请了大夫过来把脉。
老大夫把过脉后叹气道:“你这汉子竟这般不知道小心,你夫郎他……”
后面的话朗山再未听进去,只瞪着眼睛盯着江舒平坦的小腹。
第66章 “哪有乡下亲戚,他想要曹金死”
送走老大夫, 朗山的目光就移不开了,像是多年期许一朝达成,整个人宛若疯魔一般盯着江舒的肚子, 开始仔细回想到底是哪一晚没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