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过数月前,和他们共事万年的尊麟仙者就因为扮做纸人意图行刺沈忘州,被胤淮硬生生碎了头颅,血溅行宫,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控制了帝尊的一缕灵力,不会对本体造成致命伤害,而且帝尊的分神总有枯竭之时,届时自然可以脱身……我们妄然出手反而会伤害到帝尊。”
帝迟听完双目瞪得更大,被愤怒的耻辱感淹没,几乎气绝。
他竟只能生生忍受这种痛苦,直到自己的分神消散!
而胤淮只是用了一缕留在沈忘州身上的灵力!就害得他如此……如此!
鲛岳仙宗。
沈忘州握着袭焱,剑尖挑起帝迟的下巴,更清楚地看着他被掐住喉咙的样子。
帝迟瞪着血红的双眼,嘴里“咯咯”作响,碎成肉泥的手蠕动着想要靠近沈忘州鞋尖。
沈忘州眼睛眨也不眨地将袭焱刺入地面,赤红剑气将那块肉灼烧成一片焦炭。
他非常认真地评价:“真应该把你这幅德行用仙石记录下来,给九重天的仙人们好好欣赏欣赏。”
帝迟张了张嘴,终于发出能听清的字眼来:“惊秽……精魄……”
沈忘州眉骨轻扬,拿出玉簪在手上转了一圈,无所谓道:“你说这个?还挺好看的,是吧?”
帝迟看清了,这是他数次设计都没能夺来的桃树惊秽的精魄,居然,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沈忘州手里。
一定是胤淮!一定是!
喉头一腥,帝迟呕出一口血来,分神虚弱几分。
幸好,此次也不算白来,至少让他确定了,沈忘州身上真的有胤淮的“主契”。
只要杀了沈忘州……胤淮必死无疑!
“喂,”沈忘州蹲下,袭焱调转,用剑柄挑起帝迟的下巴,“这就晕过去了?这么弱。”
帝迟眼珠艰涩地转动,像在告诉沈忘州,他不可能因为这点痛苦就晕过去。
沈忘州点点头,以他对胤淮的了解,也不可能让帝迟晕过去。
活着受罪,生不如死€€€€这才是胤淮喜欢的。
沈忘州在这干看着小破鸟挣扎不脱的模样属实无聊,他想了想,决定聊会。
“我的儿,想不想知道爹刚刚为什么没有选你?”
帝迟自然没办法回答他,沈忘州也不需要,看着他咬牙切齿“咯咯咯”的德行,没绷住乐了,自顾自地说。
“除了你实在太弱了这点,还有就是……”他用剑柄顶了顶帝迟的脸,满脸可惜地开口:“你长得实在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丑得还不如凡界花街里的小娇娘,看一眼还能让我心情舒适些。”
和鲛人一样,凤凰也是极为爱美的,沈忘州不仅羞辱帝迟的容貌,还将他与妓相提并论!
分神的剧烈痛苦蔓延得更为剧烈,胤淮的威压像深不见底的海洋,明明能轻易摧毁他的神识,却还要猫戏老鼠一样地慢慢刀割。
帝迟感觉他被胤淮和沈忘州同时折磨,还要被宫娥和天尊仙者看着,堂堂帝尊,尊严扫地。
九重天上的帝迟本体浑身一震,张开嘴,竟是呕出一口心头血来。
凤凰神魂不稳,要不是有四位仙者同时发力,险些走火入魔。
“帝尊!不可中了奸人之计!”
帝迟扬手抓住一个宫娥的脖子,手背青筋乍起,血液飞溅,同时掐碎了□□和魂魄……
不消片刻,殿内便只剩下四位天尊仙者和帝迟了。
发泄一番,帝迟总算冷静了下来。
等他承受完这一波痛苦,他就可以碎掉分神远离鲛岳仙宗€€€€
“哇哦。”
沈忘州看着碎得更彻底的傀儡身体,由衷地感慨。
“真是太丑了。”
帝迟:“!”
第90章 惹哭
沈忘州把训练弟子的任务拜托给遇锦怀和秦雨, 在原地足足守了六个时辰,等得演武场的弟子们都回去了,帝迟的分神还没散。
他百无聊赖, 只能用曾经装“司溟”的贝壳, 把帝迟的傀儡身体封了进去。
沈忘州与帝迟聊了许久,刚说第一句时帝迟的眼睛就碎了一只,血糊糊的,只留下一个渗人的洞。
沈忘州咋舌,封印前体贴地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戳瞎了。
帝迟失了视觉,听觉就更清楚了。
封进贝壳的前一瞬, 他最后听见沈忘州随口说。
“我还以为上古四神都是美人呢。”
九重天上的帝迟一口逆血喷了出来,留在傀儡里的一缕分神随之消散,沈忘州贝壳里的傀儡彻底化为齑粉,胤淮留在帝迟身上的灵力也随之失去了效果。
可帝迟身上的痛苦却没有丝毫减少,他在榻上挣扎了片刻,才艰难地捂着脖子起身,脸色苍白眼神阴狠, 嘶哑咒道:“计划有变,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四位仙者神色各异,但皆躬身应是:“听凭帝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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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忘州对九重天上的事一无所知,回到鳞渊峰后第一时间在寝卧找到刚刚睡醒的胤淮,把贝壳里的傀儡放了出来,给他看。
“嗯?怎么没动静了, ”傀儡刚刚出来沈忘州就发现了不对, 他用灵力将帝迟的傀儡翻了个面,看着毫无动静的身体, 自言自语,“怎么突然死透了?”
胤淮懒散地斜躺在软塌上,银色发丝瀑布似的从肩膀倾泻而下,铺散在榻上,唯独清楚地漏出了那张沈忘州最喜欢的脸,困倦暧昧地勾着唇。
不知道因为什么,今晚的胤淮很是愉快,少见地穿了件淡金色的亵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玉石般光洁诱惑的身体在沈忘州眼前若隐若现……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前的软塌,示意沈忘州坐过来,或者躺过来。指尖轻动的刹那,那具碍眼的傀儡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忘州施了个法术换掉白日的仙袍,放松地穿着常服坐到软塌上,也没去管消失的傀儡。
胤淮极其自然地撑起身体,慵懒地躺到沈忘州的腿上,没有骨头似的拿着沈忘州的手放在掌心,揉按着少年带着薄茧的指腹:“不过几个时辰,分神就散了,忘州玩的可还尽兴?”
沈忘州嗅着空气里淡淡的冷香,分开手指埋进胤淮微凉的长发里,一下一下轻轻从头顶梳到发梢,感受着发丝从指尖流淌的微妙感觉,不太在意地说:“你早就发现他了。”
白日里他对帝迟说是因为他这只小破鸟太丑了,才没被诱惑,其实不尽然。
沈忘州力道不算温柔地摸了摸胤淮的脸,犹不过瘾地从额头沿着挺直的鼻梁,触到鼻尖,然后是柔软的唇瓣……指腹下的触感又软又凉,每一处的容貌都是上天最精雕细琢的模样。
在沈忘州眼里,胤淮的容貌已经在三界之内断层,他以下的容貌再美,沈忘州也不觉得多好看。
上一个被沈忘州觉得长相“还可以”的可是上古四神之一的狐狸赤烬。
所以帝迟的脸被几番嫌弃,非常理所当然。
不怪沈忘州如此喜欢,谁让胤淮的长相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戳在了他心尖尖上,让他完全看不够。
沈忘州一直摸到心满意足,才捧着胤淮的脸,道:“你困住了他的一缕分神,让那只小破鸟吃尽了苦头,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了。”
胤淮仰着头,毫无防备地在沈忘州面前露出脆弱的喉结,抬起修长的手抚过沈忘州的颈侧,指腹捻在跳动的血管上,状似无意地问:“他可有说什么让你不悦的话?”
沈忘州啧了声,抓住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地握了一下:“他说了什么你不知道?”
胤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地曲起手指,力道极轻地挠过沈忘州掌心,沈忘州握住的力道一下松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蔓延到手肘,凶狠的眼神也软了些。
胤淮愉悦地抽出手,指尖隔着衣物点在沈忘州的锁骨上,陷入小小的窝内,沿着锁骨的凹陷,缓慢、暧涩地画了个圈……
看见沈忘州的整片胸膛因为他的动作颤栗,才无辜又戏谑地问:“我该知道么?忘州又没有允许我看。”
“可是你亲自把我‘赶走’的,我怎么会留下看见呢,忘州不要污蔑我呀。”
沈忘州被撩的心猿意马,按住胤淮手背不许作乱的同时,在心里暗道当时胤淮的人可能不在,但是“眼睛”肯定在,只要想看,没什么会是胤淮不知道的。
这会儿忽然装起了一问三不知,肯定是用来提起上午答应的事,想要拿套装他呢。
他怎么可能会上当。
沈忘州觉得自己完全识破了这鲛的诡计,甚至还能反将一军。
他正了正神色,故意蹙紧眉头,理直气壮地质问:“你今天突然去演武场干什么?”
胤淮不着痕迹地转过身,鼻尖抵着沈忘州的小腹,半闭着眼,答的从善如流:“当然是想去陪你。”
沈忘州拽住他的一缕头发,没有使力,只虚虚地握在掌心,垂着眼顺势问他:“为什么不用司溟的身份陪我,那些小弟子不过筑基期,险些吓破了胆,练习时都不能集中精神了,你知不知道你严重影响了我训练。”
胤淮早已察觉沈忘州的小心思,压下眼底细碎的笑意,嗓音忽然变得清澈柔软:“司溟的身份……?师兄,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身份了?”
沈忘州怔住,眼前一阵模糊,再清晰时,怀里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墨色瞳孔的青涩少年。
此刻正握住他的腰,无助地抬起头,咬紧嘴唇,泫然若泣地望着他。
好像被无情抛弃了的小狗。
沈忘州一肚子的责问卡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甚至想抽自己一嘴巴。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嫌我没用,不能保护师兄?”
司溟失落地抿着嘴唇,直把薄薄的苍白唇瓣抿得殷红充血,脆弱得好像一咬就破,才颓然垂下头,逃避似的埋进了沈忘州的怀里。
挺翘的鼻尖隔着布料若有似无地抵住腹肌,随着少年可怜的抽噎一蹭一动……沈忘州呼吸一紧,肌肉绷紧了一次又一次,喉结滚动,心底生出无数旖旎不该的想法。
他一边暗暗骂自己不是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到那方面去,一边笨拙地去揉司溟的发顶。
明明是某鲛“精神分裂”,他却有种说坏话被逮了个正着的心虚。
“我没那么想,我……只是随口一说。”沈忘州眼神乱飘,尴尬地解释,努力憋出来的话越听越渣。
“我知道的,师兄,”司溟头埋得更深,几乎整个趴在他腿上了,衣衫滑落,裸露的玉色肩膀泛着红,让人联想到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哭红了,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嗓音委屈地自我催眠,“师兄心里还是有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司溟说话时嘴唇震颤,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脸上,不偏不倚地碰着沈忘州€€€€他还用沙哑的哭腔啜泣,听在沈忘州耳朵里,好像少年被他的折磨得崩溃求饶,连搂着沈忘州控制住他不能后退的手臂,都显得那么无辜。
“不是一点点,司溟,你听我说……”
沈忘州焦躁无奈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悬在半空挪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扶住司溟的肩膀,想要让他抬起头,就算不抬头,至少也……挪个地方。
司溟却哭得更难受了,眼泪流的很凶,随着强忍着的哭声一点点洇湿了沈忘州的衣物,那一小块湿润布料湿漉黏腻地粘在滚烫的肌肤上,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沈忘州腰侧的肌肉不住绷紧抽动,按住司溟肩膀的手控制不住地抓了抓,听见司溟软腻的一声“好疼”后,又慌忙松开,变成撑住软塌向后挪。
哪成想司溟哭归哭,抱着沈忘州腰的力气一点也不松开,他半点地方都挪不得,只能坐在原地满心忏悔地受着。
但是他的定力一向奇差无比,经历了司溟胤淮鲛人的相继亲昵后,更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