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骆钰英的逃跑计划功败垂成,索性豁出去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的膝盖到底有多硬!”武官抢过属下的齐眉棍,猛击在骆钰英的膝盖上。
骆钰英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膝盖终究没有自己的嘴巴硬。
“说,你究竟是怎么打开锁的!”武官看着眼前的枷锁和脚镣,感到不可思议。
骆钰英没有说话,把脚镣上的锁重新锁好,然后摸出一根骨刺来,在锁孔上捅了一阵,只听啪的一声,铁锁竟然神奇的打开了。
“奶奶的,老子好心给你半只鸭腿,你竟然用它来开锁逃跑。”看押人忍不住气,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骆钰英嘿嘿干笑了两声,“要不是慕容近山小儿从中作梗,我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哪里还会在此受你们的馊气。”显然,他对自己如此高妙的手段颇为自得。
武官想到今夜如果骆钰英成功的逃离了,只怕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不禁流了一身冷汗,下令道,“把他们身上的衣物全部都脱了,重新换上一套新的,免得他们私藏了什么咱们没查到的东西。”
军士们得令,立刻打着火把上前,将两人身上都扒光了。当他们看到慕容近山的身体,不禁笑得喘不过气来,“堂堂慕容府上的世子,原来竟然是个太监。”
慕容近山又羞又急,扯过衣物,迅速穿在身上。
有了这次教训,后面的路上,押送囚车的队伍便寸步不离囚车,即便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人拿着兵器值夜,别说逃跑,稍微有点动静,军士们便立刻警觉,上前来盘问一番,直到确信没有异常,才肯罢休。
武官生怕再出乱子,一心想早点交差,沿途日夜兼程,六七天后,队伍终于赶到了帝都。
老百姓听说祸乱大烈的两个贼子押送到了,早就在囚车必经之路上沿途伸直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哎呦,我记得骆钰英和慕容近山两人当年都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么今天竟然变成这幅德行了。尤其前面那个骆钰英,竟然变成了独眼龙,真是令人失望。”人群中一个妙龄女子发出失望的慨叹。
“他们干下这些残害大烈的恶事,老天开眼,就该狠狠的惩罚他们,那个慕容近山虽然神情憔悴,可惜身上完好无缺,我觉得对他的惩罚还远远不够。”有人冲慕容近山指指点点。
有人立刻反驳,“真是孤陋寡闻,慕容近山逃亡的时候,在鸡公山被强盗强暴了,实在羞死人了。前些天骆钰英和慕容近山相互狗咬狗,动起手来。”
“真的吗?”那人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片质疑之声。人们的目光立刻都瞅向慕容近山的下身,似乎在猜想他的裆下到底还有没有东西。
骆钰英和慕容近山又羞又急,可是自从骆钰英闹了回逃跑,两人身上都换成了几十斤的重枷,连抬手都困难,只得任由别人嘲笑挖苦,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砸死这两个乱臣贼子。”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噼里啪啦往囚车上扔了几十个鸡蛋。
见有人开了头,百姓们群起仿效,有人干脆捡起石块砸向两人。
两人根本无法躲避,脸上、身上到处都挨了不少石块,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各位父老乡亲,囚车里押解的可是朝廷钦犯,大伙要是把他们给砸死了,在下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求大家手下留情了。”武官怕闹出人命来,便代两人求情。
军士们吆喝着,大声驱赶那些靠近囚车的人,人们这才稍稍收敛了些。
从前,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世家子弟,在皇城根下都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走在帝都的街市中,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一朝沦为阶下囚,却受尽凌辱,从城门到大牢,不过几里路,两人却感觉在囚车上呆了大半辈子,等他们看到黑洞洞的天牢,心情反而如释重负,巴不得立刻被人投进人人望而生畏、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去。
孟近竹早已得知两人被押解回京的消息,但他却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骆钰昭见他眉头微蹙,不禁奇怪,“竹儿,你现在大仇得报,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孟近竹,“按理说,他们一个是宝贝的舅舅,一个是宝贝的伯父,可是他却永远得不到这样的亲情,竹儿只是为感到遗憾。”
“像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这样的亲人更好,否则是侮辱了他。”骆钰昭柔声安慰道。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多了些亲人,他会过得更开心的。”
“那竹儿以后就啥都别操心,这样不就不孤单了。”骆钰昭揉了揉他的
“想得美呀你”孟近竹瞟了他一眼,眼里都是爱意。
骆钰昭嬉笑道,”
“你以为是狗狗呀我可没这个本事。”孟近竹戳了他一指头。
骆钰昭心神一荡,“竹儿,自从你之后,咱们多久没做了?”
“我哪有这么无聊,记得这些。”
骆钰昭认真的扳起手指头,“嗯,已经九十多天了,都快馋死我了,竹儿,要不咱们……”
孟近竹见他眼波流动,又打起了歪主意,哂笑道,“你不怕以后长大了,用力戳你的头。”
“戳我头干嘛?”
“你现在还老想着那事,头可是有感觉的,难保不会找你算账。”孟近竹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骆钰昭恍然大悟,“我还真不明白,你的小脑袋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哼,你才小脑袋了,我孟近竹可是比你大了一千多岁。”
“哎呦,我小祖宗。”骆钰昭故作吃惊的叫道,趁机在他腮边亲了一嘴,将他抱上了床。
“皇上,举止能不能稳重些。”孟近竹摸了摸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朕在全天下人面前都很稳重的。”骆钰昭挺起胸,一本正经的咳了几声,“可这不能怪我,怪只怪咱们家竹儿生得太美,朕一到你面前,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了。”
“不害臊,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倒成了我的错了。皇上要是实在憋得难受,我想个其他办法帮你解决?”孟近竹一想到这样方法,不禁又笑了起来。
“真的?我就知道竹儿是全天下最疼我的人。”骆钰昭还真的动了心,“想到那种销魂的方式,不禁心驰神往了起来。
“我呸,尽想着好事,实话告诉你吧,是这样。”
孟近竹靠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耳朵。 ”骆钰昭呼吸急促,回答变得含糊不清了起来。
孟近竹点到哪里,他身上哪里就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骆钰昭忽然抓住了孟近竹的手。
骆钰昭一动不动的平躺着,迫切等待着后续的过程,孟近竹忽然停止了动作,急的他大叫,“竹儿,救命呀。”
“哈哈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孟近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骆钰昭张开眼睛,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可恶,你……”差点一口气噎过去。
“皇上,失陪了,竹儿得上天牢去看看那对活宝。”
骆钰昭此时是烈火焚身,欲罢不能,“哎,天下竟有这样窝囊的皇帝,说出去谁会相信。”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真的按照孟近竹的意思,
孟近竹走出房门,辰玉立刻迎上来搀住他,“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跟我去一趟天牢,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他们。”
“你跟他们还有啥好说的。”辰玉一边为他披上一件外衣,一边数落着。
“因为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那样对我?仅仅因为我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孟近竹其实也明白,未必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不去见他们的话,总觉的有件事没做完。
“坏人就是坏人,你想不明白的太多了。”辰玉将他扶上了软轿。
第243章 阎王现身
御史台的这座大牢里,孟近竹已经先后见过了裴毅和慕容大运,而今天,他即将见到的是骆钰英和慕容近山两人。
慕容近山见孟近竹出现在眼前,顿时冲到牢房边上,冲他怒吼道,“孟近竹,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孟近竹,“哎哟,小声点,你会吓到的。再怎么说你也是舅舅。”
“你姓孟,而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我只恨没能狠下心来弄死你。”慕容近山气急败坏的拍打着牢门。
“不,不是你不够狠心,而是我的运气比你想象的要好一些。那天在牧场上,你引来几十恶狼,打算置我于死地,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反而跟慕容近川结下了仇怨。第二次,还是牧场,还是你们二位兄长,以辰玉为诱饵,逼我就范,要不是当今皇上派人暗中保护我,恐怕今天我也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下的了如此狠手,仅仅因为害怕我来分了慕容府上的财产吗?”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个贱种,当年父亲被你娘那个狐狸精勾引,害得母亲不知受了多少罪,我恨你们!”
“还有一个原因,既然你不愿意说,我来帮你说,因为你害怕骆钰英跟我走得太近,我没猜错吧?”
“别提这个窝囊废了,当时瞎了眼,以为他能继承大统,谁知被他竟然连个骆钰昭都对付不了。”提到骆钰英,新仇旧恨顿时一齐涌上心头。
“哎,实在无药可救。”孟近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骆钰英的牢房走去。
辰玉急忙搀住他,“公子,我看你还是别去找气受了,你如此待他们,他们反而恶语相向,毫无悔改的意思,这些人根本不配。有这份闲心,不如回去养养精神。”
“辰玉,我跟他们两位也算是故人,认识上千年了,来送送他们也不为过。”孟近竹听他提到,立刻下意识的
辰玉顿时紧张起来,公子怎么来了趟死牢,变得说些胡话,该不是撞邪了吧,问身后的牢头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牢头支吾道,“这牢里关的都是死囚,我在这里干了大半辈子,只有前些……日子碰到过……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辰玉见他欲言又止,连忙追问。
“你说的是慕容大运的玉佩那件事对吧?”孟近竹回头看了他一眼。
牢头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住,这才想起当时孟近竹也在,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慕容近山听他们提到玉佩,忍不住道,“孟近竹,我有件事也想问你。”
“有何疑问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近竹停下脚步。
“你真的重生过一次吗?玉佩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头萦绕了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找人问一问了。
“慕容近山,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复仇来的。你们前世坐下的恶,让你们死十次都不为过。”提起前世,孟近竹的心情便沉重了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慕容近山瘫倒在地上,一边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不论我怎么做,都会被你事先识破。”
“不错,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你早该明白了。至于那块玉佩,原本是佩戴在我身上的,不管它上面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也是为了惩治你们这些奸贼而来的。”孟近竹看着他死灰一样的脸,昂首走了。
拐过两道弯,便到了骆钰英的监牢。
“咱们又见面了,却想不到是在这里。”孟近竹发现骆钰英的眼睛瞎了一只,还是吃了一惊。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骆钰英平静的坐在地上,仿佛早就料到他的到来。
“不,你错了,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成了,也注定是暂时的,大烈的继承人,只能是钰昭的,你不配!”
“要不是你,他凭什么跟我斗!他要人没人,要才没才,我要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乱了阵脚,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不是拜你所赐!”骆钰英忽然咆哮了起来。
孟近竹冷冷一笑,“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将一切都归咎于别人,告诉你吧,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打败另一个人,除了你自己。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为自己铺就的一条不归路。”
“你少拿这些东西来忽悠我。”骆钰英风风光光的当王爷的时候,对自己的容貌一向也很自负,觉得配孟近竹绰绰有余,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去追求他,被拒之后又恼羞成怒,与独孤云合谋,将他劫持到了山戎。可如今他已经沦为阶下囚,还瞎了一只眼睛,再见到孟近竹便有了些自卑,所以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让孟近竹看到他的脸。
孟近竹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的眼睛怎么了,这些日子不见,竟然瞎了一只。”
骆钰英呆了一呆,随即大笑起来,“不错,我是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但你去问问你的那位兄长,他这些天来是怎么方便的,哈哈哈,他现在可是做了太监了。”
“瞧你笑得那么开心,就算他没了,也不代表你赚了,毕竟,每一个正常的人,都应该有两只眼睛,对吧?”
骆钰英的脸顿时僵住了,说出了慕容近山开头的那句话,“滚,我再也不愿看到你。”
骆钰英这么一激动,孟近竹便看到他脖子上甩起来的玉佩,吃了一惊,“咦,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孟近竹清晰的记得,那天安葬了慕容大运之后,一阵怪风吹来,玉佩就莫名的消失,谁知竟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提起玉佩,骆钰英顿时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发疯的扯住脖子上的玉佩,可是不管他怎么弄,那玉佩好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扯不下来,他顿时崩溃了,“慕容近山,你这王八蛋,弄这么个鬼玩意来害我!”
孟近竹眼珠一转,从他的话语中猜出了个大概,“你看到了自己的前生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骆钰英不住的往后退。
“因为前生就是害死我的人就是你们!”孟近竹再次把刚才与慕容近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复仇来的,将你们送进地狱,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骆钰英忽然浑身哆嗦起来,捂住耳朵喊道,“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