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夺嫡 第142章

孟近竹正要离开,忽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一切皆有因果。”

来人正是那位弹无弦琴的黑脸大汉。

“先生,怎么是你。”孟近竹惊得合不拢口,黑脸大汉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手上还提着一个慕容近山,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进入死牢的,又怎么把慕容近山从另一个牢房里给揪了出来。

“哈哈,好久不见。”黑脸大汉将慕容近山扔到了骆钰英脚下。

辰玉也认出了来人,担心他对孟近竹不利,立刻挺身挡在他前面,“公子小心。”

牢头不知厉害,见黑脸大汉将死囚弄出了牢房,挥刀便指向他,“大胆贼人,竟敢私放死囚,还不给我跪下!”

黑脸大汉伸出手指,轻轻在牢头的刀刃上轻轻一弹,哐当一声,牢头竟然拿捏不住,大刀失手落在地上。

“休得无礼!”孟近竹朝牢头喝道,“先生乃世外之人,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随便看透的。”

黑脸大汉笑道,“如果在下要帝后猜上一猜呢?”

“先生必是故人。”孟近竹说着取下颈上的半块玉佩,双手递了过去,“先生请看这个。”

“哈哈哈,果然聪明绝顶。”黑脸大汉接过玉佩,忽然在空中劈出一掌,发出风雷激荡一样的声音。

众人看时,只见骆钰英佩戴的半块玉佩也到了他手里。

“好了。”黑衣大汉将两半玉佩捏在手里,吹了口气,然后摊开手掌。

众人再看时,玉佩已经合成了一块。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孟近竹两眼含泪,轻轻念道。

当年在奈何桥边,阎王将他身上的玉佩掰成了两半,他一直以为阎王只是贪图他的宝贝,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了阎王的真正意图,原来是要用玉佩来助他惩凶的。

“当年近竹无知,错怪了阎……”孟近竹赶紧道歉。

阎王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不知者不罪,告辞了。”

孟近竹知道他不肯暴露身份,当即长长作了个揖,“先生慢走。”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阎王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了。

孟近竹将玉佩戴上,对辰玉道,“咱们走吧。”

辰玉显然被黑衣大汉给震慑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走……咱们这就走。”

“帝后,这两个死囚该怎么处理?”牢头一看慕容近山也被关在了骆钰英的监牢里,不知如何是好。

“看好就行,其他的就由他们吧。”

第244章 暗递消息

监牢里只剩下慕容近山和骆钰英,阎王的出现让他们都震惊不已,两人呆坐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

从南离押送到大烈帝都这一路上,两人吵也吵够了,此时身上又都是锁了镣铐,尤其是目睹了阎王神奇的法力,两人自知活在这人世的日子不多了,与生死比起来,恩怨又算得什么呢?

“难怪……难怪合咱们两人之力还输给了孟近竹,原来有阎王在暗中助他,这简直太不公平了,虽然输了,可我……我永远都不服气。”慕容近山越说越气,最后张开双手大叫了起来。

“对呀,我把他卖给孤独云时,明明他已经死定了,最后却死里逃生,从云霄峰逃了回来,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该结果了他!”孟近竹永远都是他们的共同话题,也只有提起他的时候,他们相助间的仇恨才会稍稍减轻一些。

“两次在牧场,一次在御史台大狱,他都莫名其妙的逃脱了,阎王这老贼暗中在帮他,咱们能有什么法子。”慕容近山将手上的镣铐摇得锵锵作响。

骆钰英也颇有感慨,“咱俩本来应该同仇敌忾,对付孟近竹的,后来为何竟会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估计也是阎王在背后捣的鬼。”

“因为你是个出尔反尔、恩将仇报的小人!”不提还好,一提起他们之间的恩怨,慕容近山便怒火中烧。

“五十步笑百步。俗话说物以类聚,你要是正人君子,又怎会跟我混在一起。”骆钰英并不否认自己是小人,但对慕容近山的结论不以为然。

“当年我接近你,拼命的讨好你,不过是看好你能够上位,谁知你竟是个怂包!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去抱骆钰昭的大腿。”慕容近山不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

“别忘了上辈子你可是害死孟近竹和骆钰昭的罪魁祸首!”骆钰英听他还在痴心妄想,立刻给了他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那还不是因为被你蒙蔽。”慕容近山说着站起身来,大声朝外面喊道,“我要回自己的牢房去,我不要不跟恶人呆在一起。”

牢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吵什么吵,你少在大爷面前装无辜,关在这里的人,谁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帝后交代过了,就让你们关在一块,你想转牢房,门都没有!再不老老实实的,大爷可要用刀子说话了。”

牢头说着按住刀柄,做了个拔刀的手势。

慕容近山顿时气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再吭声了。

骆钰英见牢头走远,这才小声道,“你嫌我是小人,你算什么东西,为人臣,你不忠;为人子,你不孝;为人兄,你不仁!要是换了我,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哪还有脸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这话就像刀子一样,句句戳在慕容近山的心上,气得他两眼翻白,挪到牢房的另一角,不再搭理骆钰英了。“你……你不也一样!”

第二天,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两份精美的食物,除了饭菜,还有满满一壶酒。

慕容近山一看到此情此景,知道这是天牢给死囚送行的最后一顿饭,顿时紧张起来,急忙拉住送饭的狱卒的手道,“这位大哥,咱们昨天才关进来,还没审问,这么快就要被处决了吗?”

狱卒见他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普通的死囚,一般要等到秋后才会问斩,不过像你们这种谋逆大罪,只要证据确凿,是可以随时正法的。”

“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慕容近山想到这是人家给的送行饭,心中一阵慌乱,将饭菜都给打翻了。

“放心吧,这是帝后特意交代下来的,要我们在两位上路之前,一定要妥善照顾好你们,御史台的刘大人这才让人专门为你们做了酒菜,吩咐我送来。”

骆钰英刚才被慕容近山这么一吵吵,也没心思吃饭了,此时听了狱卒的话,忙问,“真的吗?”

“真要觉得我在说谎,你们可以不吃的,饿死了跟我也毫无关系。”狱卒不想再跟他们缠杂不清,转身出了牢房。

“左右是一死,做个饱死鬼总比当饿死鬼的好。”骆钰英端起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慕容近山见他吃得那么香,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顾不得脏,捡起地上的食物,也塞进了嘴里。

如此可口的饭菜了,同押解途中的伙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一阵狼吞虎咽,两人便将盘子都抹干净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狱卒早上一顿,晚上一顿,准时的将饭菜送到牢里。看着两人吃过之后,狱卒又收走了装饭菜的器皿。

自从第一天投进牢里,两人大吵了一场之后,便一直都不跟对方说话。可是这牢房里除了偶尔传来的老鼠的声音之外,再无其它响动,憋了几天,慕容近山首先忍不住了,开口道,“孟近竹怎么突然发起慈悲了,竟然好吃好喝的养着咱们,你说他会不会有另有所图?”

“就咱俩现在这个样子,貌似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骆钰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听说人怀了孩子之后,连坏人通常都会变得慈悲起来。”

“我怎么没发现啊,记得你怀了之后,不是还一心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的吗?”骆钰英一声冷笑。

“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活了!”慕容近山忽然跃起,伸手准备去抓骆钰英的脸,谁知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身上的铁链给拽了回来。

“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骆钰英干瞪了他一眼,随即闭了嘴。

慕容近山觉得无趣,转过脸去,呼呼大睡了起来。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狱卒给他们送来了纸笔,“你们有如果有什么要申诉的,可以写下来交给我。”

慕容近山眼前一亮,“这位大哥,难道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我可说不好,都是按照上头的安排做的。不过我想提醒你,这里可是死牢,从我来到这里开始,还没有人从这里活着离开的。”

慕容近山看了看旁边的骆钰英,“他不但不杀咱们,反而要咱们申诉,我总感觉这里有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这叫猫哭耗子假慈悲。猫捉到老鼠后,通常都不会一嘴吃掉。而是不停的将老鼠放掉又捉住,直到老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猫也玩腻了,才开始饱餐一顿。”骆钰英提起笔,在纸上比划了几下。

“你还真写呀?”慕容近山凑到他跟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写能行吗?”慕容近山并不抬头,开始构思起自己的文章来。

慕容近山见骆钰英还真当回事,如果自己不写,只怕又有把柄落在孟近竹手上,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吃不少苦头,于是也提笔思索了起来,可是想来想去,谋反之罪证据确凿,想抵赖也不成,最后,还是想出了一条妙计,把谋反的事情一股脑儿都推给了父亲慕容大运,说一切都是他指使自己干的,反正死无对证,妄图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行。

第二天,狱卒将两人写好的东西都收了回去,骆钰英忽然背过身子,挡住慕容近山的视线,不经意的碰了他一下,在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

狱卒一愣,刚要开口,忽见骆钰英冲他直眨眼睛,便不再做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牢房。

等他打开手里的纸条一看,原来骆钰英在上面写道,“这位大哥,请设法将我的这封信交给通州的太上皇,到太上皇那里去领三千两银子的赏金。有太上皇为你撑腰,帝后孟近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三千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狱卒又将上面的内容读了一遍,心想太上皇可比皇上和帝后大多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当即找个借口回到家中,将骆钰英的信封好了,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小舅子,“贤弟呀,为兄给你一个长脸的机会,你带着这封信去通州求见太上皇,临走的时候,他老人家会给你三千两银子。”

“太上皇?三千两银子?”小舅子惊得叫了起来。

狱卒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小声点,别让你姐姐听到,为太上皇送信,就是父子都不能说实话,明白了吗?大哥我要不是想着提携你,这事根本不会让你沾边。”

“那……那三千……三千两银子都是……给我的吗?”一想到这么大数目的一笔银子,够花上三辈子了,他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想得美呀你。”狱卒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这三千两银子我可是要上交到御史台刘大人手里去,哪里轮得到你,不过为兄肯定会在刘大人面前尽量为你说些好话,我估计三五百两银子还是会给你的。”

“那小弟就先谢过了,刘大人那里就全靠大哥了。”对他而言,三五百两也知足了,要不是这样的机会,他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

狱卒给他牵了一匹快马,叮嘱道,“你可千万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此信务必亲自交到太上皇手里,决不能落在他人手上。”

“大哥就放心吧。”小舅子打马离开了。

每次狱卒来到,骆钰英都要用目光询问一阵,狱卒也点头表示信件已经按他的要求送走了。

骆钰英便一直盼着能从外边传来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几天之后,送饭的狱卒却换了人,骆钰英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245章 押上法场

“以前的那位大哥说要给我单独带些好吃的来,害我空欢喜一场,他却不来了。”骆钰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试探道。

新来的狱卒道,“听说那位老兄收受了死囚的好处,为他们与外界传递书信,结果被逮住了。”

骆钰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还不肯死心,继续道,“真是利令智昏,不知他是为什么人传递消息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他派人到通州去了一趟,结果那人有去无回,最后连他自己也给搭上去了。”狱卒哈欠连天,也不知昨晚干嘛去了,“别老问东问西的,赶紧吃东西,完了我也该休息一会了。”

骆钰英这才不吱声了,低头嚼着饭菜,却一口也咽不下去,骆岱岩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原本指望他出面来向骆钰昭求情,免自己一死,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自己写给他的信肯定也已经被截获了,孟近竹看到信件之后,一定更加残酷的报复自己了。

慕容近山看在眼里,暗自幸灾乐祸,狱卒为死囚向外界传递信件,涉案人又在通州被抓获,事情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骆钰英干的。

“孟近竹好端端要咱们为自己申诉,一开始我就看出来这是个圈套,想不到还真有人自作聪明往里面钻。”

“我活不成,你也别想着有好日子过!”骆钰英愤愤的怒骂道。

事情正如慕容近山所说的那样,从他们开始写东西的时候,孟近竹便已经派暗三和暗九在暗中牢牢盯着他们。

骆钰英与狱卒做的那些手脚,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等狱卒拿了书信一离开,他们立刻将情况报告给了孟近竹。

孟近竹拍掌笑道,“骆钰英为了活命,果然中计了,劳驾两位立刻跑一趟通州,通知林若望,立刻盘查所有过往通州的可疑人物。”

结果可想而知,狱卒的小舅子刚到通州城门口,就被士兵当场抓获,押送到了林若望的衙门里。

暗三和暗九收到从小舅子身上搜出的书信,立刻返回帝都,交给了孟近竹。

孟近竹看完书信,抬头看着两人,“慕容近山还以为太上皇能够救他的命,真是痴心妄想!我正为怎么收拾骆岱岩发愁呢,他就送了一份大礼来,我要是不接受,怎么对得住他。”

略一思索,当即提笔挥毫,写了个折子,递给辰玉,“辰玉,麻烦你到丞相府跑一趟,把这个交给严丞相,让他盖上丞相府大大印,送给通州的太上皇骆岱岩去。”

严茂勋听了辰玉的传话,立刻照着孟近竹的意思给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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