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 第4章

“先说江彦书,此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喜欢寻花问柳,男女通吃,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将你塑造成醉红楼的头牌,你必须吸引江彦书,讨得他欢心,设法让他带你去政南王宫参加生日宴。”

“但是,就算去到政南王宫,你也不一定能见到政南王本尊,因为政南王并不待见江彦书。所以你还需要接近秦赫川,这位秦将军与政南王交情颇深,政南王必定会留他单独喝一杯。问题就出在秦赫川身上,此人作风端正,常年往返于军营间,很难有机会见到他。”

“不过据我调查,江彦书与秦赫川有点交情,他隔三差五就喜欢叨扰秦赫川。等到了宴会上,他一定会去找秦赫川喝酒,你只要把握机会,尽可能在秦赫川身旁多待一会儿,等待政南王过来发现你。”

景洵漠然道:“我做到哪一步你会为我取毒针?”

“只要见到政南王本尊,就替你取出一枚毒针。”

景洵摇了摇头,“若我成功让江彦书心悦于我,你就替我取出一枚针;若我成功让他带我赴宴,你再替我取出一枚针;若成功见到政南王并引起他的注意,你再替我取出一枚针,一共是三枚针。”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满意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换个人便是。”

花砾气得吹眉瞪眼,指着景洵的鼻子道:“想得美!最多两根针,成功赴宴取一枚,见到本尊再取一枚,这是最大的让步,没得商量!”

“成交。”景洵心想只要再让花砾重复两次操作,自己一定能发现他取针的原理和藏针的规律,等后面就自行取针,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

“你!”花砾更气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反倒是被拿捏的那一方?

同一时刻,阿棠等人发现了遗弃在林间的花轿和衣物,她这才明白轿中人很可能就是李鹤汀假扮的,居然从自己眼皮儿底下逃走了!她不禁懊恼极了,气得一刀斩断了身旁碗口粗的大树。

“我这项上人头,还真是不保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棠又有点怀疑,如果对方真是李鹤汀,那他跑什么?难道他不想和政南王重逢吗,不想去王宫见见自己儿子吗?还是说,对方只是一个和李鹤汀容貌性格极其相似的傀儡?

第6章 惊鸿一瞥

鸿城景色宜人,常年烟雨朦胧,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来此游玩。作为著名的烟花之地,每到夜间,这里的醉红楼张灯结彩,出入的男人们络绎不绝,多少达官显贵们在此醉生梦死。

这两日恰逢上元节,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灯市如昼,热闹非凡。人们提着各式花灯出游,有人赏月品酒,有人燃灯放焰,有三三两两嬉戏的孩童,有成双成对的才子佳人,也有阖家团圆的一家三口。

景洵伫立在高高的醉红楼内,望着皓月高悬和万家灯火,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花砾成功把他安插进了醉红楼,让他成为了这里卖艺不卖身的头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男人慕名而来。他每每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心底就忍不住作呕,只有站在栏杆旁吹风才能缓解。

由于醉红楼人多眼杂,花砾近期不怎么露面了,但一直暗暗监视着景洵的一举一动,并吩咐属下们代传消息。这不,景洵在楼外站了片刻,就有人过来报信道:“江书彦出现了,轮到你上场了。”

景洵转身向舞池内走去,边走边解下披风,露出一身轻盈魅惑的霓裳舞衣。他来到舞台中央,台下已经围满目光贪婪的看客,见他出来更是挥着手大声喝彩。他闭上眼睛,随着悠扬的声乐缓缓舒张双臂,胸前和腰间的金饰也微微拂动,撩拨着每一位看客的心。

“这是哪来的天仙美人,鸿城竟还有这等绝色?”

“据说是从北疆黎辰族来的,因为和南国挨得近,所以容貌更像是南国人,又带着些异族神秘感,看起来妖而不艳。”

人们评头论足,一边啜饮美酒,一边看美人献舞。

彼时江彦书就站在人群后,惊艳地看着翩翩起舞的景洵,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唯他独舞,时而含蓄时而热烈,姿态优美如流风回雪。景洵不经意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却不是勾引人的媚色,反而有种身处污泥中看透一切的清冷感和距离感。

“真是尤物,绝了!”江彦书由衷赞叹道,他自诩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美得这般独特的还是第一次见。

鼓乐渐隐,一舞作罢。景洵没有再看台下的人一眼,自顾自披上银丝披风,回到雅室内休憩。外面一片嘈杂,男人们争着吵着要见他,但只有一人被放了进来,那便是目标人物江彦书。

“这么多贵人等着要见你,你为何偏偏选择了我?”

“因为江公子和他们不一样。”景洵回眸看向江彦书,没想到对方竟是文质彬彬的书生面相,洒脱随性,身上也没有世俗男子的污浊之气,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显得有那么一丝风流不羁。

“莫非是€€€€我长得比他们俊?”江彦书调笑道,他说话时习惯用一把洒金折扇遮脸,有种故弄风雅的感觉。

景洵敷衍地笑了笑,转目望向窗外的灯火,落寞道:“今日是上元节,我想出去游街赏灯,江公子可否带我出去?”

“当然可以,不过€€€€得跑快点!”江彦书调皮地冲景洵挤了挤眼睛,拉住景洵的手臂就往外跑。景洵手忙脚乱地跟着,心想这家伙也太乱来了,明明可以花钱打点,却偏要明目张胆地抢。

“你们往哪里跑!站住!”数名壮丁撸着袖子,气势汹汹地追了出来。

两人拨开人群往外逃去,一路掀翻桌椅挡开追兵,各种器物碰撞的声音、追喊的声音不绝于耳。混乱中,景洵的披风被人拽了下来,露出一身春光无限的绚丽舞裳,奔跑时更是襟飘带舞勾魂摄魄。两人迅速逃到大街上,混入繁华热闹的街市中,一路吸引了无数异样的目光。

江彦书欣喜地回头看向景洵,喘着气道:“你累不累……还能跑多久?等过了前方那座桥……我就有办法甩开他们!”

“没问题……跑!”不知为什么,景洵心中生出了一种久违的自由感。

河畔小桥倒影,灯火与水光交相辉映,朵朵莲花灯从桥下漂浮而过。

一个年轻男人正蹲在池畔,抱着五岁的幼子放花灯。男人细心地整理着花灯叶瓣,幼子伸着稚嫩的小手道:“父王给我,快给我!”

“乖,在外面不能喊父王,要喊阿爹。”男人满眼笑意,他将点好蜡烛的花灯递给幼子,柔声嘱咐道:“小心捧着,别烫着了。”

幼子眉开眼笑地捧着花灯道:“阿爹最好了,我最喜欢阿爹了!下面我要许愿咯,今年我要……我想要……我想有个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男人黯然神伤,爱怜地为幼子拭去眼泪,孩子从小就没有娘,这是他对孩子最大的亏欠。

“诶?”幼子忽然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之物,激动地指着头顶那座拱桥道:“阿爹快看那边,桥上有仙子在飞!”

“仙子?”男人疑惑地回头望去,正巧看到江彦书拉着景洵飞奔而过,惊鸿一瞥,男人窥见那人绝世的容颜,顿觉呼吸一窒。他不由得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把陌生人看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幼子跳脚催促道:“是仙子呀!阿爹快带我去追仙子!”

男人正准备抱着幼子追过去,这时两名银衣侍卫赶了过来,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男人脸色微变,只好安慰幼子道:“乖,仙子飞去咱家了,阿爹带你回去找仙子好不好?”

幼子举手欢呼道:“那我要仙子抱抱,我要仙子做娘亲!”

另一边,江彦书拉着景洵拐弯抹角,穿过两条暗巷,这才甩开了众多追兵。随后他把景洵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宅邸前,殷勤道:“这里是我的私宅,我们今夜就在此休息,不会有人打扰。”

江彦书点燃灯盏,又抱了两坛酒过来,和景洵在月下对饮。两人边喝边聊,从南国的朝政聊到北疆的美食,又从勾栏美人聊到镇关将军。他们无话不谈,看似相见恨晚,实则各怀鬼胎。

“奇怪……我怎么会晕呢,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江彦书双颊酡红,眼神迷离,他本想借机把景洵灌醉,再抱去床上这样那样,没想到对方怎么都喝不醉,自己倒是莫名其妙的醉倒了。

“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景洵扛起江彦书的手臂,扶他去床上躺了下来。江彦书已经神志不清,醉得像一滩烂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景洵偷偷给他下了迷药。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不然我会有罪恶感的。”景洵把江彦书的衣袍一件件脱下来,唇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记得花砾说过,要想俘获男人的心,最快的方式就是和他睡一觉……

翌日,东方鱼肚白。

江彦书从疲惫中苏醒过来,喉咙沙哑疼痛,浑身酸涩得要命。他好不容易支撑身体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胸前和小腹上还遍布淡红色的吻痕,一看就猜到自己又放纵了一宿。他头疼地捏了捏额角,想回味下昨晚的温存,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时景洵端着茶壶进门了,坐在床边给江彦书倒水。江彦书看他一身素雅白袍,乍一眼还没认出他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哦!你是醉红楼的伶人白鹤,昨晚是我带你来这儿的。”

“江公子感觉身体如何?昨夜都怪我不好……”

“等等!你不会把我?”江彦书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昨夜好像不是自己睡了这个天仙美人,而是对方把自己给睡了!他顿时崩溃不已,向来都是他睡别人,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睡过啊!

景洵嗯了一声,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其实,江彦书身上那些“吻痕”是他用手掐出来的,之所以会腰酸背痛,也是因为他昨晚让对方反复练习下腰、劈腿,还做了两百多个俯卧撑,活生生累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江彦书羞愤不已,气得想把景洵狠狠揍一顿,身体却使不上力气,人没打到还险些摔下床。

景洵急忙扶了对方一把,安慰道:“我会对公子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谁要你负责啊!你走,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江彦书都快气哭了,翻身转向床里面,不愿再看到景洵。

“为什么?”景洵想不明白,同样是睡,你睡我或是我睡你,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哪里错了,做那事一定要分上下吗?两人换个次序就不可以吗?江彦书又不是第一次,他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两人陷入冷战中,江彦书躺了半天,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便穿好衣服起来了。景洵看他摔门而去,也快步追了上去。

“我回家有事,你不要跟着我了!滚开,烦死了!”江彦书越走越快,但景洵却亦步亦趋地跟着,就这样一路跟到了江府外。江彦书羞愤地推门进去了,砰的一声把景洵关在了门外。

景洵叹了一声,独自蹲在江府门前的台阶上等待。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黑,江彦书非但没有消气,还派人过来赶他走。景洵死活不肯离开,双方争执间,一个沉稳贤明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见对方一身朱红官袍,景洵心想他应该就是江彦书的父亲江御史,顿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拉着男人诉苦,称江彦书把自己从醉红楼劫出来,与自己欢愉一夜,却不愿意负责,还找来这些人要殴打自己。

“……竟有这等事!”江御史怒不可遏,当即把景洵领进门讨公道。

随后,江御史把江彦书叫到正堂前,罚他跪在地上好好反省,还拿着戒鞭狠狠抽打他。江彦书鬼哭狼嚎地求饶道:“爹别打了,孩儿错了,再也不敢了!轻点轻点,疼死我了啊啊啊!”

“玩物丧志,死性不改,江家的颜面都被你败干净了!”江御史边打边骂,一下抽得比一下重,疼得江彦书满地打滚。

眼看江彦书背后被抽得皮开肉绽,景洵急忙冲上去护在他跟前,江御史措手不及,一鞭抽到了景洵脸侧。他顿觉脸上火辣辣的,鼻头一热,殷红的血滴落了下来。见此情景,江御史只好罢手,愤然拂袖而去。

“你怎么样?”景洵转身去扶江彦书,对方却毫不领情地推开了他,大骂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滚啊,都是你害的!”景洵心里霎时凉了半截,看来自己别想取悦江彦书了,任务要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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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受是无性恋,对男或女都不会有冲动,所以真的觉得换个次序没区别~可怜江彦书,一出来就差点被反攻~

第7章 浪子回头

江彦书不停地咒骂着,睚眦欲裂,像要把景洵抽筋扒皮似的。景洵黯然叹息一声,失落地起身离开了,但还没走几步,就听江彦书道:“等等€€€€要不暂时别回去了,先在我家休养几日再说。”

景洵惊喜地回过脸来,江彦书又负气道:“我可不是因为心疼你,毕竟你是靠脸吃饭的伶人,若你顶着这张脸回去,会有人找我赔钱的。”说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那€€€€我住几日合适?”景洵快步返回,追上去扶了江彦书一把。

江彦书疼得龇牙咧嘴道:“等你脸好了就赶紧给我滚,看到你就烦!”

接下来的两日,江彦书一直趴在床上养伤,而景洵则侍奉在他左右,负责给他端茶送水、换药喂食,但他总是颐指气使,不给半点好脸色。

“你看你,倒的水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痛死了,你到底会不会上药?笨手笨脚的!”

“拿走拿走,我今天不想吃肉,换别的过来!”

江彦书刻意刁难,鸡蛋里也要挑骨头。景洵低眉顺眼一再忍让,不仅没得到对方的谅解,反而换来了变本加厉的欺负。

“你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吗?是我不好,我的错,我不该碰你。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

“你住口!这件事你永远不准再提了,再提你就给我滚!滚回你的醉红楼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江彦书顿时暴跳如雷,边骂边摔东西,将茶壶、药瓶、枕头全都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景洵蹲下来耐心收拾,江彦书还在故意往地上乱砸,飞射的碎片甚至划破了他的手背,本以为他会生气,但他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神色。江彦书纳闷道:“你好能忍啊,你就那么想留在这里吗?”

“但凡有个落脚之地,有口饭吃,谁又愿意去那风月之地卖笑为生?”

江彦书举着药盅正要砸,听到这话又缓缓把手收了回来,自己确实有些过分,明明是自己先欲图不轨的,没占到便宜才恼羞成怒。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两名家仆推门而入,送了几封卷轴进来。看着案上堆积成山的卷轴,江彦书仰天长叹一声,哀嚎道:“我真的要死了!你说我都快成废人了,我爹他居然还不放过我!”

景洵投来疑惑的眼神,江彦书这才解释道:“这些卷轴记载的都是一些史料,我爹希望我好好学习这些史料,然后把它们汇编成一本书。唉……这些卷轴我一打开就犯困,别说要我三日内完成,就是给我三年我都不一定能看完!”说着还真打了个呵欠。

“我来帮你,保证三日内将这些汇编成一本书,但我有个条件。”

“就你?这些史料中有很多古体字和通假字,你看得懂才怪呢!”

景洵不再废话,他来到书桌前,摊开一封卷轴,聚精会神地查阅起来。他还吩咐家仆们送来笔墨纸砚,自己时不时做些笔记。

“你一个戏子,就别装模作样了,浪费笔墨,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江彦书对着景洵各种嘲讽,但他很快就被事实打脸了。

景洵不仅能看懂卷轴,而且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些晦涩的史料汇整成了一本通俗的书籍!江彦书惊喜地把书翻了又翻,看着隽秀的字迹和流畅的语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字字珠玑,文采斐然,绝了……你真的只是个伶人吗?”

“家父在世的时候教过一些,略懂一二。”景洵谦虚道,毕竟李鹤汀的父亲是前朝宰相,他作为宰相的儿子自然能看懂史料。

“我说过,等我把这本书整理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江彦书还以为景洵会索要金银珠宝,却听他认真道:“今后无论你去哪儿,我希望你都能把我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江彦书嗤笑一声,“你这是赖上我了吗?我只想和你玩玩,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劝你想开点。”他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有谁能够留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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