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 第6章

“咦,是仙子!”小王爷两眼放光,惊喜地喊了出来。

“这小孩真好看,像个瓷娃娃似的,他不会就是€€€€”

景洵回头发现江彦书追了过来,索性将怀中的小王爷扔给了对方。小王爷一脸呆萌,瘦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的弧线,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声,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伸手去接。要知道这一扔非同小可,万一政南王称帝,这扔的可就是未来的太子爷!

“你疯了吗!”江彦书手脚并用,将小王爷护在了怀中。

景洵趁机跑开了一段距离,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身后追他的人明显越来越多,因为他已经被视为偷袭小王爷的刺客。

枫叶如火,一座祠堂出现在道路尽头。景洵心想那边应该能够藏身,便加快步伐跑了过去,可他刚到祠堂门口就莫名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紧接着跌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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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终于要见到老攻了,真不容易呀~

祝大家元旦快乐哟!

第9章 欢迎回家

景洵摔得有点懵,伸手摸了摸身下,这土怎么有点软,还带着些温度?他诧异地抬头一看,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个人,而且自己的手还放在对方胸口!他赶忙将手撤了回来,那人原本枕着手臂闭目养神,被他撞到又摸了好几把,这才不悦地睁开了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没撞疼你吧?”景洵尴尬地从对方身上挪下来,心想这人大白天的怎么躺在外面草丛里?

男人坐起身来,震颤地打量着景洵,眼神恍若隔世一般。

景洵不由怔住,他发现这人俊眉修目,好生温文尔雅。浅麦色的皮肤有种透明感,像被阳光亲吻过一般,一身黑袍上绣满繁复精致的金纹,那衣料仿佛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既低调又贵气。

“快看,刺客在那边!”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

景洵急忙起身逃跑,男人却兀自扣紧了他的手,他错愕地回眸看着对方,男人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惊心动魄的熟稔。他扭手想挣脱对方,男人却紧紧箍着他不放手。

“放开我!”景洵低斥一声,对方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眼看敌人追上来,他只好躲在男人身后道:“既然你不松手,那你就是我的同伙。”

男人镇定地转向众人,人们纷纷僵住步伐,只见他长身玉立,一身尊贵的落日熔金玄袍,显然是政南王常穿的那件。只是政南王喜欢戴面具示人,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容,所以人们还不确定是不是本尊。

“怎么办?”江彦书焦头烂额地走出人群,他拽了拽身旁的秦赫川,想让他帮帮自己,但秦赫川却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是€€€€”景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胆怯地抬眸看向男人,男人也正好垂着眼睛看他,那眼神仿佛在叫他别害怕。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小王爷机灵地钻出人群,朝景洵和男人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喊着“父王”。

景洵也终于确认,抓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名动天下的政南王。准确说,他名叫云屹,字政南,十七岁封王,如今二十六岁,手握南国兵权。

云屹见儿子过来,这才松开景洵,宠溺地将幼子抱了起来。幼子嘟着嘴撒娇道:“父王,我好想你,每次过生日你总是躲起来不陪我。”

“乖,父王在。”

景洵怔怔看着这对父子,心跳莫名加速,脑海中闪过一连串诡异画面。他捏着额角,一步步后退,心里告诫自己,自己不是李鹤汀,这对父子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来这里只是想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景洵忽觉身侧袭来一股恶寒,他本能地侧身躲避,但还是迟了一步,那一剑赫然从身后穿破胸膛,飚出一抹艳丽的血红。

变故就发生在顷刻之间,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景洵颤颤回头,行刺他的是一个面容娇丽的紫衣少女,她眼神凛然,骂了一句“刺客”。她好像就是九柔郡主,上来就要人命,果然是个狠角色……

“你做什么!”云屹厉喝一声,目光杀向对方,眼神寒冷得如同利刃出鞘,激得她浑身一颤,小王爷也吓得当场大哭起来。

景洵无力地瘫倒下来,一阵天旋地转,红色枫叶片片飘落,紧接着是云屹心急如焚的眼神,还有小王爷响彻在耳畔的哭声。

“快传御医过来!”云屹摁住景洵的伤口,抱着他快步往寝殿内走去。

江彦书焦急万分地跟上,秦赫川也抱起哭泣的小王爷追了过去。只剩九柔还愣在原地,这个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历?政南居然会为他冲自己发火?她甩了甩手心的血迹,带着满腔疑虑离开了。

万幸的是,由于景洵躲避得及时,那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御医悉心为景洵包扎好伤口,随后退守到门外待命,其余人等也在殿外守候,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云屹和景洵两人。

云屹小心翼翼地剥开景洵的衣物,直到他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检查着他的身体,左边唇下有一颗尖牙,右肩刺着一只展翅飞舞的白鹤,腹部有陈年的剖割伤,就连那里也是一样……

“真的是你吗,鹤汀?鹤汀……”云屹轻声喊着,眼眶泛红,连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当年死在怀中的也是这个人。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消失了整整五年?为什么见到自己和孩子却像陌生人一样?

景洵拧住眉头,像是在做噩梦,手无意识地抚在了腹部的旧伤上。云屹眼神微颤,心疼地问他道:“你这里还疼吗?”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云屹不悦地扫眼看向殿外,听声音好像是秦赫川在和谁争吵。景洵也在这时惊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他不知所措地看着云屹,耳根一片烧红。

云屹正要开口解释,对方却一巴掌扇到了脸上,打得有气无力的。云屹丝毫不恼火,笑着为他披上衣物,柔声道:“真好,还有力气打我,看来伤得没那么严重。不过伤口才包扎好,不准你乱动,你若还想扇我就说一声,我自己动手,扇到你解气为止。”

“你……”景洵羞恼地避开视线,看来他是把自己误认成李鹤汀了。

“欢迎回家。”云屹伸手扣住景洵的手指,将额头轻抵在了他额上,温润的气息扑在他面颊上,撩得人心神荡漾。

景洵再一次怔住,这个男人温柔坚毅,和花砾的乖张暴戾截然相反,又不同于江彦书的风流多情,他给人一种安心可靠、至死不渝的感觉,仿佛只要待在他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与此同时,殿外的争吵声愈演愈烈。景洵好像听到了江彦书的声音,于是穿好衣物,让云屹扶自己出去看看。

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在斗殴的秦赫川和江彦书蓦然停了下来。江彦书鼻青脸肿的,嘴角还在渗血,显然打不过身强体壮的秦赫川。他回头看见景洵,急切地要过去,秦赫川却横臂拦住了他。

“你回去罢,再纠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别拦着我!我要带我的人回去!”

“要我说多少遍,那个人已经不属于你了。”

“你闭嘴!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走,你口口声声说当我是兄弟,可你却一点都不帮我,你算什么狗屁兄弟!”江彦书奋力踢打着,想推开秦赫川的手臂,但对方就是拦着死活不让他过去。

景洵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云屹,云屹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镂金面具,仿佛忽然间变了一个人,变得杀伐决断、六亲不认。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静静站在这里,便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够了江彦书,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回去罢!”景洵高声道,担心江彦书再这么闹下去,云屹会直接把他拖下去斩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那是骗你的,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天天看你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江彦书眼神刺痛,讷讷地摇头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是被迫的,是云政南逼你的,因为你长得像他那位亡妻,所以他要你留下。”

“没有人逼迫我,是我自己想留在这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罢!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你骗人,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你说,要怎样你才肯跟我回去?”江彦书还是不死心,甚至有点歇斯底里。秦赫川又给了他一拳,猝然将他打倒在地,“你清醒点罢,他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快走!”

江彦书又气又伤心,撒泼打滚地哭嚎道:“你杀了我罢,杀了我算了!”

“赫川,成全他。”云屹冷冷开口道。

秦赫川脸色一沉,索性一脚将江彦书踹飞了出去,又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道:“书生,你若再不走,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要我把他拱手让人,还不如让我死在这儿算了。我从来没有对谁认真过,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景洵看得有点心焦,急中生智道:“若你真想带我走,那就回去把书读烂,等你成为比你爹更有名的大文豪,我就跟你走。”

听到这话,江彦书像是回血了一般,勉强支撑身体站了起来。他眼眶血红,一字一句愤恨道:“这是你说的,今日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等我超越了我爹,你就得跟我走,日后你不能赖账!”

“是我说的,说到做到。”景洵笃定道,他知道江彦书有文豪的天赋,只是他不愿意学,按照故事的发展,江彦书最终确实会成为一个旷世文豪,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那一言为定,你给我等着!”江彦书擦了擦脸上的血,负气地转身,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秦赫川目送江彦书远去,随后回到云屹身旁,恭敬地冲他鞠了一躬。

“去把阿棠带过来。”云屹吩咐了一声,扶着景洵回到了殿内。

不知为什么,景洵有点害怕戴面具的云屹,不太敢与他对视。云屹慢条斯理的点燃炉香,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和那个江彦书€€€€”

“和他不熟!”景洵立即辩解,万一云屹知道自己和江彦书的那档子风流韵事,说不定随便找个借口就把江氏满门抄斩了。

约莫盏茶的功夫,秦赫川就带阿棠过来了。

阿棠跪坐在地,虽然戴着面纱,但仍能看出她很憔悴。上次她擅自封城惹出祸端,云屹念及旧情赦免了她的死罪,但活罪难逃。她挨了一百大板,在地牢关到现在才被放出来。由于她的误判,云屹不得不向南元帝请罪,还被迫答应了与九柔的婚事,她觉得自己活该。

进门看见景洵,阿棠先是愣了一愣,然后试探地喊了一声“哥”。

“你喊我什么?”景洵神色讶异,仔细打量对方的眉眼,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他这才意识到阿棠的真身就是李棠溪,李鹤汀同父异母的妹妹李棠溪!难怪上次她能一口喊出李鹤汀的名字。

“你是棠溪,你还活着!”景洵伸手想将阿棠扶起来,但想到她以前做的那些狠事儿,又后怕地将手撤了回来。

云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景洵的反应,心下更加纳闷,为什么他还记得李棠溪,却好像不记得自己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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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景洵:我老攻又帅又猛,又甜又宠,当然也是被我虐得最惨的一个~

第10章 睡团圆觉

景洵顿了顿,才开口道:“我记得那年你被卖去……”

李氏被满门抄斩那年,李棠溪只有十三岁,被官兵误当做奴婢卖去了青楼。而李鹤汀则与家仆互换身份,被流放到边疆做苦役。从那以后,附在李鹤汀身上的景洵,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棠溪了。

“当年是我自己逃出来的,那些欺负我的人都被我杀光了,连尸首都被我剁碎了。我喜欢见血,天生就适合杀戮,于是就做了杀手。五年前王爷的人正在四处寻你,无意中找到了与你眉目相似的我。所以后来我就投到了王爷座下,一直为王爷效命至今。”

说话时,阿棠眼底透着一股凛凛的杀气。就是因为她这种眼神,景洵当年才敢不与她亲近,对她始终有一种生分感。

景洵又问起了上次在边城,阿棠对自己拔刀的事。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谁派来的奸细,拔刀是为了试探你,所以我连出数刀没有一刀真正砍中你,当时你躲得也够快的。后来我擅自封城抓你,你却混在送亲队伍里逃走了,我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可疑地出现在街上?为什么要跟着一群外人逃跑?”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可疑?有很多话想问我,却不知从何问起?”景洵冷静地转向云屹,又看了眼靠在门旁的秦赫川。

几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等着景洵自己开口解释。

“说起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已经二十多岁了,但只有十六岁前的记忆,中间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隐约记得,曾有歹人抓住了我,把我掳去黑市贩卖。我在逃亡时好像遭受了什么重创,等恢复意识后,我才发觉距离当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相貌变成熟了,身高也长了一截,身上还多出奇怪的伤疤和刺青。”

“苏醒后的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北疆边境放牧,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上个月,有个商人发现了我,把我拐来了南国。商队路过南国边城时,我曾逃出来过一次,也正是那次遇到了棠溪。后来我又被他们抓住了,关在醉红楼卖艺营生,浑浑噩噩地度日。”

“再后来我就遇到了江彦书,江彦书痴迷于我,拿钱为我赎了身,还带我来政南王宫赴宴,遇到了诸位。也就是到了这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政南王那位逝去多年的亡妻。”

景洵早有准备,故意说得避重就轻,真假掺半。

“十六岁之后发生的事,你当真都不记得了吗?”

景洵点了点头,李鹤汀正是在十六岁时遇到了二十岁的云屹,自己所跳过的那段时空,刚好就是李鹤汀和云屹相爱生子的时候,不管他们曾经多么如胶似漆、相濡以沫,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这几年发生的事我脑中一片空白,希望你能给我些时间。”

“你不必心有负担,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慢慢回想起来。”

云屹戴着面具,景洵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真信还是假信。对比之下,阿棠眼底则写满了质疑,因为景洵的这套说辞太过流畅,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问什么,变相地把他们的疑问全堵了回去。

“咳咳……”景洵禁不住咳嗽了几声,捂住胸前被刺伤的地方。云屹见状道:“你还有伤在身,先回那边房间休息,稍后我来找你。”

看景洵离开了,阿棠才挑明道:“像是本尊,又像傀儡,我分不清楚。”

秦赫川附声道:“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如果是本尊,不该对王爷和小王爷那般生疏,但如果是傀儡,外貌又过于相似了些,真假难辨。”

“他是不是,本王心中自有定论。”

“现在有两件事要交给你们,首先是赫川,你暂且放下军中事务,去鹿隐山找一个人。那个人是鹤汀的父亲€€€€也就是李丞相唯一的故交,关于鹤汀的事,那个男人应该知道些隐情。不过他善于躲藏,你得多费些心思才能找到他,给你一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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