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还没有阿拉伯数字,“这是你的陆,就是6,这是代表我的‘戚九’,就是9。”
陆黎之正好奇地看着这种特殊的数字。
姜白野,“!”
我刻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手残了,脑子也残了?
陆黎之琥珀色的眸子光芒流转,又拿起一个缀着金黄穗子的小葫芦,想要寻找那两个相依在一起的数字。
“咳,这个葫芦寓意着福禄,祝你福禄双全的意思,上面的穗子是我跟贺府丫鬟学的,可以做个扇坠,回头再给你做把扇子。”
陆黎之在小葫芦的上肚上看到了独属于他们的标志,眉眼微弯。
姜白野,“……”
陆黎之又看到一个方形的印章,很是玲珑可爱,旁边还配了个上好的印泥,他立马拿出一张白纸,小心翼翼地蘸了一点,在纸上一按。
第一眼,便看到那两个在角落上的数字。
姜白野,“……”
而后是可以佩戴的玉佩,姜白野出息地雕了根竹子在里面,却是连叶子都没有的,光秃秃的一根杆子。
陆黎之却觉得很特别很有意思,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一点都不觉得丑,还在竹子根部发现了那两个数字,跟发现宝一样。
“啊,头好疼。”姜白野抚额。
陆黎之登即看向他,面露关心。
姜白野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以后他们收养了孩子,他们的定情信物传给了子孙后代,有朝一日,到了现代的祖祖孙孙看到这两个数字,该作何感想?
上了年纪的老爷爷骗小孙子,“这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特殊符纹。”
姜白野,“……”
陆黎之拿起了那两个扳指,一人一个,“特殊符纹”刻在里面,费了他好一番力气。
姜白野按下乱七八糟的思绪,郑重地拿过陆黎之的那个,在他疑惑的目光下,牵过他的手,缓缓给他戴了上去。
“虽然情侣对戒是扳指有些奇怪,但显得大气低调些,放在指间把玩,还寓意着转运,射箭时也能防止伤手,也可以当吊坠戴在身上。”
而姜白野没有雕刻也是因为上等的翡翠本身就很美,实在不知从哪下手,雕刻也会影响翡翠的光泽和通透度,这样就很好,除了那个特殊符纹……
陆黎之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了另一个扳指。
姜白野却缩回了手,警告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是给我戴上,我就是你的人,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了!”
陆黎之浅浅地勾了下唇,抓住他的手,用了些力气,穿进他的左手拇指。
别的不说,姜白野的尺寸把握得极好,两个扳指都做得非常合手。
陆黎之从未在身上戴过那么多东西,但还是一一将玉钗换下了头上的发带,玉佩戴在胸前,小葫芦挂在腰上,印章也是随时可以用,书法画作,以后他所有的作品都会多印一个印章。
€€潜安印。
潜安是他的字。
原本他就打算刻一个,现在刚刚好,所有东西姜白野都为自己准备齐了。
等他再发现那青缎上的刺绣和木盒的手艺,偶尔跟姜大柱来往,他知道这种木头有多珍贵,是姜大柱一直没舍得用想要收藏起来的。
闻着那礼盒里传出的奇特厚朴香味,陆黎之心静了片刻,忽然产生一个冲动。
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嫌弃也好,古怪也罢,这一刻,他想对姜白野坦诚一切。
陆黎之取出了笔墨,手却有些不可避免地轻抖,像是直面自己最不想提起的疤痕和伤痛。
陆黎之一直没怎么想起过他的母亲,并非不爱,而是复杂。
那人视他,就像是怪物一般,生怕他泄露了秘密被抓去当成妖怪当众火烧,便要他死守秘密,甚至庆幸过他是哑巴……
陆黎之现在的思想当然并不觉得有那么夸张,幼时却在母亲的恐惧中同她瑟缩成一团,以致于,就连他最亲近的父亲都不知他是这般特殊的体质。
那人同样怕自己无法替陆家传宗接代,父亲会另娶,她是如此的爱着他,也爱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
但,爱又不是那么纯粹,导致陆黎之保守这个秘密已经成为本能和执念。
现在挖开这个秘密,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片伤痛。
等他回过神来,白纸变成一团墨渍。
“黎之想写什么?”姜白野看呆了他半晌,这样的陆黎之让他心动不已,“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休息”二字被他嚼出万般滋味。
陆黎之却沉了眸,坚定要告诉他这个秘密,提笔便写出€€€€我的身体很不一样。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下子打断了陆黎之的思路。
“陆案首,您方不方便,小人是来收盘子的。”
姜白野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虽然这家客栈现在没什么学子考生了,但还是有可能对他名声不利。
事实上,一般人看见屋子里有两个男人,通常都不会多想,姜白野这是做贼心虚了。
陆黎之也不忍心让他这样,将纸揉成一团,拉他坐在桌边,放小二进来。
小二看到还有其他人在,连个愣都没打一下,只是看到陆黎之对着烛火烧着一张纸有些奇怪。
姜白野也不知他在做什么,黎之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和紧绷。
陆黎之觉得用纸写的方式不太安全,万一泄露出去,他科举当真是考不成了。
他让小二送些热水过来洗澡,待会,便让姜白野……亲自看看吧。
想到这,他浑身都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黎之,你到底怎么了?”姜白野见他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们好像到现在都没有亲亲?”
姜白野也是欠得慌,见小二没有多想,他第一反应不是安心,而是不爽,心道这都不怀疑,这都没发现?
他俩之间已经淡成这样了,没有气氛了吗?
陆黎之正蹙眉走着神,被姜白野一把拉坐在腿上,急切不满,也是想要转移他心神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深入浅出地勾引。
陆黎之想到刚才小二离开前没有关好的门,头皮瞬间一炸,推搡了两下,没推开,只想着赶紧亲完免得人过来。
双手主动圈住人的肩头,随着他翻江倒海,时而化被动为主动,时而又累得任他摆弄。
只是还没等到小二送水过来,外面却响起了下午才听到的那两道声音€€€€
“哈哈浩成兄,人家都说,现在翰墨阁不仅抢了酒楼的生意,连青楼的生意都抢了,听说易老先生忙不过来,都已经打算收徒了,你说我去拜师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陆黎之后背顷刻冒出一层冷汗,即便不是因为喜欢男人,可能被陌生人窥伺两人如此的一幕,也让他难以自持。
姜白野被他不客气地咬了下,反而更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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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他俩以后是同窗啦。
每次都不敢深入写,需要插入一点别的事情打乱氛围,哎,哭唧唧。
本文关于秀才这里,有点私设,和现实中稍有出入,大概是院试结束后只是取得生员资格,不分廪生、增生、附生,须得入了学后,秀才在学校里进行考试(岁考),然后排名分等级。如果长时间考得不好,秀才的功名也是会废弃的,除此之外,可以通过每次考试来升等级,由附生升为增生、再升为廪生这种,成绩优者才能参加乡试,否则学校不会轻易让你去考乡试的。
第64章 放飞自我,泄洪渠
宋浩成脸上挂着谦谦君子般的笑容,这家客栈年代久远,规模也不小,二楼房间有很多,托身边好友的福,他订的是个靠里的不怎么受人打扰的上房,明早便准备回镇上了。
两人说笑着,途径一间半掩的门时,都无意识地瞥了一眼。
费鸿玉倒是什么也没看见,他心心念念着拜易老先生为师的事,嘴上还在滔滔不绝着,宋浩成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蓦然一僵。
身体已经越过了那道门,脚步却猛地停下。
“怎么了?”费鸿玉诧异。
“没什么。”宋浩成脸有点红,说着,还用力摇了下头,“快走吧。”
房间里,火热的阵势丝毫不减,还变成了步步厮杀的唇枪舌战。
只不过姜白野已经落于败势。
因为那一瞬间,在人要靠近之时,他想要立马收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黎之却像被他惹急了一样。
不仅没有退开,反而拿出了从未有过的缠劲,原本圈住他的手,用力压着他的肩头,坐在他身上,却气息傲然地将他当成了什么可口的点心。
这会还在肆意品尝着。
浑然不顾,怕是亲吻的声音和画面都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姜白野心口一荡,抱着人起来,走到门边。
他的视角里,已经看到前方小二提着热水桶过来,却在人要抬头看向这边时,一把将门关上,反锁住。
嘭地一声,隔壁正站在门口跟宋浩成依依不舍话别的费鸿玉吓了一跳。
宋浩成脸色更红。
事实上,他并没有看清谁对谁,只是,其中一道穿着儒袍是个读书人的身影对他冲击不小。
这间房……陆黎之应该已经退房离开了吧。
“陆案首?陆案首您还要水吗!”这时,小二不解地上前拍门。
宋浩成,“?”
“不用了。”
低沉嘶哑的,一道男声,显然不是陆黎之的。
姜白野替他拔了头上的玉钗,墨发倾泄下来,又美又欲,他坐在人身后,像是焚香一般虔诚细致。
缓缓地替他褪下衣物。
陆黎之可能经历了刚才的惊吓,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冷静下来,甚至冷静过了头,开始出现惫懒的姿态,老神在在地闭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