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文人听他和巡抚等人侃侃而谈,言辞之间多是他们不懂的商业理论和一些书里没有的东西,有敏锐的,也是听得心里震撼。
迟钝的,就看巡抚他们对他的重视,就知道这家伙早已脱离暴发户生意人的行列了。
巡抚大人是个好官员,相比还在挣扎往上爬的严知府,他更注重辖下百姓和省府的发展,和姜白野交谈一番,他竟得到了从这些文人身上不同的东西。
总之是他这个年纪和阅历,都能受益匪浅,可见姜白野确实不简单。
心里喜爱,对他也是越发推崇夸奖。
连最高的巡抚大人都对他如此这般,场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有怨言和轻视。
这时,巡抚大手一挥€€€€
“开宴吧!”
陆黎之跟姜白野咬耳朵,“我特地拖到这个时候,你就能吃个热乎的了。”
姜白野笑道:“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小、小机灵鬼?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的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明明是可怕的魔鬼!
鹿鸣宴的宴席是重头戏,送菜上来的人堪称鱼贯而入、络绎不绝,每一道菜都做得极为讲究,跟姜白野做的很多现代菜,以口味和新奇为主的大不一样。
这宴席上的菜可以称之为国宴了,每一道都工序繁多,什么珊瑚鸽脯、五彩银针、凤凰官燕、白菌鸡腰、海上神仙、梅花裙翅、鸳鸯螺裙……
甚至用了什么食材都难以分辨,但入了口,真真是千般滋味,万般享受!
这也是很多穷人家出来的举子觉得这日是人生巅峰的原因之一了。
姜白野都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和手艺,比现代任何时期都不差半点,尤其这种一道菜可能都要做上好几个时辰、好几天的,绝对匠心独运。
吃饭自然少不了美酒,巡抚等官员没少恭贺敦促在座的举子,“明年的会试就看你们了,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省争一口气,可不能次次都排倒数!”
“就不说打过独占鳌头的江南那边吧,好歹也得进个前三!”
江南那边,除了经济发达,地理人文优越,可以孕育出更多的文人,最重要的,撑起大宁文人半边天的江宜陆家便在那里,向朝廷输入了太多的人才。
“每年的状元都是那边的呢,我们就连贡士都是最少的。”易书云道。
陆黎之捏紧了杯子,很快,巡抚大人还给他们分析了一下其他省的强劲对手,跟当初的严知府一样。
“其中最值得注意和警惕的就是江宜陆家的陆青传,年方十七,就像那长在最肥沃的土里浇了最肥美的水的最上等的苗子。”
有时候陆黎之会想,如果一切确实如李婆婆所说的那样,当年他爷爷没有离开江宜,这些措辞会不会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自己和家人又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因为那样,他可能拥有一切,却绝对拥有不了姜白野。
最后,巡抚把陆黎之又留下了一会,寄予了高度的希望€€€€
“拿下会元,你应该能办到,以你之才,不亚于陆青传!哎,说到这里,你们陆氏,都是吃书长大的吗?”
陆黎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但一次两次,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反而被激发出无限的锐意和勇气,尤其身后没有顾虑,身边有人陪伴,肚子里……
“巡抚大人放心,学生定会拼尽全力!”
他爹的死因,也该查出真相了……
姜白野帮陆黎之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但还是清醒地笑着提醒:“这边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跟我爹娘说一下,他们有孙子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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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8]选自搜狗汉语。
当我打到拿下会员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102章 倒尽胃口,庄子养胎
孙子……陆黎之抬眸,像是有点惊讶,“你不想要女儿了?”
姜白野蠕动了下唇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笑得满不在乎,“男宝也挺好,若是儿子,我就能放心地揍他了。”
“可我在努力地生女儿。”
姜白野瞬间瞪大了眼睛,“努力?”
“嗯,每天都会认真默念几遍‘生女儿’,据说有用。”陆黎之一手习惯性地覆在腹间,道。
姜白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被逗乐了,猛地扑过去,“黎之,你真是太可爱了,我可太爱你了!”
用力在他脸上吧唧几口,陆黎之嫌弃地抹了下脸颊,将口水擦在他的衣服上,心道之前没念过,接下来就认真地念起来吧。
回了临时租住的宅子,哪怕即将启程回去,姜白野还是忍不住掏出了藏起来的小兔子鞋,跟庞大夫显摆。
“怎么样,漂亮吧,给我闺女的!”
“哼,幼稚!”
不过庞大夫想到自己生闺女那会儿,可能比他还幼稚,高兴得满屋子乱蹿,跟猴子下山似的。
姜白野还满打满算地合计起来,“女儿也能传家立业,到时候她生的孩子可不得跟她姓,要不然就招个赘婿,也是我们的血脉传承。”
庞大夫一愣,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那黎之生的,你也打算跟他姓?”
陆黎之正好要从外面进来,便听姜白野很是理所当然道:“都是男人,他却要嫁给我,孩子也是他生的,跟他姓又有什么关系。”
陆黎之摸了摸肚子,这些天没难受的孕期反应了,生三四五六个的想法又一次冒了出来。
姜白野从现代来的,没太大的冠姓权老观念,何况他也确实觉得在某些方面委屈了陆黎之,好歹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主呢,却被他压在身下酱酱酿酿。
当晚,陆黎之又忍不住拉着姜白野酱酱酿酿一番,连着两天,这次两人都有意识地放轻。
压抑又放纵的,磨人到极致,却也延长了快乐……
这会的两人,对彼此熟悉又情动,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慌手慌脚凭本能莽撞。
掌握了更加娴熟的技巧,一切都变得妙不可言……
姜白野听着他沙哑禁欲的嗓音,克制而隐忍的汗水顺着不断滚动的喉结滑落下来,滴在那雪白柔韧的腰肢上。
惹得他一双黑眸黯得不成样子。
“嗯……”陆黎之轻蹙眉头。
“嘘。”姜白野低喃一声,“不要发出声音,我怕我会忍不住。”
陆黎之眉头蹙得更紧,真想来一句,那就不要忍。
最后,他只得咬着唇,在一片沉寂中,嗅着那暗香浮动……
“什么时候,能找到个真正没人的地方,放开了,尽兴地……嗯?”
陆黎之每回满足了就不爱搭理人了,此时也因为怀孕困倦得不行,不知姜白野在他耳边念叨了无数种玩法,每个都刺激胆大得不像话。
次日,陆黎之又跟着姜白野去参加了省城的济春医药坊的开业。
和饭庄的开张不同,作坊开始生产,他们放了些鞭炮,摆了个仪式,祈祷作坊平安顺利地运行。
落在姜白野眼里,就跟现代影视剧开拍前的开机仪式一样,所有的演职员到场,上香拜神掀红布,据说是本地的风俗。
这次的作坊比在清水村的还要大上一倍,各大管事、师傅和工人加在一块,上百来人站在作坊门口手持香烛,虔诚地祭拜,场面甚是浩大。
有路过的行人百姓和闻讯而来的人看到,一看那招牌,带着御赐字号的“济春”,纷纷热烈地捧场欢呼。
夸赞济春良心好药的声音不绝于耳,如今晋升为大师傅,被分出来单打独斗的丁跃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自豪。
当初的一念之差,不过一年,便验证了有多正确!
现在他家里再也不用愁着束€€,丁力辉出息是一方面,如今丁跃家里早已到达了小富水平,还准备在省城置办点薄产呢。
秋季正是丰收的季节,这边没有大衡山,但各处的草药也依旧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晌午,姜白野带着陆黎之又和主动找上门谈合作的各大医药堂吃了顿饭。
本来有当地做了许久自诩是“地头蛇”的医药堂,还想好好压一压姜白野的势头,争取更大的权益。
可当看到他身边跟着的翩翩白衣书生郎,有眼尖的吸了口气,连忙耳语,“这是本省的解元!”
“解元!”举人就已经可以当官了,解元又是举人中的佼佼者,行商之人哪个不羡慕有功名的读书人?要不倾尽家产也想捐个官呢,可现在捐官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再看对面笑眯眯的年轻男人分文不花就成了御封的员外,顿时什么话都噎了回去。
自然姜白野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陆黎之这个解元在场,姜白野甚至都不用多费什么口舌。
“只是,当着我的面挖人就不好了吧?”姜白野哼哼。
“挖也挖不走,你们难道都没听说省城最近的传闻吗?”陆黎之淡淡道,两人夫唱夫随。
等他们回头打听了消息,瞬间明了又复杂了起来。
“这是强强联手啊,若那陆解元考得更远,济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赶紧的别考虑了,把契书签了吧,虽然赚的少了,但以后可不好说。”
因为解元身份想要巴结陆黎之的并不在少数,两人吃完饭后,就立马带着庞大夫赶回宣河府,原以为到了这里,会受到更多的欢迎。
毕竟举人不少见,但解元宣河府已经几十年未见一位了。
陆黎之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猜到了些什么,可姜白野看到那满大街小巷都在说清远君是陆清宏的事,还是怒不可遏地捏碎了一块从省城带回来的特色糕点。
“真是倒尽胃口!”
陆黎之忽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里自己做的手脚,虽然是最亲近之人,甚至都有点老夫老妻了,但……
他还是选择保留自己在姜白野心中的完美形象。
然而他哪里知道,姜白野一直没插手这件事,包括陆家旁系嫡系大大小小的一串往事和真相都没告诉他,是因为知道他能摆平。
另一方面,陆黎之虽然考上了解元,但现在想要和江宜陆家斗也是不现实的,自然没有提前告诉他徒惹烦恼的必要。
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陆清宏是清远君一事,是在陆黎之的解元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原本想要一步步谋划的陆清宏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就把这件事放了出去。
不过几天,便传得满城皆知。
陆清宏有些惊恐,惊恐之下又带着点刺激和无边的兴奋,好似一个狂热的赌徒抓到一手好牌,亟待打出,便能收获到最丰盛的果实!
按照规矩,本府的知府是要安排人和一些宴会以激励本府新举人的,但严知府走后,新上任的这位知府似乎和严知府不对头,加上姜白野和陆黎之也没主动表示过什么,对他们的态度也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