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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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眼底黑沉沉的,盯着那半透明的屏风。

他在拷问自己的欲望,需要多少次床笫之欢才能消退?抑或是会越陷越深,直至不能自拔?

在这场交易中,他是否能做到始终清醒,而不被对方用色欲俘虏?

宋北溟依稀能见到燕熙在里头脱了长衫,礻果露着纤细的身段。

宋北溟耐心地等着燕熙穿上他准备的新衣。原先燕熙穿来的那身衣服,要么皱得不成样子,要么被撕裂了。

屏风里头,燕熙像是知道宋北溟在看,一件一件地换上里衣、里裤、官服。

动作刻意地放缓。

宋北溟知道燕熙在拉扯他。

他明确地发现,在两人的拉址中,眼下线头拽在燕熙手里,燕熙愿意时,就拉他一下;想要结束时,抬手就能走。

这样的拉扯让他感觉到了亢奋的战意。

他发觉,除却床上的愉悦,这个人其实单凭一颦一笑间的风流和举手投足间的狡猾就能持续地撺掇他。

要征服这个人,他或许需要非常久的时间。

燕熙在屏风后面,感受着来自宋北溟的注视和琢磨,他散漫地穿戴整齐,绕出屏风时对宋北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宋北溟从那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备的衣裳里,感到了某种占有和隐晦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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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潇来都,各方蠢蠢欲动。有想要靠拢的,也有观望的。

西境共有西州、岳西、平川三郡,大家都在猜测北原会划走哪个郡。

平川郡离北原最近,东西走向,贯通北原和西境,乃西北互市和粮道的重要枢纽。

如若把平川郡给了北原,北原王的封地就会比最尊贵的亲王都要广阔。并且北原和平川之间一旦连通,北原就控制了娘子关,踏雪军的骑兵可以经娘子关直达西境并经平川往东,直逼靖都。

这无异于刚送走了豺狼,又引来了虎豹。

内阁的几位,稳坐高堂,打定了主意,不会把西川郡给北原。

天玺帝在这件事上,与内阁没有任何分歧。

可是其他两个郡又与北原没有接连,北原只有一个宋大帅,一人顾两边,无论是于战事还是统筹,都不现实。

于是靖都里便都开始传宋北溟要回北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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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潇在这日深夜,才得空去找宋北溟。

宋北溟合衣坐在灯下,正在擦刀,听到外头动静喊:“姐。”

宋月潇把刀丢给侍卫,推门进屋,坐到宋北溟对面道:“怎么把刀拿出来了?”

“‘悲风’落灰了。”宋北溟把刀放回刀匣,收了帕子说:“我以为你这么晚不会来了。今日见着陛下了?”

宋月潇的目光在那擦拭得锃亮的刀匣上顿了顿,没点破宋北溟想要掩饰的心思。

她的红衣在深夜的烛光下仍是鲜艳,奔走了一日,回到幼弟面前,神色不减明媚,指了指茶壶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宋北溟识相地替长姐倒茶,恭敬地双手递过去道:“如今大靖西北防线都要依仗北原,陛下和内阁不会放心让我离开的。”

“我瞧你都快要哭出来了。”宋月潇接了茶,一饮而尽,揶揄道,“靖都不好玩么?”

“好玩。”宋北溟像纨绔那样笑,“我把靖都翻几遍玩了,再玩下去,我可以倒过来再翻几遍。”

宋月潇噗嗤笑出声,把杯子按在桌上:“瞧你委屈的,这次事情有转机。”

宋北溟倏地抬眼问:“什么转机?”

宋月潇面色转而郑重:“这次兴许汉家也会同去西境。”

宋北溟道:“可宋汉两家联姻,这岂不是更让陛下和内阁不放心?”

宋月潇摩挲着杯沿,思索着道:“所以一定还会有一股势力参与其中,这股势力会选出一个人,这个人得是既能代表陛下,又能代表内阁,还能制衡约束汉、宋两家的。如果有这个人存在,就可能把你放出靖都。”

“我想到一个人。”宋北溟眸中凝眸思索,“梅筠。他是陛下亲信,又是梅首辅的独子,还是新晋的清流新贵代表。”

宋月潇摇头:“我原先也以为会是他,可从现在的消息来看,另有其人。”

宋北溟猛地想到今日燕熙所说的合作,他这才品出来几分不同凡响的意味来。

燕熙虽然官至后部侍郎,但毕竟差点火候,一来没有根基,二来皇帝对宣隐的支持一直没有明说,三来内阁中也没有谁是宣隐的后台。

宣隐代表的是寒门,可寒门目前尚未形成足以撼动格局的势力。

宋月潇看宋北溟不知在想什么走神,问:“阿溟?”

宋北溟慢声道:“姐,你觉得宣隐如何?”

“我道你还要跟我装模作样多久?懂得自个儿跟我招了?”宋月潇干笑两声道,“他那模样全大靖也找不出第二个,难怪都传你瞧上他了。我以前也没觉得你好男风€€€€”

“姐!”宋北溟打断他,“我不是问这个!”

宋月潇止了笑,微敛了眸光道:“你是说陛下可能派宣隐去西境?”

宋北溟:“是。”

宋月潇沉吟道:“宣隐的官升得再快,也似浮萍,没有依仗。资历太浅了,只靠着那点恩宠,哪一日说没便没。宣隐入仕以来种种功绩,朝野内外,皆是如雷贯耳。但是你我早知,所谓功绩不过是上位者用来平衡的权重罢了,好的时候说是你的功绩,不好的时候就是你的催命符。边境讲究的是兵和势,那里的官场浑得很,地方官甚至不比土匪斯文多少,他一个文弱书生,派他去,压不住阵,不可能是他。”

宋北溟道:“若是陛下和内阁当真同意派他去呢?”

“那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份或是依仗。”宋月潇眼中精光闪烁,“光是一个€€臣的身份,解释不了,我不信。”

宋北溟眸中亦有寒光:“我也不信。”

宋月潇打量了他片刻,忽而笑道:“我还担心你色令智晕了,何曾想还挺清醒?”

“姐!”宋北溟哀求道,“你就别再打趣我了。”

宋月潇深望了宋北溟一眼,接着说回正事:“陛下要派去的人,资历和官阶都必须足以服众。西境三郡因姜氏被免了一批地方官,许多官位空缺,最高的两个空缺,一个是统管三郡的西境总督,次一级的是平川郡巡抚。放眼当今朝廷,很难挑出个合适的总督人选,可无论如何至少得派个人填上平川巡抚。内阁正为着人选之事头疼,若如你猜测可能是宣隐的话,他一个正三品兵部侍郎离封疆大吏还是差太远了。”

“封疆大吏……”宋北溟咂摸着这几个字,眼中有锐光闪动。

宋月潇见此事也讨论不出结果,拿手指在空杯旁敲了敲。

宋北溟立刻狗腿地双手拿过杯子,又给长姐满上茶递过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宋月潇这回慢慢喝着茶,她见幼弟三年不见,还是挺乖的,面色略松,说起另一件事,“你二嫂有喜了。”

“啊?!”宋北溟面露喜色,“这是大喜事啊!”

他当即就要起身,去翻给未来小侄子或是侄女的见面礼。

宋月潇拿手按住了他。

宋北溟坐在轮椅上,看宋月潇渐转严肃的面色,跟着也沉下了脸,他道:“你和二哥,想用二嫂来换我?”

宋月潇为难地道:“你觉得好不好?”

宋北溟一下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可以!二嫂身怀六甲,正是要二哥陪伴之时。而且孩子出生,女子又有许多辛苦,加上小孩子也需要父母呵护。换二嫂和幼子来替我担责,叫我宋北溟堂堂七尺男儿,有何颜面立于世?!”

宋月潇面露不忍:“可若非如此,你便要一直在靖都,坐在轮椅上。”

宋北溟努力笑起来道:“坐着多舒服!能躺着便不坐着,能坐着便不站着,我平白换几年躲懒,有什么不好的?”

宋月潇叹息良久,握着茶杯发怔。

两姐弟皆是满腹心事。

宋北溟小心地取过宋月潇的茶杯,续上茶水。

宋月潇目光停在宋北溟身上,欲言又止。

宋北溟一见长姐这神情,心中大呼不好。

果然宋月潇严肃地问:“你如今当真好男风?瞧上的就是那位宣隐?”

“呃……”宋北溟顶着长姐沉重的目光,他没有选择躲闪和回避,沉吟良久后道,“长姐也说了,全大靖也找不出比他模样更好的,我宋北溟凡事都要最好的,我就喜欢最漂亮的!”

宋月潇怔了怔,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小样样都要争第一的幼弟,无奈地道:“爹娘不在,长姐如母,长兄如父,你这事儿我闹心得很,回去还得跟你二哥商量。你要哪天转性了早些告诉我,也省得我们去爹娘坟前请罪。”

“那要劳烦长姐二哥先去爹娘坟前跪一跪了。”宋北溟浑不吝地说,“宣微雨那模样,就算不看脸,光凭背影也是全大靖最好看的。我吃上了山珍海味,你们要再想让我去尝粗茶淡饭,那我是不成的。”

“你和他已经€€€€”宋月潇震惊地瞪大眼睛,张张嘴,实在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不可置信地盯着宋北溟。

宋北溟大喇喇地任长姐的目光削他,很是混蛋地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长姐和二哥在北原就快准备聘礼罢。”

宋月潇气得一个震天响的枣核弹在宋北溟的脑门。

宋北溟不妨长姐下手飞快,捂着脑门嗷嗷叫痛。

宋月潇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走:“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回头自己去爹娘坟前请罪吧!”

宋北溟扬声追在她身后:“姐,都快是一家人了,你在朝堂上多照应着他点,他也挺不容易的。”

“这就护上了?”宋月潇在门前顿住步子,连连叹气,“我这长姐当得,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第56章 谁去谁留

为着西境之事, 朝堂之中,人心浮动。

西境是大靖军事要地, 又是横跨大靖西部并贯通西北的枢纽之处, 更不用说里头物产丰富,还有边境最大的互市,是大靖的一块宝地。

为着西境, 有人想要外放,有人想要拉拢, 就在各方较量的胶着的时刻,这日爆出一则大事。

新晋的锦衣卫指挥使邵亭在早朝上报:“启禀陛下, 岳东郡秦王遇刺。”

燕熙站在兵部的队列里,淡淡地勾了唇角:好戏终于来了。

天玺帝隐在冕旒后的面容阴晴不定,半晌才问:“秦王如何?”

邵亭斟酌着答:“秦王……当胸中了一箭,正在施救。”

天玺帝威势摄人:“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邵亭垂首道:“此事……干系重大, 容卑职过后再禀。”

为何干系重大,百官都心照不宣。而且到底是何人所为, 算算剩下的皇子, 其实也没几个了。再算算有能耐的, 是哪股势力主使,几乎一目了然。

面对这种要命之事,百官都低垂了头。

天玺帝在高座上, 第一次笔直地瞧向了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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