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 第125章

“无非是来求个恩典,我朝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向皇上进言几句,也省得鸿胪寺上下忙碌。你说是吗,溪知。”

阮溪知闻言,倏然抬头,心中惊骇不已,未料到顺王叫他来竟是为了此事,一时难以做出反应。

还是阮霁在身侧杵杵他的手臂够,他才回过神来,见顺王正等着自己的回答,顿了一下后说道:“前日宣政殿已就此事商议过了,虽还未定下,但想必皇上心中已有定论。”

听他推脱,顺王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耐,松开手中摆弄的茶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脸上亲和的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纹。

“那便少就此事再发言论,之后皇上若是再议,你……可要谨慎回话。”顺王说着,眼神冷厉地与他对视一眼。

这眼神,与胆小懦弱可挂不上半分干系,阮溪知神色一怔。

转瞬,顺王却又笑了一声,说道:“我与你父亲相交多年,情谊非比寻常,总归要提点你几句。官场之中,还是少说为妙。”

他的目光深深,阮溪知被他盯着,心中已然掀起骇浪。良久,才应了声是。

从顺王府出来后,阮霁难得没有嘲讽挖苦他,而是罕见的有些沉默,一脸若有所思。

阮溪知自己心中乱作一团,也无心再琢磨他。

初听顺王为西夏说话时,他只当顺王收受了西夏的好处,震惊于他的胆大包天。

可后来一试探,才知此事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复杂。

那日留在殿中的,除了自己和朝中几位得用的大臣外就只剩皇上身边的宫人。

顺王对宣政殿内的事了如指掌,那究竟是何人向他透漏的?是大臣中有他的人,还是皇宫之中有他的眼线?

阮溪知只觉不寒而栗,再回想起自己那日才回府,阮霁就匆匆出门的情景,只觉顺王的不臣行径已被坐实。再想到顺王方才的话,心里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头绪。

要自己抛开仁义道德,与西夏便利,做个通敌叛国的罪臣,有违忠君爱国之道,也难过自己良心这一关。

况且,此番看来西夏明显有所图谋,自己若是缄口不语或是助纣为虐,将大西朝置于危难之中。他日危险来临,边塞数万百姓的安危就都置于敌手,自己背负如此罪孽,如何在世上立足。

所以此番,他绝不可能听从顺王的命令。阮溪知想着,心中已有决断。

可方才听顺王话中的意思,阮霁同顺王来往甚密,恐怕早有把柄在顺王手上。自己身为阮霁之子,揭发顺王罪行后,难免受到牵连,甚至招来灭门之祸。

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脱身?

阮溪知心中杂乱,看着车内沉默的阮霁出神,片刻后,心里突然闪过一个隐秘的念头。

若这次能将此事处理得当,或许将是自己除掉阮霁的一个良机,日后再不必受他挟制!

他倏然想起昨日他娘口中令人心寒的话,心里生起几分豁出去的狠意。

大不了就是受阮霁牵连,人头落地。可若是能借此摆脱挟制,那自己……

他想着在丹棱时的痛快日子,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与狠意,原本纷乱错杂的思绪快速冷静下来。此事,须得好好谋划才是。

当务之急,是趁这个时机将阮琴之的婚事先定下。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也不会牵扯到她。

或许是觉得他这次受顺王威胁后,应当会识时务,知道他们父子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重新听从自己的掌控,阮霁难得好说话。

听阮溪知想将阮琴之与张端阳的亲事定下,并未多为难就点头了。

于是,三两日的功夫,张家就上门提亲,两家快速过了小定。

而这一番动作落在远在丹棱的霍闲之眼中,顿时惊得他掉了茶盏。

作者有话说:

顺王的事不会多写,只是阮霁二人和好的契机,会简单带过。

第130章 遇刺

◎在阮大人散值途中行刺,阮大人受伤严重◎

“什么?”霍闲之猛然站起, 茶碗翻在他胸前,撒了一身热汤。

伺候的丫鬟急忙上前擦拭,却被他拂开, 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你说他去过顺王府后,就给他妹定亲了?”

暗卫听着他这番动静,连忙说道:“属下听一直盯着那边的兄弟们是这样说的。之前阮大人就多次与张端阳同聚, 但并没看出有结亲的苗头,没想到突然就过了小定……”

暗卫说着,觑一眼霍闲之难看的脸色,不敢再出声。

霍闲之脸色阴沉,心里既惊且怒。

阮溪知回京后,他便一直派人盯着, 等着看他爹娘给他“相看”的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未料女子没看着, 倒是意外探知了阮府秘辛, 知道他回京还有隐情。

他拿到消息时, 既为那人离开自己并非本意而暗喜, 又为那人这么多年的遭遇恨得牙痒, 恨不能立马去京城给他撑腰。

可冷静下来后也开始疑惑,阮霁究竟怎么得到顺王青眼的?

他家祖上是曾风光过,可到先皇时期就已见衰落之势, 阮霁出仕后,不过任一个六品的闲职罢了。若不是阮溪知争气, 恐怕数十年后京城都没有阮家的名姓了。

这种门第, 如何能搭上顺王的路子?顺王又为何照顾这名不见经传的阮霁?

他察觉到此间异常,这才派人往顺王处查探, 可还没查探出什么, 就被霍远明制止了。

“属下才进顺王府, 就被老爷的人知道了,买通管事寻了属下的错处,将属下撵出来了。”暗卫说话间,头又往下垂了垂。

“不过在顺王府的几日,属下见府上规矩严苛,下人管教极严,与传言中顺王好说话的性子不太一样。”暗卫想了想,又说道,“期间,阮霁阮大人去过两次,每次都与顺王一同看戏听曲。其余的,属下就没探听到了。”

霍闲之听着,眸色更冷,克制住心中的惊怒,思索着眼下的情形。

按照之前查到的消息,这么多年来,阮霁在家中作威作福,以阮母和阮琴之为质,逼阮溪知听从于他。

即便阮琴之年岁渐长,也不曾议亲,明显是打算用她们母女绑住阮溪知一辈子。

现在带着阮溪知去了一趟顺王府,怎么就愿意把这张底牌扔出去了?

霍闲之想着,眸中有了担忧之色。

顺王明显不像他表面那样温良,阮霁这次的反常之举,倒有些像将阮溪知拉下水后,有了新钳制他的法子,所以满不在乎地将阮琴之打发出去一样。

想至此,他的额头渗出冷汗,之前还犯倔等着阮溪知挽回他的心思也没了,只盼着阮溪知不要真如他所想一般,着了阮霁的道,做下错事。

他心思慌乱,在屋中来回踱步,屋中其余两人默默站着,不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好似做了决定般走至书桌前,提笔写了封信,又叫了暗卫的名字。

“聆风,此事还得交由你来办,无论用什么法子,两日内将这封信送至阮溪知手上,再叫其余人注意京城的动向,若有顺王和阮府的消息,尽快送到丹棱来。”

聆风听了吩咐,愣了一下应是,接过霍闲之递来的信。

“我知道你刚回来,可此事事关重大,只得劳你再跑一趟。”他神色郑重地拍拍聆风的肩。

聆风惶恐道:“这是属下应当做的,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信送到。”

霍闲之点头,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告诉盯着他的人,一定要以他的安危为先,若他有事交代你们去办,听从他的吩咐便是。”

“属下领命。”聆风道。

看着聆风快步离开,霍闲之心里并未轻松。

今上强势,登基以后大力整饬朝政,改革官制,削减各方势力,加强皇权控制,平日里最忌大臣结党营私、党同伐异。

他现在虽不确定顺王究竟有何谋划,但也隐约嗅到几分危机,若阮溪知真与顺王混在一起,只怕凶多吉少。

他拧着眉,长叹口气,心里担忧不已。直到几日后,两封信送到他手上。

他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愣了一瞬才将其中一封拆开,看了两眼就觉心中酸涩,还夹杂几分喜悦与恼怒的别扭情绪。

只是接着看下去,脸色却又郑重起来,拿起桌上另一封信沉思许久。

聆风看他脸色变幻,说道:“属下这两日在京城,听得最多的就是西夏使臣来访的事。听说使臣是为了减少岁贡来的,按理说此事不至引起这么大热议,可听说在朝会上几位大臣与圣上意见相左,惹得皇上发了通脾气,大臣们战战兢兢,再不敢提起此事,之后此事便一直搁置着。使臣得不到答复,一直滞留在京中。”

就如之前所说,今上性格强硬,朝会虽是议事,但若众大臣说的不合他心意,免不了要训斥一番,直将朝会变成他的一言堂。

这种情形在他初登基时很常见,后来御史谏言,他的年纪也渐长,这种情形便渐渐少了,也不知为何这次又固态萌生。

京中百官中,年纪大些的领受过他之前的脾气,年纪轻的也早有耳闻。这次他朝会发怒,许多人担忧他又拾起从前的性子。

“属下查探过,若是有心往顺王身上拉扯,那朝中同意给西夏减少岁贡的大臣,多少能与顺王扯上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但京中世家多,姻亲错乱复杂,彼此之间有所牵连再正常不过,若是不特意往顺王身上想,恐怕没人会注意。

而霍闲之听着,不由眯了眯眼睛,再想到那人信中所言,明白此次西夏的事恐怕与顺王脱不了关系。

他写了封信,与阮溪知送来的另一封信一起,着人送往边塞。

都处理妥当后,才清清嗓子,问低垂着头的聆风:“你将信送到时,他可说什么了?”

聆风闻言,沉默回想那日的情形后说道:“属下向阮大人禀明身份后,他有些出神,神色像是感到意外,看过信后眼睛便红了,好一会儿后才问了您的身体。”

“属下答过后,他又愣坐一会儿,之后才打发属下走了。第二日时,着人送来了信件,让属下送至您手上。”

霍闲之听了,神色发怔,好似已经想象到那人红着眼睛的难过模样,心里一瞬间很不是滋味。舔舔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倔着留在丹棱实在没什么意思。

他心里是还气着阮溪知当日瞒着自己真相,还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将自己气出病来。

可在生死面前,这些怄气就不那么重要了。正如霍远明之前所说,只要阮溪知这次不受牵连,之后即便是让他哭着求自己复合也是有机会的。

可要是不管他,万一他没能在此次事件中脱身,自己哭都来不及了。

霍闲之想着,心中已决定若是他大伯回信不容乐观的话,那他就去往京城,总不能真让他一人在京中孤立无援。

于是,他又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他大伯父霍长明的回信。只是短短几个字,就让他心中一震。

阮溪知去信询问的是去年冬天流民犯境的事,当时朝廷的说法是西夏遭雪灾,一些灾民流离失所后铤而走险,侵扰边境。

阮溪知联系这几日京中的局势,怀疑此事或有异常,所以托他向在边境的霍长明霍将军打探实情。

而现下,霍闲之拿着那写着“事关机密,不可泄露”几字的书信,已经确定流民的事确实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否则霍长明没必要缄口。

如此,皇上为西夏减贡的事大动肝火,顺王多年伪装露出破绽的事就都有了解释。

霍闲之低头,拈着信纸思索着。

他伯父霍长明由皇上一手提拔,是皇上亲兵,既然知道流民的事不简单,一定会向皇上禀报。

那么,皇上现在明知西夏有异,却还将使臣滞留在京城,想的恐怕是放长线钓大鱼,将朝中有异心之人一网打尽。

想至此,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皇上已然布好局,只等着人往里跳了,那人却还无知无觉,为了那两个女人就心甘情愿被拖下水,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想明白后,他心里像着了把火,也顾不得别的,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城。自己则去了主院,将此事告知霍远明。京城若有异动,地方上也得有所准备。

“这个时候去京城?”霍远明听他说完后,有些犹豫。

他之前劝霍闲之去京城,是因阮霁与顺王来往过密,想趁阮溪知还未牵涉其中,帮他离京城那摊浑水远些。可现在阮溪知已经和顺王有了往来,那霍远明再去京城……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他既然来信询问流民的情况,就说明他并不知西夏与顺王的阴谋,反而在查明真相。既然他自己没有犯下谋逆之事,我不能让他仅因他父亲的罪行就下狱,我得去京城帮他。”霍闲之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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